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章 致命账簿（二）
目录：靖国策| 作者：温毅阳| 类别：历史军事
此刻在铭山私铸基地的洞穴里，苏青玉不肯将那本交易账簿交给程仲甫，墨元瑛咬着红唇想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道：“老程大哥，青玉妹妹的顾虑是对的，万一这姓卫的不是什么好人，那么咱们可就全完了。不如这样，既然贾大人明日要去怀宁县接受制勘院询案，那就想想办法把账簿交给通判大人，再由通判大人决定是否交给这姓卫的，你们看这样行吗？”
这样一来主动权就在轩辕昭手里了，他可以提前转交给推勘官卫之胥，也可以在正式公审定案之时，当堂呈给推勘主审官或者监勘钦差大臣，总之一切由轩辕昭见机行事，争取让那本账簿发挥力挽狂澜起死回生的巨大威力。
程仲甫和苏青玉一听，觉得还是墨元瑛的这个想法比较靠谱，两人都一致同意这个方案，不料贾怀道却黑着脸摇了摇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将交易账簿交给卫之胥或是轩辕昭，两者的难度系数截然相反。
卫之胥是朝廷制勘院的推勘官，就算贾怀道不主动去找他，卫之胥也会在推勘案情的时候找贾怀道这些涉案知情人当面问询，而轩辕昭如今是此案的重大嫌犯，一定戒备森严，明日能不能见他一面，见了面有没有机会将账簿给他，一切尚未可知。
到时候一旦见不到轩辕昭，无法直接将账簿交给他，那该如何是好？
贾怀道蔫头巴脑地提出自己的顾虑，众人一听就都傻眼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放着辛辛苦苦搞来的罪证付之东流吧？
苏青玉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问道：“贾老爷，您是一县之尊的大老爷，正式公审定案那天会让您在场吗？”贾怀道诧异道：“既然是公审定案，当然所有人都得在场啊，你怎么会有此疑问？”
众人垂着头沉默了良久，苏青玉忽然微微一笑道：“贾大人，万一没有办法见到通判大人，其实您也可以将账簿当堂呈递给监勘钦差大臣直接进行申诉吧？”
此言一出，贾怀道大惊失色！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如果账簿是由他当堂呈供，那就等于彻底撕开面具，**裸地站在皇甫桑、侯召九以及众多天道宗官吏的对立面，到那时只有你死我活，鱼死网破，再没有任何中间道路可走了。
贾怀道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斯斯艾艾道：“其，其实你们可能对审案程序有所不知，推勘审理和公审定案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环节，前者就是收集证据准备量刑定案，这个时候将账簿交给推勘官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旦到了公审定案环节，基本上算是盖棺论定了，这个时候再将账簿交出去，无疑是变相翻案，很有可能会同时遭到推勘官和监勘钦差大臣的共同抵触，结果正好适得其反，这就是叶先生为什么一定要咱们事先将账簿交给卫大人的主要原因。”
在座的众人除了程仲甫略知其中的利害关系，其它人皆一无所知。
说过来说过去，如何妥善地利用好这本账簿，仍然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大家面面相觑，茫然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以前轩辕昭在的时候，谁闲的蛋疼去琢磨这类破事儿，全部一股脑儿丢给他一个人，他说怎么干就怎么干，只管听招呼就行了，现在没了主心骨，大家一下子成了没王的蜂，乱哄哄毫无头绪。
众人沉默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洞穴里只听到呼呼呼的喘气声。
明日贾怀道就要去怀宁县了，今晚是将账簿交出去的最后机会，程仲甫见此情景，知道不能再等了，于是轻咳了一声道：“时候也不早了，今晚咱们得把事情定下来。我的意见是青玉姑娘先把账簿交给贾大人，明日到了怀宁县之后，至于是交给卫大人，还是交给通判大人，或者是由贾大人直接在公堂之上呈供，不管怎么样，一切皆由贾大人见机行事随机处置，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程仲甫边说边望向苏青玉和墨元瑛，只要她们俩没意见事情就算定下来了。
墨元瑛思忖了一下，率先表态道：“事到如今，那就只能拜托贾大人了。”
程仲甫见墨元瑛已经同意了，赶紧问低着头沉思的苏青玉道：“青玉姑娘，你意下如何？”
苏青玉缓缓抬起头道：“贾大人是个好人，奴家相信贾大人一定能不负众望。”
程仲甫和墨家八雄也都连声附合，大家异口同时拜托贾怀道担此重任。
