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风啸秦巴 第一百五十二章、第一军闹红云雾山

第一百五十二章、第一军闹红云雾山

目录:风啸秦巴| 作者:绳其祖武| 类别:历史军事

      张英才押着王普三撤出马坪街,钻进树林,向西而去。随后徐海山也撤出战斗,到天亮时徐海山带人撵了上来,汇合一处,沿着何振亚大部队留下的路标,跟踪而来,太阳偏西时,来到龙王沟,追上了大部队。

      第一军刚刚端上饭碗,三五成群地在野地里吃饭。何振亚见徐海山押着王普三和十几个保安队回来了,迎上前去。张英才见到何振亚高兴地喊道:“何军长,王普三我给你捉来了。狗日的走在路上牛的很,还不服气呢,咋处置?”。

      何振亚望着徐海山道:“交给你们政治部,没有我的命令,不得私自处置”,徐海山答应一声:“是”,将王普三和保安队押走了。

      苟树林上前哈哈大笑道:“何军长,这一仗打的过瘾,捉了保安队长,还弄了十几条枪回来”,张英才和苟树林有说有笑跟其他人打着招呼。

      何振亚黑着脸对苟树林和张英才道:“严肃点,你们目无纪律,私自行动,关禁闭一天,听候处理”。

      张英才冲苟树林吐了吐舌头,回过头对何振亚道:“军长,反正王普三捉来了,现在你给我啥处分都行”。

      何振亚收缴了两人的手枪,一挥手对政治部的两名战士道:“带下去”。刚走了几步,何振亚又喊道:“给他们送两碗干饭,叫他们吃饱,好好反省”。苟树林扮了个鬼脸,随战士去了。

      在龙王沟住了一晚,第二天黎明时分,何振亚等张孝德率三支队前边走过一个多小时,才率大部队继续西进。

      张孝德的第三支队作为先头部队,沿着小河进入一条山沟,满山都是合抱粗的大树,树荫浓密不见阳光,脚下的落叶足有一尺多厚。队伍悄无声息地行进没人说话,只听到脚下划动树叶的沙沙声。

      张孝德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爬上一道大梁,来到山顶,顿时天高地阔。时值深秋,崇山峻岭霜叶一片通红。张孝德顾不得欣赏美景,带着三支队沿着大梁走到尽头,从岩隙间溜到沟底。沿着大路走了不远,沟边树林中现出几间茅屋,屋后树林里有人哭天喊地在叫唤。

      张孝德叫队员们隐蔽在树林里,带着刘宝山和十几名战士绕到屋后,只见七八个保安队,正将一个老汉绑在村边的树上烤打,老汉烤打不过,正在叫喊。

      张孝德观察了一阵,见村里没有其他的部队,叫刘宝山回到山上把人都叫来,自己带着十几名战士大摇大摆地从大路上来到村子。

      保安队见张孝德一队人穿着国民党军服,忙上前打招呼道:“兄弟们辛苦了,你们这是从哪里来?”

      张孝德走上前问:“你们咋把人家老汉往死里打呀?”从旁边过来一个戴着礼帽的中年胖子,点头哈腰地道:“兄弟是本地的保长储万培,这个老汉抗捐不交,他娃子还把保安队的弟兄打伤跑了,这个死老汉不但不喊他娃子回来投案,还跟弟兄们理论,你说该不该打?”

      张孝德问储保长:“他欠你们好多捐?”储保长道:“他上半年还欠保上的捐有五石包谷,另外他租了我家一面坡,还有十石稞的租子,连公带私再加上利息,应交二十五石稞的租子”。老汉一听喊道:“冤枉呀,我只欠他五石包谷,却叫我还二十五石,你的心太黑了吧”。

      储万培一听,“老不死的欠挨”,抄起一根树枝又要打。张孝德一把抓住储万培,往回一拖,摔在地上,对战士道:“绑起来”,上来两名战士将储万培绑了个结实。

      保安队一名当官模样的上前制止道:“唉唉,咋把保长绑了,你们是哪来的?”。

      张孝德使了个眼色,一名战士一个背摔,将保安队长按在地上,其他保安队正要发作,张孝德大喊一声:“你们哪个敢动?”用枪指着,将保安队的枪下了。

      被摁在地上的保安队长告饶道:“老哥老哥你误会了,自已人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张孝德将保安队长从地上提起来道:“哪个跟你是自己人?老子收拾的就是你们这帮狗腿子”。

