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文明世界
目录：最远的远方| 作者：一百二十无| 类别：都市言情
接下来五天的行程对于李初寒来说算是喜忧参半，虫谷的蛊王最后浓缩了全身的精华，以明月的样子为模板化成了一个少女。这个少女和明月亲近异常，她们没事就腻在一起，李初寒看在眼里各种羡慕嫉妒恨，这一对百合如果放在文明世界里会引起世界观崩坏吧。三个人在丛林摸爬滚打，全身上下搞得跟野人差不多，李初寒顶着个鸡窝头，胡子碴，血迹，泥浆糊得满脸都是，是满身泥浆，一身疤痕，但那两个女孩子的身体却总是像深闺大院里的贵族小姐一样娇贵。
话虽如此，有一次他们发现了一个小湖，本着女士优先的选择，明月和那个被起名为云儿的女孩子先去洗澡。李初寒躲在树叶后面，像是猎杀强大的魔兽一样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偷看着，明月好像知道李初寒一定回来偷看似的，不断地做出各种**的动作但就是把要害部位保护地天衣无缝……正在李初寒满头黑线，心痒难耐的时候，平静的湖面突然沸腾起来，一条身长超过十米的大鱼张嘴就要脱掉两个毫无防备的女孩。
李初寒大惊失色，抬枪就是一顿点射，可这条大鱼的身上带有坚硬的甲壳，李初寒的火元素子弹连给它挠痒痒都不够格。结果刚刚被明月收服的云儿伸出了她细嫩的小手，一拳就把这条倒霉的大鱼捶飞了，在空中飞行了数米之后落地，撞翻了无数参天大树最后砸出了一个大坑，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李初寒感到一阵深深的挫败感。
“我的骑士哟，你的武力还不如我的侍女强呢，你就不觉得羞耻么？”
泪流满面的李初寒在明月的羞辱和挤兑中艰难度日，有了云儿这个蛊王，一路上大大小小的各种魔兽基本上都被轻松虐杀了，偶尔遇到几只兽王级别的强者，三人就会毫无强者节操地偷偷溜走。在明月的带领下，让人总算是走出了这片诡异的丛林。
一条又长又窄的小山路，啊，总算能够回到文明世界了。三人加快脚步，半日时间行了二十里山路，总算看到了一个小山村。
这个山村给李初寒的第一印象就是荒凉，毫无生气，三人就这么一身野人的装束走进山村，发现这里已经荒废了，而且是刚刚荒废的，没有一间房子有人居住，大部分东西都被收走了，只留下了一些带不走的破烂。
“对啊，现在是战争时期，逃难这是很正常的。问题是这里应该离白夜要塞不远，难道那么一个坚固的要塞也出现问题了？”
“白夜要塞？什么东西？”
“呃，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关注时事了啊。”
“你在精灵的图书馆里呆了那么久，总会有点收获吧。”
“啊，没错。精灵的藏书内容非常全面，关于这个泛大陆的地理情况和人口分布都已经很久了，基本上都是几百年前的东西了。在守卫者那里我只是学了一些简简单单的大陆势力分布，结合起来说，白夜要塞就是卡在人类最危险的军事要地的一颗最坚硬的钉子。它处在人类领地的一个凸出来的角上，从地图上来看，上边是蛮人的狩猎区，由于补给线问题，蛮人很难从这里挥军南下，所以只要蛮人没办法在非常短的时间里把这个地方攻陷，那么他们就无法让他们的部队在短时间内对人类的领域形成实质上的威胁。而咱们现在所在的村庄离得就稍微有些远了，向南的话是暗精灵的地盘。暗精灵的地盘从形状上看就像一只咬在大象身上的野狼，盲目地向比自己强大数倍的随手攻击，最后又因为孤军深入，只能守在白夜要塞这块啃不下来的硬骨头上磨牙。”
“然后呢？你有什么打算？”
“参军，加入守卫者，为了获取守卫者你说过的天之记忆的遗迹，这是最有效的方式。如果要参军的话从这里出发，向北走，那里是蛮人的领地，比起那些诡异的暗精灵，我宁愿去对付那些肌肉疙瘩。但是目前咱们这些奇装异服的人如果真的来到军营，估计会被抓起来吧。先去这个荒废的小山村里刚刚有什么没被带走的衣服没。”
