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软玉温香 第三十五章 一潭黑水

第三十五章 一潭黑水

目录:软玉温香| 作者:花歌| 类别:其他类型

    花蓉咽了咽口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好故作艰难地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凝珠却也不急着逼问,而是亲自动手,尽心竭力地服侍着花蓉靠坐在床头,又细心地将被褥往上提起来几分,包裹住她那具仅着裹衣几近全裸的身子。

    花蓉几乎要忍不住呻吟出声来。

    嘛嘛,太悲惨了吧……都这样了她还不肯拿件衣裳给她穿?

    别看她表面上对自己恭敬亲切,实际上一举一动却十分之不怀好意啊!

    她对她这种态度,简直就好像是……恨之入骨一般!

    怎会这样呢?她莫不是以为是她唆使嫣儿去向花镇海告密的吧?

    呃,那可不妙。

    “我……凝珠,你误会我了,其实是这样的,”无论怎样,为了自身利益,就算是瞎掰,也要竭力争辩一下。花蓉脑袋里飞快地运转着,眨眼的功夫,已经编好了一套绘声绘色的说辞,便急忙装出掏心掏肺的模样,双手抓着凝珠的手,哽咽道:“你走之后,嫣儿怕我怀疑,便和我说,你们姐妹情深,如今你去了,她也不能再独自苟活,哭着闹着要随你去寻死……我,我起初还怀疑是她来的,后来又见她那副模样,便信了……却没想到,竟当真是她!”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眼圈红红的,浓密卷翘的眼睫上犹挂着亮晶晶的泪珠儿,那般温婉娇美,那般楚楚动人,让人根本察觉不出丝毫谎言的痕迹。

    可凝珠却不由自主地眯起了双眼,眼角含笑,一张容颜清美的脸庞霎时间舒展开来,焕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光彩,她略往前佝偻过身子,将脸庞逼近花蓉,柔声问道:“七姑娘,敢问‘嫣儿’是谁?”

    “哈?!”花蓉恍若被一道闪电猛地劈中了脑门似的,霎时间瞪大双睛,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没有嫣儿,我瞎掰的。”凝珠一双妙目中闪烁着璀璨游离的光华,望着她,裂开嘴唇笑得踌躇满志:“从小到大,姑娘身边的大丫鬟便只有我一个啊,您忘记了吗?”

    “你,你,你……”花蓉伸出手指,颤抖着指着她的脸,那一瞬间只觉得头皮发麻,几乎是诚惶诚恐地大瞪着两眼望着她,脑海中一团乱麻,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凝珠眼孔放大,瞳仁却微微缩小,那张原本清秀柔美的脸庞渐渐在花蓉眼前展露出贞子一般的笑容,仿佛上演恐怖片一般一字一句地陈述道:“你,不,是,她。”

    花蓉浑身一震,嘴角下意识地抽搐了两下,张了张嘴,却愣是反驳不出一句话来。

    凝珠见她这副模样,甚是得意,便又直起身子,退了回去,吃吃地笑了起来,伸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笑道:“我自幼同姑娘一起长大,姑娘的脾气秉性我最清楚,你想瞒过我的眼睛?呵,简直是痴人说梦。”

    “……”事到如今,花蓉确实已经无话可说。

    她无力地倚靠在枕头上,悲哀地深吸口气,然后认命地闭上双眼。

    这个世界可真是凄惨啊……一开始给了她那么无限的期望,现如今竟然又要那么残忍地收回去!

    冒名顶替被发现,自己作为‘孤魂野鬼’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顶替的名分被收回去了……啊啊,该怎么办?

    花蓉想着想着,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对了,收回去就收回去吧,反而是件好事哩!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告诉他们:其实我还真就不是七姑娘,我是花镇海预料到会被满门抄斩,为了保护她女儿而从外面拐来暂时替代七姑娘的普通百姓人家的女孩子,其实这一切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跟我完全没有关系!

    对,就这么说,至少这么说,还有一线生机……

    谁知她刚想开口,便又听凝珠悠悠叹了口气,仿佛心满意足地轻轻一拍大腿,嬉笑道:“也好,我正愁还找不到人报仇呢,既然你自愿替代七姑娘,我便将你当做是她好了~”

