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逐出师门
目录：软玉温香| 作者：花歌| 类别：其他类型
也许是胶着状态持续得太久，双方都已经对这种彼此间存在着的微妙平衡感到不耐烦起来。
明明力已渐衰，五位少年手上的动作却不约而同地更加心狠手辣起来，而与此同时，受到更强大压力逼迫的少年亦表现出过人的凌厉，竟于危难中展现出非同寻常的坚韧意志，非但不曾因此退让分毫，反而一招一式反抗得更加迅速、敏捷、狠辣，仿佛他才是那主导全局的关键，而不是他们！
花蓉见状，心中极大地感慨，忍不住蹑手蹑脚地凑过去，躲进旁边一棵老槐树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半颗脑袋偷窥。
那少年似乎也意识到这场无所谓的战局即将接近尾声，故而采取了由弱至强，各个击破的策略，迅速地转战八方。
目睹那少年临危不惧，竟仍然能够表现出如此有勇有谋的不败姿态与豁达气势，旁边双手环胸的中年男子似乎很是欣慰，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他身旁那名十四五岁的少年见了，便半开玩笑地侧过脸同他低声说了句什么，谁知那汉子却狠狠瞪了那少年一眼，扭过头不予理睬。
那少年不经意地暗叹口气，不再多话，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正在场中彼此争斗不休的六人身上。
花蓉敏感地舔了舔嘴唇，不知怎地，她潜意识地猜测：很有可能是，那十四五岁的少年见那汉子笑了，怕是想趁机替那名仅较自己略小的少年求情，可惜被对方断然拒绝了。
瞧着架势，那汉子……怕是这众位少年的师父吧？
花蓉不免感慨：真是严师出高徒啊！
转念一想，又觉得：只是……如此残忍严苛地逼迫，也未免太残酷了！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听见‘啊——！’地一声，花蓉愣了愣，忙不迭定睛望去，只见方才还混乱战做一团的五名少年，如今已经被那少年单枪匹马搁倒三人，而第四名也被他一脚踹飞出去，在地上滚了两滚，捂住肚子半天爬不起来。
不知是比武规则所及，还是念在同门师兄弟的情份上，少年只横了他们一眼，却并不乘胜追击，转而与最后一名少年，估摸着也是五人中实力最强的那名少年单打独斗。
那少年如今浑身上下早已是被棍棒敲打得淤痕累累，一袭浅蓝色的衣裳上面到处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棍痕，胸口、唇角上甚至还沾染了点点血痕，花蓉方才曾亲眼看见他被人打得吐血，如今见状，不免心下又是宽慰，又是悲怜。
最后的战役并没有持续得长久，不一会，那名少年横扫一棒，将对方绊倒在地，并迅速上前一步，一脚踏上他的右臂，用手中的棍棒直指那少年的眉心。
被踩在地上的少年一脸羞愤，却迫于其强大的实力，动弹不得分毫。
在这种艰难的情况下，那少年扳倒逆局，便算是以少胜多，赢了这场比试了吧？花蓉躲在老槐树背后，猫着腰，焦灼地将右手食指送进嘴里反复撕咬，心里面忍不住下了这般最终断决。
估摸着那少年心里大约也同她一个意思，他伫立片刻，缓缓移开抵上对方眉心的棍棒，然后松开了踩在他手臂上的脚，后退三步，转向那中年汉子，长长舒了口气，将手中棍棒弃置于地，束手上前，在距离那汉子三步之遥处双膝跪下，小脸上毫无战胜者倨傲的表情，反而是一脸羞愧难当，正待开口说些什么，却万没想到，身后竟霍然一阵劲风劈扫而至！
那明明在比武中已算是全军覆没的少年五名少年，趁其弃棍上前跪拜恩师的空隙，竟然彼此递了个眼色，又一跃而起，举棍劈向那手无寸铁且双膝跪倒在地的少年！
饶是他再伸手矫捷，这回也避无可避。
花蓉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霎时间双手捂唇！
只不过电光火石间的交错，他已经被五人打倒在地，一顿乱棍之下，疼得浑身瑟缩成一团，却至始至终一声未哼。
纵使全身上下早已血迹斑斑！
为什么？
他们为什么要如此残忍地对待一名少年？
那孩子才多大啊，怎受得起他们这般凌虐！
花蓉只觉得心里堵得发慌，刚想从老槐树背后冲出来，不顾一切地阻止这一切，谁知就这时候，却听见那中年人终于发话，喝令众人不可再对其痛下毒手。
五人中四人弃棍，并俯下身来，将少年四肢平展开来，牢牢摁住。
而最后一人，则不客气地一脚踏上少年的胸膛，傲然将手中的棍棒抵上他的眉心！
少年平躺在地上，浑身上下动弹不得，却还是识得，那以棍棒直指自己眉心的少年，正是方才被他踩在脚下的那位。
这算是……报复么？
