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月西女传:无字悲 正文 第三十六章:寸言以立身 - 第120话

正文 第三十六章:寸言以立身 - 第120话

目录:月西女传:无字悲| 作者:水草二十三| 类别:都市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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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云似白衣,瞬改如苍狗。

    苍文下山,转眼已有数月。其先下东南探看藻圭王爷,yi老yi少,高谈把酒,尽忘年之欢。于藻圭镇耽搁约莫月余,苍文终是拜别,yi路信马由缰,北上而行。

    懒则卧,困则眠,思则歌,惕则酒。

    虽是如此,思及无忧,苍文仍是怅然。

    估摸行了半月,苍文方至yi村。此地荒僻,方圆十里未见人烟,整村不过十数户,茅茨木篱,散布林间。

    苍文牵马,缓步而行,见三五垂髫欢声呼叫,以枯枝为马,行童儿之戏。苍文见状,不免怡然,又闻yi子自身侧而过,急道:“怪物下山!”

    苍文yi惊,定身细辨却未感妖气,心下yi阵嘀咕:此地唯有人气,未见异状,何以言怪?思及此处,苍文倒是好奇,这便系马yi旁,孤身随那小儿往林中而去。

    不过半刻,苍文已见不远处数子团团环绕yi物,嬉闹不止。苍文稍上前,方见其中确是yi怪:乱发披散,难见其面;衣衫褴褛,几不蔽体;可怖之处在于其肢——唯身子右侧寻常,左侧yi臂yi腿皆如婴孩,短小力弱,同那躯干实难相宜。

    苍文见那怪物单臂稍曲,向外yi拨。却难避众孩童手中枯枝,只得埋首股间,免伤了眼目。苍文yi时气郁。见yi童两颊稍缩,扑的yi声,唾于怪物发间。余下众子依样炮制,yi时口唾如雨,惹那怪物闪避不及。

    苍文怔楞,心下恍惚,似重归旧时。置身胥叠,初遇无忧。呆立半刻,陡闻那怪物吃痛呼叫。其声尖利,恐为顽童枯枝所伤。苍文回神,不欲多言,凝神驭气。直往怪物身侧。扯其右臂,稍yi使力,二人立时飞身,腾于半空,更往密林深处。

    不过须臾,苍文已将此怪救离孩童困围,苍文正身直立,稍yi松手。那怪物单足站立不稳,摇摇欲坠。苍文见状。正待上前助之yi臂,却见那怪物单足卯力,急往右前yi跃,瞬间环了近处yi树,借力而立。

    “在下苍文,未请教足下名讳。”苍文拱手施礼道。

    那怪物半晌不语,右臂环树,左臂虽是短细,却仍急急抓拂乱发,以此遮面。

    “足下若不欲相交,苍文亦不勉强。只是不知还有何事在下可效力?”

    苍文yi言已出,又静待yi刻,见那怪物仍是不语,不禁讪讪,稍yi抱拳,朗声道:“既是如此,苍文拜别。”言罢,已是转身,然行了不过三五步,闻身后之人啜泣之声隐隐,苍文驻足,又再细辨,似闻yi声,甚是熟悉:“苍苍文兄!”

    苍文yi怔,回身轻唤:“步飞?步兄?”

    苍文大步上前,轻扯了那人胳臂,两相直面,又再抬手,拂其乱发,收归耳后,四目相对,皆是无言。

    此人,乃是尔是。

    苍文细细静望尔是半刻,见其面颊尚有那顽童口唾,颈窝yi道血痕,想是为那枯枝所伤;又见其面现菜色,两肢俱废,垂涕汪然。

    苍文心下戚黯,径自取了怀中帕子,拭泪揩唾。

    “文文哥哥。”尔是默默半晌,终是启唇,轻唤yi声,以其残臂稍抵,自感无力,不禁嘲道:“可曾想见,愚城门主,目高于顶,现竟沦落此境,唾面自干。”

    苍文轻叹yi声,不欲相应,轻柔将尔是乱发归理,分了若干小股,逐个揩拭。

    尔是鼻酸,心内悲怆难胜,右臂yi收,倾身向前,埋于苍文胸怀,yi咽三叹。苍文不忍,手臂微收,环了尔是于内,思忖半刻,手臂终是落于其背,缓缓轻拍,柔声抚慰。

    “苍文兄,救救吾!”

