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 水晶屋中的发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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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水晶屋中的发现(2)

    “你相信这两者之间会有联系吗？”比斯坦女士笑着问我。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手机下载请到 www.TXt6.NEt我异常肯定地点点头，一种感觉告诉我，如果我稍微迟疑片刻，这位展露出令人惊讶的魔法的比斯坦女士很可能就此耸耸肩膀，或摇摇头，然后告诉我说她根本就不知道两者之间的关联，她完全能找个借口，说在雕刻第二尊雕像的时候，由于脑中对于第一尊塑像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所以在不知不觉之间，便“克隆”出同样的姿势。比斯坦女士再次笑了笑，然后示意侍女给我们倒茶，喝着这些茶水，品尝着熟悉的味道，我们不禁想起“被恶魔诅咒的村落”中那位狡猾的守卫僧。

    黄河听我提醒，将两尊木刻塑像接过，仔细地观察起来：“没错，除了脸容不一眼，抬起的手臂、翘出半边脚面的大腿、从腰身之下的衣服纹理和褶皱，啊，简直没有区别吗？”比斯坦女士轻轻喝口水，问：“你觉得我的手艺怎么样？”“很好，很细致，看得出，您是位了不起的雕刻家。”这些话听起来颇有些恭维，不过确实言出由衷，她的雕刻技艺如此之精湛，足以让她在任何市场开设一家工艺店，并牢牢站稳脚跟，如果再有媒体的渲染和名人的捧场，既有可能成为有名的“艺术家”。但是在这个小镇，如此才艺只会被埋没，难以得到被世人赏识的机会，那些栩栩如生的殊妙作品，不得不孤苦伶仃地呆在木架上，随着大平原的日月轮转和草叶枯荣，慢慢褪色并朽败。“就没有一些瑕疵吗？不，你仔细看看，会有很大的一个错误。”我愣了愣，没有说话，黄河却把两尊塑像递到我的鼻子底下，示意我再研究一下。经过耐心的分析之后，我终于发现，的确，它们的头颅和身体之间的比例，不是特别协调：铁卡女神，其头颅和身体相比，似乎过大，而皇帝的塑像，恰恰相反。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这意味着什么呢？我迷惑不解。“比例不太对啊…”我喃喃自语。比斯坦女士点点头，赞同我的意见，她只是这么看着我，嘴角露出隐约的微笑，没有再说话。我想，她显然认为我已经捕捉到了揭开真相的第一根线索，是以顺藤摸瓜下去就可以了，她不需要再说明什么，但问题是，我实在没有办法顺着这跟线索继续走下去，因为它简直太晦涩了。就好象线索之上压着一扇门，如果不能将门打开，便无法真正窥见另一半线索绑缚着的东西。“充分发挥你的想象力。”比斯坦女士不慌不忙地说，看着我将塑像放在桌子上，她伸出手来，忽然将二者的位置调换了一下。这个动作，立刻给了我一个灵感，我忽然有了一个异常大胆的猜测：“等等！其实…这个皇帝的雕刻品，他的前身，就是…就是铁卡女神的塑像吧？”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我的脑中回忆起瑞贝卡·安德森·吉卡罗书上提及的有关那皇帝的一句话：他的宫中侍从，有男有女，都身体健康，排列起来，是整整九十六个。这恰好便是铁卡女神侍从数一百九十二的半数。对了，不仅在非洲，在其他许多国家，尤其是早期的南美文化，比如玛雅、阿兹特克等朝代，许多君主都会以某位神祗的人间代行者身份站在政坛的顶峰，昭炫着自己的权威和不容侵犯。他们的侍从数、每年所享受的俸祀、车驾的规格、甚至沐浴的次数等，都只会是神祗的一半。这个想法令我兴奋不已，我瞪着比斯坦女士：难道这位老者，也是铁卡女神的地上代行者吗？

    “你的分析非常正确。”在听到比斯坦女士充分肯定我的猜测之后，我胸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于是我接着问：“那么，这位皇帝是实有其人吗？我的意思是，似乎从来都没有哪个国家的学者介绍过这个皇帝统治下的王朝，即使是在你们自己的国家，也缺乏相关的学术论文和历史典籍，能够证明这么一个皇帝的存在。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而且，据说他还有驯养有一头怪兽，叫做‘迪亚克’。”“这个朝代确实是存在的，距离现在有好几百年的历史。”比斯坦女士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回答我，“你所说的那些国外学者，他们根本就不了解我们的历史。在他们的印象中，我们这里永远都是荒蛮之地，无论过去、现在或者将来，我们的文明，似乎永远都是以一个穿着草皮裙、在茅棚前赤足跳舞的黑人形象来代替，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王朝、华丽的宫殿以及繁荣的经济，但是这种充满了偏见的观念是不正确的。”“我承认您说得对，而且我知道，你们这片地区，本来建设有宏伟的铁卡女神神殿。”“是的，有时是用切割好的整齐石块罗叠而成，有时却是在一整块的大岩石穿凿建成，里面有奕奕若生的神像，也有各种精美，按照通俗的说法，就是充满了艺术感的花纹。我们的文字也充满了美感，因为它们是我们的先民从天地之间的玄象观察而创造出来的。”对于他们的文字，我丝毫不懂，也没有时间进行学习，但尽管如此，我还是不得不叹服它们的美丽和魅力。