      保安队长一听问道:“你们是——?”张孝德道:“老子是抗日第一军的”。保安队一听是何济周的人,吓得跪在地上齐喊“何爷爷铙命”。

      张孝德命人将老汉解下来,扶到屋里,老汉双膝跪地,直喊“恩人呀,你们一走,他们又要回来的”。

      张孝德把老人扶起来道:“老人家,莫怕,我们是何济周的队伍,专打保安队的,这次我们回来就不走了,有我们给你撑腰,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

      老汉赶忙烧了一锅水,对张孝德道:“我家啥吃的都没得,只能给你们喝口水了”。

      张孝德喝了水,来到门外,对几名保安队道:“你们也是吃爷妈饭长大的,不能跟着地主恶霸欺压穷苦百姓。你们现在可以走了,回去后不要再这样欺压百姓了,如果叫我晓得了,定不饶你们”。

      保安队见要放自己走,一个个叩头如捣蒜一样。一个保安队爬在地上问:“你们真是何济周的队伍?”张孝德道:“这个还有假?老子叫张孝德,想报仇的啥时候来都行”。“长官误会了,弟兄早就不想干保安队了,你们还要人么,我能不能参加你们的队伍?”

      张孝德问:“好呀,哪个来我们都收。你为啥要参加我们的队伍?”

      “听说你们专门打富济贫,给穷人出气。我也是穷人出身,是被他们抓来的”。

      “好,只要你们能吃苦,就能把天下的财主都打尽,穷苦人才能伸头。还有哪个想跟我们走?”。几个保安队都说:“我们都不走了,参加你们的队伍”。

      借老汉家锅煮了一锅红苕吃了,临走送给老汉一把生丝。老汉说啥不要。

      走了几里地,只见老汉带着一个青年人撵上来,见到张孝德便道:“这是我家老三,我把他从山上喊回来了,你们把他收下,叫他跟着你们给穷人打天下,你们要他吧?”

      张孝德拉着老汉的手道:“要要,把他交给我,你放心吧”。

      老汉转身对青年人说:“跟着长官好好干,莫给我丢脸”。

      张孝德押着保长储万培,到下午时,来到云雾山脚下。向当地老乡打听,附近几十里内没有驻军,只是在三十里外的银桥镇上有保安队,平常不到云雾山上来。

      到了下午,何振亚带领大部队赶了过来。

      云雾山是秦岭的一个支脉,地处石泉县和宁陕县交界位置,山高林密,十几里地没有一户人家,主峰鬼谷子岭传说是战国时隐士鬼谷子修道的地方,留有棋盘石、鬼谷子洞遗迹。

      何振亚带领第一军穿过密林爬上山顶,鬼谷子庙坐落在一块平地上,山门只剩几根石柱矗立在杂草丛中,两座石狮子咧着大嘴望着远方。

      进入庙内,几间土屋已残破不堪,满院子长着杂草足有半人深。刚刚进院子,突然从庙里窜出一只麂子,飞快地跳过围墙,逃入林中去了。

      何振亚命人将破庙打扫一遍,把军部安扎在这里,其他几个支队分驻在几个山头上。

      在山上驻了几天,粮食已不多了,被派到银桥镇打探情况的赵宏勋回来报告,这一带没有驻军,只有银桥镇上有一个中队的保安队,装备很差,容易对付。何振亚跟几位领导一商量,决定拿下银桥,发动群众,扩大影响,顺便补充一些给养。

      第二天黎明时分,吃过早饭,第一军从云雾山出发,向银桥镇而去。

      走到山下,天已放亮,山沟里大雾笼罩,几丈远就看不见人影。何振亚叫大家停住,派侦察队长赵宏勋带人在前边探路,搜索进前。

      赵宏勋带着一班人沿着山路摸索前行,时刻听着前面的动静。刚刚下山,来到大路上,就听到前边传来脚步声,赵宏勋叫大家隐藏进树林里。

      刚进入林子,大雾中两个农民挑着桶,急急走来。

      赵宏勋从树背后跳出来,高喊道:“干什么的?”两个挑担子的以为遇到了土匪,吓得立在原地不敢动弹,一个劲地求饶道:“好汉饶命”。

      赵宏勋问:“你们是干啥的,大雾天从山上下来?”一个颤颤精精道:“我们是到镇上卖酒的,身上没得盘缠,请好汉饶过我们”。

      赵宏勋道:“你们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山大王,也不要你们的东西?”

      一个挑担的见赵宏勋穿着军装,便问:“老总,请问你们是从县上来的吗?”

      赵宏勋道:“我们不是老总,我们是抗日第一军的”。听到赵宏勋说话,另一个一翻身从地上爬起来问道:“你们是何济周的人?”

      赵宏勋道:“是的,你晓得我们?”

