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大乐令每天都在吃醋 正文 第四十三章 病身研习乐谱冷雪日热酒话

正文 第四十三章 病身研习乐谱冷雪日热酒话

目录:大乐令每天都在吃醋| 作者:月月爱吃菜| 类别:其他类型

    白泓穿着棉布外袍,他的靴子上很干净,站在内院拱门上望着他们:“爹,颂师弟,你们怎么站着看起来就像父子啊?特别是背影。”他是心里有个错觉,假如颂师弟真的是他的弟弟,那他小时候就很不一样了。他爹白季旺冲着他翻了个白眼,他故意嘴唇抿紧了装的不喜:“恩,我还是去膳食间倒点陈醋吃上一吃吧!”

    他儿子从小到大有个嗜好,也是个习惯,那就是不高兴时候就爱喝点自家酿的陈醋。

    白季旺故意搂住顾颂:“我倒是希望有个这么听话忠厚的儿子呢,走!颂儿,我们去看看你带来的乐谱。”那些属于师弟顾弘明的独有收藏乐谱,他真心地想看。

    走进去内院,白季旺看见了燕儿就吩咐:“午时就把午膳端进来三份吧,记得多续梨子茶。”

    “喏!老爷。”

    燕儿经过了人前之后,扭转脖子偷看了顾颂的背影,琢磨不出来她家老爷是什么意思,不是亲生的也这样对待的吗?不过,这顾公子果然是天生俊秀,就连病成这样也是俊美的脱离她的想像。

    进去正屋右侧室的顾颂取了他爹的琴谱,拿到那架瑟跟前,白季旺几乎他的眼里就只有这二十七根弦子的器物,看见这样的好物就简直比认个徒弟值得太多了。也是他师弟手里才能拥有这么好的收藏,还有这小子的天赋配得上这样有价值的器物。

    顾颂看着内居室屏风旁站着的白泓,他真心希望他学学他爹能厚道些,别总是暴脾气乱打人,完了还好酒好面的请客费银子。

    午膳端进来是粗米饭,葱姜丝蒸鲢鱼,按说这时候出大乐之前两日都吃素食,可这白泓偏不依他阿舅的告诫。

    他还这时候亲手将鱼分出三份,顾颂没有吃鲢鱼,白季旺不需要出乐,他平日里很操劳他食欲也很好他就吃了。

    顾颂看着白泓:“师兄,我这份也给你!”他头次发觉,师兄竟然这么爱吃鱼,舅老爷告诫的竞乐前不吃荤食的要紧事他都不在乎啊。

    白泓装的不明白,也不看他的脸,憋不住了看时,顾颂也在看他。

    喝汤喝的是桂圆肉炖鸡爪,这是师母为了他的骨伤给特意准备的,顾颂给他捞出鸡爪另外沾了米醋,这是师兄爱这么吃的法儿。

    饭后去腻,他殷勤地给师兄斟上绿岫瓷碗里秋梨汁。

    白泓心里思索起来,这凉国来的傻子东行之他们白家,渐渐地这也太上道了吧。贴身婢女燕儿都没有他这么殷勤的伺候,一定是心上有事。

    白泓能想到的,一定是石轨对颂师弟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敏感的师弟就想多了。

    趁着白季旺侵淫在乐谱和那架瑟上,他拉着顾颂到他内居室里问:“你是不是给我娘了,说我请那宁潜的小舅子吃喝了?”

    顾颂稍微一愣:“不是的。”他师兄也太会想了。

    白泓想,刚才就那么一会儿,大家让石嫣然作为候补人员上楼台来奏瑟,他一个得空人就不见了。

    白季旺今日过来用午膳那是因为琴坊内没有开火,他吃完就又该赶着回去干活。

    屋里就他们二人时候,白泓就问顾颂:“就要排奏到位,陪衬歌舞者到精准的时刻了,你跑我娘哪里做什么去了?”他和阿舅表叔在咏雨阁楼台排奏,远远地从高处往下看,一眼就看到顾颂走进隔墙的惠心院了。