很快，李初寒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虽然可能由于过去一段时间了，这里的血迹不太明显，但是事实证明，这里绝对曾经爆发过大规模的流血冲突。屋子没有被暴力破坏的痕迹，没有生还者，没有尸体，很奇怪，这种出血量，绝对有人死掉了，而尸体被搬走了，说明这里的人并没有死光。逃了，这么说的话，这里并不安全，那个会造成流血事件的存在随时都会再次出现。
“明月大人，我听到地面震动的很强烈，估计是有什么大东西跑过来了。”刚刚学会说话的云儿现在的嗓音有些奶声奶气的，此时她正来着明月的胳膊提醒她自己发现的异状。
“那就赶快藏起来！不知道是怪物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看一看虚实先！”
经过长期的丛林生活，李初寒对藏猫猫这件事真是驾轻就熟，二话没说就躲进了阴影里，明月也算配合，紧跟着藏到了李初寒旁边，云儿见状，不知所措了几秒钟，在李初寒冰冷的目光中吓得钻到了明月身后。李初寒心说要真打起来十个我都不够你**的，怕个毛线啊。
五分钟之后，马蹄声已经非常明显了，不是很整齐，和在守卫者白夜要塞听过的那种骑兵的声音不太一样。守卫者的骑兵的坐骑是一种比起马更像是鹿的生物，但是这种生物特别容易被驯化，而且比马可靠。因为它们的个性和狗差不多，没错，这种和鹿的外形很像的生物其实是杂食性的，他们认主，好斗，不会咬人，但是它们的犄角顶人很疼。守卫者的重骑兵全重一千五百公斤左右，铁甲和武器基本上就在八十到一百公斤，全力冲锋的时候没什么东西能够阻挡他们。而现在，虽然也是骑兵，但是完全没有李初寒记忆中那种气势。
能够引起整个村庄的人逃难的，土匪？流寇？那么，杀掉也无所谓了……
觉醒了黑暗之心的李初寒的身体里面总是有什么东西在嘶吼，在咆哮，去杀，去掠夺，去破坏。不久，这班所谓的土匪山贼只有五人五骑，他们骂骂咧咧地来到村口，在抱怨为什么人都不见了，还扬言要去追杀他们什么的，太好了给了李初寒一个问心无愧的理由，可是她自己看不到现在他自己可怕的笑容。
只是斥候么？那么为了试验一下被各种药材改造过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二十米的距离对于现在的李初寒来说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风元素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流线型屏障包围在李初寒周围，他的速度瞬间超过猎豹。这几个马贼只觉得眼前一闪，一个黑影从阴影处窜出来，高高跃起，首当其冲的马贼只来得及抽出一把锈迹斑斑的砍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像是带着什么面具一样的李初寒已经跳到马上，直接狠狠地将俩根手指插进了这个倒霉鬼的眼眶，温暖的鲜血，粘稠的鲜血，带着李初寒已经熟悉了的腥味的鲜血飞溅得到处都是。马贼惨呼，被丢弃的武器被李初寒的另一只手直接捞住，左手反握一击斩在马贼的脖子上。
刀太钝，大量的鲜血虽然在心脏产生的血压喷射出来，但是刀子狠狠地卡在脊椎骨上了。
“老三！”
看见同伴惨死，剩下的马贼纷纷抽出手里的武器，叫嚣起来。
李初寒一个起落从马上跃下，回过头，染血的脸上异常狰狞，满身的杀气却没有任何表情，刀交右手，炙热的火焰从李初寒的手腕流向刀锋，原本锈迹斑斑的砍刀变成炽热的红色，空气在热度中显出些许扭曲。虽然没有修炼过斗气和魔法，但是这帮马贼也知道这个家伙不是他们能够对抗的存在，大部分本想报仇的他们拉起缰绳掉头就跑。但是依旧有几个红了眼睛的马贼挥舞着破旧的武器向李初寒发起了冲锋。短短几米的距离瞬间就到了，李初寒的小腿猛然绷紧，轻轻跃起，炽热的红色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挥刀的准确性不够，敌人的下巴还连在脖子上。
