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五）腐落陷阱市委高层沦为蛇蝎之毒

    龙藏甲看着胡快敏捷的动作，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不错，双腿有根基，双拳才有力。再记住两句话，碰手咏春寸间击，勾挂查拳腿扫泥。与保罗搏击时，务必拳封上盘，腿锁下体，将散力化整力，将整力化活力，形成心与意合，气与力合，合则顺，顺则达，达则势如劈竹，摧钢破铁！”

    “时间太紧了，师父来不及叫你更多护身绝技。当年你走后，师父在磨练形意拳。以补充咏春拳、查拳灵动不足之弊时，悟出了一套“形意自由脚”，很利于实战、攻防，可在短期内掌握，也供你参考。”

    “从理论上讲，形意拳是人体科学。其功法注重人体的身心本能，让武者的各个方面都处于合理灵动，全程圆活的主动状态。真正的形意拳实际上是人体结构的游走，拳学理念是身体中正，头颈勿僵，头领身行，身动脚随，两手自由划摆身体部位无所不用其极。”

    “意念所想，视无界，心无疆，击无穷，步法信步闲庭无桎无捁无拘无束，迅捷而起形成大s圈小s圈紧围目标，看似信马由缰，实则却为攻击奠定了寻机必胜的基础。在游走中攻击，在攻击中游走，走着打，打着走，步步八方四面手，拳拳似水流淌，连绵不断，万般变化，不固不凝，随意脚影幻步乱行制胜。”

    “我想过了，“形意自由脚”可破掉保罗的西洋重拳和拳击的准确率。欧洲人的搏击之功效是，目标越固定被击打就越重。而打击活动目标会重量减半，打击游走目标则力不达位。你可咏春加查拳再补充“形意自由脚”攻之，完全就可对抗保罗的西洋技击。”

    说着说着，龙藏甲就围绕着胡快拉开了形意步。那脚步由简单变纷繁，由纷繁变迷离，由迷离又成出神入化，脚脚速影速变犹如蜻蜓点水，又像燕啄飞虫，忽而形成乱云，转瞬又变疾风暴雨。身着青衣功夫衫的龙藏甲形似一条黑色蛟龙。

    胡快的目光一片眼花缭乱。摆开的拳架却不知从何出手了。突然，龙藏甲两脚划出两道弧线，胯随脚动，一个扭身摆腿刺出一条攻击线。直抵胡快咽喉。寸间处停住了。又一道弧线随之而起，左脚摆击在胡快的后腰，急停。

    龙藏甲收了腿脚道：“这两记动中之脚。已经封住了你进攻的渠道，如果我发力，你已经被刺扫击倒。现在你可以练了，按照这张草图。胡快接过草图，上面是师父用红笔蓝笔设计的形意自由脚全程走法。”

    龙藏甲叮嘱：“一定要记住，随圆而行，依弧变形。你有功夫的底子，掌握要领会立竿见影的。”胡快频频点头：“请师父放心，胡快务必抓住所授精髓，并用于实战。”

    热热在一旁静观了师徒二人的交流，感悟颇深的赞道:“龙师傅的脚法轻灵飘逸，看得我眼花缭乱心潮起伏，这中国功夫真叫潇洒绝顶，美不胜收。”

    “可惜我这相扑体型无缘一练，所有英雄豪情就靠胡哥展示了。我今晚再为斗士熬它一碗人参甲鱼乌鸡汤，叫胡哥的拳脚一路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康。有龙师父助阵，胡哥必胜矣。”

    放掉了智残体废的沙比，盖黑盖的心病仍然不减。因为，还有一个危险的人物还在顽强的活着,这个打不死的人物就是胡快。胡快不除，他就会永远在这颗不定时的炸弹下，惊恐难消，没有安全感。

    现在，只是迫于凌法天时刻关注着住院的胡快，让他无从下手。正在无计可施备受煎熬的焦虑中，盖黑盖意外的接到了保罗的电话，声称:近日要和怪车手有一场生死之战，决斗擂台，特邀他前来助阵。

