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云中城 第一百零四章 涅不凡（六）
目录：灭绝大小姐| 作者：未离妖精| 类别：历史军事
如果说我以前对‘冲动’这个字眼的认识只存在于字面，那此刻恐怕就是切身体会，看着她转头就走，我真想把她给拽回来，可然后呢，不用想也知道这种事不会发生何必然后，会冲动的我没有存在的必要。
我从来都是顺其自然，做事更不喜欢强人所难，可你如果动摇了我想要的结果，那你最好先自行了断。
“爷，你是真得不说噢。”
她绕着桌子转了一圈再次站定在我面前，语尾刻意拖长假似撒娇，表情有点忧郁实则散漫。看得出来她没期待也无所谓，她就站在那儿晃，左蹭右蹭就是不往我怀里蹭，上看下看就是不看我的脸。
“不说我可真走了噢。”
我一点都没了拽她回来的冲动，却有把她扔出去的冲动，我是想让她自己回来，可她摆着那么一张爱搭不理的脸回来还不如不回来，再说她这是什么态度，不情愿就滚远点，不想啰嗦就把嘴闭好，懒得虚伪就别给我做作，看得眼烦。
“如果你说你想我，我可以考虑留下来噢。”
我沉默，不想说什么更不会有所动作，想或者不想对她都没有意义，我说或者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你是不是觉得你还没理清自己的感情？”
不是说要走吗？怎么还不走！
“其实我知道你只不过是在害羞。”
我想我还是沉默吧，这就是个笑话，而且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笑了。
“没关系，我可以等。”
她说得很轻，轻得似一段词，词里无韵无律却繁华似锦。
“你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想。”
她笑得太淡，淡到模糊了面目，看不清眼角眉梢却有沉淀万丈尘寰的寂落。
或许她的散漫也是一种演技，或许她的无所谓就是一种伪装，或许她天生喜好玩弄真假却也厌恶揣摩虚实。看着她转身，我不知道和之前有什么不同，但这一次吸引我的视线。那些光影里划出的弧线，那些动作间窸窣的点滴，还有那些慢慢定格的画面，最后凝成一张好看的侧颜，毫无预兆地就成了心底最不愿翻开的一页。
我不喜欢在视线范围内出现例外，我可以接受你特殊但不能与众不同，可如果所有人都一样，特殊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他们都点头你就不该摇头，他们都诚服你至少也该装模作样，他们都是羊即使你是狼也要披上羊皮。
我确定她知道了我的身份，我认为她不该在意，她也的确不在意，否则她现在就该卑躬屈膝或是在我怀里撒娇，我估计她可能会有点不能接受有点不知所措还有点顾忌，但她跳过了前两者只是有所顾忌，所以她绕回来，绕回来再确定一次我不会一时不爽将她挫骨扬灰。我觉得她是惜命之人，惜命却可以无谓生死，恐怕我此时出手杀她，她也不会做半点反抗。我猜测即使我不是四海之巅的涅不凡，她的态度也不会有多少变化，从她的眼神就能轻易看出你是不是她的兴趣。
这些应该都没有想得必要，我却停不下来，越想越排斥她的存在，越想越不愿接受自己在想她的事实。我承认我反感，反感她笑意里的浅淡，反感她不加掩饰的随性，反感我此时在想她她却没在想我。
我不是什么无欲无求的圣人，也还没智慧到参透一切，我不过就是个人，生气时想要有人哄，难过时不会拒绝安慰，当我对你有所期待也希望你配合我给我想要的效果。你有足够的聪明做到，你不会不懂其中的深浅，但你什么都没做，说是等我不如说是晾着我，我不可能不来火，MD，再没点自觉就去死，让你消失也就是动动手指的事。
“爷——，您还没想好说什么吗？”
我没给她反应，或许有点矜持，但她让我等了这么久才给我个眼神，难道我不该矜持一下。
“或者我该找个比较能产生共鸣的话题？”
快点想，别让我等太久。
“不如我们来聊聊女人。”
“好。”
很明显这话题更适合和沐丹青聊。
“还是您更想聊聊男人。”
“不好。”
没兴趣。
她突然轻笑出声，隔着桌子烛光里的脸很不真实：“沉默的男人果然是最帅的。”
这话——听着挺顺耳，而且她还说得如此真诚，怎么以前没发现自己虚荣。
“那我呢，我呢？”
以前也没觉得沐丹青这么碍眼。
“咝——，看来，我不过也是以貌取人呀。最开始估计就是看上他帅了。”
“谁呀？”
“还能有谁呀，我前任呗。”
“前任？”
“我们一开始只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特单纯那种上下级关系，他给我工作，我提他卖命，他发我工资，我接着替他卖命。
