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康西山报仇逃亡路
目录：风啸秦巴| 作者：绳其祖武| 类别：历史军事
却说康西山在凤凰山上与沈寿柏分别后，爬上凤凰山大梁，来到擂鼓台，将随身带的两支枪藏于擂鼓台药农鲁宗安家，只身到紫阳牛蹄河舅家躲避。人虽在紫阳，心却在老家万家扒，那里有他的老母亲和年轻的妻子。
康西山妻子刘从珍，是汉阴城里人，姿色出众，去年汉阴女小毕业后被康西山娶进家门。虽是大户人家小姐，却从不嫌弃康西山凤凰山中的穷家，过一段时间就要回万家扒来扶侍婆婆几天。康母刘氏见康西山娶回这样好的一个媳妇，常对人讲，自己前世修下的福报，给我送来这样好的一个媳妇。康西山对刘从珍也是倍加感激，夫妻感情甚深。
一个月前，因沈寿柏截夺了张鸿远的军火，康西山害怕出意外，才把刘从珍送回老家，以避免妻子受到伤害，不想这一别，沈寿柏部队被打跨，自己却闹得有家难回。
康西山在舅家躲了几天，实在呆不住了，便辞别舅舅下山，等到天黑，才悄悄回到万家扒家里。
自从康西山从清明寨上逃脱后，涧池铺民团队附邹洁之就驻守在万家扒保长家里，每天来康家向刘从珍要人。来了就要吃要喝，对刘从珍动手动脚，明的是来抓康西山，暗中却在打着刘从珍的主意，但碍着康西山的虎威，邹洁之不敢冒然行事。
这天晚上，康西山回到家门外，见屋里有亮，爬在窗外听了听，听到老母在不断抽噎，妻子刘从珍在劝着母亲。他四周望了望，没有异常，便轻轻拍了拍门，对着门里小声道：“媳妇开门，是我”。刘从珍听到是康西山的声音，开门一看，把她吓了一跳，只见康西山头发棚乱，满脸污垢，衣裳也撕破了，一把将康西山拉进门，赴到康西山的怀里就哭。
老母刘氏摸着康西山的头，问：“山娃子，是你么，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三个人抱在一起哭。
康西山道：“莫哭了，小心叫人听见”。
刘从珍打来一盆水，康西山擦了把脸，老母道：“这几天你都到哪去了？把我操心死了”。康西山道：“到舅家躲了几天，放心不下你们，我回来看看”。
老母亲拉着康西山的手道：“自从你们出事后，我天天给观音菩萨烧香，保佑你平安，终于见到你了，我就放心了”。
康西山道：“你们也莫在这里住了，今晚上我们一起走”。
刘从珍道：“这几天，邹洁之天天到家里来要人，可莫叫他们遇见了”。
康西山问：“邹洁之给你们说啥了？”
刘从珍道：“邹洁之说他是县长派来的，不把你抓住不算完”。
老母亲刘氏道：“光顾得说话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去”。
刘氏打开门，来到院子里抱柴火，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她爬在院墙上一看，是邹洁之带着七八个人来了。她放下柴火，跑到屋里道：“快快，快跑，他们来抓你来了”。
刘从珍上前把屋门关上，插上门闩，回头对康西山道：“快从后窗子跑，莫管我们”。康西山一看，顾不得说话，打开后窗，跳了出去，钻进树林中。
邹洁之来到院子，推门不开，命人硬撞。
刘从珍用肩膀顶着屋门，回头对康西山喊道：“快跑，跑远些，莫管我们”。
邹洁之听到康西山从屋后跑了，命人“快撵”，等追到树林里，什么也没发现，放了几枪，回到康家，将刘氏和刘从珍押回到涧池铺复命。
康西山趁着黑夜，逃进后山，翻过两座山，听到后边没有人追来，才坐下来喘口气。他本想把婆媳俩人接走，可不曾想邹洁之就撵来了。他顾不得现在家里怎么样了，歇了一会，往更高的山上爬去。
现在舅家也不能去了，在山上游荡了十几天，遇见一个涧池铺的熟人。康西山打听家里的情况，熟人说，自从康西山跑后，邹洁之将老母刘氏和媳妇刘从珍抓到涧池铺，当天刘氏就被邹洁之打死，刘从珍也被邹洁之绑着拜了堂，强行纳为小妾。
康西山一听，血往上冒，眼一黑，倒了下去，被熟人救醒来。
康西山当即就要下山去报仇，被劝住说：“山娃子，去不得，他邹洁之既然敢打死你老娘，霸占你媳妇，抓住你就会没命的”。
康西山哪听的进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报仇。
跌跌撞撞地向山下走去。
这天是涧池铺泗王庙六月六庙会，庙前空地上搭起了两排草棚，各地客商叫卖着商品，古戏楼上正在上演汉调二黄，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康西山披了一身蓑衣，头上戴了一顶草帽，一把砍刀用白布包着，抱在胸前，低着头在庙会上寻找邹洁之。转了一会，没有邹洁之的踪影，准备过河上街再寻。
