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德拉科与鹰马

    第一节

    开学第一天的早晨，学生们聚在礼堂大厅里的餐桌旁，享受着丰盛的早餐。级长们正在给学生们新学期的课表。

    斯莱特林的餐桌上，学生们安静地吃着饭，举止得体。索伦照旧坐在餐桌的最前端，伊比科斯则坐在他一旁，不过令有些人感到惊讶的是，德拉科就坐在伊比科斯旁边，排在第三位。

    索伦简单的吃了几口早餐，拿起新学期的课表，查看课程安排。

    “唔，您选的课还真少。”伊比科斯扫了一眼索伦的课表，上面只有很少的几门课，全都是必修的，和很多其他的斯莱特林相比，少得可怜。

    索伦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而是看了德拉克一眼。

    伊比科斯受意，他转向旁边的德拉科，他今天看上去很高兴，脸上矜持的笑容总是透着难以自抑的兴奋。

    “德拉科。”伊比科斯低声说，“关于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的斯莱特林领导，我教你的第一件事是，不要让你的骄傲与兴奋表露在脸上。”

    伊比科斯的话让德拉克一愣，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哪里出了问题，他点点头，“抱歉，我以后会注意的。”

    索伦的第一节课是麦格教授的变形课，作为霍格沃兹的副校长，也是跟兰芬多学院的院长，麦格教授在学生中颇有威信，实际上，即使是斯莱特林们，也始终对于这位严肃的女巫保持着相当程度的敬畏。

    德拉科在课上的表现很活跃，也许是源于纯正巫师血脉的天赋，德拉科的成绩相当不错，在除索伦以外的三年级斯莱特林中，他也许是成绩最优秀的一个。整堂课上，德拉科为斯莱特林得到了十五分，这样的优秀表现让麦格教授颇为意外。

    “做地不错，马尔福先生。”麦格教授在下课前，颇为郑重的表扬了德拉科。

    变形课结束后，索伦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去上课，正如伊比科斯所说，他只选择了必须完成的学科，这使得他空余出很多的课时。

    索伦从变形课教室出来，直接朝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方向走去，有些东西需要整理一下。现在正是下课时间，走廊里到处都是学生，挤来挤去。索伦猛的皱了一下眉，就在刚刚，一阵特殊的规则波动传来，被索伦敏锐地捕捉到。他闭起眼睛，试图探寻到那种规则波动的来源，但是那种波动一闪即逝，消失得无影无踪，最终索伦只好放弃。

    “令人惊讶。”索伦想到，他不由眯起眼睛，“也许是个可怕的存在呢。”

    中午时分，索伦回到礼堂大厅吃午饭，在那遇到了哈利三人。

    “占卜课糟透了。”哈利对索伦抱怨道，“那个女人怪里怪气的，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

    “哦，她说了什么？”索伦好奇，刚刚德拉科也进行过同样的抱怨。

    “他说我们大家会倒霉。”哈利兴致不太高，“她看上去神神叨叨的，让我们从茶叶里看穿未来，还说我遇见了‘不祥’。”说道“不详时”，哈利犹豫了一下，神色有些怪异。

    “你怎么了，生什么事了么？”索伦觉察到哈利的反常。

    “不过，实际上我确实见到了‘不详’——那是一只黑色的大狗，像鬼怪一样，就在我离开德思礼家的那天。”哈利慢吞吞地说，“特里劳妮教授说，‘不详’预示着死亡。”

    索伦撇撇嘴，“别信那种胡言乱语，根本不存在什么‘不详’。”索伦不在意地说，“别自己吓唬自己，那只会让你软弱。”

    哈利听完，明显感觉好了不少，他笑了笑，“实际上，麦格教授也是这么说的，她说特里劳妮教授最喜欢的就是预言学生们的死亡，可实际上从没灵验过。”他顿了顿，小声说，“实际上，我觉得麦格教授认为特里劳妮教授就像个不成功地老骗子。”

