第一百二十二章 经营之道

    开禧三年春，大宋和大金的战事仍旧在继续，但却不似刚开始那般拼死厮杀。大宋已然败了，但是大金也没有继续进攻，因为他们自身也是有问题。战争，从来都是经济和政治的延续。打仗，打的就是钱。这一点，从开战之初蒲鲜万奴这个大金专为皇帝陛下管马的官反过来让赵勇一介马贩子给边军买马就能看出。大金虽然占据中原，但一样，他们承接了大宋以往要应对的问题，黄河的崩溃，以及中原的民生。而且，大金贵人们一入中原，便再也没了先前在白山黑水之间那股子狠辣和好勇斗狠，有的更多的是汉人文人的诗词歌赋，还有才子佳人间奢靡浮华。汉人贵人们的生活方式，直接把他们都俘虏了，然后泡软了他们的骨头。大宋和大金的战事，其实从头到尾，比的不是谁强，而是谁更弱。可惜，大宋这边的军兵，说到底，还是差上大金那边一点。

    不过这些都是当朝诸公需要考虑的，他们是否看的比赵勇明白，赵勇却是不知的。他现下要做的则是考察，确切的说，是如何做买卖。

    他已经和他师傅说了自己并不想继续在书院的学习，而且他师傅也知道他在北边带了一些人，有一个庄园。当初他就奇怪，自己的师傅并没有对自己有什么怪罪，反倒是十分支持自己。

    按照他自己的理解，他作为师傅养大的徒弟，其实按理应该算是师傅家的家生子，亦或是家奴一般的。他要做什么。都是要通过师傅同意的。但是从小，书院里给他们灌输的。却都是什么人格上的平等，他师傅也并没有把他们当成什么奴仆。而是真正的当成自己的学生。

    现下他虽然回了这书院，但是他已然跟他师傅说了，并不像再继续学业。于是他师傅便跟他说了，让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好好在大宋各处考察一番，了解一下各处作坊以及货栈是如何经营的。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让他回去后，好经营他那个庄园。士农工商，在他师傅那个书院里。并不存在所谓的贱艺，只要是凭着自己的双手劳作的，他师傅那书院都是鼓励的。

    赵勇打从心里感谢他师傅对他的安排，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找借口去临安府那边探查情报。他虽然不着急对那韩相公下手，但准备工作总是要做的。

    从二月份开始，赵勇便开始对他师傅名下的各处商铺和工坊进行起了考察。其实说白了，就是和他以往的实习一样。只不过那时候是感受，现下却是真正的了解和学习。

    陪着他的是魏平。他的三师弟。这个过程中，赵勇才算明白当日那辛先生为何说这魏小子精于算学了。以一个布庄为例，赵勇在去考察的时候，看的更多的还是表面上的。虽然他在中都城中也是待在过那老王掌柜的布庄里一段时日。但是那时他可没有心思去了解这布庄如何运作。而眼下，魏平跟着他，一路上便把这布庄如何经营。进货出货如何做账，雇佣伙计如何做宣传。以及各种经营方式都是给说了明白。魏平对他这个大师兄，并没有什么隐瞒。一番解说后，赵勇也是突然之间有些释然。弄了半天经营之道并非自己看的那么简单，其中很多事情，看似很小，却是会影响以后诸多事情的。

    考察的同时，赵勇便借机开始探查临安府中那韩相公的相关事情来。当然，这件事情，必须要到临安府城中才能做。而他师傅在临安府城中也是有买卖的。布庄、玻璃制品店、皮具店、粮店、铁器店等等不一而足。

    一番考察下来，两三个月的时间便过去了。而且赵勇不单要考察这店铺，另外还有工厂。这工厂一名却还是他师傅后来改的，其实就是先前的工坊。不过他师傅说，这工坊还是小了，工厂才符合他师傅现下这些买卖的规模。

    以前赵勇就曾经在铁器工坊中当过学徒。那时时假期，闲着没事，另外也有亲身感受这劳作之意。现下赵勇的考察，却是目的性很明显了。不过他考擦过后，却是得出了一个结论，他师傅这些工厂，在他那塞外的庄园里，大部分是不能开办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没有他师傅麾下这些人才。

