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露一手(下)
目录：妾本浮萍| 作者：萱草黑米| 类别：玄幻奇幻
陶佩玖细看,这只镯子,由三节等长的白玉组成。每节玉两端镶金虎头,再用两颗金钉铆在玉上。节与节之间由中空篡合,穿内用小金条作插栓相连,可自由活动。
陶佩玖看后,颇为心动,放在手中细细打量。
镯面雕工精美,套在手腕比试一下。
每节玉都熨帖地靠在手臂上,触感柔软细腻,却也不紧箍在手臂上,还可以随着手臂稍微地上下滑动,仿佛就是给陶佩玖量身打造的一般。
酗计见状,笑逐颜开地夸赞道:“真美啊！姑娘,你看多合适啊。玉随有缘人,必定可以祛病养颜、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酗计见陶佩玖沉吟不语,更加卖力地夸赞道:“姑娘,不是我夸口,就这材质,这手工,尤其是这个金虎头搭扣,放眼天下,除了我们金凤楼就没有第二家能做得出来的。我们金凤楼的工匠那手艺可是都是一等一的。”
“哦?”陶佩玖等的机会终于来了,她放下玉镯,用充满怀疑的口吻问道,“金凤楼的工匠,果然有你夸得这般厉害?”
“当然了！”酗计拍着胸脯,自豪地说道。
“那敢问贵楼,能否帮我打造一件东西。”陶佩玖说着,边从袖中拿出画好的花样,递给了酗计。
酗计漫不经心地接过花样,随口说道:“没问题。我们金凤楼天下无双,能工巧匠无数,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金凤楼打造不出来的首饰。不知有多少不服气的,来砸场子,可你什么时候见我们金凤楼落下风了?那些人还不都灰溜溜地走了。”这酗计知道的还不少呢。
“咦?不对?这……这是镂花?不对,是掐丝?似乎也不对……”酗计看了花样,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这般的做工。
陶佩玖心中暗想,这酗计也算有点儿见识。
陶佩玖没有出言催促酗子,任由他自言自语地胡乱猜测。
陶佩玖状作随意地扫视着大厅中来往的人群。
酗计终于绷不住,长吸了一口气,说道:“姑娘,请稍等,我请示一下掌柜的。”
陶佩玖无所谓地点点头。
这花式,即使外流也没关系,关键的做工技艺,掌握在陶佩玖手中就行了。
陶佩玖对她师傅淘换的那些独家绝活,还是有信心的。
那些都不是三两眼就能学会的,陶佩玖为此,可是付出过艰辛的努力的。
虽然以金凤楼的底蕴,若是看上了这花样,想根据图纸造作,也能模仿个六七分。
可是只有真正的行家,才能看出里面隐含了失传已久的袖隐花丝技艺。
陶佩玖料定他们不会买椟还珠,陶佩玖便赌他们对此技艺定然心动。
时间慢慢过去了,酗计还没见回转。
陶佩玖也不着急,有一搭没一搭的地,跟春竹瞎扯着打发时间。
大约两三盏茶的功夫,酗计才笑容满面的走出来说道:“姑娘,请随我到三楼,掌柜有请。”
陶佩玖点点头,跟随酗计上了三楼,春竹紧跟在陶佩玖身后。
“哈哈……”刚踏上三楼,就听到一阵爽朗的笑,一位中年男子迎了过来。酗计叫了声“高掌柜,这位姑娘,人来了”。
高掌柜点头表示知道,然后摆摆手,对酗计说道:“木玉,愣着干嘛?快去,上好茶！”
“得嘞！”木玉应诺而去。
“老夫眼拙,不知这位姑娘贵姓,师承何处?”木玉走后,高掌柜笑容可掬地问道。
刚才的花样,还留有淡淡的新鲜墨迹香,想必掌柜的就是据此揣测出那幅花式是陶佩玖画的。
陶佩玖微微笑道:“掌柜客气了,在下姓陶。家师向来不喜我打着他的旗号行走江湖,所以在下的师承恕难相告。”
掌柜听罢,也不以为意,想来也是知道一些江湖隐士,向来都是有恤规矩的。
此时木玉正好端茶上来,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打住了谈话。
木玉端上了两只越窑青瓷茶碗,胎质细腻,釉色匀润,青中略微带点儿黄。
陶佩玖细细端详着。
高掌柜见状,接过茶碗,得意地眯眼,微微抿了一口茶。
