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一：求不得（白砚之篇）
目录：曾记芳草| 作者：橘灯里| 类别：散文诗词
时间：师徒二人被赶出昆墟山前
地点：昆墟山
人物：己未，少年公山光，少年公山明，少年白砚之。
是日清晨，昆墟山半山腰上，晨光熹微，仙雾缥缈，有一清平调子，自林间平缓悠扬传出，落叶渐缓，树梢头上的雀儿亦被这调子熏得打瞌睡……
更何况……
山间有四人，一人独醒抚琴，三人瞌睡不断。己未上仙悬于一参天古树前抚琴，三名徒儿齐排并坐于树下晨读。
公山光提着笔，尚未下笔，墨水染了一半宣纸；公山明读着书，脑袋几欲要砸在卷轴上；至于白砚之，索性将笔墨放好，书卷摆好，趴桌而睡……
己未默然摇头，指扣琴弦，霎时声如急雨落下，音调错杂，几道灵光飞天而去，落地树叶闻声旋起，枝头鸟雀惊飞，山间晨雾散去，三名弟子亦吓得瞬间惊醒。
“此曲名为何？”己未抬头问。
“清心。”公山明抱着书诚恳而答，公山光忙重铺宣纸。
白砚之手撑起头，睡眼惺忪，眉微挑，这师父日日让他们晨读，却又日日在他们晨读之际，弹这催眠曲，心中感叹，他们怎么会有这样的师父……
己未笑了笑：“砚之你想说什么？”
“第九百八十一遍。”白砚之无奈摇头：“自徒儿拜入昆墟以来，师父每日一曲清心，不知这世间，哪里有比这昆墟山回雀林更为清净的地方？”
“耳闻杂音太久，便是每日一曲清心，也难挥去呐……”己未长叹一声：“砚之，这清心之大境，你可想学？”
公山明望着己未每次只问白砚之，眉头不悦一皱：“他这好吃懒做的，能学成个什么？画个符都画得七歪八扭……”
公山光忙拉公山明衣角，低声道：“莫要多嘴。”
白砚之仍是一笑：“师弟说得不错，徒儿认为无用的东西，自是不学。”
“好。”己未只是一笑，也不怒。
白砚之方松口气，算好没逼着他学，就见己未继续垂首抚琴：“甚好，你不学为师便不教了。”
“……”
“但，你会后悔的。”
白砚之撑着下巴，满不在意：“师父你不是说了么，我有着这世间最清净之心，我又何尝需要？”
己未却但笑不语。
公山明瞥了白砚之一眼，冷哼一声。
己未又是低头抚琴，半晌后又抬头：“为师考考你们，三道题，每人一道，每答对一道，十两银钱并许下山一次……”
听到十两银钱和下山，三人齐齐抬头，目光炯炯，神采飞扬，端直身板坐好。
己未视线落在了公山光身上，问：“世有几苦？”
公山光一阵犹疑，这一次怎么会是这么简单的问题，蹙眉而答：“六苦。”
公山明与白砚之皆一叹，这么简单的问题何苦要问最勤奋又最博学的公山光……
只见己未点了点头，视线挪到了公山明身上：“这六苦又是哪六苦？”
公山明眼睛一亮，急忙答：“生、老、病、怨憎会、爱离别、求不得。”
白砚之心下一叹，这个也好简单，想必是师父是想找个借口故意放他们下山。
“好。”己未点头，目光又一移，落到了白砚之的身上，白砚之撑着头从容不迫地待问，却见未己摸着胡子一笑：“六苦之中，最苦是哪一苦？”
白砚之闻声一愣，抬头：“？？？”
公山光拧眉而思，公山明暗笑，这个问题倒是刁钻。
“师父，这……”白砚之蹙眉挠头，这不公平！
己未仍摸着胡子笑：“砚之你觉得呢？”
白砚之想着前一阵子下山，见到山脚某村里的阿花自从爱上一名昆墟山仙门弟子之后，就疯了一般，日日苦思，还寻死觅活闹得全村鸡飞狗跳。
便略一思索，随意一猜：“爱？”
“瞎说。”己未摇了摇头：“爱是幸事，何尝会苦？爱而不得，才苦。”
白砚之拧眉，那还把爱算作六苦之一，脑子有包？
己未没有理会他，只是望着这林间萧条的落叶，喟叹一声：“人世六苦，最苦为求不得。”
白砚之不解：“求不得什么，是求不得酒，还是求不得肉？还是……”
公山明不屑地看了白砚之一眼，就见这厮又道：“师父，做人不能太悲观，但凡有所求，必有所得，这所谓不得，只是求之心不诚罢了……”
公山明呸了一声：“净强词夺些歪理。”
己未捋了捋胡子：“你既能算卦，便知有一种东西，玄乎其玄，神乎其神，得不得可由不得你……”
“那是什么？”
“天命。”
白砚之蹙眉：“只有凡人才求人算命，徒儿是要成仙的，所以不信命，徒儿只相信自己。”
己未垂眸，只见眼前白衣少年心中清如明镜，只是这眉眼间倔犟之气未除，些许稚嫩的面容下语气天真。
“砚之，你会明白的。”己未又是一声极轻的叹息：“你们终究会明白的。”
少年们见了己未脸上的哀愁，面面相觑后，一片肃静……