众人无条件的信任，令贾怀道瞬间热血沸腾，莫名感动，脸上的褶子在烛火照耀下熠熠生辉，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件事办得妥妥当当的，否则真就白瞎了大家对他的重托。
翌日清晨，天刚麻麻亮，贾怀道便怀揣着那本交易账簿上路了，到怀宁县的时候已经是日正时分，几十名州县官吏已经陆陆续续聚集在县城外面等候。
守城的一营五百甲明胄亮的威武骑兵，个个头戴红缨铜盔，身披猩红色锦衣披帛，他们清一色全是侍卫马家军司的人马，这些名符其实的皇家骑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把整座怀宁县城围得水泄不通。
韩平胄骑着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手攥一条三尺长的牛皮软鞭，大刺刺地横亘在城门正中间。
昨天从府城回来之后，韩平胄便将三名被告轩辕昭、岳钟麟和毕宗卿解送到制勘院所在地，也就是怀宁县衙里，与此同时，皇甫凉和侯召九代表九侯堡，甄世淮代表宁江官府，三个人一起作为原告，也被安排到县衙里限制居住。
截止到目前为止，一名监勘钦差大臣，三名三法司推勘官，三名原告和被告，还有一名编外佐审官，全都已经到齐了，剩下的就差问案备询的人证了，只要这些涉案的州县官员一到，立马就可以推勘审理了。
城门口一侧摆着一张临时公干用的黑漆书案，一名刀笔吏正秉持一枝秃头竹管笔，书录前来报到的官员名姓，贾怀道挤到前面自报家门道：“铭山县令贾怀道前来报到！”那名吏人停住笔抬眼望了他一下，迅速在花名册上登录备案。
贾怀道签字画押之后，正准备退回到人群中继续等候，不料却被那名吏人一把抓住道：“贾县令，韩大人等候你多时了。”说着一指城门中间那位飞扬跋扈的皇城司提点官。
贾怀道立马心中一凛，这个节骨眼上这位韩大人找他什么事啊？
贾怀道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怀里的那本账簿，犹犹豫豫地走到韩平胄的马前。他们之前在铭山县衙有过一面之缘，韩平胄一眼就认出来了，不过他并没有说话，而是扬鞭一指旁边早已准备好的一匹白马，下巴一点示意他上马。
城门口那些闹哄哄的州县官员，见此情景，突然停止交头接耳大声喧哗，一齐将疑惑的目光射向佝偻着身子战战兢兢的贾怀道，众人都不知道这位皇城司提点官为何单独对铭山县令青睐有加。
贾怀道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骑上那匹白马，跟在韩平胄屁股后边径直朝城里疾驰而去。
刚跑了没有几步，贾怀道实在按耐不住好奇心，追上韩平胄问道：“韩大人，你这是带下官到何处去啊？”
韩平胄连头都没扭一下就用不耐烦的口吻说道：“轩辕昭要见你！你跟我走便是了，人多嘴杂的，不要多问废话！”
昨天轩辕昭请韩平胄把贾怀道找来见上一面，韩平胄当场就答应轩辕昭，明天只要贾怀道一来就会带他来相见，是以韩平胄一大早就在城门口亲自守候。
贾怀道一听原来是轩辕昭的门路，心里登时怦怦直跳，这不是瞌睡遇到枕头，想什么就来什么吗？当即兴奋得头脑一阵眩晕，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昨晚大家一筹莫展，全都担心账簿交不到轩辕昭手上，真没想到老天有眼，护勘营的皇城司提点官亲自安排他们见面。
两人一路风驰电掣，很快便跑到怀宁县衙大门口，韩平胄下了马之后，手攥长鞭大摇大摆径直往里面走，贾怀道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门口有几名披坚执锐的护勘营卫士在把守，为首一名侍卫马家司军将，一见韩平胄走了过来，立马啪地一下双脚并拢，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军礼，韩平胄朝着他点了点头，然后背着手踱着步子晃了过去。
贾怀道点头哈腰地正准备尾随韩平胄进去，不料那名侍卫军将突然伸出利剑将他拦住，贾怀道吓得啊呀一声，慌忙退后数步。
韩平胄听到动静，回头一看，哦了一声漫不经心道：“哦，段都头，他是我带来的人，让他进来吧！”姓段的侍卫都头朝着他顿了一下首道：“禀告指挥使大人，没有推勘官的手谕，任何外人不得随便出入！”
韩平胄闻听此言，呆立了几个弹指，突然来了一个急转身，只见他快步走到段都头面前，抡圆了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打完之后恶狠狠地喝问道：“你是我韩平胄的兵，还是他们推勘官的兵？”
几个护勘营卫士见此情景都吓傻了，全都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段都头被打得晕头转向，手里紧攥着那柄利剑，脸红脖子粗地站在原地，呼呼喘着粗气。