    这个飞来的佳讯，顿时让盖黑盖大喜过望，他一下从狼皮椅子上像狗一样窜起来，脚蹬老板桌高声叫道：“好事啊!保罗兄，真是俄罗斯的枭雄，英雄不分国界。我盖黑盖必须到场，为您鸣锣击鼓摇旗呐喊。这么大的事，咋才通知兄弟？您要是早说，兄弟我还能助您必胜良策。看来，保罗兄早已胸有成竹了。”

    “我和这个怪车手有过切磋，这小子扬言过，说你们欧洲人的拳术笨重如牛，毫无杀伤力，根本没把西洋搏击放在眼里。他的拳道有些功底，腿脚也算在行，不过现在，已成老鹰断翅，利箭无弓了，凭保罗兄的铁拳神力，放倒他太简单了。可兄弟我有一事不明，您为啥和这个无名小卒决斗呢？”

    保罗狂笑道：“盖老板，我们男人的决斗还用说吗？两个字，女人！”

    盖黑盖立刻反应道：“明白明白，那就请您吩咐，咋样助阵法，是用我的镖手组成团队，还是扫清斗场，一切为您开绿灯？”

    保罗傲慢的说：“都不必，盖老板出场就足够了。我想让兄弟见识见识保罗的俄式重拳，怪车手不是扬言不屑我们欧洲人的拳击吗，好的，那我就用重拳，砸烂他的狂言，我的一套组合技击，就会让他躺在地上的。”

    盖黑盖阴阴的笑道:“好好，保罗兄，您找我算找对了，我可以做您的首席指导，指导您用欧洲重拳打败中国功夫。咋样，有我当您的第一教练，您赢定了！”

    保罗大笑：“那我可要用重金，嘉奖盖老板了!哈哈哈！擂台见！”

    撂下电话，兴奋的盖黑盖叫来“一掌死”，让他仔细回忆杀手“紫衣人”劫杀胡快的受伤部位，必须准确无误。

    “一掌死”见盖黑盖满脸的喜悦，便拍胸发誓：“盖总放心，我用命担保，胡快的指伤一处在左肩，一处在右小腿。“紫衣人”为表功特别说明。他的冲天一指，刺穿了胡快的右腿，血流如河，倒地不起。左肩也像伤了锁骨，膀子不能动了。”

    盖黑盖十分满意：“那就好，我完全可以指挥保罗了，这个胡快死期到了！”

    凌法天和毕虎局长再次相见是毕虎主动恳请的。为防他人之耳，毕虎选在了家中。毕虎的家是传统老式的格局，中规中矩，毫无现代感。俩人喝的茶是那种陈旧的龙井。白瓷茶杯已经泛黄。厚厚的茶锈漫延了整个茶壁。

    毕虎不抽烟，只是一杯一杯的喝茶，喝茶的声音像思考，细致、悠远、绵长。凌法天正相反。抽烟的速度极快。三五口就把一根烟吸的剩了过滤嘴。浓重的烟雾把他的头罩进了迷迷蒙蒙的影像中。俩人良久地沉默。很静谧的沉默，像是进入了一种非常的深谷之境。

    凌法天和毕局长挨得很近，是并肩坐在一条沙发上。这样的坐法还是第一次。和局长平坐有不一样的感觉。而且还是在深夜12点。

    在倒上第五杯浓茶后，毕虎开口了：“法天啊，我想了很久，今天我是必须要把话说透。否则，可能明天，或者后天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这次，是我错了，你是对的。关于盖黑盖的问题，你就处理吧，证人证据全部到位后就实施抓捕。”

    “我负责签字，你负责行动，我要的是事实证据铁板一块，天衣无缝，不许有任何纰漏，而且你要牢记，一定要保住你这个刑侦队长的岗位。决不能败下阵来，让他人取代。上面的干预、压力，我来顶着，只要我毕虎还在公安就长的位子上坐一天，我就要履行24小时的法律职责，我就要执法如山！”