来到戏台转弯处，有人从背后拍了康西山肩膀一下，小声问：“这不是二娃子么？”康西山回头一看，来人是涧池街上开药铺的曾掌拒，是自己的远房表叔。
康西山正要说话，曾掌柜手一摆道：“头低下，跟我来”，拉着康西山就走。
来到河边一避静处，曾掌柜道：“你好大的胆子，他们正在到处抓你，你竟敢跑到这里来，你不要命了？”
康西山道：“我要杀了邹洁之这个狗娘养的”。
曾掌柜道：“我晓得，你这单身独马一个人，哪近得了他的身？你没看他整天身上挂着盒子炮，院子到处是站岗的，你去还不是送死？”
康西山咬着牙道：“此仇不报，枉为人，我跟他拚了这条命，也要杀了他”。曾掌柜道：“莫呈一时之勇，要报仇也要想办法，听我一个劝，呵？”
康西山道：“表叔，你给我指条道，哪门才能报仇？”。
曾掌柜压低声音道：“我听说石泉、西乡一带的山里头，有一支红军的队伍，专门给穷人报仇的，你何不去找他们？借他们来给你报仇，总比你一个人强”。
康西山道：“那要等到猴年马月，这口气我咋咽的下去”。
曾掌柜道：“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这里刚好有一个人，我带你去见他，看他给你出个主意”。
康西山道：“是哪个，他在哪里？”“你跟我来”。
两人来到涧池铺镇外的一个独门独院，这是曾掌柜的家。
一进院子，曾掌柜把门闩上，对屋里喊：“王家老表，我给你带了一个人来了”，门帘一掀，出来一个人。
康西山一看，出来的这人三十左右年纪，头上包着白帕子，一看是南山人的打扮。曾掌柜对康西山道：“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是我的老表，叫王宇辉，是从石泉熨斗镇来的”。曾掌柜转身又指着康西山对王宇辉道：“你要办的事，我给你找了个人，他能帮你想办法”。
王宇辉双手一拱道：“拜托了”。
康西山问：“要办啥事？”
曾掌柜道：“本来他是想从你们兵工厂卖几条枪回去，但来的不是时候，清明寨上战事一起，兵工厂叫张英三烧了。今天遇见你，我想你能给他想个办法，弄几条枪走”。
王宇辉问曾掌柜：“他是？”曾掌柜一拍老壳说：“忘了给你介绍了，他叫康西山，原来在沈司令手下当副官，他是我远房侄儿，自己人”。
王宇辉一听道：“久仰，康老弟大名我早就听说过，不想在这里遇到了，幸会幸会”。
康西山问道：“你们在石泉走的是哪条道？有好多人？”
王宇辉道：“我们现在人数并不多，只有三四十人，但我们跟西乡的红军游击队取得了联系，他们还有二百多人，在四川那边，还有七八百正规红军。我这次来，就是想搞一批枪，回去后就把人带去参加红军”。
康西山道：“要在前几天，莫说搞几条枪，十几条都不在话下，但现在——”。
曾掌柜对康西山道：“我这老表跟你也是一样的脾气，爱打抱不平”。
王宇辉道：“你现在的处境我晓得，枪的事，以后再说吧。我来涧池几天了，听说他们现在到处抓你，现在你也是无家可归的人了，不如跟我们上山去，拉一帮人，参加红军跟当官的对着干”。
曾掌柜对康西山道：“你要报仇，只有跟红军干才行”。
王宇辉道：“你在部队上搞了几年，我们正需要象你这样的人，我们一起干，咋样？”。
康西山道：“等我把仇报了，我去找你们去吧”。
到了晚上，康西山怀揣一把短刀，趁着夜色，悄悄来到涧池街上，远远看到邹洁之家门口亮着灯笼，有几个民团在站岗。他绕到后街，从其他人家上了房，沿着屋脊潜到邹洁之房上，爬着等了一阵，见灯也熄了，可能都已睡了，便翻过封火墙，往邹洁之的卧房溜去。
来到房沿口，脚下一滑，一块瓦片溜到院子里，哗啦一声响，康西山赶紧退回到屋脊暗处。
房上瓦一响，从屋内冲出一队团丁，有人在喊：“房上有人，莫叫他跑了”。有人拉动枪栓，“嘭”地往天上放了一枪。
邹洁之来到院子里，拿着手枪对团丁喊：“到外边去堵住，莫叫他跑了”。
康西山一看事情暴露，翻过几个封火墙，从屋顶上来到一家小院里下了房，打开后门，沿着河边往凤凰山跑去。
在凤凰山上游荡了几天，看来这个仇一时报不了。他后悔当时见到邹洁之不该迟疑，不然这个仇早就报了，现在到哪里去？想来想去，想起了在曾掌柜家里，王宇辉说过当红军的话，现在只有参加红军，自己的仇才能报。对，到石泉找王宇辉去。