    …………

    第二节

    下午，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一起上保护神奇生物课。对于这门课的新老师海格，索伦并不陌生，不过索伦仍旧很难想象，这位一向喜欢危险生物的大块头会给学生们准备什么，但唯一能确定的是，绝不可能是课本要求的弗洛伯毛虫——中午的时候，索伦见到海格扛着好几只鸡貂的尸体出去了，而弗洛伯毛虫是只吃树叶的。

    吃过午饭，索伦几人离开城堡，向海格的小屋走去。昨天连绵的冷雨已经停了，天空晴朗，呈浅灰色，脚下的草地松软而潮湿，散着泥土与青草的气息。

    海格在小屋门旁等待他的学生。他身穿鼹鼠皮大衣，猎狗牙牙在他脚下，似乎急于出。

    “来吧，快点快点!”他叫道，这时学生们已经走近了。“今天可有好东西款待你们!马上就要上精彩的一课!大家都到了吗?好，跟我来!”

    海格领着学生们沿着禁林边缘走，五分钟以后，他们已经置身于一片围场似的地方外面了，那里什么也没有。

    “大家都到这道篱笆边上来!”他叫道，“这就对了——站到你看得见的地方。现在，你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书本——”

    “怎么打开?”德拉科挑挑眉，抱怨地说。

    “嗯?”海格没听清，他抬起头，看着德拉克。

    “我们怎么打开书本呀?”德拉科又说了一遍。他拿出他的《妖怪们的妖怪书》，他已经用一根绳子把它绑上了。别的人也拿出书来；有些人，像哈利那样，也把他们的书捆好了；别的人则把这本书放在牢固的袋子里或是用大夹子夹住。

    索伦的书倒是没被绑起来，索伦右手捏着书脊，在别人那都乱闹一气的书在他手里一动不动，不过也只是如此，它就像一只死去的牡蛎一样，紧紧地闭起来。

    “没有——没有人能够打开这本书吗?”海格说，看上去垂头丧气的。全班学生都摇头，包括索伦在内。

    “必须捋捋这些书。”海格说，好像这是世界上最明白不过的事了，“看……”他拿过赫敏的书，撕掉捆住书的胶纸。这本书想要咬人，但海格的食指在书脊上从上到下一滑，这本书就抖了，然后打开了，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手上。

    学生们照着样子打开课本，德拉科还在一旁小声抱怨着，纳威却搞砸了——他的课本咬住了他的手指，最后还是哈利和罗恩帮忙才搞定。

    “现在你们需要的只是神奇生物了。对。我这就去找它们。等等。”海格离开学生走到林子里去了。一会儿就走得看不见了。

    “您觉得那个大块头会弄来什么？”德拉科在索伦身边小声说，“不会是什么违禁生物吧。”

    “谁知道呢。”索伦不在意地说。

    “哦哦哦——!”拉文德·布朗尖叫起来，指着围场对面。

    十二个希奇古怪的家伙向着他们快步走来——它们有马的身体、后腿和尾巴，但它们的前腿、双翼和脑袋似乎是鹰的，它们有钢铁样颜色的利喙和明亮的橘色大眼睛。它们前腿上的爪子有半英尺长，看上去会致人于死地。每头野兽的脖子上都围着一个浓密的羽毛领子，上面系着一根长长的链子，这些链子的末端都握在海格的那只大手里，他跟在这些动物后面慢步跑到围场上。

    “上那边去!”他吼道，摇晃着链子，吆喝这些家伙到全班学生站立的篱笆前面来。海格走近并且把这些家伙拴在篱笆上的时候，大家都退后了一些。“鹰头马身有翼兽!”海格快乐地吼道。向他们舞动着一只手，“它们可漂亮了，是不是?”