    “……”花蓉张开嘴,即将出口的谎话咔在喉咙里面,憋得脸色煞白,却愣是吐不出来。

    “其实,我和姑娘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的。”凝珠见她那般别扭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片刻之后却又忍不住寂寞地垂下眼帘,悲哀道:“只可惜,我们当时爱上了同一位少年,而那位少年恰巧又是她的未婚夫……”说着,又飞快地抬眼瞭了花蓉一眼,而后垂下,继续道:“说起来,这事儿也不能全怨姑娘,是我拿着姑娘的钱,借照顾石公子的机会勾引他的……将石公子勾引到手之后,我本想干脆不辞而别与他远走高飞,谁知道临行前,我正在自己房间收拾细软,竟不慎被姑娘发现,姑娘一气之下,这才将这件事上告给了老爷。”她说到这里,又忍不住略微抬起头来,长叹口气:“其实,我至今心里仍然相信,如果她当时知道老爷竟会以‘杖毙’之刑惩罚我的话,应该还是不会说的。”

    “……”花蓉一边听一边忍不住感慨:黑啊,真黑!没想到整个事件的内幕竟然又是一潭子黑水~

    她心里面这么想着,嘴上却问着另一个问题:“那……你不是该被杖毙了么?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天无绝人之路啊!”说起这个,凝珠一瞬间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清泉一般,整个人洋溢出一抹幸福美满的感觉,情不自禁一手捧着脸颊,自我陶醉道:“当时我被打得奄奄一息,当做死人被花府家丁拖出去弃于荒野,恰好遇见现在的主人领率领侍从前呼后拥驾车从道旁经过,这才救了凝珠一命。”说到这里,她狡黠地笑了一下,继续道:“后来,我跟主人说,我曾是七姑娘的贴身丫鬟,为了帮助姑娘照顾未婚夫,才被老爷险些打死的,主人听了,对我十分怜悯,不仅帮我找到了石大人,还大方地将凝珠赠予他为妾,才有了我现在荣华富贵的好生活。”

    “……”花蓉再次无语:那个……只不过为妾而已,值得这么高兴嘛?

    不过话说回来,凝珠只不过左丞相府一介丫鬟而已,死里逃生已是万幸,后又得贵人相助,能嫁给正三品朝官中书令,即使为妾,却又是何等荣耀,她心愿已成,还奢望什么呢?

    想了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花蓉抿着唇,勉强笑了笑,维持着表面上的礼仪,道:“那,真是恭喜你了。”

    “恭喜?”凝珠露出疑神疑鬼的神情,仔细打量了打量花蓉,忍不住冷哼一声,笑道:“是啊,你是该恭喜我,谁叫你昨晚写下那十六个字,原本石大人是想要拿去核对状纸,替你伸冤抱不平的,现在可好了,他一气之下再不管你,我便借此机会将你要了过来,对外只道是主仆一场,既然姑娘落得如此下场,凝珠我说什么也要亲自‘照顾’你的。”

    言下之意,无过于:我终于把你搞到手了,我终于可以报当初因为你而害得我被人几乎被人毒打至死的血海深仇了!

    “……”花蓉无奈地闭了闭眼,又睁开,哭笑不得地尝试着与其进一步沟通:“拜托啊,大姐,你既然已经知道我不是七小姐,你再报复我又有什么意义呢?你所要报复的少女有可能早就远走高飞现在不知道去哪里了……啊,对了,”花蓉脑筋一转弯,又想出一道缓兵之计,佯装出谋划策道:“你如今已经是石大人的姨太太了,手中怎么说也握着几分权势吧?不如差遣手下出去到处打听打听,兴许过不了多久,就能得到真正七小姐的消息了呢?”

    “少说废话!”凝珠一瞪眼,猛地抓起花蓉手腕,恨声道:“古人云:‘宁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我受了那么大的痛苦,好不容易才捱到这一步,难道就这么算了么?

    我老实告诉你,无论你是真的还是假的,这回都非死不可!“她一边说,一边又心狠手辣地揉捏着花蓉的腕骨,一边欣赏她痛苦地皱眉却抿紧双唇一声不吭的模样,一边又继续道:“再说了,你现在的身份,只不过一介阶下女囚,我只需要稍微动点手脚,就可以完全拥有你的生杀大权,这一回,我要让你也尝尝受尽折磨、生不如死的滋味!”

    “你……你疯了吧?”花蓉忍不住呻吟:瞧她如今本性毕露后的这副模样,和一开始佯装伪善的样子,两相比较,那差距,简直有天壤之别啊!

    “我疯了?”凝珠从床沿上跳起来,大幅度挥舞着双手,悲愤道:“我是疯了!我疯了都是被你逼疯的!我从小尽心竭力侍奉你,而你呢?可曾正眼看过我一眼?又骄傲,又孤僻,又神经质!成天到晚除了读书,就是摆出一副眼高于顶的姿态,动辄对我们这些下人打骂责罚,又要顾及面子,对外装出大家闺秀温婉柔美的好模样,不许我们走漏半点风声!