他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想笑，却不知牵动了哪根神经，蓦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不断地往外口吐鲜血。
好半晌，才止了咳嗽，半合双目，微弱地喘息着，一副‘任凭宰割’的模样。
说实话，他如今伤成这样，也确实再也没有反抗的力气了。
花蓉在旁边看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可反观那名少年，却依然处之泰然，一脸坚韧倔强又无所谓的表情，好像这一切都事不关己一样。
花蓉注意到那中年汉子皱了皱眉头，忍不住流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他身旁的少年则至始至终一言不发……如今正漆黑着一张清逸的小脸，紧抿着双唇，漠然注视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似乎已经在心底深处预估到了这场苛严的表演最终的结局。
他明知道结局，却无力改变，想要逃避，又做不到，只能深深吸了口气，将脑袋别向另一个方向，甚至在不经意间，回头瞄了一眼花蓉。
眼神中包含着无奈与怜悯，甚至……厌恶和唾弃！
花蓉愣了愣。
她这才看清楚，那站在汉子身旁的少年她却也是见过的——早在第一次见到砚青的时候。
之前与砚青聊天，甚至还提及过这位少年，记得他……嗯，貌似唤作‘琥珀’来着？据说从十岁开始，便一直作为书童侍奉在他家公子身旁，应该算是这群少年中文武德才最出众的一位了吧？
反观他凝视自己的眼神，花蓉突然犹如醍醐灌顶地省悟到：这一切，都是她害他的啊！
若不是她，那少年怎可能落得如此下场？又怎可能身受屈辱与毒打，以至于这般凄楚悲凉受尽折磨？
这怪谁？
怪她么？难道她被他送回中书令府差点被凝珠害死，这中间还犯下了多大的罪孽了？
怪那少年么？
可在她看来，他也不过恪尽职守，坚持他所应该坚持的吧？
明明双方都没有做错，却因为这件事本身存在的罪恶，以及其中所包含的尖锐、疯狂、怨愤等诸多因素，导致彼此都被牵连着一起遭罪……
这种事情，说起来本不该她有所愧疚的，可却在接触到琥珀那般蕴含着深厚感情的目光的时候，花蓉情不自禁地垂下眼帘，流露出一副歉意的模样。
为什么致歉？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啊！
当她下意识地反应过来，再抬眼回望过去的时候，对方早已经不屑地扭过头望向别处去了。
花蓉无语。
也许是太专注于琥珀的言行，以至于漏听了那汉子原本就说得并不大声的一席话，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差不多已经说完了。
具体什么罪名条款她没听见，她只听见他最后总结了一句：“小瞳，你天赋虽好，可犯下如此重罪，即便公子念你尚且年幼，不愿予以追究，为师因此颜面扫地，你却始终难辞其咎，故，从今往后，为师将你逐出师门，与你再无半点瓜葛，你，好自为知吧！”
他说完，似乎已再无任何留恋，淡然转身离去。
明明就从花蓉旁边经过，却好似完全没发现她的存在一般，面色从容平静，步履坚毅稳健，头不回望，眼不斜视，径自往前大步走开。
就连他大徒弟（从年龄上判断）琥珀都察觉到自己的言行举止，花蓉就不信作为师父的他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蓄意的吧！
花蓉不免在心底冷哼一声。
这般刻意忽略，联系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变故，在花蓉看来，他那道‘逐出师门’的命令，竟忽然变得并非那么单纯的意图了，其中似乎又隐藏着什么不可言喻的更深一层的含义。
究竟是什么呢？
花蓉脑海中瞬息掠过无数种可能，却又同时被她抛之脑后，想了半天，却仍然百思不得其解。
正这时候，忽听那五名少年中为首的一位大笑三声，得意洋洋道：“瞳师兄，你素日不是那么讨师父喜欢的么？经常当着我们的面，夸你什么勇敢、坚韧、聪慧、敏捷，如今怎么样啊？终于你也叫我等到了这一天！”他说着，收回踏在那少年胸膛上的脚，手中的棍棒却高高扬起，狂妄地笑着，让人措手不及地往他脑袋上大力劈下！
旁边四名少年万料不到他竟会如此反应，登时傻了眼一般抬起脑袋死死地瞪着他，想要阻止，却哪里还来得及？
花蓉吓得目眦欲裂，条件反射地双手抱头，再也顾不得许多，‘啊！’地一声尖叫。
棍棒的残影在空气中划出深重的裂痕，狂暴地落下！