这套茶碗可是他的得意收藏。
陶佩玖掀开茶盖,荡了一下茶沫,一股芳香之气,沁人心脾。
陶佩玖轻抿一口,赞道:“好碗c茶！”
高掌柜高声笑道:“好碗,好茶,配贵人,相得益彰啊。”
“难得掌柜是如此雅致之人。”陶佩玖顺杆爬,拍着马屁说道。
“哈哈……陶姑娘说笑了。老朽不过附庸风雅,附庸风雅。哈哈……”高掌柜摇头晃脑地一边得意地笑,一边谦虚地说道。
两人茶也喝了,也客气寒暄了,开始进入正题。
高掌柜笑道:“袖隐花丝技艺失传已久,我楼多方打探亦未得悉。没想到今日有幸,老夫竟能见到这门技艺的传人。”说完,眼睛亮闪闪地盯着陶佩玖。
陶佩玖想,他这话大半也只是试探,他未必能肯定陶佩玖便会这门技艺,毕竟这技艺百年未曾现身了。
不过,不要紧。陶佩玖今天本就是来露一手的,顺便也谈笔生意的。
高掌柜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陶佩玖要没点儿真材实料,恐怕也达不到她的目的。
想到此处,陶佩玖淡然笑道:“高掌柜谬赞了,我也是机缘巧合下,习得此技艺。”
话音刚落,只听“啪”一声,高掌柜手中的茶碗,跌落地上摔得粉碎。
陶佩玖看着粉身碎骨的海棠花瓣青瓷茶碗。
有些佩服的想,掌柜的大手笔啊。
这茶碗要是落在平常人家手里,还不得当传家宝供着。掌柜的说扔就扔,一点儿都不手软。
高掌柜的手仍然半曲着,做端茶碗状,悬在半空,面色变幻不定。
高掌柜不理摔得粉碎的青瓷碗,向前微倾着身子,紧盯着仍在为地上的海棠茶碗感到惋惜的陶佩玖,颤声问道:“你确然会……”
“当然。”被拉回思绪的陶佩玖,微笑点头说道。
高掌柜的反应,在陶佩玖的预料当中,大凡靠技艺支撑的行业,和靠技艺为生的工匠们,对那些传说中的,失传了的技艺,有种天然的狂热。
高掌柜也不例外,当然陶佩玖还是愿意看到高掌柜的这种反应的。
这样看来陶佩玖的那笔生意也更容易谈成一些。
听到陶佩玖肯定的回答,高掌柜满脸激动,手都微微哆嗦着,在椅子上转来转去,半天说不上话来。
陶佩玖微笑着,也不急,也不催,只小心地端着茶碗,慢慢品着茶。
半晌,高掌柜才轻轻咳嗽了几声,平复了一下心情。
眨眼的功夫,高掌柜又恢复了商人本色,说道:“老朽失态了,让陶姑娘见笑。我想陶姑娘今天,应该不单单是拿个花样,露露脸这么简单吧。”
“当然。”陶佩玖说道。
得到陶佩玖肯定地回答,高掌柜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说道:“姑娘应该明白,这袖隐花丝技艺对我们金凤楼的重要性。当然所谓无功不受禄。我们不会白拿了你的技艺。陶姑娘说说你的条件,只要我们金凤楼办得到的,我们绝无二话。”
“掌柜觉得这袖隐花丝技艺值个什么价呢?”陶佩玖努力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反问道。
陶佩玖虽然经历的世面少,可好歹也是有过地摊砍价的经历,知道讨价还价是门技术含量颇高的学问。坚决不能把自己的底儿全露出来,要先试探试探对方能承受的极限。
“呵呵……”高掌柜边打着哈哈,边转动心思,试图寻找着突破口。“依老朽所见这技艺虽好,可是放在陶姑娘的手中,远不如放在我金凤楼创造的价值高。陶姑娘以为如何?”高掌柜说道,“咱明人不说暗话。姑娘也是个爽快人,我当然尊重陶姑娘的意思了。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条件由陶姑娘提,能满足的,我们绝不含糊。”
陶佩玖觉得这般绕来绕去的也不是办法,决定换种思路,说道:“那柄如意和那只手镯,我会亲手造作。”
高掌柜笑容不减,静待陶佩玖的下文,高掌柜想要的,可不仅仅是两件袖隐花丝的作品,更让高掌柜惦记的是这门重现天日的技艺。
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高掌柜不但想要金凤楼暂时火一把,还想要得到这绝技,让它在金凤楼薪火相传。