“我要你偿命！”
气势不错，可是太慢了。
风元素在李初寒的意念控制下比他本人的行动速度还要快，那个挥刀的马贼只感觉一阵强风突然让他的手失去了准头，随后只觉得胳膊一热，半截小臂带着一股焦糊味飞上了天。现在李初寒的身体基本上是以一个非人的状态扭曲着，这一刀的力量也都是靠着魔法的力量才砍出去的，身体上传来的剧痛依然无法让李初寒的眼睛里出现一丝神采，他冷冷地继续催动魔法，几乎把身体扭成了麻花状，用这股扭力愣是一刀剁掉了马贼的脑袋。
剩下的两个人已经跑远了，现在，追不上了。开枪么？算了，留一张底牌，也别把他们彻底吓破了胆子。
从李初寒冲出去到三个马贼人头落地，在李初寒的印象里基本上是七到八秒。现在，李初寒陷入了三匹头上长了两根螺旋状犄角的烈马的包围中。
“救命啊！”李初寒着阴影处大喊。
一分钟后，李初寒指着地上的尸体说：“衣服和钱，”然后他又指着被云儿揍得看不出形状的坐骑说：“食物。”
“等等，我有问题，”明月双手掐腰，皱着眉头，“我很好奇为什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居然被这些当作坐骑的角麟吓得喊救命。”明月发出了她的疑问。
“啊，这种东西原来叫角麟么？涨姿势了，呵呵，那个，不是，主要是我，嗯，怎么说呢，突然又不想杀生了。”
“在森林这几天你杀的生还少么？每天你都以训练枪法为理由随便杀生，好几次我们都因为你的这种无脑因为陷入险境，而且无论杀到了什么魔兽，有点能卖钱的东西你全都直接吞了，那个蜘蛛的晶核绝对有毒啊，有剧毒啊，你小子没被毒死之前差点被噎死。然后呢，到了这里，你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动手杀人，一招比一招狠，人家都是有兄弟有父母有老婆的人啊，你还不是说杀了就杀了。”
“我们一帮陌生人，突然出现在市场里，身上还带着一些很奇怪的珍贵材料或药材，会被各种麻烦找上门的。话说毒物周围肯定会有克制这种毒物存在的东西，你看我这不是还活着呢，所以没事的。至于那些人，你说人和动物的区别在哪儿呢？同样都会被更强大的生物屠杀，所谓人道可不只是针对于人本身的，我的不人道同样也不止针对于非我族类的存在。我现在也不知道我是对是错，我只是遵从着内心的想法而行动，我既然已经知道了人类的残酷，第一次用自己的双手夺取了自己同类的生命，那么我就没有资格再被救赎，我就是杀人犯，就是恶魔，以后的我也会是这样的杀人犯和恶魔，这样的我，你会讨厌么？”李初寒深情地看着明月。
“讨厌。”
顿时，李初寒仿佛听到了一声晴天霹雳。
“所以，你要尽可能地讨好我，不然我就带着我的小云儿远走高飞哟。”说完明月又去**云儿了。
一地尸骸，两个国色天香的美女在搞百合，野人一般的李初寒蹲下来从死人身上摸索着可以用的东西，这是怎样毫无人性的画面啊。最终李初寒从尸体上扒下来的衣服被两位美女拒绝，李初寒自己穿上了粗犷山贼装，顺便从这三个倒霉的山贼身上掏出了十几枚类似于黄铜一样的金属硬币。应该是帝国的铜板吧，虽然不知道现在的物价，但是也先收起来吧。
从什么开始，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学生，居然习惯了和尸体相对。第一次见到新鲜的尸体时，李初寒都被吓傻了，他还没意识到尸体意味着什么。那是生命逝去的残骸，带着恐惧和怨念，带着留恋和不舍，被夺去了存在的资格，最后只能化作白骨，归于黄土。那时候李初寒还不明白什么是死亡，什么是杀戮。独自一人传进迷失树海，李初寒为了生存和野兽进行厮杀，他的内心并没有什么负罪感，但是在精灵的城市，他在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杀了那么多人。