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拜师（六）

    “一箫一剑平生意，负尽狂名十五年。先生仪表堂堂，果然如传闻一般。闻言白云峰冰露剑当世无双，真希望有机会能见一见。”云萦要巴结人了，妙语连珠自不在话下。

    楚玚轻咳了两下，再是小孩子，名义上也是他的正妻，如此说话他颜面何存。黑着脸说：“又拟在尚府之姿，如法炮制？不知这次所求何事？”楚玚被云萦巧遇这事，觉得她做得太着痕迹，提点这小孩，别以为所有人都能被她耍与掌中，不过是不与她计较罢了。

    云萦也不生气，都是聪明人讲话，躲躲闪闪，反倒事倍功半，直言：“王爷爽快，萦儿却又一事相求，还望王爷玉成。”

    “何事？”楚玚心想，求人就该有个求人的样子。楚玚还有个弟弟，比云萦大个两岁，每次撒个娇，楚玚他就没了办法。楚玚本想着，只要不是大事，随她去就是了。

    “王爷，萦儿都想骑马多时了，不如边走边谈吧！请……”云萦学起尚明轩的老学究做派，惹得白珀行笑出声来。白珀行与楚玚自幼相交，所以不拘礼节，私下相处也没有那么多架子。

    “备马车。”楚玚一声吩咐，就有小厮应答，可刚刚明明院中只有三人说笑，其他人都好似各忙各的，并没有离他们很近。这样云萦又重新认识了王府，是比将军府的水还要深。同时，心里也十分感激楚玚，按这样的情况，过去几个月，楚玚也是挺随她性子的，不自觉地收敛了几分。

    王爷王妃坐在马车中，白珀行、赵谪和一个小厮骑着马跟在后面。

    “说吧，什么事？”王爷坐在车里，眼神放空，并没有看着云萦。

    “多谢王爷这段时间的照拂。”云萦说完，想顺势福个礼，结果在车上不好伸展，想着装束偏中性，就又拱了拱手。

    可这一连串动作着实滑稽，楚玚只好别过头，说：“澍王府不喜喧闹，希望你以后能谨言慎行。况且你是本王正妃，以后也是王府主人，不能总是玩笑嬉戏。”

    云萦一听这话，和自己所求进了一步，便装了个乖，可是嘴上却不饶人：“萦儿知道了。之前，就是怕爹爹唠叨，才想方设法来到王爷身边。如今看来，在哪里也都是一样了！”云萦装作委屈的样子，实则贬损了楚玚像她爹一样，是个老头子。但还没等楚玚发作，就接着说：“萦儿，自知还有很多规矩要学，所以今日特求请王爷给萦儿和弟弟请位师傅。”

    “你不是大张旗鼓折腾了半月吗？”

    “您是说秦夫人？秦夫人舞姿翩然，是萦儿的舞乐教习师傅。如今云萦想请一位博学之士，也能指点指点茕儿。”云萦说着，悄悄看着王爷的脸色。

    “难不成当朝太傅还不足以教你一个小女子？”楚玚面不改色，只是语气加重，想着当朝太傅那可是他的外祖父。

    “太傅乃是当朝文学巨匠，此言何出？”云萦故意诧异起来，仿佛楚玚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接着又装作无辜地说：“太傅府里出来的都是国之栋梁，像明轩哥哥……那样的老学究。”想是觉得叫尚明轩有些亲昵，停了停。

    “看来你是已经选好了师傅，只是他的事本王不想帮他做主。”楚玚大概猜到了云萦的小心思，所以既没有拒绝她，又没有答应她。

    “那王爷是不反对了，云萦和弟弟谢谢王爷。”刚要行礼，便被王爷拦住了。

    “不要谢得太早，若拜师不成，本王可不会还礼。”王爷似乎胸有成竹。

    “云萦谢得是王爷明理、阔达，而且云萦此事，势在必得。”云萦信心十足，行礼时看着楚玚。

    楚玚转过脸，正对上了云萦的眼神。楚玚看着云萦脸上的神采想起了自己儿时，在父皇和母妃的庇佑下，那样的恣意、自信。片刻后，可又思忖着，他闻言云萦姐弟在府上并不顺心，处处遭池氏刁难，她这般明朗、爽快的性格，似乎和她的处境不相符。想着想着，楚玚的面色变得凝重。云萦也感到疑惑，与他四目相对。二人可能过于专注思考，完全没听到外面赵谪呼传。当赵谪打开车门时，甚是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