    “现在，我正式告诉你，我有一种预感，马上就会有人暗算我们。有可能是上面的责难指令，或者是被一个阴谋毁灭，撤掉我的公安局长。也许，这是一场政治事件了，由头是，我们激惹了盖黑盖。”

    “用阴谋整我的人已经开始进攻了，我的失误是不该和市领导金三五去吃盖黑盖的那顿“鸿门宴”式的宴请。现在看来，盖黑盖早就想用金三五来控制我了，他已经策划了一个阴谋，向我开战了。”

    “如果我输了，盖黑盖就要踩着我横行霸道而逃脱法律的制裁，我分析，他的鱼竿已经钓中了金三五，我没咬钩，他就用暗算的手段想逼我就范，这虽然是不可能的，但是盖黑盖的背景能量很大，完全可以达到利用金三五这种权力关系，搅浑是非，掩盖罪行。”

    “法天啊，其实对于盖黑盖这个人，我始终就心存戒意，他根本就不是什么企业家，更不是什么北城经济的旗帜。他的白手起家，敛财发家，都是靠着玩社会那套杀杀砍砍敲诈勒索整起来的，然后再用金钱铺路，打通上层官员，为自己修筑保护网，现在，这些阴险的计划他都做到了。”

    “而我对盖黑盖的处理，确实犹豫了，中庸了，妥协了，这其中的原因是金三五参与进来了。你还不知道，这个市委副书记几次干预我们对盖黑盖的调查，并且一再强调不许擅自对盖黑盖下结论，必须由市委同意后才能动作。”

    “很明显，金三五是在极力袒护盖黑盖，他的指令制约了我，迫使我举棋不定。现在，我彻底消除了我的犹豫和妥协，并向你道歉。我想好了，处理完盖黑盖这个重案，我就退下去了，无怨无求的远离北城。”

    “我知道，你已经掌握了盖黑盖的重要罪证，也只有你能完成这个棘手的案子。我现在的任务就是，抢时间为你打通一切障碍，否则，我一旦被拿下，那就彻底的败给盖黑盖了，我已经失误了，你不能再失误，我们决不能放掉这个王八蛋！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毕局长的这番真言，让凌法天感动了。他第一次发现，这位尽管有些白璧微瑕的老局长是这样可亲可爱，完全理解了局长的无奈和苦衷，同时，也感到了这个案子非同小可，已经不是单纯的抓捕盖黑盖的问题了。

    他起身为毕局长倒满了茶，然后充满情意的说道：“毕局。原谅我那天的失礼。这么多年了，我的性格您还不知道吗，嫉恶如仇，见恶必除。啥也别说了，我听您的指挥，咋样干，我跟着您。有我在，谁也别想动您！抓捕盖黑盖证据事实清楚，您不找我，我也要找您的。”

    “我为什么要用强势几次威逼盖黑盖？就是要保住沙比这位重要证人的生命。沙比被盖黑盖绑架了。这个北城很有势力老大非常恐惧沙比的存在。如果我不用枪逼着他交出沙比，沙比早就被他灭口了。”

    “遗憾的是，沙比被放出后，已经无法说话。变成了只有呼吸没有思维的重残人。盖黑盖把他毁了。现在唯一的证人是胡快。而胡快的证言材料被杀手抢劫后，情况变的更加复杂，受伤的胡快又必须要参加世界怪车大赛。这是他一生的理想，是他生命的支柱，我答应过他唯一的请求，暂不卷进案件之中，大赛后再让他配合破案。”

    “对于您的处境，我想盖黑盖会继续纠缠您的。我倒没什么，您必须要挺住，千万不能让他的阴谋做成。您要是离开局长岗位，我再有天大的本事也位卑言轻啊，唇亡齿寒，您要倒了，我也会马上躺下的。”

    “但是，不管怎样，我会想方设法先把他拷了，阻止盖黑盖的疯狂气焰。我有的是理由收拾他，无论咋说，盖黑盖是涉嫌枪击案的重点嫌疑人，我调查他，传训他，名正言顺。当务之急是，用什么方法抓捕他？”