李初寒还不知道知己到底做了什么，那是一只在帝国内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佣兵团，在不到二十分钟里被李初寒杀得一干二净。反应速度，创造力让李初寒的动作难以琢磨，同时，他用风元素的魔法弥补身体力量和敏捷的缺失，再加上他动态视觉极佳，就算在快速的运动中依然可以保持着完美的射击手感，而在这之前，他只接触过鼠标。现代武器对冷兵器的绝对压制么？也不算吧，最后十个人将李初寒包围的时候，他依靠风系魔法和火焰魔法进行近战，枪械只是作为辅助，在他诡异的身法下，身上也被留下了数十条伤口，最长的都快有二十厘米了，以至于在走出精灵城市的最初几天，李初寒差点因为高烧了虚弱而死去。
在他因为高烧昏迷时，他总是梦到死在他手里的人最后的面孔。绝望的，怨毒的，愤恨的，恐惧的，留恋的，谁也不想死，但没有任何人有轻易夺取他人生命的权力，李初寒他自己既然杀了人，他就已经有了随时会在复仇或其他的任何理由下被人杀掉的觉悟。
为了开枪，中弹的觉悟是必要的。
日夜被罪恶感和破坏的**折磨，所以，李初寒才会在斗争和杀戮中寻求存在的意义。
“很快那帮人就会来‘复仇’吧，我很期待呢。哼，文明世界。”
与此同时，在精灵的都市里，城市最高的法师塔里，当日释放了火系禁咒的那个白衣法师像最尊贵的客人一样坐在一众精灵中间，长长的兜帽似乎被什么可以隐藏气息的魔法附魔过，在场七位圣人级别的精灵强者都无法看穿他的真实相貌。这个看起来和李初寒年纪差不多的魔法师只是露出了没有表情的嘴角，带着一丝骄傲和俯瞰天下众生的不屑。
“事情已经耽搁很久了，我不想继续耽搁下去了，到现在上古恶魔的行踪我还没有找到，如果真的是不顾当年的盟约的话，我甚至不需要自己动手，只是把你们存在的消息宣告世界就足以让贪婪的人类灭亡你们。”
“曜大人，我们这次损失了那么多族人，总是要有人承担着罪过的吧。”
“哦？你们还是不想放人啊。虽然我也看那个面具男很不爽，但是他真的很好用，至少我还没找到比他更好用的，所以我会为了他和你们翻脸。不要忘了你们是受到谁的庇护才获得了继续生存下去的权力，说道罪过，封印了整整三千年的上古恶魔被放走，你们的罪过足以让你们死无数次了。而且那个恶魔居然就隐藏在你们的城市里，你们居然一直都没发现？！怪不得你们对沦落到这种地步，干脆全都变成黑皮好了，还可以用来去消耗帝国的战力。明天的这个时候人类的大军就会达到你们家门口了，想想你们那些年轻的姑娘吧，至少你们还能一死了之。”
“等等，我们会放人的，您的要求我们也会答应！所以，所以，请不要……”
“不要什么啊？”一个陌生的声音从窗口的方向传来，一个黑衣的中年人和一个背生双翼的少女已经从窗口跳了进来。“说不要的时候能不能用‘雅蠛蝶’来代替啊？那样的效果可能会更好哟。哎哟我去，累死我了，从野蛮人的荒漠再跑回这里来真的是累个够呛啊，没想到刚来就赶上这么一出好戏。”
“你是什么东西？你从什么地方进来的？”
“我就知道会是这几句台词，能不能用有点新意啊。啊，贫僧法号玄奘，从东土大唐而来，前往西天……拜佛求经。”
“主人，能不能别闹了，谈正事。”面色严峻的少女已经收起了白色的翅膀，用力地踹了那个黑衣大叔一脚，对待他的态度完全不像称呼中的“主人”。
“在外人面前能不能给我留点脸啊！”
“你们是来耍我的么！”白衣的魔法师生气了。
“呵呵，对啊，可爱的曜九天小弟~你王霸的样子很有我当年的风范啊，但是今天呢，你得收一收，因为这帮精灵以后是我罩了。”
曜九天遮挡在兜帽里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李初寒，这个从身上感觉不到任何魔法或斗气波动的普通男人居然想要保下这些精灵？他是脑子坏掉了么？突然，一阵炫目的魔法光华从黑衣男人身旁的少女脚下迸发出来，室内身为圣人的精灵们也不得不深出手来阻挡这光芒，刚才那少女收起来的翅膀现在彻底化成光翼，正散发着几乎凝成实质的魔力。