他是侍卫马军司的一名都头，而韩平胄则是皇城司的人，两人本来风牛马不相及，没有直接隶属关系，只是朝廷成立制勘院之后，临时抽调马军司的五百人马组成一支护勘营，韩平胄兼任护勘营指挥使，这才有了名正言顺的上下级关系，是以韩平胄这一巴掌打得理直气壮，护勘营的军将不听指挥使的命令，不打你打谁？
这样一来主动权就在轩辕昭手里了，他可以提前转交给推勘官卫之胥，也可以在正式公审定案之时，当堂呈给推勘主审官或者监勘钦差大臣，总之一切由轩辕昭见机行事，争取让那本账簿发挥力挽狂澜起死回生的巨大威力。
程仲甫和苏青玉一听，觉得还是墨元瑛的这个想法比较靠谱，两人都一致同意这个方案，不料贾怀道却黑着脸摇了摇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将交易账簿交给卫之胥或是轩辕昭，两者的难度系数截然相反。
卫之胥是朝廷制勘院的推勘官，就算贾怀道不主动去找他，卫之胥也会在推勘案情的时候找贾怀道这些涉案知情人当面问询，而轩辕昭如今是此案的重大嫌犯，一定戒备森严，明日能不能见他一面，见了面有没有机会将账簿给他，一切尚未可知。
到时候一旦见不到轩辕昭，无法直接将账簿交给他，那该如何是好？
贾怀道蔫头巴脑地提出自己的顾虑，众人一听就都傻眼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放着辛辛苦苦搞来的罪证付之东流吧？
苏青玉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问道：“贾老爷，您是一县之尊的大老爷，正式公审定案那天会让您在场吗？”贾怀道诧异道：“既然是公审定案，当然所有人都得在场啊，你怎么会有此疑问？”
众人垂着头沉默了良久，苏青玉忽然微微一笑道：“贾大人，万一没有办法见到通判大人，其实您也可以将账簿当堂呈递给监勘钦差大臣直接进行申诉吧？”
此言一出，贾怀道大惊失色！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如果账簿是由他当堂呈供，那就等于彻底撕开面具，**裸地站在皇甫桑、侯召九以及众多天道宗官吏的对立面，到那时只有你死我活，鱼死网破，再没有任何中间道路可走了。
贾怀道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斯斯艾艾道：“其，其实你们可能对审案程序有所不知，推勘审理和公审定案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环节，前者就是收集证据准备量刑定案，这个时候将账簿交给推勘官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旦到了公审定案环节，基本上算是盖棺论定了，这个时候再将账簿交出去，无疑是变相翻案，很有可能会同时遭到推勘官和监勘钦差大臣的共同抵触，结果正好适得其反，这就是叶先生为什么一定要咱们事先将账簿交给卫大人的主要原因。”
在座的众人除了程仲甫略知其中的利害关系，其它人皆一无所知。
说过来说过去，如何妥善地利用好这本账簿，仍然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大家面面相觑，茫然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以前轩辕昭在的时候，谁闲的蛋疼去琢磨这类破事儿，全部一股脑儿丢给他一个人，他说怎么干就怎么干，只管听招呼就行了，现在没了主心骨，大家一下子成了没王的蜂，乱哄哄毫无头绪。
众人沉默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洞穴里只听到呼呼呼的喘气声。
明日贾怀道就要去怀宁县了，今晚是将账簿交出去的最后机会，程仲甫见此情景，知道不能再等了，于是轻咳了一声道：“时候也不早了，今晚咱们得把事情定下来。我的意见是青玉姑娘先把账簿交给贾大人，明日到了怀宁县之后，至于是交给卫大人，还是交给通判大人，或者是由贾大人直接在公堂之上呈供，不管怎么样，一切皆由贾大人见机行事随机处置，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程仲甫边说边望向苏青玉和墨元瑛，只要她们俩没意见事情就算定下来了。
墨元瑛思忖了一下，率先表态道：“事到如今，那就只能拜托贾大人了。”
程仲甫见墨元瑛已经同意了，赶紧问低着头沉思的苏青玉道：“青玉姑娘，你意下如何？”
苏青玉缓缓抬起头道：“贾大人是个好人，奴家相信贾大人一定能不负众望。”
程仲甫和墨家八雄也都连声附合，大家异口同时拜托贾怀道担此重任。
众人无条件的信任，令贾怀道瞬间热血沸腾，莫名感动，脸上的褶子在烛火照耀下熠熠生辉，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件事办得妥妥当当的，否则真就白瞎了大家对他的重托。
翌日清晨，天刚麻麻亮，贾怀道便怀揣着那本交易账簿上路了，到怀宁县的时候已经是日正时分，几十名州县官吏已经陆陆续续聚集在县城外面等候。