    “那么您能告诉我，那位皇帝在位的大概时间吗？”我的语气尽可能柔和与恭敬，在举行完那一个驱魔仪式后，或许比斯坦女士已经感到疲惫了。我不知道她的舞蹈究竟蓄含着怎样的奥妙和神秘，但是看得出，她在舞弄的时候，是非常卖力和投入的，所以一番剧烈的运动下来，其辛苦不言自明。这种问答活动看起来轻松，其实颇费心神，我担心问得多了或繁琐些，巫婆便会变得不耐烦，在礼貌地拒绝我之后回到她那不允许客人私自进入的最里屋休憩。为了不增加她的精神负担，我又补充一句：“不需要很精准的数字，只要一个大概的时间，比方说，距离现在有二百年或二百三十年？”“不，比这个时间长多了。”比斯坦女士闭上眼睛，然后报给我一个数字。我算了一下，和《马可波罗游记录》上的记载竟然惊人的吻合，那段时间，他正带着商队在这个国家游历。太有意思了，这是不是可以证明《游记录》的真实性呢？在这本书中：“有一位老者在送我（马可波罗）走出宫廷的同时，告诉了我一个预言，很长一算时间之后，世界将会迎来它的最终劫难，而化解劫难的方法，就隐藏在黑石谷中。我一直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因为尽管人们都说这位老者具有神奇的预知未来的能力，但我猜测，那不过是他故弄玄虚以维持自己的尊者地位罢了。回到意大利后，我算了一下那个所谓世界末日的日期，2012年的12月21日，看看这个数字，充满了对称和反复，是不是令人感到有些惊悸呢？我确实有过这种不安，但是，直到现在，我还是不相信所谓的世界劫难说。”“那么，这位国王…不，应该说皇帝，是不是也被叫做‘尊者’呢？”这个问题很重要。比斯坦睁开眼睛，惊讶地看着我：“没错，就是叫做‘尊者’，那个王朝的统治者，都享受如此称誉。不过王朝覆灭之后，这个称呼便消失了。”我的心又是一阵狂跳。此刻，我甚至有些感谢崔英娜，若不是她发高烧，我绝不可能获得和这位令人尊敬的比斯坦女士面对面座谈的机会。同时，我亦感到有些懊梦难破，那本重要的《游记录》已经丢失在“被恶魔诅咒的村落”了，我很想再翻看其中的一些相关细节，却已经不可能。

    本来，我还想接着问问关于“迪亚克”的传说，那位皇帝或“尊者”真的驯养有着这么一只怪兽么？它吞噬猎物的时候，真的只是仅仅食用被捕食者腰身以下的部位，除非为了某个秘密或目的，才会吞吃整个身体吗？如果神话或传说和你面临的现实是如此接近，你总会想尽一切可能弄清楚其中的细节。不过这时却蓦然发生了一件意外，随着陈博士的一声骇然惊呼，我们不约而同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然后吓得目瞪口呆：不知什么时候，一条黑色鳞甲的大蛇顺着窗楣爬了进来，红信吞吐，正虎视眈眈地盯着酣睡中的美女崔英娜。这是沙漠中一种十分常见的毒蛇，不过似这般体积的却颇为少见，从头到尾，目测估算，约莫有两米来长。黄河从靴内拔出匕首，就想过去阻杀毒蛇，却被比斯坦女士拦下了：“等等，你的动作是跟不上它的。”说完话，她叹口气，慢慢走了过去。黄河松了口气，轻轻擦拭额头的冷汗，脸色有些不自在。通过这段时间的暗下观察，我知道，黄河从法国外籍兵团锻炼出来，虽然骁勇猛烈，是个杰出的战士和，和翻译家，但是她还是同寻常女孩子一样，始终无法克制对几样东西的恐惧，这几样东西便是：老鼠、蟑螂、蛤蟆、毛毛虫以及毒蛇。不过她的特色便是，即便对这些东西害怕得要命，在必要时，也会义无反顾地向着它们冲上去，而且是睁着眼睛。毒蛇看见旁边有人迫来，转过脑袋，鲜红的舌头如钢叉一般来回吞吐着，比斯坦女士不慌不满地再次摆弄起舞姿，口中同时念念有词，不一会儿，那条蛇便好象被催眠了一般，垂下头颅，软软地搭在床框上，距离崔英娜的脚板不过半尺之遥。趁着这个机会，陈博士提起旁边的一把砍刀，战战兢兢举起，就想落下。“不行，蛇有灵性，尤其是这么一条大蛇，”比斯坦摇摇头，通过黄河翻译道，“如果杀了它，会引来群蛇报复的，那么这个小镇也就从此不复存在了。”侍女走过去，将一些绿色的药末洒在昏睡的蛇鼻上，然后将它缠在脖子上，大摇大摆走了出去。她将蛇交给一个镇民，然后再由他把蛇带到镇外放生。“真奇怪，以前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蛇潜入小镇的？”比斯坦说完话，摇摇晃晃几欲跌倒，侍女急忙扶着她，回到小屋休息。我们只好忐忑不安地守候在外面。不多时，崔英娜果然出了一身大汗，我和陈博士走到屋外回避，留下黄河给她擦拭干净。比斯坦女士再也没有出来和我们详谈，只是让侍女相送，作为报酬，黄河挑了一颗最好的钻石送给水晶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