啪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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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力已渐衰，五位少年手上的动作却不约而同地更加心狠手辣起来，而与此同时，受到更强大压力逼迫的少年亦表现出过人的凌厉，竟于危难中展现出非同寻常的坚韧意志，非但不曾因此退让分毫，反而一招一式反抗得更加迅速、敏捷、狠辣，仿佛他才是那主导全局的关键，而不是他们！
花蓉见状，心中极大地感慨，忍不住蹑手蹑脚地凑过去，躲进旁边一棵老槐树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半颗脑袋偷窥。
那少年似乎也意识到这场无所谓的战局即将接近尾声，故而采取了由弱至强，各个击破的策略，迅速地转战八方。
目睹那少年临危不惧，竟仍然能够表现出如此有勇有谋的不败姿态与豁达气势，旁边双手环胸的中年男子似乎很是欣慰，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他身旁那名十四五岁的少年见了，便半开玩笑地侧过脸同他低声说了句什么，谁知那汉子却狠狠瞪了那少年一眼，扭过头不予理睬。
那少年不经意地暗叹口气，不再多话，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正在场中彼此争斗不休的六人身上。
花蓉敏感地舔了舔嘴唇，不知怎地，她潜意识地猜测：很有可能是，那十四五岁的少年见那汉子笑了，怕是想趁机替那名仅较自己略小的少年求情，可惜被对方断然拒绝了。
瞧着架势，那汉子……怕是这众位少年的师父吧？
花蓉不免感慨：真是严师出高徒啊！
转念一想，又觉得：只是……如此残忍严苛地逼迫，也未免太残酷了！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听见‘啊——！’地一声，花蓉愣了愣，忙不迭定睛望去，只见方才还混乱战做一团的五名少年，如今已经被那少年单枪匹马搁倒三人，而第四名也被他一脚踹飞出去，在地上滚了两滚，捂住肚子半天爬不起来。
不知是比武规则所及，还是念在同门师兄弟的情份上，少年只横了他们一眼，却并不乘胜追击，转而与最后一名少年，估摸着也是五人中实力最强的那名少年单打独斗。
那少年如今浑身上下早已是被棍棒敲打得淤痕累累，一袭浅蓝色的衣裳上面到处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棍痕，胸口、唇角上甚至还沾染了点点血痕，花蓉方才曾亲眼看见他被人打得吐血，如今见状，不免心下又是宽慰，又是悲怜。
最后的战役并没有持续得长久，不一会，那名少年横扫一棒，将对方绊倒在地，并迅速上前一步，一脚踏上他的右臂，用手中的棍棒直指那少年的眉心。
被踩在地上的少年一脸羞愤，却迫于其强大的实力，动弹不得分毫。
在这种艰难的情况下，那少年扳倒逆局，便算是以少胜多，赢了这场比试了吧？花蓉躲在老槐树背后，猫着腰，焦灼地将右手食指送进嘴里反复撕咬，心里面忍不住下了这般最终断决。
估摸着那少年心里大约也同她一个意思，他伫立片刻，缓缓移开抵上对方眉心的棍棒，然后松开了踩在他手臂上的脚，后退三步，转向那中年汉子，长长舒了口气，将手中棍棒弃置于地，束手上前，在距离那汉子三步之遥处双膝跪下，小脸上毫无战胜者倨傲的表情，反而是一脸羞愧难当，正待开口说些什么，却万没想到，身后竟霍然一阵劲风劈扫而至！
那明明在比武中已算是全军覆没的少年五名少年，趁其弃棍上前跪拜恩师的空隙，竟然彼此递了个眼色，又一跃而起，举棍劈向那手无寸铁且双膝跪倒在地的少年！
饶是他再伸手矫捷，这回也避无可避。
花蓉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霎时间双手捂唇！
只不过电光火石间的交错，他已经被五人打倒在地，一顿乱棍之下，疼得浑身瑟缩成一团，却至始至终一声未哼。
纵使全身上下早已血迹斑斑！
为什么？
他们为什么要如此残忍地对待一名少年？
那孩子才多大啊，怎受得起他们这般凌虐！
花蓉只觉得心里堵得发慌，刚想从老槐树背后冲出来，不顾一切地阻止这一切，谁知就这时候，却听见那中年人终于发话，喝令众人不可再对其痛下毒手。
五人中四人弃棍，并俯下身来，将少年四肢平展开来，牢牢摁住。
而最后一人，则不客气地一脚踏上少年的胸膛，傲然将手中的棍棒抵上他的眉心！
少年平躺在地上，浑身上下动弹不得，却还是识得，那以棍棒直指自己眉心的少年，正是方才被他踩在脚下的那位。
这算是……报复么？
