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人世孝道

    大明洪武五年。此时的明室天下经数年休整。已呈现一片欣欣之像。萧灵每年闲暇之时。亦会花上几天时间在神州大陆上巡游。

    这日萧灵到得江南地界。路过一个小村。见得几名女子在河边洗衣。江南房屋多依河而建。这里的居民洗衣、淘米均在小河内进行。

    萧灵慢步从河边小道上走过。闻听得河中洗衣女子相互间的嬉闹之声。不禁移目向众女子看去。见得数名女子蹲在河梯之上。一边搓洗着手中衣物。一边欢言嬉笑。

    萧灵投目过來时。其中一名女子正好抬头往岸上看來。两人四目相对。那女子脸上一红。转身将头扭了过去。萧灵却是大惊。这女子约莫二十岁年纪。脸型容貌却像极了胡月。

    那女子转身将衣物放下。回头见得萧灵眼睛依旧盯在自己身上。顿时脸上露出一丝不快之色。起身对着萧灵喊道：“大叔。你有什么事吗。怎么一直盯着我们看。”

    此时的萧灵已经有四十几岁的年纪。俊秀灵气虽仍然不减当年。但其鬓间额头也已刻上了岁月的痕迹。

    萧灵见得女子嗔怒的表情。与那少女时的胡月更像了几分。闻听得女子话语。从震惊中清醒过來答道：“看到你。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你与她长得太像了。”

    那女子闻听得萧灵话语。见到萧灵的表情、眼神并无不敬之意。顿时脸上不快之色褪去：“是大叔你认错人了吧。我并不认识你。”

    萧灵一点头道：“是认错人了。我那故人如果还活在世上。该有四十多岁了。”萧灵说着话。想起胡月一生的悲惨遭遇。脸上现出一丝感伤之意。

    那女子闻得萧灵话语。却是追问道：“不知你那故人叫何名字。可有后人在世。”

    萧灵闻言摇头道：“我那故人叫胡月。她有个女儿。不过她女儿已经离世。若是她能活到现在。该跟你差不多年龄。”

    萧灵说到这。又忽然一抬头看向那名女子。这胡月女儿遇害之事。当年他在炽血门曾问得非常清楚。对此事他亦发动了不少力量调查。未查出任何信息。时间久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但此刻忽然提起胡月女儿之事。心中不免又多了几分疑惑。

    萧灵心中疑惑一起。不禁对着女子问道：“可问姑娘芳名。父母何在。”

    那女子闻得萧灵这一问。一摇头道：“我沒有父母。我是姥姥一手带大的。小女子姓沈。名静凡。不知大叔的那位故人是哪里人。可在这附近。”女子答着话。带着一丝期盼之色。

    萧灵一愣：“你叫沈静凡。你姓沈。”

    沈静凡接言道：“嗯。姥姥说我是二叔捡回來的。因为不知道父母名姓。二叔便给我娶了个沈静凡的名字。”

    萧灵听得这话。像是抓住了什么。依稀间他似乎记得万弃跟他说过‘静凡’这两个字。萧灵稍一回神问道：“你那二叔叫什么名字。”

    沈静凡闻言一摇头道：“我二叔的名字不好说与旁人听。”沈静凡说完话。似深有顾忌一般。匆忙将地上的衣物端起。与其他几名女子说得几句。便上得河梯。准备离去。

    萧灵愣神了一会。眼见得沈静凡要走远了。才大声问道：“你二叔可是沈杀。”

    沈静凡听到萧灵的话。脚步一停。立即转身过來。眼神略显慌张道：“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他。”

    萧灵一点头。在这一瞬间。许多的事突然变得清晰起來。望着沈静凡。萧灵眼中露出了关爱之情。正待说话。

    那沈静凡却移步而來。说道：“你是谁。你认识我二叔。你那故人当真跟我长得一样。”

    面对这沈静凡急切地问題。萧灵心中一震。心中轻轻念着‘静凡。静凡’两字。望着向其靠近的沈静凡。步子轻浮。身上亦无真元流动。显然只是凡间一名普通女子。陡然间萧灵忽然觉得那许多的事不应该说与眼前这女子知道。当即摇摇头道：“我乃一江湖游士。与那沈杀曾有过数面之缘。却也说不上熟识。姑娘的样貌确实与我那故人相似。不过你们应该沒有什么关系。她那女儿也早已离世。”

    沈静凡闻言脸现失望之色道：“哦。大叔可否说些我二叔的事情。”

    萧灵一摇头道：“你二叔平日行事甚为隐秘。我知道的也极少。沒有什么可以告诉你的。”

    沈静凡闻言。却是自语道：“我虽是二叔捡回來的。可也只是很小时见过二叔。这许多年了。二叔也从未再回來过。我身世之事。却是无处打听了。”

    沈静凡自语之声极小。萧灵却也听得清楚。心中却想不出话语安慰。

    沈静凡见得萧灵不再言语。也转身抱着地上木盆向远处走去。

    萧灵见状。也转过身体。与沈静凡背向而行。其神识却散开。投注在沈静凡身上。

    萧灵行路中。神识探得沈静凡在村中小巷内走得不远。进入到一处宅第之中。屋内一名男子见得沈静凡回來。立即出门迎來。笑着脸说道：“娘子回來了。这一大盆衣服。可辛苦你了。你先在旁边歇息一会。这晾衣服的事就交给我吧。”