那时候除了觉得他帅也没什么想法，无聊的时候就爱看着他养眼。可后来我发现他不但是我上司还是我老板的儿子，我就不淡定了。你想啊，一男人，有才有貌有地位，多钱多金多妹子，还天天在我面前晃悠，我能不眼馋嘛。”
我想我只需要听，她不过是在说个故事，说得越眉飞色舞越证明这只是个故事。
“后来吧，我就计划勾引他，有事没事先跑他面前转两圈，无不无聊都找两话题闲扯几句，他那会还特爱玩深沉，基本呈面瘫状态，以沉默开头，以无语结尾。好多时候都是我说我的，他做他的。期间我不是没想过放弃，但每次在我要放弃的时候他就给我点动力，于是我又再接再厉——”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我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该有什么表情，她只是笑。
“你说一男人明知道一女人喜欢他，还总是爱搭不理算怎么回事？”
“讨厌呗。”
“既然讨厌为什么不赶她走。”
“那就是喜欢呀。”
她眉头轻轻皱了下，转瞬便化开，又看着我笑：“爷觉得呢，您最有经验了。”
这是在——挑拨，我不觉得她是在说我和丁宁，但不代表沐丹青不会往那方面想。
“我不是故意的。”
她很无辜，无辜地向我解释她没那份闲情，眨着眼很有兴趣地看沐丹青倒霉。
“涅，不，凡。”
沐丹青醉了，除非醉了他不会那么大声地吼我全名，他一向酒品不好，此时为了丁宁对我出手也不是什么意外，可我早没了当年与他一较高下的轻狂。我懒得出手，反正涅寻很闲。
“别打呀，谁伤了奴家都心疼。”
我看她没见血之前都不会停止火上浇油。
“小寻啊，不带你这么公报私仇的。”
“你——”
“打赢了姐送你个妹子。”
涅寻此时的决定很明智，出去打绝对比在这女人面前打胜算大。
“爷，你还没回答奴家的问题呢？”
她也醉了，眼里清明所剩无几，我朝她勾勾手指，意思很直白：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这一刻的她没有防备，没有伪装，她看着我的脸笑得淡雅，姿态乖顺地靠进我怀里，这种感觉很好，我圈着她，她似乎就只属于我，很简单很真实。我想我有点心动，或许不止一点，我刚想吻她一下，她却唤了声“重楼”。
“重楼。”撒娇一般的亲昵语调。
我火了，我不火才怪，我没控制自己地咬向她的脖子，直到舌尖尝到血腥味，我都没放松力道。在我怀里却喊了别人的名字，在我对你心动之后却喊了别人的名字，真想咬死她。可转瞬我又觉得这种反应没有必要，那点心动早已寻不到半点踪迹。我放手，慢慢推开她，情绪重又归于平和，心境止歇无波无澜，我想就这样吧，那一瞬你给我的感觉我实在找不回来。
可我似乎高估了我自己，我莫名奇妙地会在某个时刻想起她，不用刻意也能记得她的样子。我有点排斥，排斥其中陌生的情感，但我没尝试拒绝，顺其自然也是一种方式。沐丹青送来了红杏馆的请帖，我半个字没看就跟着走了，我想她，想见她，我想看看她到底哪里吸引我会让我如此想。
——
琼壶歌月，笑溢画屏，这一夜注定与别夜不同。
“爷——”
依旧是倚门卖笑姿态，可今夜的她有所不同，她穿得比前两次妩媚打扮得也精致，眉目间妆点了情意绵绵，一颦一笑间还掺和了点叫做风情的东西。当然最不同的是她的态度，不费力也看得出来她又找到了她感兴趣的事。
“你说你卖什么？”
“你就不能轻点。”
“别给老子岔开话题。”
“爷刚刚说什么来着。”
……
不得不说沐丹青欠虐，没一次玩得过她，还一次次地往她手里撞。我们都清楚他那点阴谋，或许他自己也认为这不过就是点阴谋，可他偏又是性情中人天生不善掩饰。我能看出来她也不是瞎子，只不过我看看就算，她却乐于措拨，措拨完了还坦然地告诉你你自找。
“爷真抬举奴家，可在这不正经的地方谈正经事，爷就不觉得浪费银子，你说是吧，涅涅。”
不用搭理她，这一问随口的成分居多。
“是。”
她挺适合唱独角戏的，估计就算我不配合她，她也能唱到落幕。
这点吸引我吗？相反我更希望女人谨言慎行，即使我无聊我也不需要你自说自话一整天。
“老子再问你一遍，你今晚上到底卖什么。”
“你别太激动，会容易让我误以为你喜欢我。”
她还真敢把什么都拿到明面上说，难道她不知道有时候越是荒谬越可能成为事实！
“别和老子废话。”
沐丹青反应过头了。
“你真不知道？”
“你说不说。”
“卖春啊，还是初夜呢，你买不买？”
她说这话的表情让我觉得我们逛青楼却走错了地。
