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章 过江龙屡胜地头蛇

    王世充本姓支,字行满，祖籍西域。古时西域狭义的是指玉门

    关、阳关以西；广义的是今日中亚、西亚、印度半岛等地区。

    其祖父支颓耨，迁徙到新丰（今陕西临潼东北），由于早亡，

    其妻带着儿子支收改嫁给仪同霸城人王粲，故支收成了王收。这王

    收也算了得，官至省级二把手：怀、汴二州长史。

    王收生下王世充，依然像个活脫脫的西域人：蓬乱的卷发、凹

    陷的双眼、高突的鼻梁、长大后一脸络腮胡子。

    年青时的王世充就是个多才多艺之人：文能谙熟法律；武又好

    学兵法，且颇具武功。

    他的仕途起点始自皇宫，隋文帝开皇中期，他升为左翊卫，因

    军功拜仪同，转任兵部员外郎。

    隋明帝杨广上台后，大业中期，大概察觉他是个人才，便将他

    调往自己南巡的终点重地——江都（今江苏扬州），升他为江都郡

    丞（郡的第二把手，相当于现在的常务副省长），兼领自己的行宫

    江都宫的总监！

    也正是在江南这里，王世充崭露头角，展现了他的文韬武略！

    江都是隋明帝三下扬州后的实际政治中心，是陪都，能在此任

    职非一般的地方长官！

    作为江都宫的总监，王世充是尽心尽力，周到细致。对隋明帝

    是忠心耿耿服务，因而令隋明帝很是满意！

    江都郡丞——王世充作为江都郡的最高行政长官，又是出色的

    封疆大吏。他工作勤奋，察视民情，广行善事；他礼贤下士，重用

    人才，广结豪杰，他拉拢人心，调和各阶层人士......深得

    人望的王世充建立了崇高的威信！

    隋明帝被突厥围困在雁门（今山西代县）急令各地派兵勤王时

    ，并不专职军务的王世充火速亲自带领江都兵马昼夜兼程前往！途

    中短暂休息。王世充是衣不解甲。打个盹儿又督军赶路！更有甚者

    ，好像被困在雁门的隋明帝，是比他父亲还父亲的父亲，一路上是

    痛哭流泪！重感情的隋明帝事后知道此事。自然是龙心大悦。对王

    世充深怀好感！

    隋明帝雁门之险的化解。使王世充没有展现军事才能的机会，

    但是：是金子总要发光！

    613年，机会不期而至！

    同年六月。杨玄感乘隋明帝北征高句丽、 后方空虚之机，发

    动叛乱政变！

    杨玄感的变节使各地也扯起一些反旗。七、八月间，江都周边

    就有余杭的刘元进、常熟的管崇、昆山的朱燮三股起义人马，后推

    刘元进为盟主。于是，刘元进自称天子，命朱燮、管崇为尚书仆射

    ，还有其他百官，组成伪朝廷，总兵力十几万！

    隋明帝急派左屯卫大将军吐万绪、光禄大夫鱼俱罗率兵前去镇

    压！吐万绪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三、四个月光景，大败刘“天

    子”的义军！杀死管崇等五千多将卒！俘虏义军家属三万余人。

    侥幸逃脱的刘元进、朱燮带着余部退到建安（隋朝建安郡大致

    相当于今福建省）死守！

    时令已是冬天，紧追而至的吐、魚隋军却没有“宜将乘勇歼穷

    寇” ！吐将军给隋明帝上表请求部队休整，待来春再战；鱼大夫在

    东都的儿子暗地派仆人来要接他老子回家休养！

    隋明帝自然是很不高兴，兵本就贵在神速，一鼓作气，若敌人

    得到喘息之气，再壮大发展，就难对付，甚至胜负逆转！加上有人

    奏了吐、鱼两人一本：说他们胆小懦怯，畏敌不前，有误江山社稷

    隋明帝便将他俩撤职查办，另命江都郡丞王世充统兵进剿刘、

    朱叛军！

    王世充利用自己的威望，在淮南征募了数万新兵（这也是他以

    后中坚力量的子弟兵）。

    按理说，王世充的进剿要比吐、鱼的进剿难度大，他率领的不

    是像这两人带的有素养的政府军，他的讨伐是农民战农民，没有胜

    算的可能。

    而且，刘、朱是呆在自己地盘上的地头蛇，王世充则是去人生

    地不熟的过江龙。“强龙斗不过地头蛇”是老生常谈也是经验之谈

    但是，王世充硬是把“斗不过”变成了“斗得过”！

    因为他带兵有方：打仗时冲锋陷阵，身先士卒；胜利了战利品

    全部奖给部下将士，自己不取分文丝毫！

    王世充进兵连战皆捷，刘元进、朱燮在吴县兵败身亡！义军余

    部降的降，逃的逃！

    王世充深知这些逃散的义兵一有风吹草动又会“吹又生” ！

    为了消除后患，他大造声势在通玄寺做了个**场，并约请了先前

    投降隋军的义军头头们一起参加，只见王世充在佛像前烧香膜拜，

    信誓旦旦宣称不杀投降者。

    消息传开，那些逃散原本打算到海上去的义兵又纷纷前来投降

    ，故不到一个月，王世充就平定了吴郡。在大局已定后，你说他狡

    黠也罢，你说他聪明也罢，他硬是把八千多（一说三万）投降者全

    部坑杀在新郭北面黄山脚下的黄亭涧（即今横塘黄山）！

    王世充的初战告捷，成了隋明帝倚重的将领。

    614年12月， 齐郡（今山东临淄）孟让的义军欲进攻江都。隋

    明帝派王世充出战这条地头蛇。

    这一战打得极富戏剧性！也彰显出王世充的军事指挥艺术性！

    孟让原是隋朝吃里扒外的官员：齐郡主簿。613年起义，一度

    是王薄的盟友，后被隋朝名将张须陀打败！

    孟让便转战来到江淮地区，真是“东方不亮西方亮” ，孟军

    攻占了盱眙(今江苏省盱眙县，位洪泽县西南)，拿下了隋明帝的行

    宫都梁宫！兵力也随着兵威水涨船高：顿时发展到十多万！

    于是，孟让的野心也水涨船高：要南下攻打江都！

    在兵员数量对比上处于绝对劣势的王世充只好采取守势， 在

    都梁山安营立栅，挖壕筑墻。故意派些老弱的士兵露山显水地在外

    巡逻。拒不出战。

    实在是被孟让叫阵叫烦了，才出营寨，但一接战，又佯装速败

    。退回营寨坚守不出！

    一连几次。孟让便很轻敌：“什么玩意儿。王世充这个只会咬

    文嚼字的文官小吏，那会指挥打仗？我不活捉他就不姓孟，而且一

    鼓作气打进江都！”