    毕虎沉思着道：“我的事，你不用考虑。沙比的失去对我们很不利，胡快又是这种情况，我想，是不是分两步走，第一，动员胡快尽快出证，同时保证他的安全和如期大赛。有了胡快的铁证，我们就可以有依有据实施抓捕行动。”

    “第二，拷住盖黑盖的办法能不能抓他个现行，人赃俱在，而且是我们警方出警的第一现场。如果这样，盖黑盖就是有千万把保护伞也打不开了。还有，要想方设法抢救沙比，让他恢复语言功能思维功能，我跟他打过交道，人很聪明，正直，是个人才。”

    “我们的保护工作做的不到位啊，让盖黑盖钻了空子。这个也不怪你，连我这个公安局长都被他暗算了，这就是不能小视的恶势力。要吸取教训，胡快要活着，你更要活着。记着我的话，我以党性原则保证，毕虎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行贿受贿的事，一旦我被陷害定罪，不行的时候，那就是他人的栽赃陷害，借刀杀人的阴谋所致。”

    “我毕虎虽然也有私心，也市侩，也虚荣，也犯过错误，但是还没达到触犯党纪国法的程度，还从没有违背过良心和职业道德。唉，我这个人就是爱要面子，爱要点荣誉，才被那些混蛋算计了，自作自受吧。现在想起来，有啥用!什么提不提职，都这个年龄段了，还有何意义呢？”

    凌法天看着局长疚痛的样子就把手放在了毕虎的手上：“老局长，您不能这样。您是一位公认的称职的公安局长，如果有一天您遭到诬陷，我会为您去公证的呐喊，豁出命也要替您伸冤鸣不平。我的手抓捕过多少罪犯您最清楚，从来就没有过手软。”

    “现在，凌法天向您发誓，我的手就是被砍断了，我用牙咬也要把盖黑盖咬进监狱！我一定要您亲眼看双手带着手铐的盖黑盖。如果盖黑盖敢跟我凌法天动粗，刑侦队长的五四手枪可不是烧火棍！您放心吧，明天，我就按照您的指令，择机抓捕盖黑盖。”

    毕虎的手握紧了凌法天:“法天啊，有你这样的话，我再无后顾之忧了。有我在，就有你在。我不在，你也要在。只要盖黑盖还在，你就不许消失。一切由我来扛着，记住，不抓则罢，一抓就要抓到底。”

    俩人握手盟誓：“必须消灭北城恶势力！”

    第二天早晨，毕虎刚一踏进局长室，电话铃就响了。

    他昨晚说的话，不幸言中了，电话是市委金三五副书记打来的。从金三五的第一句话，毕虎就知道了不祥之兆：“老毕吗，我是金三五。怎么搞的，你们公安局越来越不像话了？对市委领导的指示置若罔闻吗？我行我素达到了何种程度！”

    “你们想脱离市委领导吗，还是想另立门户，想把我金三五当猴耍吗？我问你，你们那个凌法天是怎么回事，经过谁的允许，敢拿枪指着盖黑盖逼供？我再三强调，对于北城发展建设做过重大贡献的企业名人，执法要慎之又慎，不能听风就是雨。”

    “盖黑盖是谁，你们怎么这样糊涂，这个企业家是市委市政府打造的旗帜，旗帜，你不会不懂吧？你们为何三番五次的跟他过不去？跟他过不去，就是跟市委过不去，就是跟党过不去！这样的认识不为过！调查、破案、抓人、要有确凿的证据嘛，用枪威逼，那不成土匪了吗！”

    “现在，本书记责承你这个公安局长，对凌法天的所作所为要坚决制止，决不许再发生第二次这种愚蠢的错误。如再擅自动作，执法犯法，一律按党纪国法论处，严重者开除公安队伍。怎么样，毕局长，我的话听懂了吧？用不用我亲自到局里和凌法天谈一谈，上一上政治课？我还要提醒你，以目前的表现，让我如何为你提职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