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吴焕先转战商洛山
目录：风啸秦巴| 作者：绳其祖武| 类别：历史军事
进入陕西的这支红军部队，是由军长程子华、政委吴焕先、副军长徐海东率领的红二十五军。这是一支三千余人的部队，遵照中央指示，以中国工农红军北上抗日第二先遣队名义，一个多月前从河南罗山出发，冲破了敌人的围追堵截，从豫陕边境的铁锁关进入陕西丹凤县。在三要司设下埋伏，歼灭了跟踪追击深入陕西的中央军第四十军庞炳勋部一个前卫营。红二十五军进入陕西后，挥师南下，第二天，来到洛南县的一个山区小镇庾家河。
摆脱了河南驻军的追击，随红二十五军战略转移的鄂豫皖省委，在庾家河由省委书记徐宝珊主持召开第18次常委会议，研究鄂豫皖省委及红二十五军今后的战略重点和行动方向，作出了《关于创造新苏区革命根据地的决议草案》，会议决定改鄂豫皖省委为鄂豫陕省委，并确定在陕西的镇安、山阳、旬阳和湖北的郧西4县边界地区发动群众，创建鄂豫陕革命根据地。
会议正在举行时，突遭庞炳勋第60师袭击，会议被迫中断。副军长徐海东率223团奋力反击，与敌展开肉搏，经过一天的激战，打退了庞炳勋部的进攻，成功掩护鄂豫皖省委领导机关和红军主力部队安全转移。
庾家河战斗，红二十五军遭受重大损失，军长程子华、副军长徐海东身负重伤，省委决定由军政委吴焕先继续领导红二十五军转移。
按照省委庾家河会议制定的方向，吴焕先带领红二十五军沿丹凤、商县交界的山区一路向南行进。
茫茫雪原，北风呼啸，军长程子华、副军长徐海东、224团团长叶光宏和223团政委赵凌波伤势严重，被战士们抬在担架上艰难地在深山老林里行军。
走了两天，黄昏时分，来到一个叫两岔口的地方，准备过夜。吴焕先布置好哨位，就急忙来到卫生队看望负伤的领导。
军医高中宽正在给伤员包扎伤口。
吴焕先问：“怎么样，伤情有好转么？”。
高中宽报告：“程军长双手被子弹打穿，伤了骨头，没有生命危险。徐副军长子弹从右眼穿过，从后脑穿出，伤势严重。昏迷了四天，一直在说胡话。今天醒来了两次，看来有所缓解”。
吴焕先看到徐海东头上裹着绷带，脸肿得大了一圈，仍在晕迷中，上前脱下自己的棉大衣，盖在徐海东身上，对高军医道：“一定要想办法把几位领导同志抢救过来。特别是徐副军长，二十五军不能没有他呀”。
高中宽道：“是，一定尽全力抢救”。
高中宽站起身，把吴焕先拉到旁边迟疑地说道：“现在天寒地冻地，伤员经不起行军颠簸，我们带来的药品也已经不多了，应该停下来，在此休整几天，抓紧为伤员疗伤”。
吴焕先道：“你是中医世家出身，这个你比我懂，赶紧派人上山挖药，无论如何也要把徐军长他们救过来”。
省委书记徐宝珊带领省委的李隆贵、张明先、田守尧、戴季英几位领导也来到卫生队看望军首长。
徐宝珊察看了一遍几位领导的伤情，心情沉重地把吴焕先和其他几位军领导叫到一起，研究下一步行动方案。
徐宝珊道：“庾家河这一仗，军、团、营各级指挥员都有人员受伤，已不能指挥作战了，省委建议，必须立即指定人员接替，完成下一阶段的作战任务。省委拟定了一份接替人员名单，请吴政委参照执行”。
徐宝珊对身边的军政治部组织科长*道：“请你宣布一下临时任命”。
*从皮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展开来念道：“经鄂豫皖省委和红二十五军军党委研究：临时决定吴焕先同志兼任223团团长，陈先瑞同志兼任224团团长，陈廷贤同志兼任225团团长。营以下负伤指挥员由各团临时指定人员负责，宣布完毕”。
