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十五

    疯子也没有过多的客气，直接就坐了下来，真是舒服至极的皮质椅子，真是太软了，而这所有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是金钱的魔力换来，对的，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价格非常昂贵，一定就是这样。

    接着疯子给正在看他工作证的保安发了自己的香烟，当然，疯子他也点燃了一支，然后这位保安依旧满脸微笑，开始给疯子他介绍，原来，他就是保安队长，姓张，全名叫张震中，是河南人，也是一位退伍军人，来这里已快有一年。

    当然，张队长也向疯子他介绍了工作的主要职责，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站岗，而且完全可以站在售楼处的玻璃门里面，根本不用穿军大衣，因为很是暖和，真的只要站在那里，然后有人来了也不需要说任何话，只是开个门，真的就是这样。

    疯子听后笑着说这也挺简单的，接着张队长又告诉疯子说，这里售楼处的经理要是来了，可以在开门的时候说声经理好，当然也可以不问候，反正没有什么事的，而且偶尔房地产开发商的老总也会过来，到时候说声老板好就行，因为那个就是老板，保安的工资严格来说，就是他的钱。

    可疯子对于经理什么的根本就不认识，而张队长手中有照片，而且还是在书上，是一本财经报告，上面就有房地产开发商的董事，也就间接是他们保安的老板，反正保安公司是他的资产，而且是全资，这位董事看上去也就五十来岁吧？挺瘦的，但短短的头发有些花白。

    反正疯子和张队长交流了好大一会儿，接着就开始了第一次的站岗，也真的就如张队长所说得那样，完全不必穿上军大衣，站在玻璃门里面，有人来了就开个门，而且还可以听音乐，还是上流社会的音乐，更是还不需要站姿有多么标准，这可真是一份惬意的工作，反正现在的疯子就是如此认为。

    所以疯子就开始了他的新工作，只不过，那些穿着西装革履的售楼人员，就是那群卖房子的俊男美女，他们似乎并不是很尊重保安一样，总之，会对保安进行指手画脚，甚至在给张队长发香烟的时候，说着，这是五十块钱一包的大苏香烟，你以前都没有抽过吧，什么的，总之，言语里尽是一些讽刺的味道。

    但这些又不能影响疯子他上班，因为疯子从不和任何人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玻璃门里面，看到有人来了就开门，也是站一个小时，就休息一个小时，这份工作真的挺好，中午有盒饭吃，晚饭自己买，不过，补助十元钱，一个月工资差不多给一千五百块钱左右，还算不错吧？

    所以晃眼，疯子就在这里做了十几天，而售楼处的人员也都早已放假，至此，张队长直接就住在了售楼处，因为这里如此暖和，如此舒适，甚至售楼处大厅里，就是模型边上的那排怪异的沙发，竟然是柔软至极的天鹅绒，听说贵到离谱，但晚上睡觉躺在上面，不但柔软舒服到可怕，更是暖和到可怕，真的就是这样。

    不过张队长是有老婆的，可他的老婆严格来说也不算是老婆，主要就是国家没有承认，就是没有结婚证，而他的老婆也是他在酒吧里认识，至于酒吧？疯子他是没有去过，但不管疯子他有没有去过，总之张队长的老婆年龄比较大，四十多岁了，而且有时候张队长会在会议室里，将会议室的门反锁，然后和他老婆在里面缠绵，总之动静还有些大。

    只是这些事情对于疯子来说，根本什么意义都没有，他只是将自己的钢笔墨水什么的，全部拿到了售楼处，因为拥有了自己的储物柜，而且还有锁子，所以很多时候，每天的记录就是在会议室里完成。

    不过，关于记录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说呢？其实张队长倒是没有说些什么，认为疯子他这只是一种良性的习惯罢了，而售楼处的那群业务员，其中有几位俊男偶尔看到了疯子在用钢笔写字，所以他们小声告诉别人说，疯子是个神经病，说是练习钢笔字，又有什么用呢？又赚不到钱，而且写那字，简直就像是白痴写的一样，只是疯子对于这一切都没有上心，毕竟以前这样的嘲笑与讽刺，已经经历过了太多太多，而现在早就可以说，完全习惯了。

    再一个就是张队长，张队长真的很是喜欢喝酒呢，而且天天吵着说，下次发工资了一定要和疯子他不醉不归什么的，而疯子知道张队长只是喜欢喝啤酒，还有黄酒，白酒可能就喝个半斤吧？所以这和他自己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但他也只是回应张队长说，自己并不会喝酒，真的不会喝什么的。

