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烟直 第十九章 天赐良机

    第十九章天赐良机

    如今的北方草原早已不是匈奴人的天下了，现在的草原霸主是鲜卑人，鲜卑和乌桓一样，都是当年东胡族的遗族，东胡族被匈奴人打散之后，接收匈奴人的统治，所以风俗习惯语言都差不多，后来匈奴人被大汉军队打败过多次，又遭了几次大的灾情，而鲜卑人恰巧出了一位雄才大略的大英雄檀石槐，更是赶走了分裂之后残留在草原中部和东部的北匈奴，接管了很多匈奴部落，统一了鲜卑各部，使得鲜卑跃升成为大草原新霸主，他将鲜卑分为三个大的部分，分别是西部、中部、东部鲜卑，每部设一个大人来管理，其中和北匈奴接壤的就是西部鲜卑。

    不过檀石槐去年病故，其子和连继位，和连是个不学无术，荒淫无度的纨绔，他继位之后，好多檀石槐旧部和旁系叔伯兄弟都不认同他的能力，不愿听从他的调遣，鲜卑的局势不稳，隐隐然有分裂的迹象。而北匈奴也分为三大势力，单于部，左贤王部，右贤王部，三部之中右贤王实力最弱小，又与强汉、南匈奴、鲜卑为邻，日子最不好过，翻身之后的鲜卑经常袭扰北匈奴，就是从右贤王领地入境，右贤王部下仅有控弦之士五万不到，受尽欺凌。

    左贤王部因为地处西域，倒是人丁兴旺，控弦之士有十万众，早就有压过单于部的趋势，深受北匈奴单于的忌惮，所以北匈奴单于向右贤王频频示好。今冬草原遭受雪灾，开春又遭遇旱灾，牛羊都没有草吃了，右贤王不敢东向鲜卑，只好南下劫掠汉朝边郡，而汉朝几十年没有出塞作战，也使得匈奴人对汉军的敬畏有所减弱。不料第一次南下，三路大军有两路大败而归，损兵折将，右贤王觉得面子过不去，加上不劫掠就实在没有了活路，所以才再次南下袭扰大汉边郡。

    只要打下云中，就可以南下晋阳或者东进代郡、上谷。从金日磾口中得知此次入侵云中的右贤王是倾巢出动，亲率三万大军南征，听说是三万，而不是之前听说的两万人，吕布又不禁为丁原担心。自己迟迟没有收到李肃的消息，也不知道云中的战况到底进展如何了。

    一路平安无事，这一日，吕布所部已经走出了浚稽山，重新进入了茫茫戈壁，掐算时间，高顺他们也应该到居延泽了。穿过这几百里戈壁，就是阴山，阴山再往南就是五原郡境了。正走着，突然，在前方开路的荡寇骑来报，发现一队匈奴骑兵，约五百骑，正在前面一个绿洲饮马休息，匈奴人当中有一些人带伤，还有一些人穿着与众不同，怀疑是匈奴贵族或者将领。

    吕布听说对方只有五百人，便有些心动，吩咐下去都轻手轻脚，不要打草惊蛇，潜行过去。到了离绿洲较近的一片沙丘之后，吕布领着胡二、金日磾、管亥、成廉爬上沙丘，观察敌情。吕布眼尖，一眼就看见匈奴人中有一个头戴金冠的中年男子，体态微胖，“金日磾，那个头戴金冠的人是谁？”金日磾顺着吕布指示方向看去，一看之下，大为吃惊：“回大人，那个头戴金冠的男子就是北匈奴的右贤王，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五百骑追随在身边，大军不知在何处。”

    吕布听说那个男子就是右贤王，也是又惊又喜，他询问荡寇骑的小队长，得到确切回答，周围二十里之内，只有这伙匈奴人。吕布很满意这个回答，虽然不知为什么北匈奴的右贤王只带着五百人跑到自己这边，可是天赐良机，又怎能错过，吕布很快就做出部署，然后看向金日磾，金日磾是聪明人，见吕布看过来，连忙单膝跪倒，单手抚胸发誓道：“长生天在上，我金日磾宣誓效忠吕布大人，绝不反悔，刀山火海在所不辞，即使献上我自己的性命，也没有二话，若违此誓，就让毒药穿心烂肺而死，死后永世不得超生。”吕布听得金日磾发下毒誓，这才露出满意的微笑，“那你就随我冲阵，用军功证明你的忠心，立下战功，奖赏与汉军将士同等对待。”