吴焕先听完决定，站起身道：“我坚决拥护省委和军党委的决定，马上组织人员接替。但目前我们的伤病员较多，两位军长的伤势又非常严重，不便于长途进军，因此我建议在此休整几天，让同志们喘口气，抓紧时间医治伤员，同时补充些粮食”。
戴季英接住话头对吴焕先道：“同志哥，庞炳勋不会叫我们安静地停下来休整的。时间来不及了，按照省委的部署，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应该快速向南，进入鄂陕边区，开辟一块稳固的根据地，迎接革命*的到来。这是省委的决定，不可更改”。
徐宝珊道：“从庾家河战斗又来，我们暂时摆脱了敌人的追击，这几天还没有发现敌情。估计庞炳勋部已退回到河南，杨虎城的陕军还没有赶到这里，我们应趁这个空当，及时南进，以完成省委的预定方案”。
张明先道：“省委决定离开豫陕边去鄂陕边的意图，是因为在那里敌人力量相对薄弱，又靠近鄂西，如果我们在陕西境内站不住脚，可以马上把部队带回到湖北，桐柏山、大别山是我们的可靠的根据地，那里群众基础好，我们可以重头再来”。
徐宝珊接住道：“省委庾家河会议制定的建立鄂豫陕根据地的决议，是经过慎重研究后做出的重大决定，请同志们一定要不折不扣的贯彻下去”。
吴焕先向徐宝珊敬了个礼，答应道：“好，坚决执行省委的决定”。折转身对站在身旁的陈先瑞道：“通知部队，抓紧时间吃饭，连夜出发”。
刚部署完，担任警卫的手枪营一名士兵急匆匆跑来向吴焕先报告：“前方发现有大量火把，估计是敌军部队，正向我方移动过来”。
吴焕先一惊，问：“距离多远？”哨兵答：“估计一顿饭的工夫就会来到这里”。
吴焕先命令陈先瑞：“立即安排部队往山上转移”。顾不得吃饭，部队撤出了两岔河镇子，来到一处高山上，远远看到两岔河镇里到处是敌人的火把。
徐宝珊对吴焕先道：“天已黑了，敌人可能在镇上宿营，派侦察排前去了解一下情况”。
到了半夜，侦察排长回来向吴焕先报告：“抓了一个俘虏了解到，村子里驻的是陕西警备第一旅二营三连。他们是受旅长唐嗣桐派遣，前来搜索红军的。唐嗣桐旅部驻扎在丹凤县的龙驹寨，有一千余人，正在向我部方向运动过来”。
吴焕先展开地图，察看了一遍问：“敌人的其它部署情况怎样？”侦察排长报告道：“据俘虏交待，杨虎城指挥部设在蓝田县，手下布置了四个旅，共十三个团的兵力。具体部署是：在我们的东南方向，丹凤、商南县驻扎的是陕军警一旅唐嗣桐部三个团。在我们的西南，山阳、镇安、旬阳县方向，驻扎的是警二旅张飞生部两个团，在我们的北部洛南、商县一带驻扎的是一二六旅柳彦彪部三个团。在蓝田、商县一带还有警三旅张汉民的三个团和特务一团和二团。俘虏交待，这些部队都是近期才到防的，主要任务是要把我们赶出陕西”。
吴焕先仔细看了地图，对军参谋长戴季英道：“敌人来的好快呀。在我们的四周都有敌人布防，看来只有西北方向敌人的力量稍弱，我建议临时改变前进方向，往敌人薄弱的西北方向走”。
戴季英道：“改变进军方向要经过省委的批准”。吴焕先道：“时间不允许，先组织部队转移，随后我再向省委报告”。
当天夜里，吴焕先带领红二十五军往北向洛南县方向前进。走了四天，进入洛南县以北，途中两次与当地民团发生交火，消灭了敌人，红军大部队进入秦岭深处。
这里山大林密，坡徒路滑，茫茫雪原里，红军艰难地向前运动。
走了三天，来到一山口，远远望见一条大河从山脚下流过，河边密林中有一个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缈缈炊烟升起。吴焕先命令部队停止前进，派手枪营一排长带人进村了解情况。
不一会，只听山下传来一声枪响，部队立即转移到后山上。
