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二章 海怪本质

    或许是因为共同面对了一次深海鱼怪袭击危机，彼此的戒心减弱了不少，五艘船来到了一个远离马蹄湾、相对安全的小海湾后，便都停下来稍微修整一下，统计损失，而五艘船的船长则各自登上一条救生艇，来到了五艘船只停靠处的中间水域，展开了一次会谈。

    当他们得知各自的目的并不冲突，甚至很多地方可以合作的时候，便拿出了海盗法典，以海洋诸神起誓暂时结盟，以便在运金船舰队和海盗联盟的船队混战中增加更多的存活率。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虽然各自船上鱼怪的尸体和血肉都被清洗干净了，但这种干净仅仅只是表面的干净而已，实际上这些血污在深海鱼怪的血落在甲板上那一刻，就已经渗透到了船体之中，逐渐形成了一种类似诅咒的印记，换而言之，即便没有雷欧和希尔维亚，他们这些船也已经被达鲁盯上了。

    这种被盯上并不是字面上意义的被盯上，而是实际被盯上，在宠爱号的船舱中，雷欧和希尔维亚都能够明显的感觉到随着鱼怪的血污诅咒凝聚成形，它就像是一个灯塔一样不断向着周围散发出信号，很快达鲁神殿内感受到的那股力量就随着信号的指引落在了船上，并且重新在船上印刻下一个印记。

    雷欧和希尔维亚都没有从这个印记中感受到任何威胁性的力量，这种印记更像是某种信号源，仿佛达鲁在对着海上所有的存在宣布对这几艘船的所有权一般。

    虽然这些印记深入船体，但本身并不是特别强大，无论是雷欧，还是希尔维亚都有办法将其驱散，但他们并没有这样做，因为这些印记在给达鲁指引了方位的同时，也在将达鲁所在的位置暴露了出来。

    同时，这个印记应该是属于达鲁的本源印记之一，其中散发出来的力量气息虽然并不强大，但却和达鲁的本源力量无二，在这印记中蕴含了太多达鲁本源力量的信息，解析了这个印记中的力量就等同于解析了达鲁一部分的力量奥秘。

    不过，从神灵印记中解析神灵力量奥秘这种事情非常困难，就算神灵也很难办到，神灵才会对印刻自己的本源印记这种事并不在意。

    但神灵无法做到的事情并不代表雷欧无法做到，他的身体本身就非常奇特，能够容纳各种神灵印记，并且通过印记模仿或者借用神灵的力量，而且他的吞噬之力、梦魇之力以及石头王座的力量相互配合，可以轻易的镇压神灵印记中的一丝神灵意识，并且吸收神灵力量，模仿神灵力量等等，这些天赋和能力相互配合使得雷欧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力量解析装置，可以任意分解、吸收、模仿他所见的任何力量。

    现在，达鲁的本源印记明晃晃的摆在眼前，雷欧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直接将印记的力量一点点导入体内，使用石头王座的力量镇压力量中的达鲁意识，然后形成了属于他的达鲁神灵印记，再通过混沌胃囊的吞噬之力吸收印记中散发出来的力量，将其解析出来，使用梦魇之力对其模仿。

    在他模仿出达鲁力量的那一刻，他仿佛就已经化成成了达鲁一般，五艘船上所有的达鲁神像都散发出了微弱的光明，而在他的身体周围一个模糊的影像也将其包裹。

    “这就是达鲁吗？真够丑的。”希尔维亚看着笼罩着雷欧的影像，略带厌恶的说道。

    只见，达鲁的真实面貌和世人给祂塑造的神像完全不同，达鲁的神像虽然也是海怪的形态，但那种海怪外形依然在人类思想可以接受的范围，可达鲁的真实外形则完全脱离了人类想象，简单的来说达鲁就是一团散发出恶臭的脓包组成了一个半鱼半乌贼的外形，而且无数长满利齿的触须从脓包中伸出来，向着四周张牙舞爪的发出各种声响。

    这种声响并不是任何常规意义上的语言，不可能被普通人听到，但却能够影响普通人，因为在达鲁的力量化身被雷欧制造出来的那一刻，这种超出人类听力的声响就已经扩散到了宠爱号上，而宠爱号上所有人都陷入了某种精神癔病的状态，口中念念有词，眼光呆滞无神，只有巴巴利萨夫妇没有受到影响，就连乔安和佩妮也被影响到了。