台上的她没什么看头，高调地普通，低调地不露声色，她就坐在哪儿，收敛锋芒，含蓄卖弄，只是演绎自己给自己的角色，当自己是个铺垫。但谁要是坏了她的事，她说不定也会跳起来咬人。
她很喜欢装腔作势，她不装的时候会让你觉得假，装的时候却能让你感觉这就是她，威逼利诱，苦口婆心也是她的手段，但她如果表现得很在意你的想法，那基本没把你当人看，你越不按她的意思走，她越兴致勃勃，可如果你很快达到她想要的效果，她又会觉得没意思，恐怕她也知道自己这点破习惯，但她没改，或许吊着她是种方式，但我肯定她不会上当第二次而且对这种方式没什么好感。
我尝试用随意的态度去对待我想她这件事，我想再拥有一次那时她带给我的感觉，或许我还想要更多，可具体想要什么呢，可能还是要看她给什么。
铺垫是她的乐趣，铺垫的越长越能看出她对结尾的重视。我发现在这一点上我们很像，都有足够的精力和耐心去等待，然后在对方最薄弱的时刻施以攻击，只是我通常一步到位，她却喜欢在铺垫里折腾，她会不止一次地提醒你前面有陷阱，然后等着你自己掉下去。我想今晚她应该也给我设了陷阱，看她这么重视我也可以配合一下。
“第三个——是谁？”
她很明白我在说什么，但她装傻，这种游戏最好玩的一点就是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丢给你一颗炸弹。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会见到他——涅天佑！还是女装的涅天佑！
“你儿子？”
好奇心杀死猫，我看她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不否认就是承认喽。”
你最好别惹我生气。
“难怪儿子要出走，原来是老子没良心。”
又不是亲生的。
她要银子，可银子真得是她的目的？我一直不看好涅天佑，即使他比一般人优秀很多，允许他成为四海帝皇不仅仅因为母后要求，也因为他的确有能力，但早了，上位上得太早总有点压力，小孩子受不了压力跑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或许真得有点嫉妒他，但我不看好你你也就止步于此吧，没看出来他还挺适合穿女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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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都是顺其自然，做事更不喜欢强人所难，可你如果动摇了我想要的结果，那你最好先自行了断。
“爷，你是真得不说噢。”
她绕着桌子转了一圈再次站定在我面前，语尾刻意拖长假似撒娇，表情有点忧郁实则散漫。看得出来她没期待也无所谓，她就站在那儿晃，左蹭右蹭就是不往我怀里蹭，上看下看就是不看我的脸。
“不说我可真走了噢。”
我一点都没了拽她回来的冲动，却有把她扔出去的冲动，我是想让她自己回来，可她摆着那么一张爱搭不理的脸回来还不如不回来，再说她这是什么态度，不情愿就滚远点，不想啰嗦就把嘴闭好，懒得虚伪就别给我做作，看得眼烦。
“如果你说你想我，我可以考虑留下来噢。”
我沉默，不想说什么更不会有所动作，想或者不想对她都没有意义，我说或者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你是不是觉得你还没理清自己的感情？”
不是说要走吗？怎么还不走！
“其实我知道你只不过是在害羞。”
我想我还是沉默吧，这就是个笑话，而且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笑了。
“没关系，我可以等。”
她说得很轻，轻得似一段词，词里无韵无律却繁华似锦。
“你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想。”
她笑得太淡，淡到模糊了面目，看不清眼角眉梢却有沉淀万丈尘寰的寂落。
或许她的散漫也是一种演技，或许她的无所谓就是一种伪装，或许她天生喜好玩弄真假却也厌恶揣摩虚实。看着她转身，我不知道和之前有什么不同，但这一次吸引我的视线。那些光影里划出的弧线，那些动作间窸窣的点滴，还有那些慢慢定格的画面，最后凝成一张好看的侧颜，毫无预兆地就成了心底最不愿翻开的一页。
