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月 其174：合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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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dqo;让我来看看，是什么样的人来杀我吧。&rdqo;段柏来坐在车里，把目光投向车窗之外，那被路灯照亮的小区大道，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枪，检查了一下，然后打开了保险，将车门推开，缓步走了出去。

    &ldqo;厅长，小心。&rdqo;司机打开车窗，嘱咐了段柏来一句后，调转车头，向小区外开去，段柏来看了看四周，寂静的小区内，只有三两个行色匆匆的过路人，他微微一笑，转过身，向着五米外那小区内的独立小别墅，也就是他的家走去。

    &ldqo;要来就快点来啊。&rdqo;段柏来在心里暗想着，忍不住摸了摸罩在外衣下的防弹衣，那东西让他有一种可以面对死亡的自信。

    没错，他段柏来是养尊处优的高官，过惯了无风无浪的优越生活，但不要忘了，这高官是警察系统内的高官，也曾有过地位平凡的年轻时代，也曾是拿着枪在混乱年代中，四处冲杀建立功业的热血青年，更曾直接面对过无数亡命凶徒。

    虽然这些年的和平生活，让他已经严重发胖，但那颗曾经经历过风雨洗礼的心，却并没有完全被温室所融化，在危机触动之下，它又强劲地跳跃了起来。

    一步、两步，五米、四米&hllp;&hllp;家门在他的缓步向前下，渐渐变得更近了，他不由开始疑惑，那个凌睿晨是不是在吓唬他玩？

    不，应该不是，平大师不也说过，有人会对他下手吗？他在心中暗想，这应该是和胜盟内部出了问题的征兆，否则的话，平大师不会说这次是有惊无险，也不会说自己不会有危险。

    &ldqo;是和胜盟内部的家伙，想借警方之手来铲除聂勇，一定是这样。&rdqo;他冷静地分析着，警惕地慢慢向前，逐渐接近自己家门前。

    &ldqo;别动！&rdqo;一个声音自门旁外廊的柱子边响起，一把乌黑的手枪从柱子后伸了出来，指住离外廊只剩下一步距离的段柏来，看着那把枪，段柏来的眉毛微微一皱：&ldqo;谁？&rdqo;

    &ldqo;一个奉命来杀你的人。&rdqo;柱子后那人慢慢走了出来，看样子有三十来岁，模样成熟沉稳，眼神凌厉。

    &ldqo;那就该立刻开枪。&rdqo;段柏来冷冷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心脏：&ldqo;来吧，枪声一响，立刻就会有不下二十名特警冲出来。小伙子，你们的意图我早就掌握了，玩不转的。&rdqo;

    &ldqo;我知道。&rdqo;对方点了点头，竟然笑了笑：&ldqo;我们是一伙的，不是吗？&rdqo;说着，猛地扣动了扳机，枪中传来嗒地一响，原来并没有装子弹。然后，他伸出另一只手，那里面有七发子弹。

    段柏来心中多少有点惊慌，但等那嗒地一声后，他又迅速恢复了平静，看着那人，低声问：&ldqo;你是&hllp;&hllp;&rdqo;

    &ldqo;我们林老大让我转告您一声。&rdqo;对方低声说，&ldqo;他知道您对和胜盟没有什么好感，他也知道和胜盟做得太过分，倒台是早晚的事。人都要找条好后路，您说是不是？所以他想帮您一把，让您能更快地解决掉和胜盟，在专案组的领导面前立上一大功。因此，他让我来配合您。&rdqo;

    &ldqo;林老大？&rdqo;段柏来一皱眉，在记忆中搜寻起姓林的人来。

    对方一笑：&ldqo;浩宇公司您听过吧？本市的烟草与酒类批发，全由我们掌握。&rdqo;

    &ldqo;林志？&rdqo;段柏来点了点头，&ldqo;我倒是知道这个人，听说聂勇对他很是信任啊。&rdqo;

    &ldqo;信任倒不见得，不过有什么脏活、难活，总喜欢让我们老大去做就是了。&rdqo;对方哼了一声，&ldqo;这些年来，好处没得到什么，累没少挨，罪没少受，所以我们老大对聂勇是没什么好感的。他现在很想成为您的人。&rdqo;

    &ldqo;我的人？&rdqo;段柏来问。

    &ldqo;是啊。&rdqo;对方笑了笑，&ldqo;您将来肯定能当上厅长，而且以官员而论，您的年龄并不算大，还有升职的机会。当官当官，为的是什么呢？无非就是官越坐越大，权力越来越大，而权力的作用，当然就是可以掌握财富了。您是需要有一批小弟，为您奔波劳碌的，我们老大很愿意做这样的小弟。到时，他可以为您提供大量的资金支持，让您更轻松地打动领导，使自己的官运更加亨通，也可以为您提供良好的治安支持――有我们在，宾州市内任何的小混混，都别想在您的眼皮子底下生事。而省内任何一个地方的黑帮，都别想在您就任江源省警务厅厅长的期间内，搞什么大动作，否则我们一定灭了他们。您看，这还算不错吧？&rdqo;

    &ldqo;那今天的事，你们打算怎么办？&rdqo;段柏来问，从他的眼神和语气，对方看出他已经动心了，于是笑着说：&ldqo;很简单，别让那些早就埋伏过来的特警出现，我的枪在关键时刻卡了壳，您徒手将我抓住，然后带回去审问。我会将我知道的一切都供出来。&rdqo;

