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42 是非对错（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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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铁心中是存着两个想法：一来告诉孝藏自己的真实身份，将来自己死了，孝藏替自己收尸的时候也上山本晴彦的名字，也能让世人知道山本勘助的儿子不是个孬种，有胆量替自己父亲报仇。但另一方面，他有盼望着香苗她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主要是他不想让风子知道自己是山本氏的后人后，也像自己这样在心中背上仇恨的枷锁。

    对不住了，香苗，父亲的冤仇，我身为人字，必须要报。你以后就和孝藏好好过日子吧，风子将来长大了，也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

    虎铁这么一走，就再没了音信，孝藏开始照顾香苗母女的生活，但他并没有像虎铁所期望的那样跟香苗结为夫妇，而是一直把后者当做是夫人来尊敬，而香苗在伤心之余，也坚定了要等丈夫回来的决心，所以两个人是清白的。

    开始这一段时间，这日子到还过得下去，但是随着一次孝藏与乡民上山打猎，坠崖身亡，这生活质量开始急转直下，道场没了主心骨，再次衰落，香苗不得已之下，将道场卖给了一个油商，搬到了甲斐去住。

    日子还是一样的艰苦，武田胜赖为了修建新府城，向领民们征收重税，而当新府城修好之后，武田家因为赤字严重的问题，又不得不延缓了减税的脚步，这样一来，重税还是重税，百姓日子越过越苦，而香苗母女两个，孤女寡母，日子能有多凄惨，就更可以想象了。除了到鲸屋去卖春，香苗可是什么工作都做过了，但生活依旧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吃了今天没有明天。

    之前几年，香苗热切的盼望着虎铁能赶快回来，结束这种苦日子，但随着虎铁的一去不回，这种盼望也成了失望与绝望，为此，她把风子改名成了绫乃，【风子是虎铁起的名字，这么做是为了发泄她心中的悲苦和愤恨。

    知道天正八年，明智小五郎带着军队，【和平解放甲府城，香苗领到了救济粮，这是她们娘俩儿几个月以来吃的第一顿白米饭。在街上，闲逛的明智小五郎邂逅了正在用救济粮做饭的绫乃，这就是一段奇缘。

    在明智小五郎的帮助下，绫乃母女得到了在温泉馆工作的机会，虽然挣得不多，但是温饱问题算是解决了，而明智小五郎更送了许多粮食和衣服给绫乃母女，香苗在感激明智小五郎之余，心里也在琢磨着：

    【这位京城来的老爷，是不是看上我家绫乃了。

    当然不是这样了，明智小五郎不久之后就离开了甲斐，而甲斐的新主人柴田胜家，是个颇有手段的政治家，没有再向武田胜赖那样横征暴敛，而是为了安抚甲斐人，采取了与民休息的轻徭薄赋的【仁政大家的日子当然就更好过了。

    几年后，绫乃的外公，竹之宫波太郎来了。。。。。。接下来的故事就不用多讲了。

    。。。。。。

    三枝政良瞪大了眼睛，颤声道：

    【香苗。。。。。。原来，你。。。。。。你不是黛先生的女儿吗？怎么又成了立木的女儿了？！

    听香苗把事一说，三枝政良整个人都愣住了，与那里自己的妻子竟然是仇人的女儿，这也太。。。。。。

    香苗没好气的回答道：

    【竹之宫大人收我为义女，这难道不可以吗？！

    【义女？

    【是啊，本来竹之宫大人是不乐意的，但孝藏说我也应该是秋叶道场的一员，得有个合适的身份，所以就。。。。。。

    【等一下，孝藏？孝藏不是已经死了吗？你刚才不是说他上山的时候坠崖了？

    【孝藏命大，被山腰的树枝给拦住了，幸好山腰那边有人在，把他给救了，还给他上了伤药，养了几年才好。。。。。。等他回剧场的时候，我和绫乃都已经搬走了，他就到处找我们，然后遇到了竹之宫大人，竹之宫大人把他收为徒弟。。。。。。

    【竹之宫竟然收了孝藏为徒？。。。。。。

    今天，三枝政良绝对是【受惊最多的人，先是自己寻找多年的妻子和女儿出现了，然后妻子成了仇人家的女儿，现在连自己过去非常要好的仆人，也成了仇人家的徒弟，这让太。。。。。。是这个世界太疯狂了？还是自己一直都在做梦？他整个人都感到难以接受！