我不喜欢在视线范围内出现例外，我可以接受你特殊但不能与众不同，可如果所有人都一样，特殊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他们都点头你就不该摇头，他们都诚服你至少也该装模作样，他们都是羊即使你是狼也要披上羊皮。
我确定她知道了我的身份，我认为她不该在意，她也的确不在意，否则她现在就该卑躬屈膝或是在我怀里撒娇，我估计她可能会有点不能接受有点不知所措还有点顾忌，但她跳过了前两者只是有所顾忌，所以她绕回来，绕回来再确定一次我不会一时不爽将她挫骨扬灰。我觉得她是惜命之人，惜命却可以无谓生死，恐怕我此时出手杀她，她也不会做半点反抗。我猜测即使我不是四海之巅的涅不凡，她的态度也不会有多少变化，从她的眼神就能轻易看出你是不是她的兴趣。
这些应该都没有想得必要，我却停不下来，越想越排斥她的存在，越想越不愿接受自己在想她的事实。我承认我反感，反感她笑意里的浅淡，反感她不加掩饰的随性，反感我此时在想她她却没在想我。
我不是什么无欲无求的圣人，也还没智慧到参透一切，我不过就是个人，生气时想要有人哄，难过时不会拒绝安慰，当我对你有所期待也希望你配合我给我想要的效果。你有足够的聪明做到，你不会不懂其中的深浅，但你什么都没做，说是等我不如说是晾着我，我不可能不来火，MD，再没点自觉就去死，让你消失也就是动动手指的事。
“爷——，您还没想好说什么吗？”
我没给她反应，或许有点矜持，但她让我等了这么久才给我个眼神，难道我不该矜持一下。
“或者我该找个比较能产生共鸣的话题？”
快点想，别让我等太久。
“不如我们来聊聊女人。”
“好。”
很明显这话题更适合和沐丹青聊。
“还是您更想聊聊男人。”
“不好。”
没兴趣。
她突然轻笑出声，隔着桌子烛光里的脸很不真实：“沉默的男人果然是最帅的。”
这话——听着挺顺耳，而且她还说得如此真诚，怎么以前没发现自己虚荣。
“那我呢，我呢？”
以前也没觉得沐丹青这么碍眼。
“咝——，看来，我不过也是以貌取人呀。最开始估计就是看上他帅了。”
“谁呀？”
“还能有谁呀，我前任呗。”
“前任？”
“我们一开始只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特单纯那种上下级关系，他给我工作，我提他卖命，他发我工资，我接着替他卖命。
那时候除了觉得他帅也没什么想法，无聊的时候就爱看着他养眼。可后来我发现他不但是我上司还是我老板的儿子，我就不淡定了。你想啊，一男人，有才有貌有地位，多钱多金多妹子，还天天在我面前晃悠，我能不眼馋嘛。”
我想我只需要听，她不过是在说个故事，说得越眉飞色舞越证明这只是个故事。
“后来吧，我就计划勾引他，有事没事先跑他面前转两圈，无不无聊都找两话题闲扯几句，他那会还特爱玩深沉，基本呈面瘫状态，以沉默开头，以无语结尾。好多时候都是我说我的，他做他的。期间我不是没想过放弃，但每次在我要放弃的时候他就给我点动力，于是我又再接再厉——”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我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该有什么表情，她只是笑。
“你说一男人明知道一女人喜欢他，还总是爱搭不理算怎么回事？”
“讨厌呗。”
“既然讨厌为什么不赶她走。”
“那就是喜欢呀。”
她眉头轻轻皱了下，转瞬便化开，又看着我笑：“爷觉得呢，您最有经验了。”
这是在——挑拨，我不觉得她是在说我和丁宁，但不代表沐丹青不会往那方面想。
“我不是故意的。”
她很无辜，无辜地向我解释她没那份闲情，眨着眼很有兴趣地看沐丹青倒霉。
“涅，不，凡。”
沐丹青醉了，除非醉了他不会那么大声地吼我全名，他一向酒品不好，此时为了丁宁对我出手也不是什么意外，可我早没了当年与他一较高下的轻狂。我懒得出手，反正涅寻很闲。
“别打呀，谁伤了奴家都心疼。”
我看她没见血之前都不会停止火上浇油。
“小寻啊，不带你这么公报私仇的。”
“你——”
“打赢了姐送你个妹子。”
涅寻此时的决定很明智，出去打绝对比在这女人面前打胜算大。
“爷，你还没回答奴家的问题呢？”
她也醉了，眼里清明所剩无几，我朝她勾勾手指，意思很直白：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这一刻的她没有防备，没有伪装，她看着我的脸笑得淡雅，姿态乖顺地靠进我怀里，这种感觉很好，我圈着她，她似乎就只属于我，很简单很真实。我想我有点心动，或许不止一点，我刚想吻她一下，她却唤了声“重楼”。
“重楼。”撒娇一般的亲昵语调。