    因为轻敌。缺粮少食的孟军便留下小股部队围困，大部人马去

    劫掠粮食。

    原来，因为是战区，老百姓连人带粮逃避了，沒走的也被王世

    充连人带粮“请进”了营寨，对孟军实行坚壁清野！

    乘着孟让松懈、敌人兵少，王世充晚上率兵突然毁墙而出，向

    孟让军队发起猛攻！孟军兵败如山倒！王世充部杀敌一万多人，俘

    虏十多万人！打了一场以少胜多的精典战斗！

    反被王世充差点活捉的孟让仅带着数十骑向北逃窜，投奔瓦岗

    寨去了。

    616年（大业十二年），王世充因战功升迁为江都通守，成了

    集军政大权于一身的江都郡一把手！

    同年十二月，格谦在河间郡（郡会今河北省河间市）起义，聚

    众十万，自称燕王！

    在隋朝名将杨义臣率军进行第一轮打击后，王世充率兵继续前

    往镇压，击毙格谦！其残部在高开道率领下北逃到北平。

    王世充刚打败、杀死燕王格谦，喘息未定，隋明帝又叫他去征

    伐一个更大的王：“无上王”（即王中王）卢明月。

    这卢明月是涿郡涿县(今河北涿州市)人，614年(大业十年)反

    叛，十二月，率领十多万义军攻入祝阿县并以祝阿(今山东济南市长

    清区东北)为根据地。

    之前，张须陀仅带领万余官军前去讨伐，由于兵力悬殊，在对

    峙十几天后，张军开始撤退，卢军追击。

    张军殿后掩护撤退的是两个初生之犊的小将秦叔宝、罗士信（

    《隋唐演义》小说中好汉秦琼、罗成的原型），他俩瞅准机会，仅

    带一千人偷袭卢明月的大营，卢军阵脚大乱！张须陀带着主力部队

    大杀回马枪，将卢军打得大败而逃！卢明月不得不远离张须陀，逃

    到河南淮北一带另起炉灶。

    不知是河南淮北一带灾荒严重，还是卢明月招兵买马有方，三

    年间竟扩兵到高达四十万！可能超过瓦岗军！声势极为浩大！因而

    自称王中王的“无上王”！所以，卢明月这条地头蛇堪称莽蛇！

    这不能不引起隋明帝的高度重视！但是，在镇压农民起义军第

    一杀手杨义臣因奸臣谗言被隋明帝调离前线、窝居朝迋后，隋明帝

    只好派他最信赖的王世充前去镇压！

    617年（大业十三年）正月，王世充统军开赴前线，南阳(今河

    南南阳市)一战，卢明月被斩于阵中！

    没有“明月” ，卢军就黯淡无光：从此溃败，消声匿迹！

    没有杨义臣这个第一杀手，隋明帝又发掘了王世充这个屡屡扑

    灭农民起义烈火的“消防队长”！取得辉煌的四连胜！拥兵十数万

    和数十万的枭雄，一个接一个地栽在他手中！

    此时大隋帝国的版图,就像是太极图,东部在王世充等干将平叛

    剿伐下,也只剩下窦建德这只黑“鱼眼”。其它地方基本上是朗朗乾

    坤；而西部则是反叛造反乌云翻滚，基本上是黑了天！

    内贼李渊攻占了西京大兴！

    地主刘武周攻陷河东大部地区，威逼关中！

    官僚薛举割据西秦！

    ............

    外贼瓦岗军在杀死前来讨伐的隋之名将张须陀、攻克兴洛仓后

    ，乘胜几乎控制了河南全境！并于617年大业十三年(大业十三年)

    三月，进逼东京洛阳！

    各地求救的急报雪片似的飞向隋明帝滞留的江都！

    原来被奸臣蒙蔽的隋明帝在得知叛情后，忙调集大军西进解救

    ！战略部聚是由近及远逐一解围、镇压：先东京、后西京、再向西

    ......