他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想笑，却不知牵动了哪根神经，蓦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不断地往外口吐鲜血。
好半晌，才止了咳嗽，半合双目，微弱地喘息着，一副‘任凭宰割’的模样。
说实话，他如今伤成这样，也确实再也没有反抗的力气了。
花蓉在旁边看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可反观那名少年，却依然处之泰然，一脸坚韧倔强又无所谓的表情，好像这一切都事不关己一样。
花蓉注意到那中年汉子皱了皱眉头，忍不住流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他身旁的少年则至始至终一言不发……如今正漆黑着一张清逸的小脸，紧抿着双唇，漠然注视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似乎已经在心底深处预估到了这场苛严的表演最终的结局。
他明知道结局，却无力改变，想要逃避，又做不到，只能深深吸了口气，将脑袋别向另一个方向，甚至在不经意间，回头瞄了一眼花蓉。
眼神中包含着无奈与怜悯，甚至……厌恶和唾弃！
花蓉愣了愣。
她这才看清楚，那站在汉子身旁的少年她却也是见过的——早在第一次见到砚青的时候。
之前与砚青聊天，甚至还提及过这位少年，记得他……嗯，貌似唤作‘琥珀’来着？据说从十岁开始，便一直作为书童侍奉在他家公子身旁，应该算是这群少年中文武德才最出众的一位了吧？
反观他凝视自己的眼神，花蓉突然犹如醍醐灌顶地省悟到：这一切，都是她害他的啊！
若不是她，那少年怎可能落得如此下场？又怎可能身受屈辱与毒打，以至于这般凄楚悲凉受尽折磨？
这怪谁？
怪她么？难道她被他送回中书令府差点被凝珠害死，这中间还犯下了多大的罪孽了？
怪那少年么？
可在她看来，他也不过恪尽职守，坚持他所应该坚持的吧？
明明双方都没有做错，却因为这件事本身存在的罪恶，以及其中所包含的尖锐、疯狂、怨愤等诸多因素，导致彼此都被牵连着一起遭罪……
这种事情，说起来本不该她有所愧疚的，可却在接触到琥珀那般蕴含着深厚感情的目光的时候，花蓉情不自禁地垂下眼帘，流露出一副歉意的模样。
为什么致歉？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啊！
当她下意识地反应过来，再抬眼回望过去的时候，对方早已经不屑地扭过头望向别处去了。
花蓉无语。
也许是太专注于琥珀的言行，以至于漏听了那汉子原本就说得并不大声的一席话，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差不多已经说完了。
具体什么罪名条款她没听见，她只听见他最后总结了一句：“小瞳，你天赋虽好，可犯下如此重罪，即便公子念你尚且年幼，不愿予以追究，为师因此颜面扫地，你却始终难辞其咎，故，从今往后，为师将你逐出师门，与你再无半点瓜葛，你，好自为知吧！”
他说完，似乎已再无任何留恋，淡然转身离去。
明明就从花蓉旁边经过，却好似完全没发现她的存在一般，面色从容平静，步履坚毅稳健，头不回望，眼不斜视，径自往前大步走开。
就连他大徒弟（从年龄上判断）琥珀都察觉到自己的言行举止，花蓉就不信作为师父的他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蓄意的吧！
花蓉不免在心底冷哼一声。
这般刻意忽略，联系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变故，在花蓉看来，他那道‘逐出师门’的命令，竟忽然变得并非那么单纯的意图了，其中似乎又隐藏着什么不可言喻的更深一层的含义。
究竟是什么呢？
花蓉脑海中瞬息掠过无数种可能，却又同时被她抛之脑后，想了半天，却仍然百思不得其解。
正这时候，忽听那五名少年中为首的一位大笑三声，得意洋洋道：“瞳师兄，你素日不是那么讨师父喜欢的么？经常当着我们的面，夸你什么勇敢、坚韧、聪慧、敏捷，如今怎么样啊？终于你也叫我等到了这一天！”他说着，收回踏在那少年胸膛上的脚，手中的棍棒却高高扬起，狂妄地笑着，让人措手不及地往他脑袋上大力劈下！
旁边四名少年万料不到他竟会如此反应，登时傻了眼一般抬起脑袋死死地瞪着他，想要阻止，却哪里还来得及？
花蓉吓得目眦欲裂，条件反射地双手抱头，再也顾不得许多，‘啊！’地一声尖叫。
棍棒的残影在空气中划出深重的裂痕，狂暴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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