    不得不承认，海格的话是有些道理的。这些动物的身上覆盖着光洁的羽毛，在昏暗的日光下反射着金属一样冰冷的光泽，身形矫健，流露着属于掠食动物特有的冷酷美感

    “那么，”海格说，他两手相互擦着，对全体学生微微一笑，“如果你们想要走近一些……”

    似乎没有人想这样做，只有哈利几人往前凑了凑。

    “好，关于鹰头马身有翼兽，你们必须知道的第一件事是，它们是骄傲的，”海格说，“很容易就得罪了它们。永远不要得罪鹰头马身有翼兽，因为这可能是你最不愿意做的事情。你总要等待鹰头马身有翼兽先采取行动，这是礼貌，懂吗?你向它走过去，你鞠躬，然后你等着。如果它也向你还礼，你就可以碰碰它了。如果它不鞠躬，那就赶快离开它，因为这些爪子要伤人的。”

    海格顿了顿，环视四周，观察学生们的反应。

    “好吧——谁第一个来?”作为回答，全体学生大都往后退着。鹰马们正在愤怒地摇晃脑袋，展开强大有力的双翼；它们似乎不乐意像这样受到束缚。

    “没有人吗?”海格问，露出请求的神色。

    “我来。”哈利说。

    索伦看了哈利一眼，他知道哈利是不想让海格难堪。索伦很清楚，那种鹰马绝对是一种危险生物，但他没有出声阻止哈利，不过却把手伸进怀里捏住了魔杖。

    “好样的，哈利!”海格叫道，“好——让我们看看你和那头叫巴克比克的怪兽相处得怎么样。”他解开了一条链子，把巴克比克从同伴身边拖开并且退下它的皮颈圈。围场那边的全体学生好像都屏住了呼吸。“放松，好，哈利，”海格安静地说，“你和它必须相互注视，想办法不要眨眼——如果你眼睛眨得厉害。怪兽就不信任你……”

    巴克比克已经把它那大而尖的脑袋转过来了，正用一只狂怒的橘黄色眼睛看着哈利。“这就对了，”海格说，“这就对了，哈利……现在，鞠躬……”哈利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把自己的后脖子亮给巴克比克。他略略鞠了一躬，然后直起身来看。

    鹰马那头怪兽仍旧满怀敌意地看着哈利，威胁的咆哮着，并没有动。

    “啊。”海格说，听上去有些担忧的意味。“好吧——后退吧，现在。哈利，放松地后退——”

    但就在这时，那怪兽突然挪动了一下，索伦猛地把魔杖抽了出来，但鹰马接下来所做的让众人吃惊——弯下它有鳞的前膝，身子往下沉，明显不过地是在鞠躬。

    “干得好，哈利!”海格欣喜若狂地说，“对——你现在可以碰碰它了!拍它的喙，拍吧!”

    哈利慢慢地向那怪兽走去，并且向它伸出手来，在它的喙上拍了好几下。那怪兽懒懒地闭上眼睛，好像很喜欢他这么拍。

    全体同学鼓起掌来，索伦则略感轻松的喘了口气。

    “好，哈利，”海格说，“我想它也许愿意让你骑它呢。”

    这可是出了哈利的愿望，他习惯骑飞天扫帚，但是他拿不准骑怪兽是不是跟骑扫帚一样。哈利显得很不自然，有些为难地看向索伦，不过索伦松了耸肩，让哈利自己拿主意。

    “你从这里爬上去，正好在翅膀关节的后边，”海格自顾自地说，“当心不要拉掉它的羽毛，它不喜欢你这样做……”

    哈利无奈，他把一只脚放在巴克比克的翅膀上，爬到它的背上。巴克比克站了起来。

    “继续下去啊!”海格叫道，拍了拍这头怪兽的臀部。

    事先没有警告，十二英尺长的双翼在哈利的两旁展开了；哈利在向上飞时及时抓住了怪兽的脖子。鹰马倏地飞离地面，一眨眼，就越过树冠层，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索伦有点担心，觉得也许让哈利骑着这样一只动物飞来飞去并不是个好主意。

    所幸，没过多久，鹰马就载着哈利回来了，它猛地落到地上，颠的哈利一个趔趄，他的头全都被风吹得立起来了，就像刚刚坐完过山车。

    “干得好，哈利!”海格叫道，大家都欢呼起来。“好啦，谁还想试一试?”