    赵勇曾经考察过他师傅名下一处铁厂。这铁厂可是和大宋一般铁厂不一样。据魏平说，这也就是他们俩了，一般人，这铁厂是进步来的。

    当日赵勇进了铁厂就看到这铁厂里头矗立了一座高高的炉子，像烟囱一般。里边不时的冒出烟雾来。这些年他也没有在书院里学习，所以对于这些，也是十分懵懂。好在边上有魏平再给他解释，这样一来，他总算能弄明白这些烟囱是干什么的。大宋现下各处铁匠作坊，打造铁器，都是用矿石直接放到打铁炉子里烧，规模远没有现下他看到的这般大。一个普通铁匠炉子，一日产铁量，估计满打满算，也就是一二百斤撑死了。可是眼前这座高炉，据说一日能出铁**十吨。这吨也是一个新的计量单位，不过赵勇却是不用魏平解释的，因为他在书院里也是学习过。

    因为这日产量如此多，所以他师傅名下的铁器工厂里出的铁器成本也是低，做出来的器具在卖场上自然就有竞争力。比如说一般农人用的锄子，一个铁制锄子在一般的铁匠铺打造出来，和在现下这工厂里生产出来，那价码直接就是差了十倍不止。十倍的利润空间，绝对能把大宋大多数的铁匠铺子给击垮。不过他师傅并没有在价码上降得太低，魏平没有解释，不过赵勇出去看的那么多，一下子就知道这是为了不影响市场，亦或是不去侵占那些传统经营铁料生意的大家的市场。做买卖是一回事，而在这生意圈里，得不得罪人又是另一回事。魏平故作玄虚，不过赵勇却是很容易就看出来了。

    看的越多，赵勇 眼界也是越宽。他发现，以后他自己那北边的庄园，完全可是从他师傅在大宋这边的工厂里直接进货，然后再卖到草原深处。货物从大宋这边装船，直接从海路运到中都左近那海河口的码头上，赵勇派人接货，然后运到塞外他那庄园里，因为他有大金军方的背景，路上的盘剥应该不会太多，这样他能够以更大的利润来占据整个北地对草原的贸易份额。即便不能把铁器卖到草原里，但是其他各项物资，卖起来也是有大赚头的。到时候他都不用银钱进行交易，只要给他师傅这边的商队提供牛羊马匹等牲口就行了。大宋这办出厂各项生活物件都是比大金那边多且便宜，但是却是缺牲口。马牛羊都是缺。羊可能还次要一些，毕竟就是杀了给人吃的，然后皮子能做衣物。一般人家可以不需要。但是牛或是马却是农人需要的，可以当耕地的牲口。一家若是有牲口，就是多出一个劳力来，对于农人来说，绝对是一大臂助。至于马匹，不光民间需要，便是大宋军方，也是需要的。都不用战马，只是一般的挽马，亦或是骡子和驴什么的，这边也是缺的紧。

    想到这里，赵勇不禁开始佩服起自己来。这一转眼，自己就找到了一个极好的生才路子。以后不管他做什么，银钱总是缺不得的。而这商贸之事，便是赚取银钱的最佳途径。

    他已然带着跟着自己那一千多牧民开始了所谓的新生活，那就要学的更彻底一些。

    姜雷和孟明在这个阶段也是打探到了那韩相公许多事情，汇聚在一起给赵勇看，赵勇大致弄明白了这韩相公的生活习性了。

    他们这么点人，自然是不能去那韩相公的府中刺杀他了。何况人家那府邸多大，他们这点人，进到里边，先不说不熟悉那府邸，便是熟悉，若是被人发现，那可是走都走不了。而其他时候，就只有在这韩相公入朝的时候亦或是他走亲访友，或是出城办其他事情的时候了。不过眼下看来，这位韩相公好像一时之间，也是没有什么想出城的愿望。

    唯一能动手的地方，大概就是在这韩相公家到皇宫的官道上了。临安府城中虽然有许多衙役或是捕快，但是只要赵勇等人踩好了盘子，在这韩相公入朝之路上做好准备，也许就能找到机会。须知，这位韩相公每日入朝，坐的轿子以及轿夫护卫什么的，人都是不太多的。

    赵勇琢磨着若是这位韩相公有什么逛妓院的嗜好就好了，在妓院里动手，总归是比在街面上来的安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