康西山到擂鼓台鲁宗安家取走一支手枪，往西走了两天，来到石泉县熨斗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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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西山妻子刘从珍，是汉阴城里人，姿色出众，去年汉阴女小毕业后被康西山娶进家门。虽是大户人家小姐，却从不嫌弃康西山凤凰山中的穷家，过一段时间就要回万家扒来扶侍婆婆几天。康母刘氏见康西山娶回这样好的一个媳妇，常对人讲，自己前世修下的福报，给我送来这样好的一个媳妇。康西山对刘从珍也是倍加感激，夫妻感情甚深。
一个月前，因沈寿柏截夺了张鸿远的军火，康西山害怕出意外，才把刘从珍送回老家，以避免妻子受到伤害，不想这一别，沈寿柏部队被打跨，自己却闹得有家难回。
康西山在舅家躲了几天，实在呆不住了，便辞别舅舅下山，等到天黑，才悄悄回到万家扒家里。
自从康西山从清明寨上逃脱后，涧池铺民团队附邹洁之就驻守在万家扒保长家里，每天来康家向刘从珍要人。来了就要吃要喝，对刘从珍动手动脚，明的是来抓康西山，暗中却在打着刘从珍的主意，但碍着康西山的虎威，邹洁之不敢冒然行事。
这天晚上，康西山回到家门外，见屋里有亮，爬在窗外听了听，听到老母在不断抽噎，妻子刘从珍在劝着母亲。他四周望了望，没有异常，便轻轻拍了拍门，对着门里小声道：“媳妇开门，是我”。刘从珍听到是康西山的声音，开门一看，把她吓了一跳，只见康西山头发棚乱，满脸污垢，衣裳也撕破了，一把将康西山拉进门，赴到康西山的怀里就哭。
老母刘氏摸着康西山的头，问：“山娃子，是你么，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三个人抱在一起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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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从珍打来一盆水，康西山擦了把脸，老母道：“这几天你都到哪去了？把我操心死了”。康西山道：“到舅家躲了几天，放心不下你们，我回来看看”。
老母亲拉着康西山的手道：“自从你们出事后，我天天给观音菩萨烧香，保佑你平安，终于见到你了，我就放心了”。
康西山道：“你们也莫在这里住了，今晚上我们一起走”。
刘从珍道：“这几天，邹洁之天天到家里来要人，可莫叫他们遇见了”。
康西山问：“邹洁之给你们说啥了？”
刘从珍道：“邹洁之说他是县长派来的，不把你抓住不算完”。
老母亲刘氏道：“光顾得说话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去”。
刘氏打开门，来到院子里抱柴火，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她爬在院墙上一看，是邹洁之带着七八个人来了。她放下柴火，跑到屋里道：“快快，快跑，他们来抓你来了”。
刘从珍上前把屋门关上，插上门闩，回头对康西山道：“快从后窗子跑，莫管我们”。康西山一看，顾不得说话，打开后窗，跳了出去，钻进树林中。
邹洁之来到院子，推门不开，命人硬撞。
刘从珍用肩膀顶着屋门，回头对康西山喊道：“快跑，跑远些，莫管我们”。
邹洁之听到康西山从屋后跑了，命人“快撵”，等追到树林里，什么也没发现，放了几枪，回到康家，将刘氏和刘从珍押回到涧池铺复命。
康西山趁着黑夜，逃进后山，翻过两座山，听到后边没有人追来，才坐下来喘口气。他本想把婆媳俩人接走，可不曾想邹洁之就撵来了。他顾不得现在家里怎么样了，歇了一会，往更高的山上爬去。
现在舅家也不能去了，在山上游荡了十几天，遇见一个涧池铺的熟人。康西山打听家里的情况，熟人说，自从康西山跑后，邹洁之将老母刘氏和媳妇刘从珍抓到涧池铺，当天刘氏就被邹洁之打死，刘从珍也被邹洁之绑着拜了堂，强行纳为小妾。
康西山一听，血往上冒，眼一黑，倒了下去，被熟人救醒来。
康西山当即就要下山去报仇，被劝住说：“山娃子，去不得，他邹洁之既然敢打死你老娘，霸占你媳妇，抓住你就会没命的”。