    617年七月，隋明帝任命多次随他征伐高句丽的老将薛世雄为

    征西平叛大军总指挥，王世充率2万淮军作为其中一支从江都出发前

    往救援！

    当隋明帝在江都寄予厚望送王世充出发西征时，从某种意义上

    来说，无忌于将自己、家族、外戚乃至整个王朝江山。都送上了不

    归路！

    如果隋明帝将王世充还留在身边江都。那宇文化及、司马德勘

    之流，就不敢在威震敌胆、慑服四方的王世充面前发动政变，以免

    遭受刘元进、朱燮、孟让、格谦、卢明月一样的下场！

    当然，历史没有如果。只有天意：这也许是上天冥冥中的安排

    也许上天要降大任于王世充这个斯焉。又冥冥之中安排了一场

    将不可能变为可能的惊险剧！

    话说薛世雄接旨后。率3万隋军前去解救。

    这薛世雄也真雄：单独率兵灭掉伊吾国！首征高句丽时，和宇

    文述一道，所向披靡、势如破竹。一直打到高句丽都城平埌城下，

    迫使高句丽王“投降”！

    （顺便提一下，他的儿子万述、万淑、万钧、万彻，在隋末唐

    初也勇冠三军！）

    就这么一个神勇的、久经战阵的薛世雄，竟然阴沟里翻船，栽

    在没战过几阵的农民窦建德手中！

    当他带兵行至河间时，窦建德率精锐数百，乘着浓雾夜色偷袭

    ，竟然使薛军阵列大乱大溃逃！薛世雄遁入河间城，六十三岁的他

    得病后返回涿郡家中，未几而卒！

    因而，隋明帝授予王世充继任总指挥！

    临危受命的王世充来到洛阳，他要指挥的是各地来援的十万杂

    牌军，相互欠缺配合；他又不是老将，对这些新部下其指挥威信、

    效果都要打折扣！

    但常品胜果、心高气傲的王世充不顾忌这些，九月，拉开了他

    这条过江龙和地头蛇、而且是剧毒的“眼镜蛇”李密（李密是喝了

    点墨水“带眼镜”的知识分子）战争的序幕！

    王世充主动出击，率军夜渡洛水，在战略要冲黑石关（今巩义

    市西南四公里）安营扎寨。

    第二天，王世充留下少量兵力守营，自率主力在洛水北岸，用

    少量兵士亮相，绝大部份埋伏列阵，向李密叫板！

    王世充驻军黑石关，就等于在瓦岗军根据地瓦岗寨与攻洛前线

    之间打进一把尖锐的楔子！

    李密不得不要拨掉这把楔子，此战难免。于是，李密驱军强渡

    洛水，过河与王世充军交战。

    王世充军主力埋伏在有利地形，待李密军渡到一半时，呼啸而

    出，杀得李密军大败！瓦岗军将领柴孝和撤退时溺水而亡！王军乘

    胜追杀李军！

    傖促逃跑的李密真应了“急中生智”的古话，他分兵两路：少

    量部队作为诱敌之兵向东逃入月城(今河南巩县西北)；自己带着主

    力精兵偷偷从侧面迂回，直奔王世充的后方大本营黑石关！

    只顾追击的王世充军包围了月城。攻着、打着，突然后面黑石

    关方向，天空升腾着告急求救的滾滚狼烟！

    原来李密率大军偷袭到黑石关时，少量的守军自难抵抗，便六

    燃烽火，向主帅王世充报警求救！

    王世充只好停攻月城，回兵急救黑石关，途中又遭到李密军伏

    击，损失不少！

    洛口黑石关一战，王世充由胜转败！被“眼镜蛇”李密逆转！

    王世充将部队休整后。又于十一月初九。在石子河（今河南

    巩县东）列阵，要与李密决战！一雪先胜后败的前耻！

    此时的官军与瓦岗军相比，人数已处于劣势，地头蛇李密布下

    规模惊人的十里长蛇阵。与之应战。