    所以疯子在这里上班，似乎真的挺好，而且也正在慢慢慢慢忘记静一样，只是静的身影却又像是永远挥之不去似的，也就只有这件事情，还有丽丽的事情令他苦恼，令他黯然伤神，静是挥之不去，而丽丽是一直都没有回复聊天软件的消息，所以每天拿起钢笔写字的时候，总能想起丽丽，甚至想起静。

    ……

    晃眼，现在马上就要过年了，后天就是过年，而现在疯子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坐在售楼处的会议室里，因为张队长说，今年过年就让疯子他辛苦一点，因为售楼处共计有三位保安，另一位是夜班，但是他回家了，而且考勤又是照常考勤，只是疯子他就像是住在了售楼处一样，反正二十四个小时都在这里，而且现在又不用站岗，所以就是将玻璃门从里面锁上，然后呆在会议室里睡觉罢了，真的很是惬意，这要是让别人来看，肯定不像是一位保安的工作，因为太舒服，太惬意。

    而现在，疯子他抽着香烟，看着空调上的温度，二十七度，很热！真的是热，所以他才穿着短袖，然后又看着会议桌上的两个巨大的塑料袋，里面是保安公司给发的年货，有一条香烟，是二十四块钱一包的玉溪，但现在真的是一整条，还有康师傅泡面、旺旺雪饼、卤蛋、饼干、瓜子、花生、糖果、还有一些山核桃等，总之这些东西共计加起来，听说需要六百多块钱左右，而且还给每人发了三百块钱的现金，算是过节费，当然，过年回家的保安没有。

    这也是疯子他长这么大，更是打工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得到如此丰厚的年货，所以这会他笑着，然后拿出旺旺雪饼，撕开包装袋咬了一口，这玩意很甜，很脆、而且在这种很甜又很脆中，又带着一股特殊的五香味，总之非常好吃，所以不大一会儿就吃掉了很多。

    所以在接下来，准备将这些所有的事情，全部记录在笔记本上，因为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过年根本不需要出售楼处，这些东西足够自己吃上个七八天，因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泡面原本就是保安公司怕过年队员们吃不上饭，所以给买的。

    也正是在疯子他一边吃着旺旺雪饼，一边拿着钢笔在笔记本上记录的时候，突然有人敲打外面的玻璃门，是嗵嗵嗵嗵的声音，不知道是谁，虽然这里后面的楼盘已经卖掉了很多很多房子，所以后面也有大约三十多位保安，可疯子从来没有和他们说过话，他们也从来不会来找疯子，虽然是一个公司，更是一个系统。

    所以疯子不知道这个时候，谁会来打扰他，打开会议室的门，马上发现外面站了三个人，而且是张队长和他老婆，还有一位男孩子，看上去二十岁左右，而且三个人手中都是大包小包的，看上去？好像是提着什么吃的东西？

    总之，疯子赶紧给张队长开了门，张队长满脸的笑意，他四十多岁的老婆也是，而另外一位男孩子更是，然后张队长到了会议室，将疯子他的年货与笔记本什么的往另外一头挪动了一下，这就将他们带来的大包小包，全部打开，摆放在了会议桌上。

    这是饭菜，有鱼、有鸡、有螃蟹、还有回锅肉、蒜薹炒肉、木耳炒蛋、蒜泥青菜、还有蘑菇炒肉等，总之有十几个菜，还有很多米饭，乃至还有两瓶白酒，是金六福的绵柔型白酒。

    张队长说，这些东西就是想和疯子他一起吃，主要就是过个年，算是请疯子他和边上的这位男孩子吃的，也经过张队长的介绍说，边上这位小男孩是后面的保安，但一直想调到售楼处来，所以和张队长他的关系不错。

    疯子看着面前这无比丰盛的饭菜，直接胃口大开，虽然有些里面是有香菜，但更多的里面可没有香菜，而在张队长的允许下，大家也都抓起一次性筷子，开始吃起来。

    而边上的小男孩一直在说着祝愿张队长新年快乐，更是祝愿他们夫妻二人白头偕老，又是祝愿张队长早日升官发财什么的，而疯子只是默默地吃，什么话也不说，就只是个吃，因为太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