地点：昆墟山
人物：己未，少年公山光，少年公山明，少年白砚之。
是日清晨，昆墟山半山腰上，晨光熹微，仙雾缥缈，有一清平调子，自林间平缓悠扬传出，落叶渐缓，树梢头上的雀儿亦被这调子熏得打瞌睡……
更何况……
山间有四人，一人独醒抚琴，三人瞌睡不断。己未上仙悬于一参天古树前抚琴，三名徒儿齐排并坐于树下晨读。
公山光提着笔，尚未下笔，墨水染了一半宣纸；公山明读着书，脑袋几欲要砸在卷轴上；至于白砚之，索性将笔墨放好，书卷摆好，趴桌而睡……
己未默然摇头，指扣琴弦，霎时声如急雨落下，音调错杂，几道灵光飞天而去，落地树叶闻声旋起，枝头鸟雀惊飞，山间晨雾散去，三名弟子亦吓得瞬间惊醒。
“此曲名为何？”己未抬头问。
“清心。”公山明抱着书诚恳而答，公山光忙重铺宣纸。
白砚之手撑起头，睡眼惺忪，眉微挑，这师父日日让他们晨读，却又日日在他们晨读之际，弹这催眠曲，心中感叹，他们怎么会有这样的师父……
己未笑了笑：“砚之你想说什么？”
“第九百八十一遍。”白砚之无奈摇头：“自徒儿拜入昆墟以来，师父每日一曲清心，不知这世间，哪里有比这昆墟山回雀林更为清净的地方？”
“耳闻杂音太久，便是每日一曲清心，也难挥去呐……”己未长叹一声：“砚之，这清心之大境，你可想学？”
公山明望着己未每次只问白砚之，眉头不悦一皱：“他这好吃懒做的，能学成个什么？画个符都画得七歪八扭……”
公山光忙拉公山明衣角，低声道：“莫要多嘴。”
白砚之仍是一笑：“师弟说得不错，徒儿认为无用的东西，自是不学。”
“好。”己未只是一笑，也不怒。
白砚之方松口气，算好没逼着他学，就见己未继续垂首抚琴：“甚好，你不学为师便不教了。”
“……”
“但，你会后悔的。”
白砚之撑着下巴，满不在意：“师父你不是说了么，我有着这世间最清净之心，我又何尝需要？”
己未却但笑不语。
公山明瞥了白砚之一眼，冷哼一声。
己未又是低头抚琴，半晌后又抬头：“为师考考你们，三道题，每人一道，每答对一道，十两银钱并许下山一次……”
听到十两银钱和下山，三人齐齐抬头，目光炯炯，神采飞扬，端直身板坐好。
己未视线落在了公山光身上，问：“世有几苦？”
公山光一阵犹疑，这一次怎么会是这么简单的问题，蹙眉而答：“六苦。”
公山明与白砚之皆一叹，这么简单的问题何苦要问最勤奋又最博学的公山光……
只见己未点了点头，视线挪到了公山明身上：“这六苦又是哪六苦？”
公山明眼睛一亮，急忙答：“生、老、病、怨憎会、爱离别、求不得。”
白砚之心下一叹，这个也好简单，想必是师父是想找个借口故意放他们下山。
“好。”己未点头，目光又一移，落到了白砚之的身上，白砚之撑着头从容不迫地待问，却见未己摸着胡子一笑：“六苦之中，最苦是哪一苦？”
白砚之闻声一愣，抬头：“？？？”
公山光拧眉而思，公山明暗笑，这个问题倒是刁钻。
“师父，这……”白砚之蹙眉挠头，这不公平！
己未仍摸着胡子笑：“砚之你觉得呢？”
白砚之想着前一阵子下山，见到山脚某村里的阿花自从爱上一名昆墟山仙门弟子之后，就疯了一般，日日苦思，还寻死觅活闹得全村鸡飞狗跳。
便略一思索，随意一猜：“爱？”
“瞎说。”己未摇了摇头：“爱是幸事，何尝会苦？爱而不得，才苦。”
白砚之拧眉，那还把爱算作六苦之一，脑子有包？
己未没有理会他，只是望着这林间萧条的落叶，喟叹一声：“人世六苦，最苦为求不得。”
白砚之不解：“求不得什么，是求不得酒，还是求不得肉？还是……”
公山明不屑地看了白砚之一眼，就见这厮又道：“师父，做人不能太悲观，但凡有所求，必有所得，这所谓不得，只是求之心不诚罢了……”
公山明呸了一声：“净强词夺些歪理。”
己未捋了捋胡子：“你既能算卦，便知有一种东西，玄乎其玄，神乎其神，得不得可由不得你……”
“那是什么？”
“天命。”
白砚之蹙眉：“只有凡人才求人算命，徒儿是要成仙的，所以不信命，徒儿只相信自己。”
己未垂眸，只见眼前白衣少年心中清如明镜，只是这眉眼间倔犟之气未除，些许稚嫩的面容下语气天真。
“砚之，你会明白的。”己未又是一声极轻的叹息：“你们终究会明白的。”
少年们见了己未脸上的哀愁，面面相觑后，一片肃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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