况且得到了这门技艺,高掌柜凭此也可以得到楼主的赏识,更会得到长老会的认可,提拔的事就指日可待了。
“造作好后,我会将它们都送于贵楼。贵楼只要拿去拍卖,想必会拍出不错的价格,而且它们的价格,不是四蝶金步摇所能比拟的。”陶佩玖看着高掌柜说道。
高掌柜现在哪里还会关心四蝶金步摇,满心都是袖隐花丝了。
高掌柜从怀里拿出一枚小巧的令牌,摩挲许久,终于松开,放在桌上,说道:“这是我金凤楼客卿的令牌,我手中仅此一块。我将它送与你。凭此你可以每月支取一定数额的客卿月俸,而且你在金凤楼选购饰品一律五折,如何?”
陶佩玖一听,眼中忍不住放出光彩来,听听都让人心动。
陶佩玖发觉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掩饰住眼中的神采。
不过已经晚了一步,她刚才的举动已经全部落入高掌柜的眼中,高掌柜微眯了双眼,心想:还是嫩点儿,这么容易就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了。事情看起来比想象中容易多了。
高掌柜惬意地去端茶碗,伸手抓了个空。
高掌柜定睛一看,这才想起来茶碗刚才不小心摔碎了。
不过相比袖隐花丝,摔个茶碗算什么?高掌柜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高掌柜落空的手,稍微停顿了一下,状做无意地收回来,轻轻拨弄着左手上的扳指,一副胜券在握的感觉。
陶佩玖赶紧咳嗽两声,掩饰着自己的稚嫩,提条件说道:“我受人所托,需要一套黄金头面的嫁妆。”
“那套嫁妆的一应费用、材料统统由我金凤楼负责,另外我金凤楼还赠送一柄玉如意和一套孝的银饰长命锁。”高掌柜一听,来了精神,快速应承道。
陶佩玖想想,也没别的条件好提了,就说道:“如此有劳高掌柜了。”
陶佩玖虽然觉得自己可能吃亏了,但仍然安慰自己:不要太贪心,这些足矣了。
总体来说跟高掌柜这样的明白人讲话,就是节省时间。
陶佩玖从袖中拿出那套陶佩玖设计的头面样式,递给了高掌柜。
高掌柜见了眼前一亮,道:“陶姑娘,心思巧妙,老夫佩服,定当请我楼顶级工匠完成。那袖隐花丝……”
“那就烦请高掌柜,按我说的准备好所需材料和房间。”陶佩玖寻了笔墨,列了张清单出来,说道,“我明日前来。另外劳烦高掌柜帮我找两名帮手,全程协助。我会将编织堆垒法倾囊相授。再有刚才那个酗计也不错,也让他跟着打打下手吧。”陶佩玖允许两名工匠再加上一个伙计在旁观摩,能学多少那就要靠他们自己的悟性了。
高掌柜听完,脸上闪过一丝失望,高掌柜看来想集齐全套手法。
高掌柜语带犹疑地说道:“据传世上曾出现过一顶袖隐花丝镶嵌技艺的凤冠。姑娘如果能再造一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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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佩玖看后,颇为心动,放在手中细细打量。
镯面雕工精美,套在手腕比试一下。
每节玉都熨帖地靠在手臂上,触感柔软细腻,却也不紧箍在手臂上,还可以随着手臂稍微地上下滑动,仿佛就是给陶佩玖量身打造的一般。
酗计见状,笑逐颜开地夸赞道:“真美啊！姑娘,你看多合适啊。玉随有缘人,必定可以祛病养颜、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酗计见陶佩玖沉吟不语,更加卖力地夸赞道:“姑娘,不是我夸口,就这材质,这手工,尤其是这个金虎头搭扣,放眼天下,除了我们金凤楼就没有第二家能做得出来的。我们金凤楼的工匠那手艺可是都是一等一的。”
“哦?”陶佩玖等的机会终于来了,她放下玉镯,用充满怀疑的口吻问道,“金凤楼的工匠,果然有你夸得这般厉害?”
