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章 中二是种病

    印象中，一个少女背负国家命运的例子在景嗣的脑海里还绝对不算少。就比如王昭君之于西汉王朝，又比如文成公主之于大唐。其他的还有奥尔良的农家女贞德和日不落帝国的维多利亚女王。明明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情，让一个弱小的身躯去承担那么沉重的义务，但是等到她们登上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之后，却没有人再会同情她们。好像一切都是她们应该做的那样。没人再会要求她们会如同普通少女那样谨慎自己的言行，而是期待着她们如同真正的领袖那样带领自己走向胜利，带领国家走向强盛。

    就如同可能是没有遇到景嗣的某个萝莉信长一样，她明明已经做得很好了，整理了废弛的制度和军备，建立了比起原来的家臣制度更加灵活的军团制，让德川防御关东，柴田经略北陆，猴子攻取西国，明智稳定近畿。火烧比叡山，灭绝一向宗，仅仅也只是为了领内的稳定而已，但是这种事情，却会引起家臣们确实的不满，以至于成为了佛敌第六天魔王。

    在一个少女过于有人情味的时候，那些家臣们就会怀疑这家伙的统御能力能不能够压服家族，带领自己的家臣团走向强盛。而当少女做得很好，成为一个优秀的领导者的时候，却会因为没有人情味而遭到那些挑剔的家臣们的指责，说是不懂人心，这种事情，到底是有多么不公平？不管是姬骑士还是姬武士，根本就没有人把她们当做一个少女那样培养教育，而是一贯教导着她们从事那些会手中沾满鲜血的事情，人们只是期待着她们能够成为领导者，并没有想过她们能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女。等到这种事情发生了以后，又对自己理想中的领导者进行指责，那是多么不懂人心？

    本能寺的业火，断送了即将统一日本的织田萝莉的霸业。卡姆兰的山丘，埋葬了十二战不败之王的荣耀。伦敦宗教裁判所的火刑柱上，可还残留着那不屈农家女的意志？这种不公平的事情，已经深深的让景嗣感觉到了愤怒，凭什么需要这些人来承担这种宿命？少女们不是应该就是好好的恋爱然后享受着自己的年华么？那些男人们死到哪里去了？只是期望着少女来拯救自己，但是又有谁想过拯救这些少女？

    为此愤怒的人，并不止一个，就比如说吉尔·德莱斯元帅，他也曾经为了保护了这个莺尾花王朝而牺牲的圣女感到了不平，于是他陷入了深深的悔恨和自责，“如果说上帝不保佑英雄的话，那么就算投入撒旦的怀抱又如何？”如此为了拯救那个圣女而毅然加入了一场不属于自己的战争。

    景嗣也为此感到了愤怒，所幸的是，他现在还有能力还有时间去改变这一切，如果说刚刚加入织田家的时候，他还抱着混吃等死的小民思想，那么自从替织田萝莉攻略清州的时候，他就已经彻底的放弃了这种想法，转而成为保护那个吃货主公的盾和利剑，如果说平定乱世是那个少女的愿望的话，那么就让自己来为她达成好了，无论挡在面前到底是什么障碍，无论又有多少的艰难险阻阻碍着自己的前进，自己都会为她打开一条道路，为此弄脏自己的手，也并没有可惜的，那种觉悟，他早已经做好了。

    “半兵卫那家伙，实在是太理想化了，既想要平定这个乱世，但是又不想看到任何流血，那种事情，根本没谁办得到，要得到什么，那就意味着要失去着什么，要拯救一些人的同时，那么也代表着不拯救另外一些人，等价交换这个法则，在任何世界都是通用的。”景嗣是似乎想开了一样，看着富士山上初生的朝阳。啧，其实说没有大气污染的时候，也是挺美的嘛。“半兵卫啊……你这是中二病呢，中二病可以谈恋爱，但是不能当一个合格的军师，所以，只能好好的治疗一下才可以。”

    破晓前，景嗣看到了另外一片山坡上指挥着军势的织田萝莉，在蓝色的天空下，她任凭威风吹拂着身体，只是朝远方眺望，天空很高，云朵流动的很快，在清澈的空气当中，她手里握着剑，看着等待着自己领导的大军——那姿态，如同烙印一般留下来。

    从某种意义上其实这只尾张的幼虎，和不列颠的红龙也是有很多共通之处的不是么？

    ……

    一夜不睡，这种事情对于经常熬夜的景嗣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了，但是因为来到战国已经有些年头，所以从日常行为习惯上也开始接近了一个普通的战国人，恢复正常了的生物钟对于他开始了抗议，上下眼皮不断的打着架想要让景嗣去休息。毕竟他这些年来的日子也是比较荒废的，白天有时间就去骑马视察视察民情，下午和明智萝莉在岐阜城下的道场中训练训练剑术，至于晚上嘛，那就是吹了灯拉上被子让明智萝莉替自己看看自己的“射术”如何。

    困归困，该做的事情总是还要做的，就比如说和平手老爷子的会谈，那是必须要达成的任务之一，如果说平手老爷子不肯就任东海道军团长这个职务的话，那么景嗣也只有没办法的看着柴田胜家爬上这个位置了，毕竟老爷子也已经五十八岁了，这个年纪，放在战国的确是应该颐养天年的年纪了，除了朝仓家那个逆天的三代军奉行今年七十八岁朝仓宗滴之外，这把岁数还是身居高位的人放在当下也是实属罕见。

    虽然说景嗣是一夜不睡很困，但是老人家也已经是有些显出老态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德川家康那样那么一把年纪还能造人成功的。连日来的行军和酒宴让平手政秀此刻还在自己的营帐当中呼呼大睡，景嗣也没有吵醒老人的意思，仅仅是命令着军士不要发出任何声响，就默默的坐在平手老爷子的一边等待着老人醒来。