    【对了，你说孝藏还活着？。。。。。。那他为什么不来见我？我这些年也在记挂着他啊。

    【闭嘴！

    绫乃突然咆哮了一声，把香苗和三枝政良都给吓了一跳，这丫头刚才一直都愣着没有说话，现在却突然莫名其妙的爆发了！

    【你还有脸提他？！就是你这个混蛋，害死了大师兄，你还敢在这用你的脏嘴提他！真是不知羞耻！

    【绫乃！不要这么跟你父亲说话！

    看见绫乃这么用手指着三枝政良破口大骂，香苗也生气了，毕竟躺着的人有再多的不是，也是绫乃的父亲，他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你大师兄的死，为娘心底比你更难过，那是多好的人啊，如果当初不是他执意要带上我去上野，恐怕我们娘俩到今天都还在温泉馆里洗衣服，而且他从你小时候起，就一直很疼你。。。。。。他没有女儿，就把你当亲女儿一般疼，所以你也敬爱他，这位娘能理解。。。。。。

    说着，香苗【吧嗒吧嗒的掉下眼泪来，当收到佐藤健的死讯，从伊香保赶过来的时候，她还存在着侥幸心理，以为佐藤健这次会像上回坠崖一样，死里逃生，没想到最后。。。。。。

    收到母亲的影响，回想佐藤健的音容相貌，绫乃也哭了。

    【可是，绫乃，你大师兄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武士名节而自裁的，跟你父亲没有什么关系，这明智大人不都告诉你了吗？。。。。。。为娘在你小时候，说了很多你父亲的坏话，为娘向你道歉，其实你父亲对你的爱，一点都不比为娘和大师兄少。。。。。。

    【不要！不要这种人当父亲！

    绫乃泪流满面，声嘶力竭的喊道：

    【你小时候跟我说过的。。。。。。我父亲是武田家的武士，虽然只是个足轻，但也是为武田家战死的忠兵，母亲，在我心里，就算只是假话，我父亲也是那个为武田家尽忠的好汉，才不是这种黑帮混混的头领。。。。。。黛元成，你听着，我绝不会认你的！你是杀害大师兄的恶人，总有一天，我要亲手取你性命！

    【胡闹！绫乃！

    香苗吓了一大跳，绫乃不仅不打算自己父亲相认，反而还有弑父的倾向，这实在是太恐怖了。

    【哼！

    绫乃擦了一把眼泪，跑了出去，无论香苗怎么叫，他都不回头。

    【绫乃。。。。。。

    明智小五郎正从门口进来，正想跟绫乃打个招呼，谁知道这丫头却不想往日一样亲亲热热的往自己身上蹭，而是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跑出去了。

    明智小五郎对身边的山崎幕一骂道：

    【你这小子怎么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还不赶快跟上去！

    【大人，您放心好了，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全城的人都知道秋叶道场是被您明智大人给罩着的，谁敢招惹道场的人啊？绫乃小姐肯定不会出什么事儿。。。。。。哎呀，您干嘛敲我？！

    【敲你算是轻的了！现在进了道场，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还敢顶嘴。。。。。。叫你去，就赶快去，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是。。。。。。可是老爷，我这人嘴比较笨，跟谁说话都容易把人家惹急了，让我去安慰一个女孩子。。。。。。这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啊。。。。。。

    【笨蛋！。。。。。。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能说话就说话，不会说话就陪着她。。。。。。她要是让你走，你就死赖着他不放。。。。。。他要是对你进行打骂，你千万不要还手，任她打骂！

    【主公，您这哪是让我安慰人家嘛？我怎么觉得我纯粹是在绫乃小姐那里装孙子呢？还任她打骂？主公，您这让我身为武士的尊严往哪搁啊，同僚们知道会笑话我的。

    事实上这件事情的确是一件笑谈，当然也算是一段佳话。

    一百多年后，山崎幕一的曾孙，小仓藩主山崎左近曾向长州藩第六代藩主惟任明晴抱怨妻子太过强势，让他有种不会想回家的感觉。惟任明晴当即哈哈大笑，说惧内果然是山崎家世代相传的传统啊！

    【让他们笑话去吧！你如果这回不去的话，不说别人，幕一，我就会第一个笑话你！

    【主公。。。。。。

    【连这点小事都不敢去做，我将来能指望你干些什么呢？真是个没用的激活！

    大概是【没用两个字，终于刺激到了山崎幕一的神经，他终于撒开腿，朝绫乃离去的方向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