吴焕先举着望远镜观察，只见一名战士从村里向山上跑来，来到吴焕先跟前报告道：“村里今天来了十几个保安团的团丁，在村子里收捐，被我们俘虏了”。
吴焕先命225团陈廷贤：“就地警戒，九连长随我进村”。
九连长韩先楚带人跟随吴焕先进入村子。
村子一块空地上，十几名保安团团丁被绑在一起，侦察排长正在审问。
吴焕先问侦察排长：“什么情况？”。
侦察排长报告：“这家老两口，交不出捐税，被团丁绑在树上烤打，被我们抓住了”。
吴焕先问：“这一带的敌情了解清楚了吗？”
侦察排长指着前边这条河道：“这条河叫洛河，过了河就是洛南县的北部山区。这里距洛南县城只有二十多里，县城驻扎了陕军的一二六旅，旅长叫柳彦彪。手下有三个团，都分驻到全县各地了，正在寻找我们的踪迹”。
吴焕先上前对缩在一边的老乡道：“老乡，不要怕，我们是中国工农红军，是穷人自己的队伍，专门给穷人出气的”。
老汉道：“我穷的连饭都没得吃，哪有给他们交的捐呀。保安团不听我的，把我往死里打”。
吴焕先道：“不用怕，我们来了这些人就不敢再逼你交捐了”。
老汉双腿跪地叩头道：“好人呀，天底下还真有为穷人说话的人，你们真是活菩萨呀”。
吴焕先将老汉扶起来，转身对团丁道：“我看你们也都是当地的农民，也是受苦人，为啥要当保安团欺压百姓？”。
一位年纪较大的团丁回答道：“长官饶命，我们这也是没办法，是他们强迫我们来这里的。收不到捐，回去团长就逼我们要”。
吴焕先道：“既然你们都是穷人，我们绝不为难你们，愿意跟我们走的，我们欢迎，要回去的，把枪留下。只要你们以后不跟红军作对，现在就放你们走。但记住，绝不能帮官老爷欺负穷人”。
吴焕先叫把团丁放开，几名团丁不敢相信，相互望着。一名十几岁的团丁勇敢地说：“我愿意留下当红军”。
吴焕先问：“你叫啥名字，多大了？”
团丁道：“我没得名字，他们都喊我狗娃子，我今年十八岁了”。
吴焕先道：“当红军很苦哟，你怕不怕？”
狗娃子道：“再苦我也不怕，我听说红军当官的和当兵的一个样，不打人，我早就想当红军了”。
吴焕先道：“好，愿意当红军的我们都要”。几个团丁也都附和道：“我们也愿意当红军”。
狗娃子抢着说道：“这一带我熟，我给你们带路吧”。
老汉上前对吴焕先道：“长官，河对岸不远，前天来了几百人的军队，你们可不敢从这里过河。往东走十几里有个渡口，摆渡的是我的妻侄，我带你们绕一段路过渡，过了河就是大山，就不怕了”。
吴焕先道：“那就谢谢你给我们带路了”。
吴焕先回到山上，老汉带领部队往东走了十几里，从一渡口过了洛河。临别，吴焕先叫警卫员给老汉一块大洋。汉老不肯收：“我哪能要你们的钱哟”。
离开洛河川道刚进入山区，听到后方响起枪声。
吴焕先判断可能是敌人追上来了。
不一会，223团派人来报告：“敌人已追上来了，有一个营的兵力，我们团正在阻击敌人，叶团长叫首长赶快转移”。
吴焕先命令224团二营四连连长王诚汉：“派你连立即赶到后队，掩护省委的领导同志转移到前面来”。
到天黑时，远处的枪声渐渐停了下来，吴焕先命令部队继续加快行军速度。到天亮时，断后的223团政委叶光宏撵上了军部。
吴焕先一见到叶光宏便问：“昨晚上是什么情况？”。
叶光宏道：“昨天追上来的是杨虎城陕军的一二六旅景志勤团，他们已经追踪了我们七八天了，现在已被我们丢开，但他们可能还会追上来，得赶快离开这里”。
部队现在已进入洛南县北部，漫天的大雪还在不停的飘着，队伍在过膝的雪地里行军，这里一座高山接着一座高山，山高路滑，长长的队伍行进速度很慢。
走了三天，仍然在大山里行进。断后的部队派人来报告：“敌人又追上来了”。
吴焕先命令225团九连：“立即在山口阻击追兵，坚持到天黑，掩护主力部队转移”。九连连长韩先楚带领全连在一山口布置下阵地，阻击追兵。
