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龙城诀 正文 第三卷:神魔战 第313、孟冬怂恿挑内讧,昭婼自残诉家暴

正文 第三卷:神魔战 第313、孟冬怂恿挑内讧,昭婼自残诉家暴

目录:龙城诀| 作者:沪弄| 类别:历史军事

    过了几天,永瑆被乾隆指派外出办事,孟冬琢磨着其路程当日必不能返京,便叫上懿泽,先行练习了说话的套路,然后一同来拜访昭婼。

    昭婼接见,脸上却蒙着面纱,孟冬和懿泽情知她是不想让人看见脸上的伤,也就不提。

    昭婼先谢过懿泽上次的袒护之情,又吩咐上茶,请孟冬和懿泽上座。

    聊了不大一会儿,孟冬笑问:“我听说,福康安将军被授命了盛京将军,不久就要进京受赏,皇上要设宴款待呢!”

    昭婼笑道:“四嫂的消息总是这么灵通,康弟在征讨大小金川时也吃了不少苦头,幸得皇上赏识,一再重用,也是富察一门的福气。”

    懿泽也配合着闲聊道:“早些年,我听琅玦说,十一福晋与福康安将军年纪相仿,在兄弟姊妹中关系最好了。如今将军南征北战,常年在外,虽然是社稷之福、家族荣耀,却不能与福晋时常相见,也怪可惜的。”

    昭婼长叹一声,苦笑道:“长大了,哪里还能似小时候那般自由自在?说起来,四公主对我和康弟也算挺好了,可笑我那时还常常不理解四公主,总也问她为何与二哥、母亲闹别扭!”

    懿泽做出伤心之态,落下几滴泪,忙用手帕去擦。但昭婼当时低着头,并未看见。

    孟冬便问:“好好的,你哭什么?”

    昭婼这才看见懿泽拭泪,也问道:“五嫂这是怎么了?”

    “就是谈到琅玦,让我想起许多旧日往事。永琪与琅玦感情极深,见不得琅玦受半点委屈,即便是出阁了,也能护妹妹护到她婆家去!可正因这份情义,琅玦反而时常遮掩自己所受的委屈,不使我们知道,才好顾全大局。结果她心力交瘁,年纪轻轻的就撇下孩子走了,福隆安却继续与小妾安定生活,你们说琅玦这图了个什么呢?”懿泽说完这几句,更加潸然泪下。

    昭婼听了这几句,想到自己也是为了顾全大局,忍了永瑆多年,这两年身体也渐渐不如从前了,想来,若是自己早死,永瑆还不是继续和别的女人快活?她看着懿泽的眼泪,不觉也哭了起来。

    孟冬忙斥责懿泽道:“你看看你,说这些做什么?把十一福晋的眼泪也给招出来了!她脸上那些伤,岂不蛰了疼?”

    懿泽抬头看了孟冬一眼,孟冬故作不好意思的笑笑,捂着嘴道:“我真是该打,哪壶不开提哪壶!”

    “四嫂不必如此,我伤了脸,也不是头一回了,哪能不叫人提?”昭婼无奈的解下面纱,拿手帕擦了眼泪,顺手拿起旁边的一小瓶子药,道:“不瞒你们说,我也是怕康弟知道我挨打的事,闹出什么乱子,所以才各处求药,希望能在他进京前好起来……我也不知道,这样隐瞒,我将来又是个什么结局?”

    孟冬坐到昭婼身旁,替昭婼擦着眼泪,问:“那你为何非要替他隐瞒呢?”

    昭婼笑道:“他是太后是舒妃扶植的人,这里头四嫂也没少出力,难道会不知道我为什么隐瞒?”

    孟冬答道:“就因为帮过他、了解他,我才更为你不平!”

