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过目不忘

    世间事就是那么奇葩，年轻的不像话的伊兰和艾格尼丝，这两个炼金菜鸟，竟然在要多菜有多菜的情况下，出人意料地被聘为了曼萨诺炼金师的炼金助手，这让那些从事了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炼金老助手知道了，情何以堪呢？

    不过，纸包不住火，这件事情，还是很快就被传出去了。第二天，每天都要向曼萨诺的七层炼金塔，运送各种炼金材料和收取任务制品的外勤工作人员，艾勒特摩斯炼金协会的初级炼金师卡萨丁兰伯特，一个五十多岁，其貌不扬的老头子，个子不高，蓄着一缕典型的格拉斯哥莱文样式的山羊胡子，这也算是另类的追星族了。

    他老人家，在炼金塔里，看到前途无量的曼萨诺高级炼金师，总是在指导着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学徒伊兰和艾格尼丝，很多时候，他们都是从事一些炼金基础工作，处理一些炼金材料，清洗、浸润、切制、选制、炮制、干燥，看他们的操作的手法生疏，对于不同的炼金材料的处理也是手忙脚乱的，就知道，这两个纯粹是菜鸟级的菜鸟。他的心里很不爽，如鲠在喉，总感觉哪里不对，有话憋在心里，不吐不快啊。

    卡萨丁兰伯特站在门口，拿着一本账册，指挥着手下的人将一麻袋一麻袋的炼金材料卸下，放在曼萨诺指定的地点，还拿着眼睛去瞄一下这位天才炼金师。他的嘴巴张了又张，但是似乎感觉他们两个地位相差悬殊，又知道曼萨诺的臭脾气，竟然是张口不得，最终却是神情复杂的闭上了他那张十分八卦的嘴巴，真是无比的憋屈。

    “伊兰看见了吗，这些药草要分类放在一到五号区域，矿石呢则是分门别类，放在六到十号区域，而动物皮毛、尸骨要放在十一号到十五号区域，剩下的神秘物质要单独放进十六到二十号区域，上面的炼金符文，都认识了吧，记住他们的分类方法，嗯，可以吗？”曼萨诺边指挥那些搬运东西的劳工，边向着伊兰做着教导，这些杂务以后都会属于伊兰的分内工作，当然要叮嘱仔细，避免以后出现纰漏。

    “知道了，曼萨诺老师，我都用心记下来了。”伊兰拿着一个小本子，用鹅毛笔刷刷的书写着，从一号一直到二十号，各种物品被分成了二十余种，三百六十五个大类，当然还有若干个小项，伊兰都做了详细记录。

    “炼金符文，是蕴含了神秘的炼金学问的一种秘密符号，事实上，它并不是人为创造而来的，而是事物的本质，是从物质的本源中提取出来的，属于一种反映和研究事物本质的一种规则、道理，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曼萨诺现在是一名十分称职的导师，即使是在工作中也不忘教导两个弟子。

    “对于炼金符文的解读往往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是毋庸置疑的是，炼金符文代表了一种天地之间的创世之力，是神灵和凡人都永远也无法真正的解读的，又迫切想要解读的，一种伟大的关于物质生成和创造的学问。学好了炼金符文，就可以将炼金术由繁化简了，然后可以用一些通用的方程式，计算和解决一些炼金术上的难题，同时还可以通过这些符文去认识世界本质，当然也包括魔法以及各系技能，更进一步，甚至可以创造出足以媲美于神灵的符文阵法来，譬如说，曾经的永恒之恋。”曼萨诺说道永恒之恋，顿时变得沉默，望着高塔的窗口，一直看向深邃的天空，眼神里透着无限的向往。

    伊兰几乎立刻就将这些复杂的知识记在脑子里，这实在是太过于简单。这几天他的记忆里变得出奇得好，简直是过目不忘，每天晚上曼萨诺安排的学习任务，一本本关于药剂学、炼金学以及附魔学的书籍被他背得是滚瓜烂熟。这让他感到十分的不真实，每天早上起床的时候，都要让艾格尼丝掐自己一下，以证明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每当这时候，总是能够逗得艾格尼丝格格直笑，笑声旖旎而迷人，更是让伊兰沉迷而感到是在做梦，这让他的不安更加严重，甚至都到了失眠的程度。

    当伊兰将自己的不安说给艾格尼丝听的时候，小丫头更是出奇地没有感到吃惊，反而很是搞笑的对他说：“你真是秀逗了，人怎么会过目不忘呢？这是不可能的，也许只有神灵才会做地到，你是神吗？答案是否定的，你不是，所以你就不要逗我了，哈哈，伊兰你对我真好！”

    笑声像是银铃一般美妙，这让伊兰更加不淡定了，于是，在他强烈的要求下，艾格尼丝才慢吞吞地从曼萨诺先生那丰富的藏里，拿出一本本炼金书籍，开始测试伊兰到底是不是真的过目不忘了。

    一本本复杂而难以理解的，关于古代炼金术的书籍，被伊兰给从头到尾背了出来。艾格尼丝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得越来越圆，哦，圆的足以吞下一个大大的鸵鸟蛋。

    “伊兰，你再背一下这本《格拉斯哥莱文关于炼金术起源之探究》。”

    “炼金术的起源实际上是来自于诱惑，对于长生的诱惑，寻求长生是人类受到一切诱惑中的最大诱惑。有史以来，人类，不管是哈里兰、诺亚，还是精灵、兽灵，几乎所有的先贤都曾希望自己能够得到长生，能够成为神域的神灵，并且作过种种的尝试。”

