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软玉温香 第二章 弱肉强食

第二章 弱肉强食

目录:软玉温香| 作者:花歌| 类别:其他类型

    褚衍熏乍见花蓉,眼中止不住溢满了十分的惊诧。

    虽然这一回他已经反应过来,这少年与少帮主虽然容貌相仿,可看身材上去更加单薄,整体骨骼也显得更加纤小柔弱,二者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可是,能生得如此神似,却也让人忍不住叹为观止。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拉身旁的贵公子,可待对方一脸疑惑地回过头来,他心中思量又百转千回,万般顾忌之下,硬生生将一句‘你看,那便是当日我们的救命恩人呢’又咽了回去。

    说出口来的却是:“公子,我们之前被‘黑虎寨’的山贼追杀九死一生,听说如今那案子破了,正将其中仆役绑出来卖呢,你看那少年。”说着,他略往花蓉所在的方向微微颔首。

    身旁那位贵公子闻言放下手中正在挑选的货物,直起腰板,侧过脸庞,一脸玩味地顺着褚衍熏示意的方向望了过去。

    眸子中清晰地映射出花蓉双手被反绑于高台木桩之上,带着几分单薄却柔韧俊逸的身姿,眼中饶有兴致的神情迅速被惊诧与欣喜所替代。

    使了个眼色,屏退左右侍从,转回头来,不由得好奇地询问旁边的少总管褚衍熏:“黑虎寨竟有这等佳人?”

    “若换了旁人我还不敢确定,恰巧这少年我倒认识。”沉吟片刻,褚衍熏思绪迂回百转,还是打算据实相告:“那次公子走后,我之所以能顺利突围而出,还多亏他从旁相助呢。”

    公子的眼光便十分神奇地停留在了褚衍熏的脸庞上。

    褚衍熏轻笑一声,将当时的情况简单诉说了一遍,却悄然掩饰去了自己的另一重身份,只扯了个谎,笑道:“我见他竟能将百年古松信手推倒,还以为是个会武功的,谢过之后便策马而去,没想到却害他落入贼寇之手……”

    “原来如此。”公子点了点头,又将眼光移向被捆绑在高台之上竞价待售的少年,越看越觉得他容颜姣好如出水芙蓉,身姿纤巧似弱柳扶风,不由得万般感慨道:“如此说来,倒是我们欠了他的。”

    褚衍熏听他那话中隐约已有六、七分的意思,于是笑着顺水推舟道:“公子此言差矣。你难道忘记了,衍熏这回出来,不正是为吏部尚书府选购家仆么?正好距离规定名额还差一个……我看这少年落难至此,境况窘迫,咱们不如收了他,往后留在身边凡事多加照拂,也算还他这份情谊了。”

    那贵公子不由得眯起双眼,手持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自己的左手掌心,沉吟半晌,才故作矜持地训斥道:“岂有此理,哪有将救命恩人收做侍童的?简直是一派胡言!”

    一抬眼又见褚衍熏十分不屑地拉出一张马脸,心下顾忌着自己一条小命还是人家舍身救下来的,后面即将出口的场面话便咽了回去,急忙峰回路转,又赔笑道:“不过如今他这般身份,要想洗罪,还真没别的办法,只好先勉强如此了,往后我们好生待他便是。”

    褚衍熏的神情这才缓和了几分,唇角微微溢出一抹怡然自得的浅笑来。

    花蓉长身玉立,挣扎不得,便侧了脸有些狐疑地望过去,却只见那青年收回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眸光,转而和身旁的贵公子低语了几句,然后那位公子抬起头来,望向自己的神情仿佛捕猎者欣赏猎物一般,充满了欣然玩赏的趣味。

    紧接着,这两人又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彼此轻声低语。

    似乎议论着什么,且相谈甚欢。

    ……

    花蓉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片刻之后,自己便被对方以一锭足足二十两的大元宝买了下来。

    一切来得太快,让人根本措手不及。

    花蓉对命运蓦然的转折尚且惶然不知所措,已有人过来替她松了绑绳,又拽着她的手臂带到那位华服公子面前,人贩这边收了元宝,便将事先准备妥当的奴籍契约文书交付褚衍熏,双方又彼此客套了几句,这便算是钱货两清了。

    花蓉虽然惊魂未定,不过转念一想,事已至此,再多计较也毫无裨益,不如低眉顺眼,本分乖巧一点,也算识时务者为俊杰。

    想着,不免偷眼仔细打量了那华服贵公子一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却生得丰神俊朗,面如冠玉,神色间虽流露出年轻人特有的灵活狡黠的味道,却因为整体气韵磊落大方,并不招人厌恶,反而十分讨人喜欢。