    “我去给师母铲冻土,把院子里的花草那被霜杀死的清理了,让师母高兴还不成么?”顾颂长手反过来伸向背后抓他疼痒的脊椎骨。

    看着颂师弟的忧郁好了很多,白泓将那页从石轨那儿得来的乐谱摊开对照去年的,开始琢磨如何修改词曲比较有新意。

    白泓手打着拍子,哼着歌词,脚底下还踩着节奏鼓点,而他师弟这片刻就趴他床上睡着了。

    有师兄白泓在身旁,他就能拥有短暂的安稳。睡着睡着还侧过身子去,背部逐渐能适应原来的姿势了。

    白泓的哼歌声保持着低声,但因着鼓点的节奏不能慢,听起来就是格外铿锵有力。他看着师弟能侧身睡了,他这踩鼓点的节奏有顺序的加快了几分。

    作为以石轨为首的一等琴师乐班,他们的出场往往是两次,首曲必定是哥舒夜以女怜红妆出来暖场。第二次这组合被贵族以及城民吸引之后,必定将视角聚焦到舞者身上,这时候白容端庄大方地起舞必定能胜出节日中别的舞者。

    规律是这样没错,但近日势必要开始进行舞者与奏乐者的协调。他对师弟的悟性是有信心的,但就是担忧他的伤势,他反正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人受伤这么严重的,骨头能在一宿之后就基本痊愈的这效果也是听人说的,直到这次看到师弟的情形,他才知道一个人的骨头疼是什么滋味。他是看者,颂师弟却是那个承受伤疼的人。

    也许是因床边书案前还有人坐着,顾颂的身姿保持在挺拔优雅,单手还撑住脑袋睡佛似的,但这人可比婆罗寺里那具睡佛优美而不失健硕。

    白泓将那首《凤求凰》以快速鼓点节奏哼唱一遍,他停下来起身舒展一下身形,不小心碰上书案一角。跟着,睡成优美佛像的顾颂就被惊醒了。

    “没有睡够,你就继续睡着啊!”白泓转头撇了一眼顾颂。

    窗扇微微撑开了一条缝隙,外面阳光正是最好的时候。

    “你和了一遍快节奏吗?”顾颂问他。

    白泓快速进屋他屏风后面内居室,找来一面烧饼大的薄鼓,这鼓是于阗国的手工,那中间一道复刻三色纹很有辨识度。

    “这鼓我知道怎么做的。”顾颂像是看见熟悉的朋友一样,细细地瞧着这手鼓。三角复刻三色纹锦之下应该的就是箍了铜皮的,他小时候就玩过的,凉州是西域乐器聚集最多的大都。

    白泓知道这小子在这方面的见识不弱,就对他说:“横竖,这“达布”我家就我这一件,还是我们先祖从故国带出来的。因为大渊国多数人不认识这鼓,也不大能发挥得到。”

    “感恩师弟你这么识货。”白泓将这鼓捏手心里拍打起来,口中哼唱:“将琴带语兮… …”他又和了一遍节拍,感觉这鼓其实能带出场。

    配上白容那矜持少女舞蹈和娇羞的姿态,而实际上也能形成特别的反差萌效果,小鼓节奏热烈之余也会起到收放自如的效果。

    顾颂那这鼓把玩起来:“师兄,欣荣琴坊那选料过于讲究了些,这鼓的用料我爹给我说过,不算很难找。”

    白泓含笑答到:“这手鼓在先王建国初期还是时兴了短暂,还取名叫“达尔拔”,我不懂的一种大渊国部族语言。但我爹说,制作出来成本高,银两能达到三百多两通银。”

    顾颂轻轻反手捏住鼓面:“那我要是用低成本的料作了出来,然后我卖出去会得到师父的奖励吗?

    ”

    顾颂修长玉指被白泓拨开,鼓面被整个夺了过去:“想得可真爽快。”他夺了在手里,还用左手抚了师弟的腰背疼就怕弄疼了他:“我要传给后代,我不出重样的器物。”

    顾颂戏虐道:“你才二十,就想着后代了?”

    白泓说:“我要是我爹这岁数多好,有儿子我就整天躺着享受天伦之乐,啥都不做就。”他说的轻松,顾颂笑问:“那你倒是快娶妻呀?呵呵!”

    白泓答道:“我宁缺毋滥,不是谁都都能做我妻子。”到如今,他真心地没有喜欢过女人,连个喜欢的都没有,哪里会有妻子。他实话对顾颂说:“就算琴仪以及各种实力相匹配的,像某些人那样,那我不如不娶。”他在心里举例白容。

    顾颂默默地认同师兄所说,到如今的十七岁,他其实也没有喜欢过任何女人。

    说真的,礼乐行里的人,在人群里竞争技能,而又在注目中获得养家的本事。制作乐器是个苦活,入仕途时日长了才得功名晋升一级,想遇上冷月淑那样率直纯真的女子很不容易。

    虽然他也看出来师兄对冷月淑有些好感,但这又是寻常的友好性的观感,那不一样。

    顾颂心绪转换为轻松的怼他:“那你也可先娶妻,再行找机会得到举荐入仕途得功名啊!难道就不怕你这鼓失传了?”