我火了，我不火才怪，我没控制自己地咬向她的脖子，直到舌尖尝到血腥味，我都没放松力道。在我怀里却喊了别人的名字，在我对你心动之后却喊了别人的名字，真想咬死她。可转瞬我又觉得这种反应没有必要，那点心动早已寻不到半点踪迹。我放手，慢慢推开她，情绪重又归于平和，心境止歇无波无澜，我想就这样吧，那一瞬你给我的感觉我实在找不回来。
可我似乎高估了我自己，我莫名奇妙地会在某个时刻想起她，不用刻意也能记得她的样子。我有点排斥，排斥其中陌生的情感，但我没尝试拒绝，顺其自然也是一种方式。沐丹青送来了红杏馆的请帖，我半个字没看就跟着走了，我想她，想见她，我想看看她到底哪里吸引我会让我如此想。
——
琼壶歌月，笑溢画屏，这一夜注定与别夜不同。
“爷——”
依旧是倚门卖笑姿态，可今夜的她有所不同，她穿得比前两次妩媚打扮得也精致，眉目间妆点了情意绵绵，一颦一笑间还掺和了点叫做风情的东西。当然最不同的是她的态度，不费力也看得出来她又找到了她感兴趣的事。
“你说你卖什么？”
“你就不能轻点。”
“别给老子岔开话题。”
“爷刚刚说什么来着。”
……
不得不说沐丹青欠虐，没一次玩得过她，还一次次地往她手里撞。我们都清楚他那点阴谋，或许他自己也认为这不过就是点阴谋，可他偏又是性情中人天生不善掩饰。我能看出来她也不是瞎子，只不过我看看就算，她却乐于措拨，措拨完了还坦然地告诉你你自找。
“爷真抬举奴家，可在这不正经的地方谈正经事，爷就不觉得浪费银子，你说是吧，涅涅。”
不用搭理她，这一问随口的成分居多。
“是。”
她挺适合唱独角戏的，估计就算我不配合她，她也能唱到落幕。
这点吸引我吗？相反我更希望女人谨言慎行，即使我无聊我也不需要你自说自话一整天。
“老子再问你一遍，你今晚上到底卖什么。”
“你别太激动，会容易让我误以为你喜欢我。”
她还真敢把什么都拿到明面上说，难道她不知道有时候越是荒谬越可能成为事实！
“别和老子废话。”
沐丹青反应过头了。
“你真不知道？”
“你说不说。”
“卖春啊，还是初夜呢，你买不买？”
她说这话的表情让我觉得我们逛青楼却走错了地。
台上的她没什么看头，高调地普通，低调地不露声色，她就坐在哪儿，收敛锋芒，含蓄卖弄，只是演绎自己给自己的角色，当自己是个铺垫。但谁要是坏了她的事，她说不定也会跳起来咬人。
她很喜欢装腔作势，她不装的时候会让你觉得假，装的时候却能让你感觉这就是她，威逼利诱，苦口婆心也是她的手段，但她如果表现得很在意你的想法，那基本没把你当人看，你越不按她的意思走，她越兴致勃勃，可如果你很快达到她想要的效果，她又会觉得没意思，恐怕她也知道自己这点破习惯，但她没改，或许吊着她是种方式，但我肯定她不会上当第二次而且对这种方式没什么好感。
我尝试用随意的态度去对待我想她这件事，我想再拥有一次那时她带给我的感觉，或许我还想要更多，可具体想要什么呢，可能还是要看她给什么。
铺垫是她的乐趣，铺垫的越长越能看出她对结尾的重视。我发现在这一点上我们很像，都有足够的精力和耐心去等待，然后在对方最薄弱的时刻施以攻击，只是我通常一步到位，她却喜欢在铺垫里折腾，她会不止一次地提醒你前面有陷阱，然后等着你自己掉下去。我想今晚她应该也给我设了陷阱，看她这么重视我也可以配合一下。
“第三个——是谁？”
她很明白我在说什么，但她装傻，这种游戏最好玩的一点就是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丢给你一颗炸弹。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会见到他——涅天佑！还是女装的涅天佑！
“你儿子？”
好奇心杀死猫，我看她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不否认就是承认喽。”
你最好别惹我生气。
“难怪儿子要出走，原来是老子没良心。”
又不是亲生的。
她要银子，可银子真得是她的目的？我一直不看好涅天佑，即使他比一般人优秀很多，允许他成为四海帝皇不仅仅因为母后要求，也因为他的确有能力，但早了，上位上得太早总有点压力，小孩子受不了压力跑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或许真得有点嫉妒他，但我不看好你你也就止步于此吧，没看出来他还挺适合穿女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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