    如今这种局势,并不由得她说喜不喜欢,花蓉轻抚着被绳索勒得生疼的一双手腕,扮作恭顺谦和的模样,垂首立于一旁,沉默不语。

    那贵公子见状,便想走上前来拍着肩膀好生安抚她一番,刚刚流露出亲切柔和的神色,便被身旁的褚衍熏持了手腕,公子诧异地扭过头去,却将其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可一开始就纡尊降贵放低了姿态,小心被对方轻视了去。

    公子会意,又假意咳嗽了一声,左右晃了两眼,蓄意拽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派头,伸出手中折扇,轻佻地挑起花蓉的下颌,趾高气昂地问道:“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说。”

    “……”花蓉没搭话,一双漂亮的眸子却迅速睃了一眼旁边的褚衍熏,只见那家伙竟然迅速转身望向别处,假装出一副置若罔闻的模样。

    花蓉的嘴角不经意地抽搐了两下,别过脸,伸出手指毅然挥开那柄挑衅的折扇。

    “哑巴?”公子愣了愣,又不甘心一番手腕,一扇子砸在花蓉左肩肩头,佯怒道:“说!”

    那一扇子,砸得并不算重,或许只是虚张声势的一个动作,可对花蓉来说,却刚好敲在结痂尚未痊愈的伤口上,不亚于一记闷棍,疼得她登时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伸手抚上左肩肩头,纤弱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愤然瞪视眼前的青年公子,心中不由得怒火中烧,蓦然燃起一股子倔强顽抗的性子,硬是抿紧了唇角,一言不发。

    花蓉这般仿佛十分疼痛的反应倒让对方吃了一惊,然后又觉得这小子是不是太过娇嫩了,哪能就这么随便敲打一下就疼成这副模样的?见他一副宁死不屈的神情,心下极不自在,想要出言安慰,又拉不下面子当面道歉,便只好故意冷哼一声,做出一副孤高淡漠的姿态,讪笑道:“……装得可真像。”

    花蓉懒得理他,只垂下眼帘,不分辩,不言语。

    心里却渐渐生出一丝孤寂悲凉的疏远之意。

    话虽说得轻巧决绝,可见他好像真的很疼的样子,那贵公子又忍不住很想蹭过来替他揉揉,却被褚衍熏看出端倪,急忙伸手拦了,吩咐左右:“来人,绑了,押上马车,出来的时间太长,我们也该打道回府了。”

    待左右给花蓉上捆绑的时候,褚衍熏又拉了公子回避一旁,将‘恩威并施’的道理跟他唠叨一遍,说什么要先‘立威’,往后才好‘施恩’,一开始就表现出亲切随和的模样,人家还当你是好捏的柿子呢,到时候被那少年爬到你头上去作威作福,可不是活该!

    那公子恨得牙齿痒痒,气哼哼地道:“好哇,衍熏,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啊你,连本公子的言行举止都敢管了!”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指戳他的胸口。

    褚衍熏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抄起双手,两眼望天翻了翻,乐道:“好啊,我不管你,嗯~公子三不五时逃课出来闲晃荡的事儿,咱回去可得跟老爷好生聊聊……哎,公子,你说老爷听了会都有啥反应?”说完,还得意洋洋地吹了声口哨。

    “啥、啥反应?”那贵公子差点没跳起丈高,一把拽住褚衍熏的衣襟,愤怒道:“还不得把我给大卸八块喂了狗去……!”

    太过激动的结果,把最后一句喊了出来,引得四下行人纷纷侧过脸庞向这‘八块合一的喂狗肉’行注目礼。

    褚衍熏吓得赶紧一手捂了他的嘴,一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往花蓉所立的方向望过去。

    连左右负责捆绑他的仆从都被他们家公子一句大嗓门震得止不住一个劲往这旁偷眼直打望,那少年竟然熟视无睹地半垂着脑袋,仿佛周遭一切皆与其毫无相关似的,竟然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应。

    ……究竟是太识时务了呢,亦或当真是聋哑儿童?

    若那少年当真又聋又哑,自己可不亏大了?买这么个小子回去,到时候还不得被老爷打断了他的腿!

    心下这么想着,不由得又担惊受怕起来。

    “衍熏,你看他,什么反应都没有……”褚衍熏正怕得不行,又忽见那公子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一手扶了他的臂膀,撺掇着在他耳畔这么嘀咕道:“喂,这小子莫不是又聋又哑吧?”说着,还用十分同情的神情眼神望着他,换汤不换药地接口道:“哎……衍熏啊,你说,我爹他要是知道你竟然花二十年白花花的银子买了个聋哑儿童回来,咱们两谁该先被大卸了八块喂狗呢?”