吴焕先带领大部队向深山中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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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脱了河南驻军的追击，随红二十五军战略转移的鄂豫皖省委，在庾家河由省委书记徐宝珊主持召开第18次常委会议，研究鄂豫皖省委及红二十五军今后的战略重点和行动方向，作出了《关于创造新苏区革命根据地的决议草案》，会议决定改鄂豫皖省委为鄂豫陕省委，并确定在陕西的镇安、山阳、旬阳和湖北的郧西4县边界地区发动群众，创建鄂豫陕革命根据地。
会议正在举行时，突遭庞炳勋第60师袭击，会议被迫中断。副军长徐海东率223团奋力反击，与敌展开肉搏，经过一天的激战，打退了庞炳勋部的进攻，成功掩护鄂豫皖省委领导机关和红军主力部队安全转移。
庾家河战斗，红二十五军遭受重大损失，军长程子华、副军长徐海东身负重伤，省委决定由军政委吴焕先继续领导红二十五军转移。
按照省委庾家河会议制定的方向，吴焕先带领红二十五军沿丹凤、商县交界的山区一路向南行进。
茫茫雪原，北风呼啸，军长程子华、副军长徐海东、224团团长叶光宏和223团政委赵凌波伤势严重，被战士们抬在担架上艰难地在深山老林里行军。
走了两天，黄昏时分，来到一个叫两岔口的地方，准备过夜。吴焕先布置好哨位，就急忙来到卫生队看望负伤的领导。
军医高中宽正在给伤员包扎伤口。
吴焕先问：“怎么样，伤情有好转么？”。
高中宽报告：“程军长双手被子弹打穿，伤了骨头，没有生命危险。徐副军长子弹从右眼穿过，从后脑穿出，伤势严重。昏迷了四天，一直在说胡话。今天醒来了两次，看来有所缓解”。
吴焕先看到徐海东头上裹着绷带，脸肿得大了一圈，仍在晕迷中，上前脱下自己的棉大衣，盖在徐海东身上，对高军医道：“一定要想办法把几位领导同志抢救过来。特别是徐副军长，二十五军不能没有他呀”。
高中宽道：“是，一定尽全力抢救”。
高中宽站起身，把吴焕先拉到旁边迟疑地说道：“现在天寒地冻地，伤员经不起行军颠簸，我们带来的药品也已经不多了，应该停下来，在此休整几天，抓紧为伤员疗伤”。
吴焕先道：“你是中医世家出身，这个你比我懂，赶紧派人上山挖药，无论如何也要把徐军长他们救过来”。
省委书记徐宝珊带领省委的李隆贵、张明先、田守尧、戴季英几位领导也来到卫生队看望军首长。
徐宝珊察看了一遍几位领导的伤情，心情沉重地把吴焕先和其他几位军领导叫到一起，研究下一步行动方案。
徐宝珊道：“庾家河这一仗，军、团、营各级指挥员都有人员受伤，已不能指挥作战了，省委建议，必须立即指定人员接替，完成下一阶段的作战任务。省委拟定了一份接替人员名单，请吴政委参照执行”。
徐宝珊对身边的军政治部组织科长*道：“请你宣布一下临时任命”。
*从皮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展开来念道：“经鄂豫皖省委和红二十五军军党委研究：临时决定吴焕先同志兼任223团团长，陈先瑞同志兼任224团团长，陈廷贤同志兼任225团团长。营以下负伤指挥员由各团临时指定人员负责，宣布完毕”。
吴焕先听完决定，站起身道：“我坚决拥护省委和军党委的决定，马上组织人员接替。但目前我们的伤病员较多，两位军长的伤势又非常严重，不便于长途进军，因此我建议在此休整几天，让同志们喘口气，抓紧时间医治伤员，同时补充些粮食”。