    荡寇骑依然是单独行动，吕布则率三百骑兵缓步走上了沙丘顶。匈奴人的哨兵也发现了突然出现的汉军骑兵，立即大呼小叫的发出了警报，匈奴人如惊弓之鸟，立即慌乱的骑上自己的战马。“他们喊的什么？”吕布问胡二，“他们喊汉军又追上来了，真见鬼，都跑出这么远了，还能追上来，难道他们也有海东青吗？”胡二翻译道。

    “海东青是什么？”“大人，海东青是草原上的一种猛禽，人工驯养之后，能帮助主人狩猎，不过它最擅长的还是追踪和侦查，通过人工的训练，它可以用简单的叫声，提供侦查所得的情报，也可以追踪人畜的踪迹，比猎犬好用的多，脑子挺好用的，”金日磾给吕布解释道。

    “哦？这么好用？我们能养吗？”“大人放心，属下就会驯养海东青，而且有独家秘诀，我家里就有一对海东青幼崽，还是海东青中的极品，等我们回到九原，我稍加调教，就可以为大人的军队效力了。”“好，如果成功，算你大功一件。”说话之间，匈奴人已经开始列阵，见汉军只有三百骑，右贤王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就要拿这些汉军撒一撒，不过他很快就后悔了。

    吕布举起马槊，三百汉军在他身后排成了锋矢阵，吕布自己就是那个箭头，管亥、成廉在他身后，犹如两尊铁塔护卫左右，成廉一手执缰，另一手则擎着“大汉军司马吕”的大旗，管亥则高举大刀，他俩身后则是三个骑兵中队的中队长，还有一个匈奴人，不过已经换上了汉军的服装，正是金日磾。

    吕布一骑当先，三百汉军紧紧跟随。“汉军威武！”吕布高喊一声，“汉军威武！”身后的将士们就应一声。“陷阵之志，”“有死无生！”随着一声声震天的口号，所有汉军将士都觉得全身的血脉奔涌，无穷的胆气和力量充沛全身。而对面的匈奴人虽然在右贤王的鼓动下，鼓起勇气正面迎击汉军的冲击，但是很多人的脸上还是露出了恐惧之色。

    南下之前，他们不可一世，瞧不起汉人的战斗力，可是在云中城下，在阴山脚下，连续几场失利，让他们祖辈对汉军的畏惧在他们身上再一次复刻。三万匈奴大军，屡战屡败之后，他们身边的同伴只剩下了这五百人，而对面的汉军虽然只有三百骑，可是看看他们浑身充满了杀气，给他们的威慑比之前碰到的汉军更有过之。

    两军接近到五十丈时，匈奴人准备弯弓搭箭，可是他们中的很多人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用光了箭矢或者逃跑时干脆丢掉了角弓。而吕布的三百人清一色的手弩，有马镫的帮助，他们可以稳住身形，一手执缰，一手执弩，一波弩箭过后，最少倒下了几十骑匈奴骑兵，三十丈时，“投枪放，”三百支投枪，又一次狠狠地问候了匈奴人，这一次倒下的有一百多骑，再接下来就是三百支长戟的光临。

    吕布的马槊就是这最锋利的箭头，赤兔马的速度赋予它更大的力量，一个又一个匈奴人倒在了吕布的马槊之下，吕布一直都在盯着那个头戴金冠之人，这个目标在乱军之中还是太醒目了，而且匈奴人的近战能力还是太渣，长戟对短刀，战果可想而知。顷刻之间，吕布就已经凿穿了匈奴人的队伍，杀奔右贤王而来。

    右贤王也早就注意到了汉军突前的那个银色盔甲红色战马的身影，只见那员汉将骁勇至极，匈奴将士无人是他一合之敌，竟然杀透军阵直奔自己而来。一边让部下拦住他，一边转身就逃。吕布也不阻挡，放他堪堪跑出一百丈之时，才稳稳的摘下自己的三石强弓，搭上了三支箭，使了一个手法叫“彩云追月”，后发先至，三支箭虽然出发有先后，最终却是同一时间扎入了右贤王的背心，可叹，北匈奴一代枭雄，右贤王，被汉军小将吕布一箭射杀。

    吕布让金日磾上前辨认，确认是右贤王无虞。这一次吕布没有斩下首级，而是命人打造了一副简易的棺材，将右贤王盛殓入内。五百匈奴骑兵大多战死，少数逃跑，也有百八十骑投降，吕布这才想起询问一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