    “……”

    褚衍熏的眼神锋利到足矣将眼前的华服公子戳得千疮百孔,可惜对方不知是太迟钝还是故意装傻,竟自顾自嘻嘻笑着,仿佛毫无感觉。

    偏这时候,突然见那少年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丢了两人一句:“无聊!”

    褚衍熏双眼一亮,不仅不觉得生气,一张漆黑的脸庞上反而得到几分缓和。

    反观那华服贵公子,则流露出一副索然无味的模样,无声地叹息口气,拍了拍褚衍熏的肩膀,仍不甘心地打趣道:“你说你这家伙,好生生一名少年你非要当做聋哑儿童了……”

    “我拜托你,”褚衍熏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说好吧?”

    “啊哈,是嘛,啊哈哈哈哈哈……”

    实在太臭了,那贵公子赶紧逃也似的翻身上马,打马扬鞭扬场而去,远远地只抛下一句:“你们先回,我去德兴茶庄找朋友喝茶看戏去呐——!”

    褚衍熏在后面狠狠地瞪他,忍不住小声地诅咒道:“看吧看吧,哪天给老爷逮个正着我瞧你这还敢给我看戏去!”

    被左右押解着打旁边经过的花蓉正好听见,嗤笑一声,不禁哑然:这两家伙……整一对活宝啊!

    ?

    受苦受难的,自己绝对不是唯一一个。

    当花蓉被押上马车后才发现,比来时更加宽大的马车中挤满了面黄肌瘦的少年少女,其中最大的不过十七、八岁,最小的才十一、二岁,看上去一团孩子气。

    花蓉怜悯地将眼光停留在最小的那名女孩子身上。

    那孩子原本搭捶着脑袋,浑身上下瑟缩成一团,却在感受到花蓉的凝视之后,缓缓抬起头来,睁着一双小动物一般水汪汪的大眼睛,惶惑怯弱地望着她。

    花蓉温柔冲她微微一笑。

    那一笑,恍若一泓春水,充满了慰藉人心的力量。

    小姑娘瞪大双眼,脸庞上惊惶的神色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欢愉。

    下一刻,马车陡然摇晃了起来,车夫挥打着马鞭,喝斥着马匹缓缓向前行驶。

    孩子们稚嫩幼弱、骨瘦嶙峋,并不重,可是三十余名加在一起,想来也是一份不小的负担。

    真可谓是‘满载而归’啊!

    花蓉默默,却忍不住这么讽刺地想到。

    ?

    “当今天子麾下,位极人臣的能有几个?咱们家主子蔚玖谌蔚大人便是其中之一。官居吏部尚书,乃正三品朝臣,高官厚禄,世代封爵,蔚家三世忠良,光宗耀祖直至千秋万代……”

    一名骨瘦如柴却显得异常精神矍铄的七旬老者在烛光流转的厨房大厅中不停地往来走动着,将手中的皮鞭挥舞得猎猎生风,传教徒一般向新买来的少年少女们不厌其烦地进行着所谓的‘精神洗脑’。

    在所有人经历了一整天的颠沛流离,精神状态已被消磨得极度疲惫,与此同时又大多内心充满了对新环境新身份的怯畏的状态之下,那趾高气昂的蔚家大总管蔚童颜竟毫无顾忌地雪上加霜,喋喋不休地对三十余名少年少女训诫了近两个时辰的家法家规。

    而实际上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条条款款,最多半个小时就能阐述完毕。

    他只不过是逮着了机会,想在众人面前耀武扬威一番吧……

    花蓉厌恶地半垂下眼睑,强忍着大打呵欠的冲动,有些无奈地将眼光投向半敞的雕蝠纹木栏花窗之外。

    花窗之外,是被浓稠夜色铺天盖地浸染融合的吏部尚书府精心布置的后花园。

    漆黑的夜色弥漫了整个苍穹,皎洁的月光散漫地铺撒下来,为这个繁花似锦的夜晚凝结了一层薄薄的银霜。在压脚成片一串红明艳的映衬下,丁香、连翘、樱草、香橼、君子兰……品种繁多的各类春花开得正旺,左右均匀地依衬着风华正茂的银杏,偶尔还间插着数棵俊秀挺拔的樟子松,再远处,亭台轩榭,小桥流水,寒塘映月,别有一番舒雅的情调。

    眼前百花怒放,幽香弥漫,景色怡人,只是——

    身旁的孩子们面色惨白,额角泛起细密虚弱的汗珠。因为被迫站立时间过长而微微颤抖着,肚子在饥饿的胁迫下不受控制的叫唤声更是此起彼伏。

    不知是自己训话太久累着了,还是说得太多,陈谷子烂芝麻都已将被碾压成沫沫,再也压榨不出什么废话来了。面对这群受尽威压的弱势群体,总管大人总算大发善心地结束了他了无休止的演讲,挥了挥手,吩咐几名家丁抬进六盆红豆薄粥和数盘佐食的咸菜。