    “这应该被称作蛊惑之言，还是亵渎之言？”生命形态已经和半神无异的希尔维亚自然是能够听到这种声音，而这种声音在她耳中变成了两种可以被辨识的语言，一种是在蛊惑她投入海洋的怀抱，一种是在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这个世界。

    “都不是。”此刻已经差不多相当于达鲁化身的雷欧显然比希尔维亚更加清楚达鲁的状况，只见他解析片刻后，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祂比我想象得更加容易对付。”

    随后，他便将自己解析出来的达鲁本质一点点的叙述给了希尔维亚，并且一边叙述，一边和希尔维亚更进一步的完善，他们对付达鲁袭击的手段。

    虽然达鲁现在是被文明世界教会认可的神灵，并且可以公开建造教会、神殿，进行传教，但在雷欧解析了达鲁的本源印记后却发现达鲁本质上还是一个以本能驱使行为的海怪罢了，祂所表现出来的智慧、性格和神性都只是一层伪装。

    达鲁算得上是那些海怪中幸运的一个，祂似乎找到了一种获得智慧和信仰的办法，这种方法就是救助风暴中的遇难者。

    别看这种事情很简单，但对于那些只是懂得本能行事的海怪来说，却非常困难，它们遇到了落水者只会将其当作甜点吃掉，不会去救助，而达鲁却是众多海怪中的幸运儿，一次意外的救助让祂获得人类的信仰，并且伴随着信仰而来的还有人类的智慧和情感，这使得祂脱离了海怪的范畴，进入到了另外一个层次。

    只是这些智慧、情感都是人类风险的，不是祂自身产生的，祂的本质还是野兽本能祂并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些源自人类的智慧和情感，并且祂本质也不是神灵，没有处理信仰力量的能力，最终这些来自人类的复杂物质在祂的身体里面积累，在帮助祂伪装成了一个拥有智慧的神灵同时也化作的毒药，一点点腐蚀祂的本质，所以祂的本质才会逐渐由一个可以被人类接受的海怪形态异变现在这种无法形容的恶心状态。

    如果是一名真正的神灵的话，雷欧和希尔维亚只能通过外力的手段来与之对阵，但像达鲁这种伪装成神灵的海怪，而且还是存在致命缺陷的海怪，雷欧他们则有着更好的方法来对付祂，或者是它。

    在根据达鲁本质状况，雷欧和希尔维亚调整的应对手段已经和最初的那个版本完全不同了，至于最初的那个版本他们也没有浪费，将其当作应付可能出现的意外而准备的预备方案。

    另一边，五艘船的船长也回到了各自的船上，并且按照商量的方案，驶离了这个临时停靠点，朝着运金船和海盗主战场所在的苦水海眼驶去。

    为了避免正好闯入到交战战场，五艘船都放慢了速度，原本只需要半天时间的航线硬生生的走了一整天，直到入夜，都还没有到达计划中的观测停靠点，为此他们不得不在海上直接下锚，等明天天亮再走。

    虽然经过反复查验和测试，周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经历过深海鱼怪袭击的水手们却丝毫不敢放松精神，整个晚上都有人在船上反复巡逻，以避免出现什么意外。

    不过，让他们觉得幸运的是他们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直到天亮都十分平静，只是在天亮后，五艘船起锚，继续朝着他们计划中的观测停靠点行驶的时候，却在水面上发现了一些船只的碎片残骸。

    在海上发现碎片船只的残骸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大多数时候水手们都会用渔网将这些碎片残骸捞起来，看看是不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即便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东西，那些稍微完整的碎片也会被收起来，当作用来修补船只所需的木料。

    “狗群，是塔杰斯的狗群！”当一艘船上的水手们按照惯例把碎片捞起来，从中寻找有价值的东西时，一块碎片上印刻的图案立刻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其中对海盗旗帜非常了解的一名水手立刻指着这个图案大声的喊道。

    听到喊声的水手长立刻跑过来确认图案，然后将消息报告了上去，而得到消息的船长也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了其他船只。

