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命运的把握

    天色渐晚，节气冬至。张居穿着黑色呢子大衣，拎着两瓶五粮液，敲响欧阳勤瑾家的门。夏天跑去开了门，说：“你好，张爷爷，我们全家正等着你。”欧阳和赵馨起身谦让地把张居让到那张紫红色的布衣沙发上。赵馨把刚沏好的毛叶尖倒入杯中，立刻有一股暖胃的红茶香味飘在空中。这是张居爱喝的茶，他嗅着这熟悉的茶香，知道是欧阳特意为他准备的。他看着欧阳心里有点发酸，好多年他们都没能好好的聚一聚，象过去那样深谈了。欧阳刚回来看过他，由于龙尊的关系，他们只是相互寒暄了几句，便忙工作了。那天发布会后，孤零零的张居走在冰凉的夜里，这个世界好象不属于他了，他被抛弃，没有了足球，他的心里没了着落，空荡荡的，他就是那树枝上唯一的一片枯黄的叶子，风一吹便掉下来，找不到了。他想要关掉手机，却没能关，他希望有人给他说说话，不管是谁，不管说什么。手机铃真的响了，第一个安慰他的便是欧阳勤瑾。他告诉欧阳勤瑾他没事，不必挂着，他老了，也该退下来了，不要来看我，我需要静一静。

    第二个打来的是他的女儿张静，她说，我挺想回去的，我也知道龙尊降级了，老爸，你不必悲伤，身体重要，足球就是这么个物，你不想它，很快便过去那劲，欧阳在你那里，真离不开球的话，你找他帮帮你，真的没什么，足球有降有升，慢慢来。张静曾是个超级球迷，她因为欧阳勤瑾的选择，愤然离开，跑到美国，嫁给一个老外，生孩子定居，张居曾疏远过一段欧阳勤瑾，但是后来张静却说，不必怪欧阳，欧阳他不欠我什么，我得到的比他多。

    现在他亲自来找欧阳勤瑾，还带上公司配的酒，不是形势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他也不会登门来找欧阳勤瑾。他从指挥球队到管理球队，他悟出个理，人材是最重要的，要想挣回他丢掉的最爱要的面子，那的要找他最信认的人，虽然他已经看清面子的本质,但是中国人就爱面子，他也丢不了。他不愿意最后喝着一杯永远不能改变的苦酒过养老的日子，他还要努力。

    围团在茶香的温馨中，夏天坐在张居的旁边没头没脑地说：“爷爷，足球就象繁重的作业，该扔的扔。我总认为降级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是图腾瞎指挥，我妈说是命，我不认，唯心论。现在可好，我找不到赠票了。爷爷，以后我俩一块去看比赛，我给你买票，对啦，您不会从此不看足球比赛了吧。”张居笑了：“我和夏天一块看比赛，有机会让你当球童，看得更清楚，但是不能忘了学习呀。”夏天说：“不可能吧，爷爷，你已经离开龙尊，网上都说你永远离开足球了，我不信，爱球就象爱情一样，永远不分离。”赵馨无奈的说：“你看，别的学的不快，一说球，还会用比喻了，什么爱情呀，你小着呢，不能乱比喻，老师扣你的分。”夏天不服说：“比喻恰当，加分。”张居哈哈大笑，他正重其事地对着欧阳勤瑾说：“通过龙尊上层领导的研究，聘请我当龙尊的总经理了。”赵馨听后说：“不当，你这么好的人受他们的欺负，该养养老了，叫他们自已去搞吗？一个皮球惹这么大的麻烦不值得。我们这些普通人只看清楚外面的黑白相间的皮，却看不清内置的胆，有时感觉太复杂了，还是不当的好。”欧阳勤瑾接过来说：“你永远不懂我们搞足球的心，足球在我们心中就是无尚的事业，也是我们立家之本。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们已经与足球为缘了，所以很难不参于，不关注足球。张老师必须当这经理，把所失去的夺回来，不能一世英明毁于一旦。我非常支持老师。”夏天更是喊到：“我支持。”赵馨笑着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我不管了，老师，我准备饭去了。”张居也笑了：“赵馨还是不喜欢足球，其实她就是不愿意让你老在外面漂着，她可能恨上足球了。”夏天站在爷爷这一边，说：“你说对了爷爷，我妈妈可恨足球了，所以她从不看球赛。还不让我看。”

    张居喜欢红茶飘着和谐的郁香。他站起来走到客厅展柜，他最熟悉的是只金灿灿的金靴和一座金球奖杯，这也是他这位学生令他骄傲的成绩，他感到时间真是白驹过隙，美好的时光如今变成记忆的木梭，。

    餐桌上摆放着赵馨特意准备的菜，四道凉菜，煮花生米、水晶虾仁、火腿沙拉、西瓜酪；四道热菜，鱼香茄子煲、水煮鱼、清炒白菜、炸素鸡翅，中西混杂，盛在不大不小的方型带着清秀荷花的盘子里。宽大的餐桌上摆放四套西式餐具和四双精制的竹筷，两瓶法国孔雀牌白蓝地与高脚杯更是显得异国风情。欧阳勤瑾先敬老师一杯，喝的是外国酒却用的是中国传统的方式。高脚杯中的白蓝地并没有倒多少，只有杯中的四分之一。用高脚杯喝酒张居居然有些不适应，他能品出一点白蓝地的口味，于白酒间的区别在于细腻中有种别样果香，仍然有些劲道，与红酒也有一些差别。师徒之间寒暄碰杯之后，欧阳勤瑾张口想说说自已的一些工作计划，被张居用酒堵住，说：“勤瑾，你先不要说你的工作，老师我让你举起酒，来，我敬你一个，赵馨你给勤瑾多倒一点，你陪着，夏天，揣起你的果汁，我们一家人同喝一杯。喝完，我宣布一个喜事。来。”张居率先一口喝净。欧阳勤瑾心中有些不安地说：“老师，你哪能敬我酒呀，你不是把我当外人呀。”张居说：“今天例外，敬你是你给老师挣光了，在英国取得好成绩，回来，就是爱国，我佩服，所以，我敬你酒，希望你能和我一起拖起龙尊，打造北京足球的辉煌。我干了，你也干。”欧阳勤瑾听老师话中有话，但看着赵馨和夏天都一干而净，说：“谢谢老师对我的培养和关爱，谢谢老师你对我的承认，我干了。”便一口而饮。张居说：“我宣布聘请欧阳勤瑾先生为龙尊足球俱乐部的主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