    正当所有人欣喜地眼中一亮的时候,那看上去和祸害千年的白骨精没啥两样的老头又吩咐两名仆从抬进一只半人高枣泥色的罐子,紧接着,浓郁苦涩的药汁味儿取代了食物的芳香,充斥室内。

    一旁的小厮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只小碗,又取来汤勺,从热气腾腾的罐子里舀出漆黑的药汁盛进小碗之中,浓黑黏稠地盛了大半碗,然后毕恭毕敬地放在蔚童颜身前的原木长桌上,又垂眼谦卑地退回一旁。

    大厅里的少年少女们瞅了瞅药碗,又瞅了瞅蔚童颜,不约而同地流露出忧心忡忡的神情。

    蔚童颜满意地环视一周,从怀中取出一枚折叠工整的纸包,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举起来,向所有人晃了晃:“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孩子们不由得面面相觑。

    花蓉沉吟片刻,仿佛猜透了这老家伙的诡计一般,唇角浅浅绽放出一抹不动声色的微笑。

    “是毒粉,可以致人于死地的剧毒的粉末。”他说着,小心翼翼地拆开纸包,从容不迫地将里面黑褐色的粉末倒入那一碗汤汁里面,又拿汤勺搅匀了,然后直起身来,难得一见地露出笑容可掬的表情,紧接着吐出一句恐怖的话来:“你们谁敢过来把它喝下去?”

    片刻的寂静。

    一瞬间仿佛心脏都能从胸腔里跳了出来。

    所有人无不瞪大了双睛,好像没听懂他那句话什么意思似的,茫然地瞪着他。

    “放心,不会立刻要了你们的小命,”蔚童颜皱折斑斑的一双鼠眼微微眯起,脸上伪装出来的和蔼可亲的笑容化作狰狞恐怖的表情:“服下这碗汤药之后,会在人体内种下毒根,每月发作一次,局时只要在府内办事得体,循规蹈矩便可从我这里得到一份解药,不过,倘若被发现逃跑或者犯错的话……哼哼。”

    你们谁愿意作为这份祭品,将它喝了下去?

    少年们惊怖地瞪大双眼,浑身寒毛倒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没人愿意。

    这不废话么!

    “我会补偿他的,”披着人皮的骷髅架子悠闲地坐了下来,端起手边白瓷盖碗的茶汤,漫不经心地呷了一口,津津有味地阐述道:“你们要知道,即使是作为仆役,分工也是有轻有重,各不相同。你们中若有聪明知事的,便上来将它喝下去罢。”

    也就是说,喝下去的话,往后的日子便会比旁人较好过一些吧?

    少数思维敏捷的少年听得心动,面庞上浮现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啊,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们,这碗毒药在最初服下去之后,三天之内会让人痛不欲生。”那披着人皮的白骨精又发话了,同样以他那种不把人当人看待的口吻,充满恶意地诅咒道:“曾经有人因为受不了这份苦楚而发疯,更何况最后存活下来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三十,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全场的气氛凝固了。

    血色从所有人脸颊上褪去,无法呼吸的恐惧紧紧扼住他们年轻的心脏。

    简直就是活生生的祭品啊!

    只有百分之三十存活下来的几率,也未免太残忍了吧——且不论其存活下来之后他是否还能一如常人。

    他们中最大的十八岁,最小的才十一岁,如此年轻的,甚至说大部分还都是未曾长大成人的孩子,竟然必须在卖身为奴的第一个夜晚将其中一人的生命作为祭品供奉出来,无辜惨死。

    多么疯狂残酷的家规!

    “谁来?”长久的等待终于让居于食物链上层的狩猎者失去了耐烦心,他望了一眼身旁即将见底的熏香,不带任何表情地宣布:“到熏香燃尽为止,没人敢站出来的话,我便将这碗毒汁倒回罐子里,分给你们每个人喝下去,局时你们一个都跑不掉,我说到做到。”说完,又神情阴狠地扫视过在场所有人,不怀好意地补充道:“用什么方法我不管,我要的是结果。”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为之一震,惶惶然流露出惊惧恐怖的表情。

    没有替罪羔羊的话,所有人都必须去死!

    不,与其我死,不如你死!

    必须尽快找出最幼弱最没有反抗力的那名孩子!

    然后——

    “不,不要啊!”两名年岁稍长的少年不约而同地挟持住他们身旁一名幼弱稚嫩的小姑娘,花蓉微微一愣,发现那孩子竟然就是之前自己在马车上注意到的小小少女。

    小姑娘现如今早已被吓得脸色苍白,眼中溢出万分恐怖的神采,拼命地挣扎着,哭喊道:“我不要!我不要!放开我呀,你们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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