    “后来，他们中的许多人成功了，成为了现在的神，让无数人敬仰和羡慕。当然，在所有的尝试中，炼金术士的幻想和技艺，是被应用得最普遍的。炼金术士们最初追求的主要目标是制药，制药的目的则是为了长生，而长生不老药则是他们的终极目标。”

    “炼金术士相信，炼金术的精馏和提纯炼金材料，是一道经由死亡、复活而完善的过程，象征了从事炼金的人的灵魂由死亡、复活而完善，所以，他炼出的‘长生不老药’就能延年益寿、提神强精，并能使他们获得享福的生活、高超的智慧、高尚的道德，改变他的精神面貌，最终达到与造物主沟通，获得真正的长生不老。”

    “不过，这样的目标也许能够达到。但是，很多的炼金宗师也研究过这一点，炼金之神艾勒特摩斯，就曾经就这一命题，解释过长生不老之难求：‘由于它是人世间一切幸事中的幸事，所以我认为，它只能由极少数人通过创世神的善良启示，而不是个人的勤奋，才能够获得哲人之石的。’而根据我的研究，哲人之石，正是长生的关键。”

    “哦，哦，这怎么可能？伊兰，真的是你吗？不会是被人给掉包了吧？”

    一段段拗口的关于炼金术的文字，被伊兰丝毫不打折扣地背诵出来，艾格尼丝心灵很是受伤，她突然打断了伊兰的背诵，用力捏着伊兰的脸，仔细地观察着伊兰的每一处地方，以确定这真的是自己所认识的伊兰。

    最后确定无疑，艾格尼丝无辜的大叫，“我真可怜，为什么上天就没有给我这样的能力，而是给了你这个傻小子呢？命运真是不公平啊。”

    不过，在炼金高塔里叫了一会儿，小丫头很快又转了性，变得眉开眼笑了：“嗯，呵呵，我明白了，肯定是命运女神图尔福娜看到你太傻，认为你不配和聪明绝顶的艾格尼丝做朋友，所以就让你变得聪明些，这样你就配得上艾妮的智慧了，嗯，一定是这样的。耶，艾妮真是太聪明了，这我都想得到。”艾格尼丝举起攥着的小拳头往下用力一挥，非常自恋地说道。

    尽管伊兰的过目不忘让他爱并不安着，但是炼金术的学习却一如既往，由于有了这个异能，他对于炼金术的理解可以说是一日千里，至少理论上是如此，只不过缺乏一些实践上的磨砺罢了，相信做上几年的试验，这一点绝对可以弥补上的。

    于是，他的工作越来越繁忙，因为，伊兰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将曼萨诺的书架彻底地整理了一遍，每一本书都变得纤尘不染，知识像是一桶桶的水直接倒进了伊兰的大脑壳里。至少比单纯的理论，即使是曼萨诺也说不过他，不过，一切都是纸上谈兵，炼金还需靠双手才能够实现，因此，小姑娘几乎将所有的动手机会，都让给了伊兰，美其名曰：理论与实践相结合。

    不过安静的日子没有过了几天，烦恼总是不知不觉间接踵而至。

    因为，准大师曼萨诺招收了两个菜鸟做学徒的消息，在伊尔城的炼金协会传开了，令众多大师和宗师级别的炼金协会长老团的成员，很是不安，这个曼萨诺是要断送自己的前途吗？他可是在有生之年，有可能晋级炼金大宗师的天才啊。这次居然费力不讨好地，去培养两个什么也不会的菜鸟，而不是争分夺秒地去搞自己的研究，争取早日晋级炼金大师，实在是孺子不可教也！

    一批山羊胡子恼了，吹胡子瞪眼的，很是齐整，就像是事先排练好的一样。

    虽然如此，这些老头子也没有擅自行动，毕竟曼萨诺本就是大脾气，一点就着，不找人发火就谢天谢地了，谁愿意去触他的霉头。而艾格尼丝一向是我行我素的性子，她也不会照顾大家的感受，伊兰则根本就想不到，他的精神似乎有些异常，过目不忘正困扰着他，他每天都正头疼着呢。总是会害怕，一觉醒来，什么也记不得了。

    炼金协会的大师和宗师没有一起来，他们分成几队，装作是来视察，不停地前来拜访，可是曼萨诺的固执脾气，谁都清楚，没有人愿意开口，只是站在那儿，看着三个人在那儿有条不紊的做着炼金准备工作，艾妮和伊兰忙不过来，曼萨诺也只好亲自动手，而且还是言传身教，令艾妮和伊兰十分的感动，对曼萨诺是言听计从，三个人在炼金上配合地竟是出奇的好。

    每天，两个人的工作就是帮助曼萨诺处理那成堆的炼金材料，一步步地清洗、浸润、切制、选制、炮制、干燥等，工作频繁而枯燥，但是对于艾格尼丝和伊兰来说，总能够找出一点乐子来娱乐对方，哪怕是在这种繁重的工作之中，亦是如此，每天的笑声，将整个炼金塔渲染成了一个快乐的大本营，快乐工作，快乐学习，劳动变成了一种愉快的享受。

    就像是今天吧，伊兰的俊脸被画成了一只小花猫，要多搞笑就多搞笑，这让艾格尼丝的笑声一直不断，银铃般的笑声也感染了伊兰和曼萨诺，两个人干起活来也是特别的阳光和带劲儿。

    曼萨诺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深受两人的迫害，居然一改以前的作风，不再总板着个脸，好像所有人都欠了他金币似的。

    现在的他，炼金时候总是笑眯眯的，仿佛有了重大发现似的，严谨的炼金工作，变成了快乐而愉快的炼金，就像是踩着鼓点儿，浑身都充满力量，工作也做得轻松而有效，炼金的成功率居然大大提高。

    这让他记起来一句很有哲理的话，情绪影响效率，态度决定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