    “刚成婚那几年,我和他一生气就回娘家告状。我娘会训斥他,起初那两年还算有用,次数多了,他就不买账了,我俩关系越来越糟糕,三天两头的闹。孩子慢慢懂事了,受了我们不少影响,总也闷闷不乐,我心里难受,可又有什么办法呢?索性我就当他是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可还是有忍不住的时候。他这两年越来越变本加厉,竟然敢对我动手,我又羞又恼,却再也不敢回娘家诉苦,反而害怕兄弟们知道……”昭婼说着哭着,泪流满面。

    孟冬叹道:“你这么忍辱负重,无非是为了他的储君之位、富察家的前程。他若有朝一日继承皇位,以富察家在朝中的实力,皇后之位当然是你的。不过……你能不能过的好,这就难说了!”

    昭婼似乎感觉到孟冬是有目的而来,她慢慢止住了眼泪,望着孟冬,道:“四嫂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

    孟冬笑道:“十一福晋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我说也明白。谁敢保证做了皇后就万事大吉?那拉皇后怎么就做了无发国母呢?她死了,不设神牌、没有谥号,连葬在哪,咱们都说不清楚!她的两个儿子,十三阿哥还在襁褓中就死的不明不白,十二阿哥也就活到二十四五岁,抑郁而终,没见皇上掉一滴眼泪。连那拉皇后的娘家人,都被迁到了偏远的不毛之地!你自问,永瑆比当今皇上,德性如何?他对你的情分,比当年皇上对那拉皇后又如何?”

    昭婼点点头,轻笑了笑,道:“四嫂说的这些,固然不错,但你今日专程来找我说这些话,难道就只是为我着想?”

    孟冬笑道:“我自然也是有私心的,正如你说,他能有如今的殊荣,我当年也没少出力,但当年,我做那些事都是为了永珹。永珹说死就死,我不知道死因,但我却知道,永珹受嘉贵妃的母爱最多,所以一直都记着母亲的遗愿,一心要把永瑆推上皇位!永珹会莫名其妙的死,八成与此事有关!看到永瑆现在这样,我真为永珹感到不值!”

    孟冬又拉着昭婼的手,道:“但我为你叫屈,也是真心。其实谁当皇帝,永瑆有望还是无望,对于我这个寡妇还能有什么不同吗?我又何必多管闲事?”

    昭婼笑道:“我并没有信不过四嫂,可就算是我不再替他隐瞒,也不过是两家人多生气几场而已。他是个能言善辩之人,只要皇上继续宠爱他,他还不一样天天骑在我头上!”

    孟冬取出一盒膏药,并她所偷永瑆的账本,都放在昭婼面前。

    “这是什么?”昭婼先拿起账本,翻了几页,登时变了脸色。

    孟冬笑道:“十一阿哥的字,远近闻名,可不是谁想模仿就仿造得了的!他纵然再怎么巧舌如簧,也比不过铁证如山。”

    “我知道他在外面有人,但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昭婼翻阅着,越翻越来气,重重的将账本放在桌上,喘气了一会儿,又看那一小盒膏药,问:“这个又是什么?”

    孟冬答道:“这个药擦在你脸上,能让你伤口愈合的更慢,不过你放心,只要停止用药,伤口还是能恢复的。”

    昭婼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孟冬笑问:“倘若福晋在皇上款待福康安将军的宴席上蒙着面纱,皇上和将军肯定都要问的。到时候,福晋如果将这账本呈上,说一说家中的委屈,皇上看了福晋的伤,再看看账本,是信他还是信你呢?”

    昭婼吃惊的问:“你要我在皇上面前告他?还当着所有人的面?这样他不就身败名裂、彻底失宠了吗?”

    “看来,弟妹到底还是惦记着储君之位!”孟冬无奈的摇着头,感慨道:“永瑆如果只是个王爷,受制于帝王、又得顾忌同僚,再怎么着也只能在家里闹,明面上总不敢对你太过分。但他要是哪天做了皇帝,万人之上,呼风唤雨,还会怕一个富察家吗?我只怕你做了皇后的日子,还不如你做一个王妃!到时候,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罢了!”