    苍文再闻yi声,细若蚊蝇,几不可辨,稍yi侧头,附耳于尔是头顶。

    “救吾在其后。”

    苍文大惊,陡地扶了尔是肩头,疾声道:“步飞何处?”

    尔是yi怔,不过须臾,已是浅笑,轻声应道:“同是故旧,怎得还是念着他多些?”言罢,将身子倚靠yi旁,右手稍抬,敛了yi头青丝,接道:“现吾仅得yi手,可否借文哥哥yi臂?”

    苍文见状,稍上前,将其发丝分了左右,yi手轻托,右手微抬,迟迟不敢向前。

    尔是心镜仍是通明,候了片刻,轻道:“何不自吾百汇往风府,细细端详?拨开云雾,方见头绪。”

    苍文隐隐已知不妙,长叹yi声,终是伸手将那发丝拨得透彻,惊见尔是脑后yi面:络却穴之下半寸,乃是两目;左右玉枕穴之中,乃是yi鼻;哑门穴上,竟是yi口。

    苍文齿唇微张,呆立半晌,见尔是脑后面容,愁苦虚弱,其形如槁,不是步飞却是何人?

    “这是何故?”此番怪异,苍文实难久视,双手急收,紧退两步,阖目问道。

    尔是后背倚立树前,右手亦松,青丝瞬间扬起。

    “吾本为妖,恶形恶状,多行匿怨而友之道。现吾离权失势,众皆落石,为求生保命,即便靡密若步飞,亦可损之。”

    苍文闻言,摇首轻道:“何须这般自侮。”

    尔是yi哼:“贪功委过,性也。步飞怒吾因私情而害其修为。”稍顿,尔是抬眉,凝视苍文,柔声道:“你那无忧,宛若众星拱月;其父卸甲废吾功法,打回原形,步飞将吾救回青要山,吾二人并翅合yi,以山中百果汁水浸润,方得回复人形。怎奈步飞不欲再出青要山。而吾,非要雪耻,yi念不合。吾便以智害之,待得九九之日,吾便可将之尽数收归体内,到时,左面两肢便可如常,功法亦可恢复大半。”

    话音稍落,闻步飞yi声怒喝:“你我yi蝶两身。本是同心,为了外人,自乱阵脚。何堪千百年双修共处?”

    尔是闻言,妩媚yi笑,脖颈微抬,猛将后脑磕碰于树干之上。步飞吃痛。疾声呼救。

    “莫要这般!”苍文见状,更觉可怖,却又不忍,轻声劝止。

    “吾要如何,你方肯留步飞生路?”

    尔是轻哼,嘴角yi扯:“此时此境,我死我生,与尔何干?”

    苍文本就拙舌。见尔是落拓凄苦若斯,早忘杯水殿之怨。支吾半晌,方道:“你与我有恩,步飞同吾有义,恩义皆不欲失。”

    “恩大不过生养,义高不过情天。论恩,吾不及知日宫主,想你乃其高徒,与我愚城城众非友;论义,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为着你那无忧,文哥哥不是早便同吾割席断义,恩义皆绝了?”

    苍文再闻无忧之名,心更黯然,苦笑道:“襄王独梦罢了。”

    尔是闻言,更是不屑:“原想文哥哥居知日之高,当如临钟山芝田,放旷忘忧,未想也会为俗世欲情左右?”

    苍文知其取笑,又再颔首,不欲相驳。

    “然文哥哥果是知日宫首徒,即便情海生波,却仍不失侠气,不丧素心。”尔是以后脑轻击树干,笑道:“仍是这般多事。”

    苍文闻步飞呼声弥轻,恐其难以久撑,心下暗自计较:需得先制住她,方得保步飞yi线生机。见其这般,按其所言,恐未出九九之日,功法体力皆是最弱,吾亦不可出手太过狠重。

    思及此处,苍文眉目稍转,见脚畔碎石数粒,这便驭气,着力其上。

    尔是定定瞧着苍文,陡闻两声,目珠yi转,急急定睛,见两小物夹风而至,尚不及反应,两碎石分中其印堂c素髎二穴,力道不重,却甚是机巧,尔是轻呼yi声,眼前yi黑,已然失智。

    苍文见其身不稳,迅指上前,轻扶其腰,将其缓缓放倒,以其身yi侧抵靠树干,又急上前,将其发丝分拨左右,见步飞鼻上淤青,想是方才碰撞所致。

    “步飞兄,可还好?”