    后来,我们长大了,同时爱上石公子,却又是你的未婚夫!我自知你是主子,我是奴才,本不该跟你争夺,可是,你还记得吗?有一天,我出去照顾公子回来,你私下问我经过,我如实相告了,你觉得我举止与公子太过亲密,心生嫉恨,便借故惩罚我在走廊上足足跪到了半夜!

    你却哪里知道,要照顾一个浑身上下伤痕累累的病人是一件多么辛苦的事情?我白天已经十分劳累,晚上又被你罚跪,整个人又冷又乏,从第二天开始,便一直发着低烧。

    可即使这样,落在身上的任务依然没有减少,不仅没有减少,你还因为担心我趁机勾引石公子,愈发地暗中苛责不断。

    我本是安身立命的一个人,最后却被你逼得不得不全力反抗:我觉得自己在花府已经再也活不下去了,我必须要离开!

    所以……如你所愿,我勾引他了。

    当时他身旁只有我一个人照顾,本身又处于生命垂危之际,我只要对他稍微好一点,他不可能不对我动心的。

    可这一切怨得了谁呢?还不是你自己逼我的?说到底不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吗?你活该!“

    “……”花蓉再次深切地感慨:黑水啊,一潭子多么深的黑水……

    好吧,这些恩恩怨怨毕竟早已经过去了,她又不是其中参与者之一,实在也懒得诸多八卦是非,咱们还是来探讨一下当下面临的关键问题吧。

    “呃,那个,大姐啊,”花蓉一脸苦笑地望着凝珠,据理力争道:“我听你说起过往是非,十分之同情,不过既然你我同为天涯沦落人,你又如何忍心将自己曾受到的苛责苦楚施加于我身上呢?古书有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既然你自己都觉得命运苦难艰辛,为何还要将这种悲惨、凄楚、不幸的命运强行加诸于和你一样同样受苦受难的少女身上呢?”

    “为什么?”凝珠一愣,随即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因为你长得和七姑娘一模一样啊!我看见你,就好像看见她一样,我折磨你,就如同折磨她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花蓉悲哀地感慨:对你来说是没什么区别,对我来说那区别可就大了……

    她刚想继续争辩,凝珠却已懒得再跟她废话下去了,直截了当地总结道:“你既然敢伪装七姑娘,本身就已经是死罪,我也并不算是滥杀无辜。好了,不必再多说了,我意已决,就这么定了!”

    “什,什么?”花蓉大惊失色,也顾不得自己仅着裹衣底裤浑身伤痕累累了,忙不迭挣扎着从床榻上爬起来,扑上去一把拽住凝珠,大声申辩道:“你怎能这样做?对我太不公平了!”

    “放手!”凝珠一把推开花蓉,露出厌恶的表情:“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你以为你还是当日那个高高在上的贵族小姐吗?呸!你现在算什么东西啊你,是死是活又有什么关系?”

    “你……”这么刻毒的话,竟然从一个自幼受苦受难的女子口中说出来,还真好像一位贵族夫人对一名女奴所应对的态度一样,真是讽刺啊!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一开始不立即表明态度呢?”花蓉站在那里,悲哀地望着凝珠,愤然斥责道:“是不是因为你心里纵然对她有万千不满,可是她毕竟是从小到大同你一起长大的小姐,你舍得折磨她,对么?

    其实,你之所以会做出这个决定,正是因为证实了我并非真的小姐:你憎恨她,却又下不了手,便只好迁怒于替罪羔羊,这样一来,既可以满足你变态的心里**,又不曾真正伤害到你的七小姐,才是万全之策吧!“说到这里,花蓉忍不住冷哼一声,质问道:“我说得对不对?”

    这一回,轮到凝珠沉默了。

    半晌,她才缓缓开口,道:“或许……你说得也不无道理。”然后又笑了笑:“你真是聪明呢,比我自己还了解我的心理。可是,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并不能改变任何事情。”她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转过身,嗤笑道:“你放心吧,我暂时还不会要你的命,我要慢慢地将你折磨至死……”话音未落,突然觉得一片阴影笼罩在头顶,她诧异地回头,刚好看见花蓉双手持着一只半人高的青花瓷瓶,高举过顶,猛地往她头顶狠狠地砸下来——

    啪嚓!

    凝珠两眼翻白,哼都未哼一声,整个人便轻飘飘地软倒在地。

    呼,光说果然不顶用,偶尔还是需要采取武力镇压啊!

    花蓉当机立断毅然放倒了凝珠,这才稍微松了口气,趁着这功夫,四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这间房间并不算大,室内布置却十分舒适,花蓉臆测,如果这里不是凝珠自己的卧室,至少也应该是精心布置的客房之类……

    精心布置的客房!