    昭婼拿起账本,又翻了几眼。

    孟冬继续说:“我记得,当初永瑆议亲时,傅恒将军并不十分支持这门婚事,但拗不过敏敏夫人。傅恒将军最是一个洞悉世事的人,想必他的不赞成,也都是为弟妹未来的幸福着想。富察一门世代忠勇,为大清抛洒热血,傅恒将军也为国捐躯。倘若大清的江山当真交到这样一个没德行的人手中,恐怕不是臣民之幸,傅恒将军地下有知,也要可惜了世代守护大清江山的初心。”

    昭婼低下了头,默默无言。

    “按照大清律例,招花惹草和虐待家小,也不算什么罪名,就算被人知道了,他照样还是做一个贝勒王爷。我拿来这些东西,只是给弟妹多一个选择罢了,要怎么决定,是你自己的事。这账本是他藏在八阿哥那里、被我们无意知道的,但毕竟是他的东西,也该交你收着。如果你还是想他坐上那个位置,那就当我今天没来过!告辞了!”孟冬说罢,拉着懿泽的手离开。

    懿泽也随之告辞。

    两人一起走出来,懿泽低声问孟冬:“她会那样做吗?”

    孟冬答道:“应该会。”

    懿泽问:“你怎么确定?”

    孟冬笑道:“她其实受傅恒教养更重,是一个深明大义的人,只是傅恒死后,才听信了敏敏太多!只要有人稍稍提醒,她自然想的明白,永瑆要是当了皇帝,肯定是臣民的灾难,连她自己都会有性命之忧!”

    到了福康安进京、乾隆赐宴的日子,孟冬特来圆明园的同乐园赴宴,懿泽并没有受到宫中的邀约,但也被孟冬拉了来,两人同坐一桌,静静等着可能上场的好戏。

    因为这是乾隆特为款待福康安设的宴,福康安的座位被安排的距乾隆之位很近,也就仅次于颖妃、容妃、惇妃、婉嫔、循嫔等人的位置。其余皇子家眷及亲贵大臣等,座位皆在福康安之后。永琰、永璘、绵亿因年少,以功课为要,并不曾被邀约赴宴。

    孟冬和懿泽来得早,坐了一会儿,看着一拨又一拨的人来,因乾隆与妃嫔还没有过来,大家都相对行动随意一些。每个赴宴的人进来,都是先向福康安贺喜,然后才归座。后来永瑆也到了,却不见昭婼。

    永瑆也如其他赴宴的宾客一般,来向福康安道喜。

    福康安先向永瑆行了君臣之礼,又问:“十一贝勒一向可好?怎么没看到我姐姐?”

    永瑆笑答道:“她身体有些不适,今晚不能来,你有什么要说的,我给你捎个话。”

    福康安道:“也没什么,只是这两三年未见,想见见罢了!”

    永瑆笑道:“这个好说,你也要在京中歇息几日的,改日到家中叙旧,岂不更便利?”

    福康安点点头,于是彼此归座。

    懿泽低声向孟冬道:“你该不会又失算了吧?她连来都没来!”

    孟冬笑道:“亲弟弟的宴席,她会不来吗?一定是用了我给的药,脸上伤还没好,老十一不准她露面。你等着吧,待会儿出现的时候,只会更抢眼!”

    懿泽半信半疑,继续坐着。

    过了一会儿,乾隆驾到,众人参拜,又各自回到座位上,且吃且谈。乾隆给福康安赐酒,说了许多赞许及慰问之言,亲贵们争相吹捧,更把称赞的话说了一大箩筐。其中大多讲的,无非就是福康安如何足智多谋、骁勇善战,在战场上不畏艰险,大有当年傅恒遗风。福康安一直谦虚的称谢,被敬了一杯又一杯酒。

    懿泽在一边无聊的听着,眼睛却总向门外瞥。

    孟冬向懿泽耳语提醒道:“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瞅瞅看看的?不然一会儿出了事,他头一个怀疑你!”

    懿泽听罢,才低头不看了,随意的吃着菜品,觉得甚无滋味。

    又过了许久,有人报:“十一福晋到!”