    白泓睨了顾颂一眼:“我懒又爱享乐,也懒得传授给别人,除非对方有你这样的天赋。不然就自然地失传呗!”白泓明白,他祖先的于阗文字和语言他是记不得多少了。传艺讲究的是根源上整个地传承,这部分就无缘了。

    顾颂认为,白泓不去寺里当个混吃喝的高僧是个遗憾,他这话术没有多少人能辩得过他。他又忽然忆起了顾弘明,他从一出娘胎就将他养大了,他如今就连祭拜他都要爬山涉水费上十二个时辰的。

    就算爹念他,那都是在梦里念叨一句:“颂儿,你在大渊国就不想念爹吗?”

    他看着他被白泓攥在手里的鼓,他想说,爹教的本事,往后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展示。

    白泓不知道他想什么,把那手鼓塞他手里:“那你把你爹抄的这词,用这鼓点合个节拍。完了我带你去看“神农”。”他想引诱他。

    从凉州到大渊的京城,爹爹顾弘明的手迹又到了他的手上,顾颂心里苦笑,按照熟悉的乐谱轻声哼唱完《凤求凰》。坐床上,看着词谱发呆。

    正当白泓顾颂在他的内居室床上亲密商议之时,作为白家乐班的总筹谋策划者石轨也没有闲着。

    石轨到婆罗寺会见幽居的贵妃娘娘冷月淑,他亲耳听见她说是为了顾弘明的儿子,必要地把形象提振一新的。可他区区一个白家学徒,别人的养子,就只怕他如今在这位贵妃娘娘这里,人情积欠的越多就越难有机会偿还。幼年成长时候他对她的扶持,以及她对他暗生过情愫那都不能算什么,这不是能讨要来的情分,

    三日后的一早,白家门外雪下三尺厚,白泓带着顾颂出门准备踏雪活动筋骨,不然再暖和的屋里待久了也会脚抽筋腿麻木的。他们在灰雀巷口遇见一位瘦削头戴平民百姓毡帽的男子,和顾颂白泓一身贵气讲究的麂皮长靴紫锦绣鹿纹大氅形成对比。

    穿着皮袄的巡弋城兵拦住了那人:“干什么的?在东城区游荡来去,你会是别国的探子吗?”临近上元节,巡弋士兵需要勒索些进项,很多人这样做。

    “喂!别胡乱抓人啊。”白泓曾经为官,也爱打抱不平。

    巡弋士兵看见他们只装束非富即贵,殷勤地回话:“他说是个乐人,还在太乐署里为官的,可我看他这么糟烂的衣裳和这嘴脸,公子你说,他让俺如何信他?”

    这人看不出来岁数,毡帽小袄千层底布鞋,大口裤两条腿是雪。白泓看不下去了说:“天冷雪大,我会替你询问他,也带他找个地方烤火取暖,他,看着应该不是个探子。”

    白泓是看到了熟悉的脸庞,这人像是那日在婆罗寺遇见的,还被他们师兄弟打过的人。

    他们让这瘦子跟随他们到了东街最后关头巷,那个租赁车马的店内,那里也兼营热酒热面。

    到了车马店内,瘦子毡帽一脱,白泓看清楚了人,顾颂问那人:“你不就是那日被我们揍的,你说是太乐署大乐丞宁大人的舅子?”

    “正是。今日,你们两位可不要打我呀!”这瘦子眼睛明亮,斗胆这样说,看起来心头坦然许多。

    白泓瞅着这人很不地道,隔着炉子笑:“不打了,你已经这副模样了。怎么,顶替我在乐署里混得如何啊?你靠盯梢卖情报给宁老鼠为生的,大冬天活不好了又受那老东西致使吧。“

    两日后就是学馆内外举行全城最大的礼乐盛事,大乐令谢熙这时候忙着跟随尚书令大人奉行王上旨意,老乐丞宁潜联手阎偌连民间夜颂者都召集选拔到位了。那民谣队经过这二人的筛选,那是对大渊王两代的歌功颂德及其能事。

    至于追查白家的动向这块,他们是指派了宁潜舅子过来跟踪。

    这宁潜如何指派他舅子的,白泓能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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