“当然了！”酗计拍着胸脯,自豪地说道。
“那敢问贵楼,能否帮我打造一件东西。”陶佩玖说着,边从袖中拿出画好的花样,递给了酗计。
酗计漫不经心地接过花样,随口说道:“没问题。我们金凤楼天下无双,能工巧匠无数,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金凤楼打造不出来的首饰。不知有多少不服气的,来砸场子,可你什么时候见我们金凤楼落下风了?那些人还不都灰溜溜地走了。”这酗计知道的还不少呢。
“咦?不对?这……这是镂花?不对,是掐丝?似乎也不对……”酗计看了花样,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这般的做工。
陶佩玖心中暗想,这酗计也算有点儿见识。
陶佩玖没有出言催促酗子,任由他自言自语地胡乱猜测。
陶佩玖状作随意地扫视着大厅中来往的人群。
酗计终于绷不住,长吸了一口气,说道:“姑娘,请稍等,我请示一下掌柜的。”
陶佩玖无所谓地点点头。
这花式,即使外流也没关系,关键的做工技艺,掌握在陶佩玖手中就行了。
陶佩玖对她师傅淘换的那些独家绝活,还是有信心的。
那些都不是三两眼就能学会的,陶佩玖为此,可是付出过艰辛的努力的。
虽然以金凤楼的底蕴,若是看上了这花样,想根据图纸造作,也能模仿个六七分。
可是只有真正的行家,才能看出里面隐含了失传已久的袖隐花丝技艺。
陶佩玖料定他们不会买椟还珠,陶佩玖便赌他们对此技艺定然心动。
时间慢慢过去了,酗计还没见回转。
陶佩玖也不着急,有一搭没一搭的地,跟春竹瞎扯着打发时间。
大约两三盏茶的功夫,酗计才笑容满面的走出来说道:“姑娘,请随我到三楼,掌柜有请。”
陶佩玖点点头,跟随酗计上了三楼,春竹紧跟在陶佩玖身后。
“哈哈……”刚踏上三楼,就听到一阵爽朗的笑,一位中年男子迎了过来。酗计叫了声“高掌柜,这位姑娘,人来了”。
高掌柜点头表示知道,然后摆摆手,对酗计说道:“木玉,愣着干嘛?快去,上好茶！”
“得嘞！”木玉应诺而去。
“老夫眼拙,不知这位姑娘贵姓,师承何处?”木玉走后,高掌柜笑容可掬地问道。
刚才的花样,还留有淡淡的新鲜墨迹香,想必掌柜的就是据此揣测出那幅花式是陶佩玖画的。
陶佩玖微微笑道:“掌柜客气了,在下姓陶。家师向来不喜我打着他的旗号行走江湖,所以在下的师承恕难相告。”
掌柜听罢,也不以为意,想来也是知道一些江湖隐士,向来都是有恤规矩的。
此时木玉正好端茶上来,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打住了谈话。
木玉端上了两只越窑青瓷茶碗,胎质细腻,釉色匀润,青中略微带点儿黄。
陶佩玖细细端详着。
高掌柜见状,接过茶碗,得意地眯眼,微微抿了一口茶。
这套茶碗可是他的得意收藏。
陶佩玖掀开茶盖,荡了一下茶沫,一股芳香之气,沁人心脾。
陶佩玖轻抿一口,赞道:“好碗c茶！”
高掌柜高声笑道:“好碗,好茶,配贵人,相得益彰啊。”
“难得掌柜是如此雅致之人。”陶佩玖顺杆爬,拍着马屁说道。
“哈哈……陶姑娘说笑了。老朽不过附庸风雅,附庸风雅。哈哈……”高掌柜摇头晃脑地一边得意地笑,一边谦虚地说道。
两人茶也喝了,也客气寒暄了,开始进入正题。