    众人都有些纳闷,原本昭婼因病缺席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可这宴席都吃了大半了,昭婼却这个时候来了,属实有些奇怪。

    永瑆的惊愕之色,比别人更多。

    乾隆也抬起了头,见昭婼蒙着面纱、穿着粗布旧衣,衣服上还有几块补丁,头上也没有一件首饰,步伐沉重的走了进来,跪下拜道:“给皇阿玛请安。”

    乾隆睁大了眼睛,仔细看了这身装束,有点吃惊的问:“是……十一福晋?”

    昭婼答道:“臣媳找了半天,找不到一件合适的衣裳,所以来晚了,最后还是穿了这常日家穿的衣裳,求皇阿玛恕罪。”

    永瑆听见这话,触目惊心,两眼瞪着昭婼,又看乾隆,不敢说话,心却跳得极快。

    乾隆不解的问:“怎么会找不到合适的衣裳?你在家时就穿这样?”

    永瑆站起,走到跪着的昭婼身边,问:“福晋是不是病糊涂了?怎么到皇阿玛面前说这样的话?”

    昭婼做出一副惧怕之态,慌忙往一旁躲开,紧张兮兮的说:“爷不要怪臣妾,臣妾只是太思念弟弟,今晚若是见不到,改日就更难了,错过了这几日,不知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相见……”

    说着,昭婼就悲悲戚戚的啼哭起来。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永瑆佯装提醒着昭婼,忙向乾隆拜道:“启禀皇阿玛,昭婼这些日子病的不轻,常常言行举止十分怪异,儿臣正在为她四处寻医救治,还请皇阿玛不要见怪!”

    福康安惊诧的问:“姐姐得了什么病?怎么会这样严重?”

    昭婼啼哭着说:“康弟,我没有病……”

    才刚说了一句话,昭婼就被永瑆拉起,永瑆吩咐跟昭婼的丫鬟们:“还不赶快把福晋扶回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怎么不好好看着福晋?这样折腾,病更重了你们担得起吗?”

    丫鬟们惧怕永瑆,来扶住昭婼。昭婼猛地甩开这些人,跪倒在永瑆面前,扯住永瑆的裙摆道:“不是妾身不配合爷装病,实在是害怕,哪天我死在家里!外面也没一个人知道为什么!”

    永瑆还只管吩咐跟着自己的两个侍从,一起护送福晋回家。昭婼俱是不从,在殿内拉拉扯扯,哭哭啼啼。

    福康安突然站起,恼怒的拍了一下桌子,朝着永瑆吼道:“你给我住手!”

    永瑆愣了一下,众人的目光都转向福康安。

    福康安意识到自己在乾隆面前造次了,忙跪下拜道:“皇上恕罪,微臣僭越了。但以臣看来,姐姐不像脑筋糊涂,倒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恳求皇上做主,让姐姐陈情。”

    乾隆点点头,命令永瑆道:“你闪开,让福晋说话。”

    永瑆躬身拜道:“皇阿玛……昭婼真的是……”

    “你是要抗旨吗?”乾隆指着永瑆,严厉呵斥着。

    永瑢、永璇等都是第一次见乾隆这般态度对永瑆说话,很是惊异,这真是给足了福康安面子。

    昭婼对着乾隆磕头,倾吐道:“启禀皇阿玛,臣媳没有病,只是前些日子挨了打,伤了脸,虽用了药,可总忍不住哭,伤口反复感染,一直好不了。贝勒爷怕人知道,逼我装病,不让我出门。今晚要见弟弟,他更不准我来,为防我在他走后偷偷出来,他把我体面的那两件衣裳给收走了……臣媳也不想穿成这样丢人现眼,可实属无奈……”

    说罢,昭婼揭开面纱,露出脸上的伤,竟然已经溃烂,不忍直视。孟冬和懿泽都盯着昭婼的脸,默默惊叹着,昭婼在来之前,真是做足了戏份,要远超过她们的想象。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脸,不知昭婼心中,平日到底积攒了多少对永瑆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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