“圣人么？不，这种力量，已经是半神了！怎么可能！世间除了我曜家……”
“所以说曜弟弟，你还是太年轻啊，有时候呢，软饭也是很好吃的。”
话虽如此，有一次他们发现了一个小湖，本着女士优先的选择，明月和那个被起名为云儿的女孩子先去洗澡。李初寒躲在树叶后面，像是猎杀强大的魔兽一样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偷看着，明月好像知道李初寒一定回来偷看似的，不断地做出各种**的动作但就是把要害部位保护地天衣无缝……正在李初寒满头黑线，心痒难耐的时候，平静的湖面突然沸腾起来，一条身长超过十米的大鱼张嘴就要脱掉两个毫无防备的女孩。
李初寒大惊失色，抬枪就是一顿点射，可这条大鱼的身上带有坚硬的甲壳，李初寒的火元素子弹连给它挠痒痒都不够格。结果刚刚被明月收服的云儿伸出了她细嫩的小手，一拳就把这条倒霉的大鱼捶飞了，在空中飞行了数米之后落地，撞翻了无数参天大树最后砸出了一个大坑，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李初寒感到一阵深深的挫败感。
“我的骑士哟，你的武力还不如我的侍女强呢，你就不觉得羞耻么？”
泪流满面的李初寒在明月的羞辱和挤兑中艰难度日，有了云儿这个蛊王，一路上大大小小的各种魔兽基本上都被轻松虐杀了，偶尔遇到几只兽王级别的强者，三人就会毫无强者节操地偷偷溜走。在明月的带领下，让人总算是走出了这片诡异的丛林。
一条又长又窄的小山路，啊，总算能够回到文明世界了。三人加快脚步，半日时间行了二十里山路，总算看到了一个小山村。
这个山村给李初寒的第一印象就是荒凉，毫无生气，三人就这么一身野人的装束走进山村，发现这里已经荒废了，而且是刚刚荒废的，没有一间房子有人居住，大部分东西都被收走了，只留下了一些带不走的破烂。
“对啊，现在是战争时期，逃难这是很正常的。问题是这里应该离白夜要塞不远，难道那么一个坚固的要塞也出现问题了？”
“白夜要塞？什么东西？”
“呃，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关注时事了啊。”
“你在精灵的图书馆里呆了那么久，总会有点收获吧。”
“啊，没错。精灵的藏书内容非常全面，关于这个泛大陆的地理情况和人口分布都已经很久了，基本上都是几百年前的东西了。在守卫者那里我只是学了一些简简单单的大陆势力分布，结合起来说，白夜要塞就是卡在人类最危险的军事要地的一颗最坚硬的钉子。它处在人类领地的一个凸出来的角上，从地图上来看，上边是蛮人的狩猎区，由于补给线问题，蛮人很难从这里挥军南下，所以只要蛮人没办法在非常短的时间里把这个地方攻陷，那么他们就无法让他们的部队在短时间内对人类的领域形成实质上的威胁。而咱们现在所在的村庄离得就稍微有些远了，向南的话是暗精灵的地盘。暗精灵的地盘从形状上看就像一只咬在大象身上的野狼，盲目地向比自己强大数倍的随手攻击，最后又因为孤军深入，只能守在白夜要塞这块啃不下来的硬骨头上磨牙。”
“然后呢？你有什么打算？”
“参军，加入守卫者，为了获取守卫者你说过的天之记忆的遗迹，这是最有效的方式。如果要参军的话从这里出发，向北走，那里是蛮人的领地，比起那些诡异的暗精灵，我宁愿去对付那些肌肉疙瘩。但是目前咱们这些奇装异服的人如果真的来到军营，估计会被抓起来吧。先去这个荒废的小山村里刚刚有什么没被带走的衣服没。”
很快，李初寒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虽然可能由于过去一段时间了，这里的血迹不太明显，但是事实证明，这里绝对曾经爆发过大规模的流血冲突。屋子没有被暴力破坏的痕迹，没有生还者，没有尸体，很奇怪，这种出血量，绝对有人死掉了，而尸体被搬走了，说明这里的人并没有死光。逃了，这么说的话，这里并不安全，那个会造成流血事件的存在随时都会再次出现。