    唇角溢出苦涩凄凉的微笑,花蓉忍不住闭了闭眼:她其实很在乎七小姐的吧?除了憎恨之外,她应该还是爱她的吧?

    毕竟曾经十余年朝夕相处……

    想到这里,她情不自禁皱起眉头,奋力地摇了摇脑袋,又忍不住抬手敲了敲脑门,苦笑道:“傻蛋,都这种时候了,还胡思乱想这些东西做什么?赶快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才是真的吧!”

    想到这里,花蓉急忙先将凝珠身上的衣裳扒下来,套在自己身上,她本来还想将她拖到床上蒙上被子扮成自己装睡,可惜实在是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动一动便已经十分疼痛,哪里还拽得动这么一百来斤一个人?

    无计可施之下,只好先从衣柜里翻出被褥,将凝珠跟粽子似的包裹起来,暂时先推大床底下去避人耳目。而后又另翻出一条被褥,叠做长条,放进被窝里充作人形,从头到尾埋藏起来。

    刚做好这一切,就听门外有丫鬟敲门。

    花蓉吓了一大跳,急忙环视周遭一遍,飞快地将目标锁定在墙上挂饰的牛角弯刀上面,也顾不得是装饰品了,冲上前去,‘呛啷’一声抽刀出鞘,而后靠近房门,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丝缝隙……

    丫鬟敲了半天的门,里面没人答应,正着急呢,忽见门开了,便忧心忡忡地探头进来,刚试探着问了一句:“杜姨娘,刚才是不是摔碎东西了?你……”还没说完,便被花蓉一把拽进屋来,反手关门,将大刀架在她脖子上,要挟道:“想死尽管叫,不想死按我的话去做!”

    那丫鬟吓得差点当场一声尖叫,听见花蓉的要挟,又急忙伸手捂住嘴巴,如小鸡啄米般不住地点头,浑身不住地颤抖着,哆嗦道:“我,我我我知道了,我不想死,大,大大大侠饶命……”

    汗滴,她这周身伤痕累累,风一吹都能倒下的家伙,什么时候竟然变成‘大侠’了?

    “咳,那个,”实在是不好意思得紧,花蓉半握拳凑近嘴唇干咳一声,想了想,命令道:“脱衣服,然后躺那边床上去!”

    不管怎么说,想要从这里逃出去,装扮成一名侍女总比乔装打扮成姨娘省心得多,方才她无计可施才暂时换上了凝珠的衣裳(总不能叫她就穿着裹胸、裹裤往外开溜吧?别说这时代还是类似于中国古代年间,便是放在现代她也不敢就穿件内衣内裤往外冲的——这大约也是凝珠为了防止她施诡计逃跑的手段罢)。

    七手八脚换上了丫鬟脱下来的衣裳,花蓉又对着房间里的铜镜照了照:嗯,还行,就是自己身子太过瘦弱,这身衣裳稍微显得宽大了一点儿……呃,不过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为了万全起见,她又拆了发髻,迅速地梳成一条麻花辫子,拿红头绳一扎,嘿,可别说,看上去还真有那么几分小丫头的味儿。

    “大,大大大侠,你,你这是要做什么啊?”那被花蓉扒了外裳的小丫鬟颤巍巍地瑟缩在被窝里,惶恐地望着正在着装打扮的少女,带着哭腔央求道:“你,你是不是要出去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啊,对了,”她不说话还罢了,这么一说话,反而提醒了花蓉,便又从衣柜里翻出被单,拿大刀割成一条一条,将那丫头一双手臂牢牢反绑起来,又用布条堵了嘴,张罗好了之后,这才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脸蛋,笑得不怀好意,道:“抱歉啊,美女,为了防止我离开之后你大呼小叫引来没必要的麻烦,所以只好暂时委屈你一下咯。”说完,又调皮地冲她挤了挤眼睛,然后推开旁边的窗户,左右瞅了瞅,确定附近并无一人之后,这才放心大胆地爬上窗户前的实木桌子,尽可能手脚利索地翻了出去。

    浑身上下依然很疼,一个动作甚至能牵涉到全身跟散了架似的疼痛难忍,可是如今条件如此艰难,比起逃命,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忍忍吧,忍忍就过去了~

    花蓉一边自我安慰,一边反手将窗户扇又轻轻地关了回去,她这才挥舞着双手,一本正经地整了整衣襟,又顺了顺鬓发,然后装出一副低调乖巧的小丫鬟模样,摇着细碎的步子,从后花园晃了出去。

    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能不能一帆风顺地从这座中书令府中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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