康西山哪听的进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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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掌柜道：“我晓得，你这单身独马一个人，哪近得了他的身？你没看他整天身上挂着盒子炮，院子到处是站岗的，你去还不是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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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西山道：“表叔，你给我指条道，哪门才能报仇？”。
曾掌柜压低声音道：“我听说石泉、西乡一带的山里头，有一支红军的队伍，专门给穷人报仇的，你何不去找他们？借他们来给你报仇，总比你一个人强”。
康西山道：“那要等到猴年马月，这口气我咋咽的下去”。
曾掌柜道：“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这里刚好有一个人，我带你去见他，看他给你出个主意”。
康西山道：“是哪个，他在哪里？”“你跟我来”。
两人来到涧池铺镇外的一个独门独院，这是曾掌柜的家。
一进院子，曾掌柜把门闩上，对屋里喊：“王家老表，我给你带了一个人来了”，门帘一掀，出来一个人。
康西山一看，出来的这人三十左右年纪，头上包着白帕子，一看是南山人的打扮。曾掌柜对康西山道：“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是我的老表，叫王宇辉，是从石泉熨斗镇来的”。曾掌柜转身又指着康西山对王宇辉道：“你要办的事，我给你找了个人，他能帮你想办法”。
王宇辉双手一拱道：“拜托了”。
康西山问：“要办啥事？”
曾掌柜道：“本来他是想从你们兵工厂卖几条枪回去，但来的不是时候，清明寨上战事一起，兵工厂叫张英三烧了。今天遇见你，我想你能给他想个办法，弄几条枪走”。
王宇辉问曾掌柜：“他是？”曾掌柜一拍老壳说：“忘了给你介绍了，他叫康西山，原来在沈司令手下当副官，他是我远房侄儿，自己人”。
王宇辉一听道：“久仰，康老弟大名我早就听说过，不想在这里遇到了，幸会幸会”。
康西山问道：“你们在石泉走的是哪条道？有好多人？”
王宇辉道：“我们现在人数并不多，只有三四十人，但我们跟西乡的红军游击队取得了联系，他们还有二百多人，在四川那边，还有七八百正规红军。我这次来，就是想搞一批枪，回去后就把人带去参加红军”。
康西山道：“要在前几天，莫说搞几条枪，十几条都不在话下，但现在——”。
曾掌柜对康西山道：“我这老表跟你也是一样的脾气，爱打抱不平”。
王宇辉道：“你现在的处境我晓得，枪的事，以后再说吧。我来涧池几天了，听说他们现在到处抓你，现在你也是无家可归的人了，不如跟我们上山去，拉一帮人，参加红军跟当官的对着干”。
曾掌柜对康西山道：“你要报仇，只有跟红军干才行”。
王宇辉道：“你在部队上搞了几年，我们正需要象你这样的人，我们一起干，咋样？”。
康西山道：“等我把仇报了，我去找你们去吧”。
到了晚上，康西山怀揣一把短刀，趁着夜色，悄悄来到涧池街上，远远看到邹洁之家门口亮着灯笼，有几个民团在站岗。他绕到后街，从其他人家上了房，沿着屋脊潜到邹洁之房上，爬着等了一阵，见灯也熄了，可能都已睡了，便翻过封火墙，往邹洁之的卧房溜去。
来到房沿口，脚下一滑，一块瓦片溜到院子里，哗啦一声响，康西山赶紧退回到屋脊暗处。
房上瓦一响，从屋内冲出一队团丁，有人在喊：“房上有人，莫叫他跑了”。有人拉动枪栓，“嘭”地往天上放了一枪。
邹洁之来到院子里，拿着手枪对团丁喊：“到外边去堵住，莫叫他跑了”。
康西山一看事情暴露，翻过几个封火墙，从屋顶上来到一家小院里下了房，打开后门，沿着河边往凤凰山跑去。
在凤凰山上游荡了几天，看来这个仇一时报不了。他后悔当时见到邹洁之不该迟疑，不然这个仇早就报了，现在到哪里去？想来想去，想起了在曾掌柜家里，王宇辉说过当红军的话，现在只有参加红军，自己的仇才能报。对，到石泉找王宇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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