      两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谢天谢地,你们终于来了,这下好了,保安队再不敢跃武扬威了。昨天我就听说,你们在柳条沟把逼债的储保长绑了。这一带的人都在传,说你们是给穷人出气的部队”。

      “是的,我们就是专打欺压百姓的地主老财的”。

      “好呀,有了这样的队伍,我们穷人就有活路了。这担酒就送给你们喝吧”,说罢拿起瓜瓢舀了瓢酒递给战士。

      何振亚带着大队人马赶了上来,问明情况,见几名战士正争抢着喝酒。高喊一声:“把酒放下,都给我倒回去”。

      卖酒的道:“这位长官,是我请他们喝的”。

      何振亚上前对老乡道:“我们是老百姓的军队,我们有纪律,不能随便吃老乡的东西”。回过头对供给处长傅东山道:“老乡烤点酒不容易,看把人家酒喝了多少,给点钱,赔人家”。

      老乡一听道:“不要钱不要钱,你们连命都不要,能为我们出气,这点酒算什么?不要钱不本钱”。

      傅东山道:“我们军长说话算数,你不收下我交不了差”。

      老乡来到何振亚跟前,双膝扑通跪下,叩着头道:“保安队说你们是土匪,抢着吃叼着喝,狗日的乱说。我今天算是亲眼见到了,你们确实是我们穷人的队伍呀”。

      何振亚扶起老乡道:“今天我们要到银桥镇上去,你跟着我们吧”。老乡道:“这一带我熟,我给你们带路”。

      到中午时分,何振亚带着大部队来到银桥镇外,将队伍隐藏在树林里,派特务大队长张英才带着队附康西山和六七个队员,换上便衣,来到银桥镇。

      镇子建在一条小河沟边,有百十户人家。张英才叫队员分开,随着赶场的山民三三两两地进到镇里。

      街道很窄,商铺一家挨着一家,今天是逢场日,街道上人来人往,老板的叫买声和讨价还价声响成一片,甚是热闹。

      张英才扛着一根扁担,上面挂着两只山鸡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康西山背着背缕跟在后面,在镇上转了一圈,没有见到驻军。

      两人来到一座砖砌的大门前,只见门边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石泉县第十七保公所”,门口围着一圈老乡。

      张英才挤上前去,大门口两名保丁斜挎着枪,正在门口驱赶一名哭哭啼啼的老年妇女。院子里一名青年人被吊在树上,十几名保丁围在树下指指点点。

      张英才问身边的一个老汉道:“保安队咋把人家往死的打呀?”

      老汉摇着头道:“保安队说这个后生是红军的探子,等一会就要把人家装到猪笼子里沉河,唉”老汉边说边叹气。

      张英才一听心想,我们没另外派人进镇呀,是不是附近又来了其他红军了?又一想,不会呀,陈先瑞他们早走了。接着问老汉:“这里来红军了?”

      老汉道:“哪里哟,是石泉南山的费家两兄弟,前段时间带了几十个人来过这里,这家人接济过人家,保安队就说人家是红军的探子”。

      康西山一听,挤上前问:“你说南山费家兄弟,他们叫啥?”

      老汉道:“听说一个叫费廷纬,一个叫费辑五”。

      康西山一听心中一喜,他在石泉熨斗跟王宇辉干游击队时,曾跟费家两弟兄见过面,知道他们两兄弟手下有几十号人,没想到他们现在来这里了。便故意问道:“哦,我听说这两兄弟上山当土匪了嘛,咋又当红军了?”

      老汉叹口气道:“啥子土匪哟,跟县上作对的,都把人家喊土匪,还不都是叫县上逼的?听说这两兄弟老大原来是个教书先生,老二还当过保长,连这样的人都反了,这世道看来真没救了”。

      张英才接口道:“叫我说,这帮保安队才是土匪呢,你看把人家吊起来打呀,还有王法没得?”

      老人见张英才是外地口音,摇着头道:“你这个外乡人莫管闲事,小心保安队把你也当成红军的探子抓起来哟”。

      康西山拉了拉张英才衣角,两人离开了保公所。

      来到街角,康西山道:“刚才说的费家两兄弟,是个硬汉子,手上有几十号人,要不把他们拉过来跟我们一起干,咋样?”

      张英才问:“你跟他们熟?”康西山道:“我在石泉南山打游击时,跟他们打过交道。看来他们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正是把他们拉过来的时候。但不晓得他们现在到哪去了”。

      张英才道:“好,把这个情况给何军长说了后再定”。拉着康西山就走。

      回到镇外,张英才把在镇上了解的情况给何振亚报告后,何振亚把几位领导叫来,制定出由张英才和刘炎德再带十几名战士,潜到镇里,控制住要道口,等大部队打响后,里应外合,一举拿下银桥镇的作战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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