    学生们从哈利身上得到了鼓舞，都小心谨慎地进了围场。海格一个一个地解开链子，不久，围场上到处都有人紧张地鞠着躬。纳威几次从他的怪兽面前逃了回去，那头怪兽似乎不想弯下它的膝盖。罗恩和赫敏对着一头栗色的怪兽鞠躬，哈利在一旁看着。

    索伦、德拉科、克拉布、高尔还有潘西要了巴克比克，但索伦没有靠前，他觉鹰马和夜骐一样，对于索伦的气息很敏感。只要索伦靠近，鹰马就微张双翼，伏着身子，双眼死死的盯住他，出低低的吼叫，索伦当然不会认为这是鹰马在向他鞠躬。

    德拉科看上去很是喜欢这只鹰马，男人对于威武美丽的掠食生物有着天生的兴趣，即使男孩也不例外。

    “这家伙很棒，不是么。”德拉科抚摸着鹰马颈间的羽毛，抬头看向一旁的卡拉布、高尔和潘西，“你们要来试一试么。”

    克拉布和高尔没动，倒是刚才躲得远远的潘西慢慢走了过来。

    “这东西没危险吧，德拉科。”潘西不太确定地问道。

    “没什么。”德拉科笑着说，“慢慢来，放轻松。”

    潘西慢慢地靠近巴克比克，眼睛和鹰马那冰冷的橘黄色的大眼睛对视着，不自觉地，她流露出紧张和害怕的情感。巴克比克的表现不太对，它显得有些焦躁，前爪弯了起来，弓起了身体。

    “等等，潘西。”德拉科觉似乎那里出了问题，“别动，站在那。”

    可能是由于太过紧张，潘西没听到德拉克的话，又往前迈了一步——

    鹰马尖唳了一声，猛地往前冲了一下。德拉科的反应很快，他冲到潘西身边，一把将她拉到身后，同时抽出了魔杖。鹰马的上半身立了起来，双翼猛的张开，前爪高高扬起。

    “盔甲护身！”德拉科喊道，与此同时，鹰马的利爪挥下。

    在德拉克惊讶的目光下，鹰马的前爪好像划过水面一样，径直破开了铁甲咒，咒语只是泛起了一圈波纹，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在一旁，索伦的瞳孔猛的一缩。“破魔！”索伦十分惊讶，他万万没想到鹰马的前爪竟然附带着破魔的能力。

    泛着金属光泽的利爪划过德拉科的身体，从他的右臂上带起一道血光，德拉科被巨大的力量击倒在地，潘西则被吓傻了，愣愣的站在德拉克身后，这一切生的太快了，学生们都惊呆了，海格则还离得太远。鹰马嘶叫了一声，又向前冲去，准备继续攻击……

    一道亮红色的咒语猛的击中了鹰马，把它打飞了出去，撞到树上，瘫在那里不动了。众人转头看去，索伦正举着魔杖，冷冷的盯着那匹鹰马。

    “见鬼……”德拉科吸着冷气，嘶嘶的说，“差点没命了。”

    索伦走到跟前，紧紧地皱起眉，看着德拉克的伤口——就好像被军刀割过一样，深深的伤口不断地流着血，有的地方已经能看到白骨，草地上已经流了一大滩血。

    “你没事吧，孩子。”海格跑了过来，脸色苍白。“你不会有事的，别紧张。”

    索伦蹲下身，用魔杖抵着德拉克的伤口，默默地念着咒语，不过效果似乎并不太好，伤口无法愈合，鲜红的血依旧在不断流出，只不过度变慢了而已。德拉克的脸色变得更苍白了，在一旁，潘西吓得哭了起来，克拉布和高尔则满脸的紧张。

    “谁来帮帮我——必须把他从这里抬走——”海格把德拉科抱起来，“我得马上送他去医院。”

    克拉布跑去打开大门，而海格则抱着德拉科，带着他奔上斜坡，向城堡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