戴季英接住话头对吴焕先道：“同志哥，庞炳勋不会叫我们安静地停下来休整的。时间来不及了，按照省委的部署，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应该快速向南，进入鄂陕边区，开辟一块稳固的根据地，迎接革命*的到来。这是省委的决定，不可更改”。
徐宝珊道：“从庾家河战斗又来，我们暂时摆脱了敌人的追击，这几天还没有发现敌情。估计庞炳勋部已退回到河南，杨虎城的陕军还没有赶到这里，我们应趁这个空当，及时南进，以完成省委的预定方案”。
张明先道：“省委决定离开豫陕边去鄂陕边的意图，是因为在那里敌人力量相对薄弱，又靠近鄂西，如果我们在陕西境内站不住脚，可以马上把部队带回到湖北，桐柏山、大别山是我们的可靠的根据地，那里群众基础好，我们可以重头再来”。
徐宝珊接住道：“省委庾家河会议制定的建立鄂豫陕根据地的决议，是经过慎重研究后做出的重大决定，请同志们一定要不折不扣的贯彻下去”。
吴焕先向徐宝珊敬了个礼，答应道：“好，坚决执行省委的决定”。折转身对站在身旁的陈先瑞道：“通知部队，抓紧时间吃饭，连夜出发”。
刚部署完，担任警卫的手枪营一名士兵急匆匆跑来向吴焕先报告：“前方发现有大量火把，估计是敌军部队，正向我方移动过来”。
吴焕先一惊，问：“距离多远？”哨兵答：“估计一顿饭的工夫就会来到这里”。
吴焕先命令陈先瑞：“立即安排部队往山上转移”。顾不得吃饭，部队撤出了两岔河镇子，来到一处高山上，远远看到两岔河镇里到处是敌人的火把。
徐宝珊对吴焕先道：“天已黑了，敌人可能在镇上宿营，派侦察排前去了解一下情况”。
到了半夜，侦察排长回来向吴焕先报告：“抓了一个俘虏了解到，村子里驻的是陕西警备第一旅二营三连。他们是受旅长唐嗣桐派遣，前来搜索红军的。唐嗣桐旅部驻扎在丹凤县的龙驹寨，有一千余人，正在向我部方向运动过来”。
吴焕先展开地图，察看了一遍问：“敌人的其它部署情况怎样？”侦察排长报告道：“据俘虏交待，杨虎城指挥部设在蓝田县，手下布置了四个旅，共十三个团的兵力。具体部署是：在我们的东南方向，丹凤、商南县驻扎的是陕军警一旅唐嗣桐部三个团。在我们的西南，山阳、镇安、旬阳县方向，驻扎的是警二旅张飞生部两个团，在我们的北部洛南、商县一带驻扎的是一二六旅柳彦彪部三个团。在蓝田、商县一带还有警三旅张汉民的三个团和特务一团和二团。俘虏交待，这些部队都是近期才到防的，主要任务是要把我们赶出陕西”。
吴焕先仔细看了地图，对军参谋长戴季英道：“敌人来的好快呀。在我们的四周都有敌人布防，看来只有西北方向敌人的力量稍弱，我建议临时改变前进方向，往敌人薄弱的西北方向走”。
戴季英道：“改变进军方向要经过省委的批准”。吴焕先道：“时间不允许，先组织部队转移，随后我再向省委报告”。
当天夜里，吴焕先带领红二十五军往北向洛南县方向前进。走了四天，进入洛南县以北，途中两次与当地民团发生交火，消灭了敌人，红军大部队进入秦岭深处。
这里山大林密，坡徒路滑，茫茫雪原里，红军艰难地向前运动。
走了三天，来到一山口，远远望见一条大河从山脚下流过，河边密林中有一个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缈缈炊烟升起。吴焕先命令部队停止前进，派手枪营一排长带人进村了解情况。
不一会，只听山下传来一声枪响，部队立即转移到后山上。
吴焕先举着望远镜观察，只见一名战士从村里向山上跑来，来到吴焕先跟前报告道：“村里今天来了十几个保安团的团丁，在村子里收捐，被我们俘虏了”。
吴焕先命225团陈廷贤：“就地警戒，九连长随我进村”。
九连长韩先楚带人跟随吴焕先进入村子。
村子一块空地上，十几名保安团团丁被绑在一起，侦察排长正在审问。