    &ldqo;这么勇于牺牲？&rdqo;段柏来开了句玩笑。

    &ldqo;您会让我牺牲吗？&rdqo;对方一笑，&ldqo;和胜盟可是条大鱼，到时您手下抓到的可不是十几二十几个人这么简单，那么多人里，总有罪轻罪重之分，到时我想您一定会趁着混乱，给我来条最轻的罪，挽留几天就放回去的。&rdqo;

    &ldqo;聪明人。&rdqo;段柏来点了点头，&ldqo;林志这家伙果然不一般&hllp;&hllp;&rdqo;

    说着，他慢慢向前，走进了阴影中，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轻声说：&ldqo;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要出来，我有我的计划。&rdqo;说完，合上了电话，冲对方一笑，突然猛地伸出手，抓住对方的手腕，一个漂亮的擒拿动作，将对方压倒在地，迅速地掏出手铐，将那人铐了起来，然后再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五分钟后，数辆警车呼啸而来，将段柏来和那人一起带上了车，再呼啸而去。

    这天晚上，当聂勇送走了凌睿晨，回到卧室准备睡觉时，林志开车来到了聂家别墅之外，下了车子，他带着一脸忧虑冲进了别墅，一路来到客厅，在管家通报了聂勇之后不久，聂勇缓步从楼上走了下来，一见林志那张脸，便缓缓问道：&ldqo;事情没办好？&rdqo;

    &ldqo;这件事比较棘手。&rdqo;林志搓了搓手，&ldqo;段柏来那家伙直走狗运，我们也真是背到了家，不但失手，我派去的人还&hllp;&hllp;还被段柏来给抓住了&hllp;&hllp;&hllp;&rdqo;

    &ldqo;怎么搞成这样了？&rdqo;聂勇的脸色一变，眉头也皱了起来。&ldqo;你派去的那个人可靠吗？&rdqo;

    &ldqo;可靠。&rdqo;林志急忙说，&ldqo;是我的亲信，人绝对忠诚。&rdqo;

    &ldqo;那就好。&rdqo;聂勇的脸色多少缓和了一些，&ldqo;这个段柏来，还真有些本事啊，我以为他只是个酒囊饭袋式的高官，没想到啊&hllp;&hllp;&rdqo;

    &ldqo;还要继续吗？&rdqo;林志不无担忧地问，&ldqo;我想，这时段柏来应该不会想到还有人敢去杀他吧？&rdqo;

    &ldqo;不可小看了这家伙。&rdqo;聂勇摇了摇头，&ldqo;当时的具体情况了解到了吗？&rdqo;

    &ldqo;好像是枪卡壳了。&rdqo;林志迟疑着说道，&ldqo;我派了一个小弟过去接应，那个小弟回来说，咱们的人先开了枪，但枪没响，然后段柏来就把咱们的人给制住了，小弟想过去帮忙来着，但看段柏来掏出了枪，就没敢动，开车悄悄跑回来了。&rdqo;

    &ldqo;天不佑我吗？&rdqo;聂勇叹了口气，将头靠在沙发里，许久也不发一语，林志没敢说话，在一旁陪他沉默着。

    &ldqo;你确定那人绝对忠诚？&rdqo;聂勇睁开眼，又问了一句，林志点了点头：&ldqo;绝对忠诚，这您可以放心，派他能去做这种大事，可并不是我随意间的决定。&rdqo;

    &ldqo;那就好&hllp;&hllp;&rdqo;聂勇点了点头，然后又闭上了眼睛，倒在了沙发里：&ldqo;你去吧&hllp;&hllp;让我一个人静一静&hllp;&hllp;&rdqo;

    林志微微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客厅，出了聂家别墅。

    开车来到外面，面对着寂静的公路，林志微微减慢车速，拨通了凌睿晨的电话。

    &ldqo;已经按计划做好了。&rdqo;他说，&ldqo;你那边怎么样？&rdqo;

    &ldqo;正在聊着。&rdqo;凌睿晨低声说了一句，&ldqo;明天会给老头子一个大惊喜。&rdqo;

    放下电话，凌睿晨转过头来，看着坐在黑月酒吧大厅内的十几个人，微微一笑：&ldqo;各位，聂家的败亡速度又加快了一些，再过不久，警察就会把目光转到聂勇老头子身上，我们的时代就要来临了。&rdqo;

    &ldqo;警察？&rdqo;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一皱眉，&ldqo;我说凌老大，怎么把警察也弄进来了？万一警察把整个和胜盟当成了目标，那我们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rdqo;

    &ldqo;不会。&rdqo;凌睿晨笑了笑，&ldqo;我自有我的办法。警察的目标会是聂家，而不是整个和胜盟。或者说，警察的目标是和胜盟，但只是字面意义上的和胜盟。&rdqo;

    &ldqo;你这么绕来绕去的，可把我们绕糊涂了。&rdqo;另一个人摇头叹气，&ldqo;凌老大，我们反正是相信了你的，你何不开诚布公地好好给我们说说，让我们这些人心里也有点底。&rdqo;

    &ldqo;很简单。&rdqo;凌睿晨说道，&ldqo;和胜盟当年的兴趣，是因为聂勇将省警务厅的副厅长肖白欣拉进了盟中，而现在它的败亡，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肖白欣的死。现在，警务厅中只剩下了一位高官，这位高官叫段柏来，他现在是我们的人。&rdqo;

    &ldqo;什么？&rdqo;好几人都惊呼出声，凌睿晨一笑：&ldqo;下面，我为大家介绍一位新朋友，这位朋友将帮助我们一统宾州。来，让我们欢迎荆天纬先生吧！&rdq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