高掌柜笑道:“袖隐花丝技艺失传已久,我楼多方打探亦未得悉。没想到今日有幸,老夫竟能见到这门技艺的传人。”说完,眼睛亮闪闪地盯着陶佩玖。
陶佩玖想,他这话大半也只是试探,他未必能肯定陶佩玖便会这门技艺,毕竟这技艺百年未曾现身了。
不过,不要紧。陶佩玖今天本就是来露一手的,顺便也谈笔生意的。
高掌柜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陶佩玖要没点儿真材实料,恐怕也达不到她的目的。
想到此处,陶佩玖淡然笑道:“高掌柜谬赞了,我也是机缘巧合下,习得此技艺。”
话音刚落,只听“啪”一声,高掌柜手中的茶碗,跌落地上摔得粉碎。
陶佩玖看着粉身碎骨的海棠花瓣青瓷茶碗。
有些佩服的想,掌柜的大手笔啊。
这茶碗要是落在平常人家手里,还不得当传家宝供着。掌柜的说扔就扔,一点儿都不手软。
高掌柜的手仍然半曲着,做端茶碗状,悬在半空,面色变幻不定。
高掌柜不理摔得粉碎的青瓷碗,向前微倾着身子,紧盯着仍在为地上的海棠茶碗感到惋惜的陶佩玖,颤声问道:“你确然会……”
“当然。”被拉回思绪的陶佩玖,微笑点头说道。
高掌柜的反应,在陶佩玖的预料当中,大凡靠技艺支撑的行业,和靠技艺为生的工匠们,对那些传说中的,失传了的技艺,有种天然的狂热。
高掌柜也不例外,当然陶佩玖还是愿意看到高掌柜的这种反应的。
这样看来陶佩玖的那笔生意也更容易谈成一些。
听到陶佩玖肯定的回答,高掌柜满脸激动,手都微微哆嗦着,在椅子上转来转去,半天说不上话来。
陶佩玖微笑着,也不急,也不催,只小心地端着茶碗,慢慢品着茶。
半晌,高掌柜才轻轻咳嗽了几声,平复了一下心情。
眨眼的功夫,高掌柜又恢复了商人本色,说道:“老朽失态了,让陶姑娘见笑。我想陶姑娘今天,应该不单单是拿个花样,露露脸这么简单吧。”
“当然。”陶佩玖说道。
得到陶佩玖肯定地回答,高掌柜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说道:“姑娘应该明白,这袖隐花丝技艺对我们金凤楼的重要性。当然所谓无功不受禄。我们不会白拿了你的技艺。陶姑娘说说你的条件,只要我们金凤楼办得到的,我们绝无二话。”
“掌柜觉得这袖隐花丝技艺值个什么价呢?”陶佩玖努力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反问道。
陶佩玖虽然经历的世面少,可好歹也是有过地摊砍价的经历,知道讨价还价是门技术含量颇高的学问。坚决不能把自己的底儿全露出来,要先试探试探对方能承受的极限。
“呵呵……”高掌柜边打着哈哈,边转动心思,试图寻找着突破口。“依老朽所见这技艺虽好,可是放在陶姑娘的手中,远不如放在我金凤楼创造的价值高。陶姑娘以为如何?”高掌柜说道,“咱明人不说暗话。姑娘也是个爽快人,我当然尊重陶姑娘的意思了。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条件由陶姑娘提,能满足的,我们绝不含糊。”
陶佩玖觉得这般绕来绕去的也不是办法,决定换种思路,说道:“那柄如意和那只手镯,我会亲手造作。”
高掌柜笑容不减,静待陶佩玖的下文,高掌柜想要的,可不仅仅是两件袖隐花丝的作品,更让高掌柜惦记的是这门重现天日的技艺。