吴焕先问侦察排长：“什么情况？”。
侦察排长报告：“这家老两口，交不出捐税，被团丁绑在树上烤打，被我们抓住了”。
吴焕先问：“这一带的敌情了解清楚了吗？”
侦察排长指着前边这条河道：“这条河叫洛河，过了河就是洛南县的北部山区。这里距洛南县城只有二十多里，县城驻扎了陕军的一二六旅，旅长叫柳彦彪。手下有三个团，都分驻到全县各地了，正在寻找我们的踪迹”。
吴焕先上前对缩在一边的老乡道：“老乡，不要怕，我们是中国工农红军，是穷人自己的队伍，专门给穷人出气的”。
老汉道：“我穷的连饭都没得吃，哪有给他们交的捐呀。保安团不听我的，把我往死里打”。
吴焕先道：“不用怕，我们来了这些人就不敢再逼你交捐了”。
老汉双腿跪地叩头道：“好人呀，天底下还真有为穷人说话的人，你们真是活菩萨呀”。
吴焕先将老汉扶起来，转身对团丁道：“我看你们也都是当地的农民，也是受苦人，为啥要当保安团欺压百姓？”。
一位年纪较大的团丁回答道：“长官饶命，我们这也是没办法，是他们强迫我们来这里的。收不到捐，回去团长就逼我们要”。
吴焕先道：“既然你们都是穷人，我们绝不为难你们，愿意跟我们走的，我们欢迎，要回去的，把枪留下。只要你们以后不跟红军作对，现在就放你们走。但记住，绝不能帮官老爷欺负穷人”。
吴焕先叫把团丁放开，几名团丁不敢相信，相互望着。一名十几岁的团丁勇敢地说：“我愿意留下当红军”。
吴焕先问：“你叫啥名字，多大了？”
团丁道：“我没得名字，他们都喊我狗娃子，我今年十八岁了”。
吴焕先道：“当红军很苦哟，你怕不怕？”
狗娃子道：“再苦我也不怕，我听说红军当官的和当兵的一个样，不打人，我早就想当红军了”。
吴焕先道：“好，愿意当红军的我们都要”。几个团丁也都附和道：“我们也愿意当红军”。
狗娃子抢着说道：“这一带我熟，我给你们带路吧”。
老汉上前对吴焕先道：“长官，河对岸不远，前天来了几百人的军队，你们可不敢从这里过河。往东走十几里有个渡口，摆渡的是我的妻侄，我带你们绕一段路过渡，过了河就是大山，就不怕了”。
吴焕先道：“那就谢谢你给我们带路了”。
吴焕先回到山上，老汉带领部队往东走了十几里，从一渡口过了洛河。临别，吴焕先叫警卫员给老汉一块大洋。汉老不肯收：“我哪能要你们的钱哟”。
离开洛河川道刚进入山区，听到后方响起枪声。
吴焕先判断可能是敌人追上来了。
不一会，223团派人来报告：“敌人已追上来了，有一个营的兵力，我们团正在阻击敌人，叶团长叫首长赶快转移”。
吴焕先命令224团二营四连连长王诚汉：“派你连立即赶到后队，掩护省委的领导同志转移到前面来”。
到天黑时，远处的枪声渐渐停了下来，吴焕先命令部队继续加快行军速度。到天亮时，断后的223团政委叶光宏撵上了军部。
吴焕先一见到叶光宏便问：“昨晚上是什么情况？”。
叶光宏道：“昨天追上来的是杨虎城陕军的一二六旅景志勤团，他们已经追踪了我们七八天了，现在已被我们丢开，但他们可能还会追上来，得赶快离开这里”。
部队现在已进入洛南县北部，漫天的大雪还在不停的飘着，队伍在过膝的雪地里行军，这里一座高山接着一座高山，山高路滑，长长的队伍行进速度很慢。
走了三天，仍然在大山里行进。断后的部队派人来报告：“敌人又追上来了”。
吴焕先命令225团九连：“立即在山口阻击追兵，坚持到天黑，掩护主力部队转移”。九连连长韩先楚带领全连在一山口布置下阵地，阻击追兵。
吴焕先带领大部队向深山中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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