    为了借刀杀人。李密又叫政敌、瓦岗军创始人翟让打头阵。忠

    厚、缺心眼的翟让从不推辞！

    就战士素质及武器装备，农民军都较政府军差一个甚至好几个

    档次，如若正面作战。基本是被打得溃败逃窜！结果是卖西瓜的碰

    到卖王八的——滚的滚，爬的爬！

    翟让也不例外，沒多久翟让军就招架不住，唯有崩溃败走！

    和李密交战不多的王世充不知是計，或者说王世充本人的战风

    就是宜将剩勇追穷寇、一锤子买卖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他在江南

    作战就是如此），冲着翟让军穷追不舍！

    那知从两边斜刺里杀出王伯当、裴仁基（隋朝降将）两路瓦岗

    军；李密率领中军又堵住退路！

    本是追击的王世充军倾刻转入防守，便阵形慌乱，无法组织有

    效的抵抗，虽拼死奋战，终因寡不敌众败下阵来，向西逃去！

    逃脱的王世充又重蹈覆辙：先胜后败！

    由四连胜遭遇两连败，王世充是既费解又沮丧，且形势险峻，

    他现在面对的是头号反王李密手下的头号反军！

    好在此时头号反军发生內讧，王世充军乘机休整。

    没有死在战阵官军手中的瓦岗寨奠基人翟让，在“鸿门宴”上

    ，倒死在被自己接纳、并让位给他的忘恩负义之徒李密手中！同死

    的还有他兄弟们的全家及忠于他的铁杆部将！致使李密这个破落贵

    族子弟瞬息间绝对掌握了瓦岗军的领导权！

    不果，瓦岗军的內讧带给王世充的好处并没有马上反应出来。

    东京洛阳的越王杨侗派遣使者来慰劳王世充，除了宽慰安抚王

    世充之外，也带来东京缺粮的消息：缺吃少兵的京都守城自然吃紧

    王世充本人也有数万军队，日耗粮食也不是小数目，如今粮

    食也所剩无多。

    在战乱饥荒的年月，谁掌握了粮食，谁就掌握了生命，甚至掌

    握了胜利的筹码！因为：“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有粮草，“

    行”都难“行”，更遑论打仗。瓦岗军之所以在义军中实力超群，

    就因为它控制了全国最大的粮仓——黎阳仓，因而，开仓济民，兵

    源不断；军需粮食补给绝对有保证！因而，正如人们所说：“吃得

    饱饱的，打个大胜仗！”

    这不能不令人、当然也令王世充眼红充血！

    王世充决定夜袭李密控制的粮仓！

    但他这一军事机密被叛逃到瓦岗军的叛兵泄露给李密。

    平时，李密就像保护命根子一样保护粮仓！如今得知王世充要

    袭击粮仓之后，便加派了兵力防范，作了战斗部署！

    半夜三更，夜色如漆，王世充军在夜色“掩护”下攻城！

    要说王军也确实了得，虽然李密的瓦岗军早有防范、严密部署

    ，但硬是撕开了瓦岗军的防线，打败了前阵李密的副手——王伯当

    ——率领的大部！

    王军打走王伯当的部队后，并没有“宜将剩勇追穷寇”，而是

    返回攻城：因为此战的目的就是夺取城中粮食！

    王军是越战越勇，已“饿其体肤”的王世充这些“贫雇农军”

    。其仇恨和战斗力当然胜过李密这些饱腹便便的“地主军”！硬是

    从数倍于己的瓦岗军中杀开一条血路，冒着城上倾泻而下的滚石、

    锐箭，从城外杀到城下，还居然杀上城楼！

    虽然城中李密军的总管鲁儒率军拼命抵抗，但终难挡王军的兵

    锋！眼看就要拿下......