守城的一营五百甲明胄亮的威武骑兵，个个头戴红缨铜盔，身披猩红色锦衣披帛，他们清一色全是侍卫马家军司的人马，这些名符其实的皇家骑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把整座怀宁县城围得水泄不通。
韩平胄骑着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手攥一条三尺长的牛皮软鞭，大刺刺地横亘在城门正中间。
昨天从府城回来之后，韩平胄便将三名被告轩辕昭、岳钟麟和毕宗卿解送到制勘院所在地，也就是怀宁县衙里，与此同时，皇甫凉和侯召九代表九侯堡，甄世淮代表宁江官府，三个人一起作为原告，也被安排到县衙里限制居住。
截止到目前为止，一名监勘钦差大臣，三名三法司推勘官，三名原告和被告，还有一名编外佐审官，全都已经到齐了，剩下的就差问案备询的人证了，只要这些涉案的州县官员一到，立马就可以推勘审理了。
城门口一侧摆着一张临时公干用的黑漆书案，一名刀笔吏正秉持一枝秃头竹管笔，书录前来报到的官员名姓，贾怀道挤到前面自报家门道：“铭山县令贾怀道前来报到！”那名吏人停住笔抬眼望了他一下，迅速在花名册上登录备案。
贾怀道签字画押之后，正准备退回到人群中继续等候，不料却被那名吏人一把抓住道：“贾县令，韩大人等候你多时了。”说着一指城门中间那位飞扬跋扈的皇城司提点官。
贾怀道立马心中一凛，这个节骨眼上这位韩大人找他什么事啊？
贾怀道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怀里的那本账簿，犹犹豫豫地走到韩平胄的马前。他们之前在铭山县衙有过一面之缘，韩平胄一眼就认出来了，不过他并没有说话，而是扬鞭一指旁边早已准备好的一匹白马，下巴一点示意他上马。
城门口那些闹哄哄的州县官员，见此情景，突然停止交头接耳大声喧哗，一齐将疑惑的目光射向佝偻着身子战战兢兢的贾怀道，众人都不知道这位皇城司提点官为何单独对铭山县令青睐有加。
贾怀道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骑上那匹白马，跟在韩平胄屁股后边径直朝城里疾驰而去。
刚跑了没有几步，贾怀道实在按耐不住好奇心，追上韩平胄问道：“韩大人，你这是带下官到何处去啊？”
韩平胄连头都没扭一下就用不耐烦的口吻说道：“轩辕昭要见你！你跟我走便是了，人多嘴杂的，不要多问废话！”
昨天轩辕昭请韩平胄把贾怀道找来见上一面，韩平胄当场就答应轩辕昭，明天只要贾怀道一来就会带他来相见，是以韩平胄一大早就在城门口亲自守候。
贾怀道一听原来是轩辕昭的门路，心里登时怦怦直跳，这不是瞌睡遇到枕头，想什么就来什么吗？当即兴奋得头脑一阵眩晕，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昨晚大家一筹莫展，全都担心账簿交不到轩辕昭手上，真没想到老天有眼，护勘营的皇城司提点官亲自安排他们见面。
两人一路风驰电掣，很快便跑到怀宁县衙大门口，韩平胄下了马之后，手攥长鞭大摇大摆径直往里面走，贾怀道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门口有几名披坚执锐的护勘营卫士在把守，为首一名侍卫马家司军将，一见韩平胄走了过来，立马啪地一下双脚并拢，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军礼，韩平胄朝着他点了点头，然后背着手踱着步子晃了过去。
贾怀道点头哈腰地正准备尾随韩平胄进去，不料那名侍卫军将突然伸出利剑将他拦住，贾怀道吓得啊呀一声，慌忙退后数步。
韩平胄听到动静，回头一看，哦了一声漫不经心道：“哦，段都头，他是我带来的人，让他进来吧！”姓段的侍卫都头朝着他顿了一下首道：“禀告指挥使大人，没有推勘官的手谕，任何外人不得随便出入！”
韩平胄闻听此言，呆立了几个弹指，突然来了一个急转身，只见他快步走到段都头面前，抡圆了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打完之后恶狠狠地喝问道：“你是我韩平胄的兵，还是他们推勘官的兵？”
几个护勘营卫士见此情景都吓傻了，全都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段都头被打得晕头转向，手里紧攥着那柄利剑，脸红脖子粗地站在原地，呼呼喘着粗气。
他是侍卫马军司的一名都头，而韩平胄则是皇城司的人，两人本来风牛马不相及，没有直接隶属关系，只是朝廷成立制勘院之后，临时抽调马军司的五百人马组成一支护勘营，韩平胄兼任护勘营指挥使，这才有了名正言顺的上下级关系，是以韩平胄这一巴掌打得理直气壮，护勘营的军将不听指挥使的命令，不打你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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