“明月大人，我听到地面震动的很强烈，估计是有什么大东西跑过来了。”刚刚学会说话的云儿现在的嗓音有些奶声奶气的，此时她正来着明月的胳膊提醒她自己发现的异状。
“那就赶快藏起来！不知道是怪物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看一看虚实先！”
经过长期的丛林生活，李初寒对藏猫猫这件事真是驾轻就熟，二话没说就躲进了阴影里，明月也算配合，紧跟着藏到了李初寒旁边，云儿见状，不知所措了几秒钟，在李初寒冰冷的目光中吓得钻到了明月身后。李初寒心说要真打起来十个我都不够你**的，怕个毛线啊。
五分钟之后，马蹄声已经非常明显了，不是很整齐，和在守卫者白夜要塞听过的那种骑兵的声音不太一样。守卫者的骑兵的坐骑是一种比起马更像是鹿的生物，但是这种生物特别容易被驯化，而且比马可靠。因为它们的个性和狗差不多，没错，这种和鹿的外形很像的生物其实是杂食性的，他们认主，好斗，不会咬人，但是它们的犄角顶人很疼。守卫者的重骑兵全重一千五百公斤左右，铁甲和武器基本上就在八十到一百公斤，全力冲锋的时候没什么东西能够阻挡他们。而现在，虽然也是骑兵，但是完全没有李初寒记忆中那种气势。
能够引起整个村庄的人逃难的，土匪？流寇？那么，杀掉也无所谓了……
觉醒了黑暗之心的李初寒的身体里面总是有什么东西在嘶吼，在咆哮，去杀，去掠夺，去破坏。不久，这班所谓的土匪山贼只有五人五骑，他们骂骂咧咧地来到村口，在抱怨为什么人都不见了，还扬言要去追杀他们什么的，太好了给了李初寒一个问心无愧的理由，可是她自己看不到现在他自己可怕的笑容。
只是斥候么？那么为了试验一下被各种药材改造过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二十米的距离对于现在的李初寒来说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风元素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流线型屏障包围在李初寒周围，他的速度瞬间超过猎豹。这几个马贼只觉得眼前一闪，一个黑影从阴影处窜出来，高高跃起，首当其冲的马贼只来得及抽出一把锈迹斑斑的砍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像是带着什么面具一样的李初寒已经跳到马上，直接狠狠地将俩根手指插进了这个倒霉鬼的眼眶，温暖的鲜血，粘稠的鲜血，带着李初寒已经熟悉了的腥味的鲜血飞溅得到处都是。马贼惨呼，被丢弃的武器被李初寒的另一只手直接捞住，左手反握一击斩在马贼的脖子上。
刀太钝，大量的鲜血虽然在心脏产生的血压喷射出来，但是刀子狠狠地卡在脊椎骨上了。
“老三！”
看见同伴惨死，剩下的马贼纷纷抽出手里的武器，叫嚣起来。
李初寒一个起落从马上跃下，回过头，染血的脸上异常狰狞，满身的杀气却没有任何表情，刀交右手，炙热的火焰从李初寒的手腕流向刀锋，原本锈迹斑斑的砍刀变成炽热的红色，空气在热度中显出些许扭曲。虽然没有修炼过斗气和魔法，但是这帮马贼也知道这个家伙不是他们能够对抗的存在，大部分本想报仇的他们拉起缰绳掉头就跑。但是依旧有几个红了眼睛的马贼挥舞着破旧的武器向李初寒发起了冲锋。短短几米的距离瞬间就到了，李初寒的小腿猛然绷紧，轻轻跃起，炽热的红色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挥刀的准确性不够，敌人的下巴还连在脖子上。
“我要你偿命！”
气势不错，可是太慢了。
风元素在李初寒的意念控制下比他本人的行动速度还要快，那个挥刀的马贼只感觉一阵强风突然让他的手失去了准头，随后只觉得胳膊一热，半截小臂带着一股焦糊味飞上了天。现在李初寒的身体基本上是以一个非人的状态扭曲着，这一刀的力量也都是靠着魔法的力量才砍出去的，身体上传来的剧痛依然无法让李初寒的眼睛里出现一丝神采，他冷冷地继续催动魔法，几乎把身体扭成了麻花状，用这股扭力愣是一刀剁掉了马贼的脑袋。