    溃败后的王伯当发现王军并没追来，自感失守罪责准逃，虽然

    此时他是李密第一亲信干将，于是纠集余部杀回马枪。

    王伯当败退后，李密又增调部队支援！

    就这样，全力攻城的王世充军没有后面掩护。受到里外的夹击

    。不得不败下阵来，又功亏一篑！

    失败后的王世充不得不向越王杨侗的使者诉苦叫穷：说自己几

    次由胜转败，原因就是兵少将缺，不说全方位进攻全方位防守。就

    是首尾都难兼顾。顾得了头顾不了尾！

    这并非王世充为自己脱罪的托词。而是实情。

    对王世充寄予厚望又通情达理的越王杨侗，一下子给王世充增

    兵七万！

    在眼下四方吃紧、用兵捉襟见肘的情况下，这七万将士可以说

    是杨侗手中一笔蛮大的血本！也可能是王世充现有兵力的两倍！

    增援也增胆！壮起胆子的王世充再也不“月黑风高夜。杀贼抢

    粮天！”而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火执杖地来“抢劫”！

    618年正月十五日，为了避免走独木桥进退都拥挤不堪，他将

    自己的部队分成几路，各路自扎浮桥过河后统一号令冲杀！

    由于扎桥技术高低各异，河道宽窄不同，所以浮桥竣工时间也

    就不同。

    近十万人的战阵，其战线之长没有十里、八里也有五、六里，

    在没有无线通讯和望远镜的古代，“统一号令”就难“统一”甚至

    流为空谈。

    最先架桥到彼岸的是虎贲郎将王辩的部队，冲锋吧，战鼓、冲

    锋号还沒响起；不冲锋吧，等着李密军来打，虽有浮桥，但也和背

    水作战的险境差不多！

    于是，王辩大手向前一挥，牙缝里迸出：“杀！”

    喊声刚落，隋军向李密军营堡冲去，并攻破外层营墙，营中的

    李密军是一片慌乱惊恐！眼看就要溃散败北......

    王辩的首攻，使“隋军杀来了”的消息像闪电一样传遍李军各

    营，各营便倾营出动到河岸严密防守甚至奋力反扑（因为也有刚搭

    好浮桥的）！

    王世充见此战况，料难取胜，又不知王辩军已过河战斗（因不

    在他的视野内），便鸣金收兵，想统一协调好再进攻，或改日攻打

    这可苦了王辩军，只好边战边撤，面对增援的越来越多的李密

    军，王辩军是千军万马挤独木桥，战死的还没有淹死的多！王辩本

    人战死阵中！

    王世充此“战”损兵折将上万余人！

    王世充无脸见洛阳越王杨侗，只好率军北赴河阳(今河南孟县

    南、黄河北岸)。

    北国正月，雨冷风狂，草根士兵们又没有防寒衣服，原来从河

    中逃出来的士兵，浑身湿漉漉，又迎凛冽北风吹打，全身是风如刀

    割！寒彻刺骨！沿途又死去数万人，又有逃兵，能跟随王世充到达

    河阳的，也就只有几千人！

    败之又败、痛定思痛的王世充自縛坐进监牢，奏请越王杨侗严

    厉处罚自己！

    国乱思良将，家贫思贤妻。杨侗心想，王世充目前虽然败仗也

    是由胜转败，在爷爷皇帝那里的辉煌战绩也非浪得虚名，何况，眼

    下能统兵打仗的也就王世充而已。

    因而豁达大度识时务的杨侗，特派王世充的哥哥来安抚王世充

    ，并赦免他，召他回东都洛阳。

    到洛阳后，杨侗又赐给他金钱锦缎美女！原来还忐忑不安的王

    世充见越王杨侗真的赦免了他，压在心头上的石头终于落地！他高

    兴地召集逃散的一万多人旧部，卖力防守洛阳！接受和李密作战饱

    受缺粮苦头的教训，加强了洛阳城专门储存粮食的含嘉仓城的防御

    ！审时度势，不轻易和李密交锋。

    王世充回到洛阳，李密就追到洛阳！

    当然，李密只能止步于洛阳城外，但他带的三十万瓦岗军将洛

    阳围得水泄不通！看来，有如瓮中之鳖的杨侗、王世充等被捉俘虏

    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世事难料，瞬息万变......过江龙王世充的先胜

    后败和地头蛇李密的先败后胜，随着时间的推移换了个个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