    这些人所说的塔杰斯是一名徘徊在在新大陆南部沿海的海盗，因为他的海盗船数目众多，并且都是那些中小型的快艇船，在遇到猎物的时候就像是狗群狩猎一样追捕、围猎，所以他的海盗团体也被人称之为狗群。

    在众多的海盗中，海狗塔杰斯并不是最强大的，但却是最难缠的，加上塔杰斯喜欢将自己座驾的外形改造得和其他手下船只一样，然后隐藏在狗群之中，所以很难通过摧毁狗群旗舰的方法来解决塔杰斯，只要塔杰斯还活着，那么即便狗群其他船只都被击沉了，塔杰斯也能够很快的重建狗群，继续在海上私掠。

    黑礁海域属于新大陆南方海域，海盗联盟邀请的加入者中自然也少不了海狗塔杰斯，而在联盟那些大海盗中，塔杰斯或许排不上号，但却也属于一股不小的势力。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塔杰斯显然已经和运金船舰队的前端护卫船队接触上了，并且有过一番激战，而且从碎片情况来看，战况似乎是一边倒的压向了塔杰斯，因为那些碎片所使用的木料都是一些廉价近海快艇才会使用的薄木料，远洋船只护卫舰所使用的木料则更为坚固和厚实。

    当五艘船到达他们预订的观察点的时候，飘在这片水域的大量船只碎片和一些没有来得及被鱼吃掉的尸体残骸不难看出，海狗塔杰斯这次或许栽在这里了。

    这个观测点没有名字，只是一个暗礁很少的深水水域，因为其位置正好在苦水海眼的旁边，只需要绕过一片明显的礁石群，就能够进入苦水海域了，所以这里也是一些船只首选的临时停靠点，在进入苦水海眼之前，走黑礁海域航线的船只，都会在这里稍微修整一下，再继续前行。

    原本，海雷萨他们这些船长商量的计划是准备让五艘船停在这里，然后各自设法了解苦水海眼的情况，再视情况决定下一步是直接穿过苦水海眼，还是在安全的地方等待机会。

    然而，现在浮在海面上的这些碎片表明，显然交战双方对旁观者和中立船只都不那么友好，因为在碎片中也有不少商船碎片，这表明至少有一艘商船被卷入到了战场中。

    就在五艘船只还在讨论是否要继续按照原计划停留在这个临时地点，还是先进入苦水海眼的时候，一声汽笛声从原处传出，紧接着瞭望手便看到了七八艘中型蒸汽船改造而成的战舰出现在远方的海平面上，在更远的地方依稀可以看到更多的船只。

    当瞭望手将消息通报给各自的船长时，海雷萨这些船长都知道自己的运气实在太差，他们选择的航行线路竟然和运金船的线路重合了，并且时间上也同样重合了。

    他们很清楚继续在这里呆下去，只会被运金船舰队当作海盗给一锅端，所以他们毫不犹豫的拿出了备用方案，下命令提前进入苦水海眼，沿着海眼边缘游走，避免卷入战火。

    就在五艘船打算驶入苦水海眼的时候，其中一艘船上某个非人类雇主却找到了他所在船只的船长，表示他可以帮助五艘船隐藏在运金船舰队的眼皮底下，不被发现。

    随后他就让船长通知其他四艘船向自己所在的船只靠近，跟着拿出了一个鞋盒大小的装置，交给瞭望手，将其固定在了最高的船桅杆上。

    虽然，那名船长不明白自己的雇主要干什么，但联想到在鱼怪袭击的使用的一些特殊能力，他便觉得雇主所说的事情应该不是假的，于是便按照吩咐通知其他船只靠过来。

    其他四艘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做，但因为这么做并不会花费多少时间，所以也没有多问，就这样靠过去。

    然而，就在五艘船只靠近到一定距离后，他们惊讶的发现作为中心的那艘船上忽然产生了一个七彩光罩快速的向周围推移，试图将他们笼罩起来。

    光罩推移的时候，处于光罩外面的人发现自己所在的船只一点点的消失不见，感觉就像是被某种可怕的东西给吞掉了一样，一些水手甚至因此吓得，跳入水中，试图逃离光罩的覆盖，直到他们也被光罩覆盖起来后，才意识到那些船并没有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