    对于平手老爷子，景嗣一向报的是一种长辈的心情，虽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甚至是不同民族，但是并不妨碍他对于一个老人肃然起敬。随着新一辈例如村井贞胜，丹羽长秀之类的奉行派的崛起，老爷子需要自己动手的业务也就减少了不少，但是他的笔头家老的位置是不会有所变化的，织田家可以说是三天没有了老爷子就会乱的不像话。他在家中的位置就如同万金油那样，负责的是调剂各个位置和家臣之间的矛盾纠纷，能够让织田家这台强力的战争机器更加顺利的跑下去，不会半路抛锚，这种事情要做到需要的不仅仅是才能，更需要长期的积累人望和良好的人际关系。可能这也是为什么当平手政秀还在的时候拥立织田信胜的一派人始终没有举起反旗的缘故吧。织田萝莉对于平手政秀，与其说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不如说是被监护人和监护人的关系，每次总是变着法的想要从政秀那里骗到更多的零花钱用在自己想要的那些东西上，当然，自从某个叫做上条景嗣的家伙横空出世之后，这个被坑的重任就彻底被移交到了这个家伙的身上。

    “啊啊，是景嗣啊，来了多久了？”随着景嗣的思考，平手老爷子也爬起身来，看着来访者热情问候。“要不要等下一起吃早饭？”

    “不用了，我已经准备好让侍卫送过来了，就在营帐里吃好了，这次，其实是有一点事情想要询问平手大人。”织田家兵团是不是战国第一强大的兵团？这一点景嗣不敢断言，但是如果说哪个大名家的行军伙食最好，那么当之无愧就是织田家了。比起那些只是饭团子撒上一点盐就是了的行军干粮，织田的军粮不知道要比那群家伙强上多少倍。同样织田家的士兵们在后勤保障上绝对是最好的，每天用餐还是尽量能够吃到热的就热的，不过进餐速度也是要保证的，不能花费过多时间在口舌之欲上。毕竟景嗣可是牢牢记住了关原合战的三尊大神分别干了什么。首先不提忠义无双的关原战神小早川了，这家伙几乎都要被黑出翔来了，也不说某个行军速度慢到令人发指的宅神毛利辉元了，这家伙简直就是给他老爹毛利元就丢脸，一直打着酱油，而且死宅何苦为难死宅，就不黑他了。最为神奇的还是关原食神吉川广家了，在路上吃了好几个钟头的饭，顺便还把宅神的援军全部堵在了路上，等他们吃完了，关原之战也就结束了……景嗣觉得这个可以被列入改变了历史的吃货系列。

    而供应大将的小灶，那么也是特别设计的，就比如说刚刚端上来的两碗小米粥，不但是用着小米和燕麦精心熬制的，而且其中加入了剁碎的肉糜，烹煮的刚刚适合入口，温度不会太高而烫伤喉咙却也足够驱散早春的寒意。中国人也好，日本人也好，普遍认为最容易谈成事情的地方第二才是茶桌，第一绝对就是餐桌，觥筹交错之间，只要设宴的人足够花血本，那么是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到的。

    “其实，这次我是为了东海道军团长任命这件事情而来的。”景嗣也不会遮掩自己的来意，尤其对方是平手政秀，根本不用掩饰什么，反正对方也会猜到，直白的发言马上得到了平手老爷子的回应。

    “如果说是为了东海道军团长一职的话，我绝对会力荐你担任的。毕竟你也在平定三河和东海道这件事情上出力良多，可以说在东海道每一寸土地上发生的战斗都有你和你的家臣的身影，如果要获得这个职位，当然……”

    “不不，并不是我本人想要这个职位。”景嗣摇了摇头，有点失礼的打断了平手老爷子的善意的宣言，然后陈述自己的想法，“我对于美浓还是很满意的，种田流果然还是呆在这种地方最好了，最近美浓的畜牧业也发展了起来，天天都有牛肉吃，就是土豆还没引进，不然顿顿都有土豆炖牛肉，马克思都说好。而且毕竟本家的主要扩张政策还是上洛，又不是经略关东，转移到东海道是那不很笨么？可是我只是想让东海道军团长的位置落到一个比较适合的人手上。”

    “这一点我也明白，但是能够担任这个职位的……也只有佐久间和柴田两人了吧。”平手老爷子也是苦笑起来，要担任一方军团长的职务，并不是说随便空降一个家伙就能接手的。佐久间家族世代替织田家镇守着三河的碧海郡来防御松平和今川的进攻，可谓是劳苦功高，担任这个职位是没有问题的，而柴田胜家更是以织田家第一勇将出名，在信秀时代就立下不少功劳，足够担任一方军团长。可是唯独不幸的消息就是这俩家伙普遍对于织田萝莉不是太友善，佐久间家族作为一个长期远离中央的边境家族，本来就是和中央内阁的关系不亲近，而柴田权六虽然这几天很乖，但是这家伙一旦因为什么事情失控，做出一些出乎想象的事情也是很自然的，嗯，如果说织田萝莉宣布把市公主嫁给景嗣的话，那么这只萝莉控基佬兄贵就很有可能来一个冲冠一怒为红颜。

    的确也是这样的，毕竟柴田权六这个家伙奋斗了那么多年，出生入死也不少次了，却让一个明国人成为了一门众，这种事情不能忍啊。尤其这家伙历史上的劣迹斑斑充分说明了。这是一个爱好老牛吃嫩草的家伙，一旦萝莉控之魂觉醒会做出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