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王爵的理论根据

    自古以来，官职也好，爵位也好，基本上多是皇帝做主，相关的部门配合，大臣提出意见，按祖制、礼制、品级等等都有严格的规定。破天荒的头一次有人在皇帝面前，听说皇帝要给自己改封号，就要自己选择的，这要是其他人，绝对会被皇帝训斥，至少会被御史弹劾。江山是谁的？是我们伟大的皇帝陛下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哪有自己要封号的啊，大胆，胆大，就算你是皇帝儿子，这也太不顾自己的身份了吧？别说你是庶长子，庶，就是小老婆生的，在大户人家里有的时候跟家奴无异，哪能是嫡子的身份可以比拟的？另外别看刚才皇帝陛下给了你一点点笑脸，你就蹬鼻子上脸？给点阳光就灿烂，不知道“伴君如伴虎”吗？哪怕那是你亲爹也不行啊。封建王朝也着严格的制度，你难道不明白吗？李宽还真的就不明白了，因为他哪知道这事自己不能提意见啊。

    李宽主动自己要封号的意见，直接让李世民感觉自己眼前的这个儿子有点太与众不同了。孙思邈和袁守城师徒感觉这李宽性格太跳脱了，皇家的事，他自己把握去吧，亲爹生气，最多是打板子，禁足，没咱们普通群众的事，不管为好。宗正寺和礼部吉司的人感觉这是你们父子的事，你们商量去吧，把结果告诉我们就可以了，我们就不掺和了。你皇帝有个不一样的儿子，提出了特殊的意见，你有房谋杜断，你有长孙无忌，你有魏征，你有三省六部，我们有容易挨牵连的屁股，还是不打为好。都当没听见，快速的退出两仪殿。把私人空间留给了李世民父子俩，李世民把眼睛一斜，身边的内侍和宫女都退出去了。就剩下李世民和李宽，李世民看着眼前的儿子，脑子里飞速的想着刚才李宽的话，“我想自己要封号。”这话是一个皇家王子说的话吗？如果是其他臣子，这绝对是不被允许的。但是身为皇家的人，本就与常人不同，因为皇家有着自命不凡的臭屁心理，李世民为首，极为严重。以己度人，而且是自己的儿子，那越像自己就越好啊，起码怎么感觉都是亲生的，不像后世总拿“隔壁老王”说事儿。李世民的儿子中，三儿子李恪被李世民一句“英果类我”就被后世记住了。

    李世民转换了一下心情，好奇的问道：“宽儿，你虽然从小就不在朕的身边，但是应该有的皇家礼仪还是要顾及的，像刚才那样的话，私下里可以对父皇说，但是当着其他人，尤其是臣子，这样的话，会让他们觉得我皇家之人不懂礼数。而且你是有王爵在身的人，一言一行，都被人看在眼里，尤其是你刚才的话，这要传到魏征那些人的耳朵里，那可就要让父皇耳根不净了。但话说回来，既然父皇要为你和青雀改封号，这其中有你们自己的意见也是好的，封号在我皇家里也是有严格祖制规定的，当然了，今日为父就要听听你想向为父要什么封号呢？”

    李宽认真的听着李世民的话，边听边想，边想边分析，从礼制、祖制的要求和皇家言行规范到李世民从“父皇”到“为父”的变化，这是从帝王到亲爹的自由转化啊，先严后宽，从教导到亲昵，这李世民还真不是一般人啊。李宽清清嗓子，壮壮胆子，虽然自己现在的表现有点跟自己后世的年龄不符，但是“身为人子”就得做儿子该做的事，而且自己现如今的身份就决定自己以后注定要走一条不平凡的路。李宽看着眼前的父亲李世民，说道：“父皇，儿臣想自己要封号是有理论根据的。您看啊，儿臣现在的封号是五叔的楚王，儿臣想从父皇还没封的王爵里挑一个自己喜欢的、熟悉的，这样叫起来也方便，而且儿臣觉得如果是一个陌生的王爵，儿臣感觉没什么归属感。您觉得呢？”李宽试探性的跟李世民交流，李世民也在认真听自己儿子说话，但是这“理论根据”、“归属感”这些词感觉就不像是夫子教出来的，难道这是孙思邈教导的？李世民就反问道：“宽儿，你的这个理论根据是什么呢？还有这归属感是何物？哪个王爵又是你所喜欢的，熟悉的呢？”李宽一听，有门，李世民顺着自己的思路走，这就是好的开始，于是就大胆的说道：“父皇，先说这归属感吧，只有自古以来就存在的王国的封号才是最让儿臣有归属感的，战国七雄，齐楚秦燕赵魏韩就很好。这理论根据嘛，儿臣是有私心的，父皇在登基之前是秦王的王爵，那儿臣就要三叔玄霸的赵王王爵，因为在战国时代，秦国的长城和赵国的长城还有两国的军队是抵御匈奴的主力，勇武异常，所以秦才能统一六国。而且父皇以前的王爵是秦王，父皇的勇武是勇冠三军的，儿臣知道三叔玄霸也是很勇武的，所以，综上所述，儿臣想要赵王之王爵，儿臣要做父皇以外最勇武的人。而且身为关中三秦人，儿臣以后为父皇看管燕赵之地，也是应该的，因为燕赵之地的人，是仅次于我关中男儿的。”李宽连说带比划，让李世民对眼前的李宽有了更深入的了解，这孩子是做英雄人物啊，还将自己抬高，让自己做最强的人，他当儿子做仅次于自己的人，乖乖，这话连太子都不敢说出口吧。不过正因为别人不敢说，他李宽说出口来，所以他很特殊，让李世民感觉不能再从一个孩子的年龄去衡量他。他有着超出他年龄的一些东西，但也同样的“无知”，李世民对李宽说道：“谁告诉你说，你三叔玄霸的爵位是赵王的？他的爵位是卫王，你四弟青雀现在也是卫王，真不知道你这赵王的听闻是哪来的？”李宽的嘴张得特别大，关于李玄霸的故事，都是从评书影视剧里了解到的，没想到被人纠正了，还部分推翻了自己刚才的理论根据，打脸啊，当面直接打脸，李宽也脸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去看李世民了，刚才那么慷慨激昂的说话，现在鹌鹑了。

    李世民当然不会去笑话自己的儿子，但是看见李宽的窘态，也感觉眼前的儿子是那么的质朴、真实。于是乎，就对李宽说道：“宽儿，你刚才的那套说辞，为父很是喜欢，至于你想要赵王之王爵封号，也是可以的，朕现在就答应你，你重新的封号就是赵王，你四弟是越王，以后他可能还会改封号，但是你绝对不改了，可好？”说完笑眯眯的看着李宽，李宽先是激动了一下，赵王，帅，自己也应该是最勇武的代表，自己在后世就最强王者的存在。但听话听音，别人能改，我的不能改？哦，明白了，王爵永远是王爵，不能觊觎其他，再往上就是太子位，不能瞎想，李世民得位就存在争议，他绝对不允许这事情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非和平的帝王争夺流血事件一次就够沉痛的了，不能再有第二次。他李世民没开好头儿，现在规范自己的儿子是很有必要的，帝王心术，绝对不能忽略啊，刚才的慈父，此刻的帝王，他以父亲的身份宠溺你，可以，但是无休止的要求，不行。后世影视剧里，发哥说过的：“我给你的、是你的，不给你、你不能来抢。”你要是太认真，你就输了，这话不假，李宽也暗自抹了一把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