剩下的两个人已经跑远了，现在，追不上了。开枪么？算了，留一张底牌，也别把他们彻底吓破了胆子。
从李初寒冲出去到三个马贼人头落地，在李初寒的印象里基本上是七到八秒。现在，李初寒陷入了三匹头上长了两根螺旋状犄角的烈马的包围中。
“救命啊！”李初寒着阴影处大喊。
一分钟后，李初寒指着地上的尸体说：“衣服和钱，”然后他又指着被云儿揍得看不出形状的坐骑说：“食物。”
“等等，我有问题，”明月双手掐腰，皱着眉头，“我很好奇为什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居然被这些当作坐骑的角麟吓得喊救命。”明月发出了她的疑问。
“啊，这种东西原来叫角麟么？涨姿势了，呵呵，那个，不是，主要是我，嗯，怎么说呢，突然又不想杀生了。”
“在森林这几天你杀的生还少么？每天你都以训练枪法为理由随便杀生，好几次我们都因为你的这种无脑因为陷入险境，而且无论杀到了什么魔兽，有点能卖钱的东西你全都直接吞了，那个蜘蛛的晶核绝对有毒啊，有剧毒啊，你小子没被毒死之前差点被噎死。然后呢，到了这里，你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动手杀人，一招比一招狠，人家都是有兄弟有父母有老婆的人啊，你还不是说杀了就杀了。”
“我们一帮陌生人，突然出现在市场里，身上还带着一些很奇怪的珍贵材料或药材，会被各种麻烦找上门的。话说毒物周围肯定会有克制这种毒物存在的东西，你看我这不是还活着呢，所以没事的。至于那些人，你说人和动物的区别在哪儿呢？同样都会被更强大的生物屠杀，所谓人道可不只是针对于人本身的，我的不人道同样也不止针对于非我族类的存在。我现在也不知道我是对是错，我只是遵从着内心的想法而行动，我既然已经知道了人类的残酷，第一次用自己的双手夺取了自己同类的生命，那么我就没有资格再被救赎，我就是杀人犯，就是恶魔，以后的我也会是这样的杀人犯和恶魔，这样的我，你会讨厌么？”李初寒深情地看着明月。
“讨厌。”
顿时，李初寒仿佛听到了一声晴天霹雳。
“所以，你要尽可能地讨好我，不然我就带着我的小云儿远走高飞哟。”说完明月又去**云儿了。
一地尸骸，两个国色天香的美女在搞百合，野人一般的李初寒蹲下来从死人身上摸索着可以用的东西，这是怎样毫无人性的画面啊。最终李初寒从尸体上扒下来的衣服被两位美女拒绝，李初寒自己穿上了粗犷山贼装，顺便从这三个倒霉的山贼身上掏出了十几枚类似于黄铜一样的金属硬币。应该是帝国的铜板吧，虽然不知道现在的物价，但是也先收起来吧。
从什么开始，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学生，居然习惯了和尸体相对。第一次见到新鲜的尸体时，李初寒都被吓傻了，他还没意识到尸体意味着什么。那是生命逝去的残骸，带着恐惧和怨念，带着留恋和不舍，被夺去了存在的资格，最后只能化作白骨，归于黄土。那时候李初寒还不明白什么是死亡，什么是杀戮。独自一人传进迷失树海，李初寒为了生存和野兽进行厮杀，他的内心并没有什么负罪感，但是在精灵的城市，他在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杀了那么多人。李初寒还不知道知己到底做了什么，那是一只在帝国内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佣兵团，在不到二十分钟里被李初寒杀得一干二净。反应速度，创造力让李初寒的动作难以琢磨，同时，他用风元素的魔法弥补身体力量和敏捷的缺失，再加上他动态视觉极佳，就算在快速的运动中依然可以保持着完美的射击手感，而在这之前，他只接触过鼠标。现代武器对冷兵器的绝对压制么？也不算吧，最后十个人将李初寒包围的时候，他依靠风系魔法和火焰魔法进行近战，枪械只是作为辅助，在他诡异的身法下，身上也被留下了数十条伤口，最长的都快有二十厘米了，以至于在走出精灵城市的最初几天，李初寒差点因为高烧了虚弱而死去。