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高掌柜不但想要金凤楼暂时火一把,还想要得到这绝技,让它在金凤楼薪火相传。
况且得到了这门技艺,高掌柜凭此也可以得到楼主的赏识,更会得到长老会的认可,提拔的事就指日可待了。
“造作好后,我会将它们都送于贵楼。贵楼只要拿去拍卖,想必会拍出不错的价格,而且它们的价格,不是四蝶金步摇所能比拟的。”陶佩玖看着高掌柜说道。
高掌柜现在哪里还会关心四蝶金步摇,满心都是袖隐花丝了。
高掌柜从怀里拿出一枚小巧的令牌,摩挲许久,终于松开,放在桌上,说道:“这是我金凤楼客卿的令牌,我手中仅此一块。我将它送与你。凭此你可以每月支取一定数额的客卿月俸,而且你在金凤楼选购饰品一律五折,如何?”
陶佩玖一听,眼中忍不住放出光彩来,听听都让人心动。
陶佩玖发觉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掩饰住眼中的神采。
不过已经晚了一步,她刚才的举动已经全部落入高掌柜的眼中,高掌柜微眯了双眼,心想:还是嫩点儿,这么容易就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了。事情看起来比想象中容易多了。
高掌柜惬意地去端茶碗,伸手抓了个空。
高掌柜定睛一看,这才想起来茶碗刚才不小心摔碎了。
不过相比袖隐花丝,摔个茶碗算什么?高掌柜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高掌柜落空的手,稍微停顿了一下,状做无意地收回来,轻轻拨弄着左手上的扳指,一副胜券在握的感觉。
陶佩玖赶紧咳嗽两声,掩饰着自己的稚嫩,提条件说道:“我受人所托,需要一套黄金头面的嫁妆。”
“那套嫁妆的一应费用、材料统统由我金凤楼负责,另外我金凤楼还赠送一柄玉如意和一套孝的银饰长命锁。”高掌柜一听,来了精神,快速应承道。
陶佩玖想想,也没别的条件好提了,就说道:“如此有劳高掌柜了。”
陶佩玖虽然觉得自己可能吃亏了,但仍然安慰自己:不要太贪心,这些足矣了。
总体来说跟高掌柜这样的明白人讲话,就是节省时间。
陶佩玖从袖中拿出那套陶佩玖设计的头面样式,递给了高掌柜。
高掌柜见了眼前一亮,道:“陶姑娘,心思巧妙,老夫佩服,定当请我楼顶级工匠完成。那袖隐花丝……”
“那就烦请高掌柜,按我说的准备好所需材料和房间。”陶佩玖寻了笔墨,列了张清单出来,说道,“我明日前来。另外劳烦高掌柜帮我找两名帮手,全程协助。我会将编织堆垒法倾囊相授。再有刚才那个酗计也不错,也让他跟着打打下手吧。”陶佩玖允许两名工匠再加上一个伙计在旁观摩,能学多少那就要靠他们自己的悟性了。
高掌柜听完,脸上闪过一丝失望,高掌柜看来想集齐全套手法。
高掌柜语带犹疑地说道:“据传世上曾出现过一顶袖隐花丝镶嵌技艺的凤冠。姑娘如果能再造一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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