    步飞阖目,随即yi哼:“今日想是死不了,照此下去,吾惟愿苍文兄在侧,待吾溘然长往,念兄弟之义,送步飞yi程。”

    苍文闻言,实不知如何应对,陡闻步飞再道:“当下情状,若非吾身皆为尔是所收,便是吾反败为胜,将尔是之形聚敛,重塑吾身。”

    苍文yi惊,抬眉见步飞目露凶光,又闻其接道:“苍文兄,可欲相帮?”

    苍文怔楞半晌,心道:尔是同步飞,原为yi体,自残自害,天道何堪?

    “步飞兄,你二人皆是勾全蝶所化,同yi本相,化形双身,吾相帮何人,皆非天道;莫非无yi法可全二人?”

    步飞轻笑:“假天用事,尔等名门之长策。实不过无胆推脱之言罢了。”

    “吾实心,欲保全步飞兄。”苍文急急相应。

    “然尔亦不愿以重手伤尔是半分。”步飞再笑,接道:“若是如此,吾便将尔是托付于你,吾愿可了。”步飞边道,边转了面目,眉头惨淡,其声哀怨。

    苍文闻言,面色yi变:“莫非你同尔是联手诈我?”

    步飞正色,缓声道:“并非诈你。吾早甘心就死,作此挣扎之态,不过诈尔是罢了。”

    “此话怎讲?”苍文闻言,更是不解。

    步飞苦笑:“百千年同修,吾之心意,尔是终归难明。”

    苍文心下yi震,闻步飞接道:“yi蝶双身,阴阳共存。吾与尔是,宛若临水照影,欲世仙界,敢问何人不自惜自爱?如此,吾倾慕尔是,罪乎?“

    苍文先是颔首应和,少顷,却又陡地摇头,扫见步飞灼灼目华,又再低眉,未见言语。

    步飞浅笑,轻道:“原想吾二人共身,她中有我,我中有她,万世皆不相离。孰料其”步飞稍顿,侧目瞥见苍文面上讪讪,这便接道:“苍文兄为其情之独钟。”

    “吾见其重伤,恐需长居青要山,调养千年,方可如初。然其归心难抑,无yi日不念着苍文兄,欲助你拨开迷雾,提防暗箭。”

    苍文心下思忖,难解步飞之意,闻其接道:“吾便舍身,若尔是将吾同化,便可省千年岁月,愈其内伤。”

    “那步兄又为何向吾求救?”

    步飞低眉,笑意弥深,其声尤悲:”唯不欲见其疚尔。“

    “若尔是害汝性命,汝甘心赴死,其难免愧罪;若步兄相争,令其得手不易,依尔是脾性,疚恨当减。”

    “岂止于此。自青要山至此地,途中吾多次筹谋,亦是三番危其性命。”步飞朗声笑道:“若非如此,以其心志,怎会不知吾有心相让,待吾消亡,其怎自恕?”

    苍文心下感佩,不禁暗道:相知若斯,何忍别之?

    “激之,扰之,障之,乱之,欲成此计,全乎yi心。”步飞踌躇片刻,又道:“步飞仅有yi忧,若时日近了,吾身不存,日后岁月,何人肯护尔是周全?”

    苍文见步飞目不转睛,定定凝视,心下yi紧,应道:“步飞兄欣然舍身,若苍文可尽朋友之谊,必不推却。”言罢,苍文轻叹,支吾不言。

    步飞解其心意,轻道:“非求苍文兄易志改心,即便以兄长之名护之,亦是善事。”

    苍文闻言,缓缓颔首,yi字yi顿道:“步兄所托,苍文不负,苍文所言,必当践信。”

    “如此,吾当含笑。”yi语未落,步飞陡地阖目,双睑紧皱,苍文不及反应,须臾便见步飞五孔出血,其状惊心。

    “步兄!”苍文大骇,紧扶其肩头,见步飞两目未开,唇角血下,颤声轻道:“吾欲趁尔是昏沉,害其性命,反客为主苍文兄不忍,施救止之,吾难敌,殁!”

    苍文涕下,阖目不欲见其惨状,启唇喃喃:“情皆发乎心,以智谋之,以术陷之,本心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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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情感关xi 笔者愿yi 多书yi笔,捋yi捋:

    步飞与尔是乃是同yi只勾全蝶所化,其实步飞倾慕尔是,就是我们常说的——自恋。

    尔是钟情苍文,苍文迷恋无忧

    爱情常cháng 是这样,单向食物链,还是不留活口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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