在他因为高烧昏迷时，他总是梦到死在他手里的人最后的面孔。绝望的，怨毒的，愤恨的，恐惧的，留恋的，谁也不想死，但没有任何人有轻易夺取他人生命的权力，李初寒他自己既然杀了人，他就已经有了随时会在复仇或其他的任何理由下被人杀掉的觉悟。
为了开枪，中弹的觉悟是必要的。
日夜被罪恶感和破坏的**折磨，所以，李初寒才会在斗争和杀戮中寻求存在的意义。
“很快那帮人就会来‘复仇’吧，我很期待呢。哼，文明世界。”
与此同时，在精灵的都市里，城市最高的法师塔里，当日释放了火系禁咒的那个白衣法师像最尊贵的客人一样坐在一众精灵中间，长长的兜帽似乎被什么可以隐藏气息的魔法附魔过，在场七位圣人级别的精灵强者都无法看穿他的真实相貌。这个看起来和李初寒年纪差不多的魔法师只是露出了没有表情的嘴角，带着一丝骄傲和俯瞰天下众生的不屑。
“事情已经耽搁很久了，我不想继续耽搁下去了，到现在上古恶魔的行踪我还没有找到，如果真的是不顾当年的盟约的话，我甚至不需要自己动手，只是把你们存在的消息宣告世界就足以让贪婪的人类灭亡你们。”
“曜大人，我们这次损失了那么多族人，总是要有人承担着罪过的吧。”
“哦？你们还是不想放人啊。虽然我也看那个面具男很不爽，但是他真的很好用，至少我还没找到比他更好用的，所以我会为了他和你们翻脸。不要忘了你们是受到谁的庇护才获得了继续生存下去的权力，说道罪过，封印了整整三千年的上古恶魔被放走，你们的罪过足以让你们死无数次了。而且那个恶魔居然就隐藏在你们的城市里，你们居然一直都没发现？！怪不得你们对沦落到这种地步，干脆全都变成黑皮好了，还可以用来去消耗帝国的战力。明天的这个时候人类的大军就会达到你们家门口了，想想你们那些年轻的姑娘吧，至少你们还能一死了之。”
“等等，我们会放人的，您的要求我们也会答应！所以，所以，请不要……”
“不要什么啊？”一个陌生的声音从窗口的方向传来，一个黑衣的中年人和一个背生双翼的少女已经从窗口跳了进来。“说不要的时候能不能用‘雅蠛蝶’来代替啊？那样的效果可能会更好哟。哎哟我去，累死我了，从野蛮人的荒漠再跑回这里来真的是累个够呛啊，没想到刚来就赶上这么一出好戏。”
“你是什么东西？你从什么地方进来的？”
“我就知道会是这几句台词，能不能用有点新意啊。啊，贫僧法号玄奘，从东土大唐而来，前往西天……拜佛求经。”
“主人，能不能别闹了，谈正事。”面色严峻的少女已经收起了白色的翅膀，用力地踹了那个黑衣大叔一脚，对待他的态度完全不像称呼中的“主人”。
“在外人面前能不能给我留点脸啊！”
“你们是来耍我的么！”白衣的魔法师生气了。
“呵呵，对啊，可爱的曜九天小弟~你王霸的样子很有我当年的风范啊，但是今天呢，你得收一收，因为这帮精灵以后是我罩了。”
曜九天遮挡在兜帽里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李初寒，这个从身上感觉不到任何魔法或斗气波动的普通男人居然想要保下这些精灵？他是脑子坏掉了么？突然，一阵炫目的魔法光华从黑衣男人身旁的少女脚下迸发出来，室内身为圣人的精灵们也不得不深出手来阻挡这光芒，刚才那少女收起来的翅膀现在彻底化成光翼，正散发着几乎凝成实质的魔力。
“圣人么？不，这种力量，已经是半神了！怎么可能！世间除了我曜家……”
“所以说曜弟弟，你还是太年轻啊，有时候呢，软饭也是很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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