    沈静凡一笑。脸上满是幸福答道：“不用了。相公还是忙你的去吧。一会就有人來取那些字画了。你可得加紧点。”

    那男子闻言却不答应。硬是从沈静凡手中抢过衣物。在院中晾好。才进到屋中忙活。

    萧灵神识再扫进屋中。见得房屋大厅内摆满了纸张。画框。几幅半成品的字画摆放在书桌之上。神识再扫过其他房间。均干净整洁。各物件摆放整齐。

    过不多时。两口子进到屋中。沈静凡在屋内忙活。整理着房间内物事。那男子则对着纸张挥笔写画起來。

    萧灵感觉到整个屋中洋溢着温馨平和之气。一时脸上犹豫尽去。心中释然。

    如此平静普通的日子。正是当年胡月和万弃一辈子梦想之事。此刻沈静凡正安静平凡地过着日子。萧灵又哪里忍心给她添上那许多的烦恼。胡月已经死去。万弃讯息全无。生死吉凶难料。这些事他萧灵解决不了。这沈静凡一个凡人又何必卷入进來。

    萧灵迈步而行。越走越快。瞬间便消失在村外小道之上。

    洪武十年。萧灵已经有五十三岁。这时的他。头顶已经有了好几缕白发。脸上布上了一层褶皱。

    除了照顾父母。除了夜间对着天空思念那绝尘星域的柳依絮。这时的萧灵。心中已经不再牵挂其他的事情。

    萧升易夫妇在萧灵精心照顾之下。步入高龄。虽无病痛。但在岁月侵蚀下。二老终年迈力弱。双双失去了自理能力。

    一日早晨。萧灵如平日一般。早早起來。用柴火烧热了水。熬了粥。将早餐备好。

    萧灵用木盆打了热水。來到父母房间。准备给二老洗漱时。却发现平日习惯早醒的二老这日却沒有什么动静。

    萧灵心中一震。立在屋内。他已经听不到二老的呼吸心跳。一时大惊。萧灵慌忙上前掀开被子。见得两位老人依偎在一起。脸上神色安详。却已经沒有了气息。

    虽然心中知道迟早会要面对二老离自己而去的事实。可这一刻到來。萧灵想起二老的养育之恩。想起这些年來与二老相处的时光。依然忍不住悲伤落泪。

    萧灵在临阳村中为父母办了后事。将二老葬在路天武夫妇坟墓旁边。萧灵为父母守完孝。呆在村中。总想起二老生前之事。心中伤痛。为排解心中愁绪烦恼。萧灵漫无目的地走出临阳村。四处游走一番。

    到得这时。那丹霞派的龙定已在几年之前。成功渡劫飞升。洞庭帮关怯和巢湖帮顾云崖皆因太过眷念尘世之故。未能成功渡劫。那一直委身在洞庭帮的沈富也已不知去向。在其消失之前。曾数度将钱财捐献给朱元璋。从而使得民间关于这沈富的传说甚多。武当派归一剑华沉峰渡劫失败陨落。求败剑刘不二却是渡劫成功飞升到了绝尘星域。少林一派中。在这几年中也有数位高僧飞升或归寂。江湖中那名声极响的盗皇燕入天。早在多年前。也莫名的失去了踪迹。此刻江湖中依旧有着许多关于这盗皇燕入天藏宝之处的传说。

    随着众多人的飞升。那原來的护地使者也已经离开地球。两名中年壮汉自绝尘星域而來。接掌了护地使者之职。

    落雁岛上的陆摇。这时已经是子孙满堂。在落雁岛之上。这陆摇每日都要处理子孙间的纠纷矛盾。指导子孙修炼上的问題。弄得他头痛不已。当然最令他头痛的则是他的修为。已经有十多年了。一直处于停滞之状。沒有任何寸进。

    萧灵在神州大地转得一圈。所过之处。皆已物是人非。去的一些地方。想到的一些旧事。反倒使得其心间阴郁更深。萧灵又移身海外。游历一番。到万花岛见得付家兄弟。这两人年岁比萧灵大。在万花岛中诸般滋润之下。却显得比萧灵年轻许多。听得两人说起小衣。

    这小衣在数年前曾來得万花岛上。告知两人她在那紫貂王相助之下。已经成功渡劫。这时已经带着那紫貂王到了绝尘星域。小衣还与两人说知。在其渡劫之后。去得月亮。火星。水星。金星等数个星球探寻路平和梁婧的消息。也无所获。才來与付家两兄弟道别辞行。

    萧灵知道这小衣几十年來一直都在找寻路平和梁婧两人的信息。这时闻得其在渡劫之后。依然沒有放弃寻找两人。不禁心中感慨。他不知道这小衣为何如此固执地寻找着两人讯息。其实在他心里也一直认定路平和梁婧并未身亡。这许多年來。他也未曾放弃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