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软玉温香 第九章 以身试毒

第九章 以身试毒

目录:软玉温香| 作者:花歌| 类别:其他类型

    “还好了。”花蓉面不改色地饮了口茶。

    “不如这样吧,你开张药方给我看看,”胤笺璃语气暧昧地笑道:“需要什么,我自行去找药铺抓便是了。”

    他八成是信不过小舒的,倒不是唯恐他害他,只不过就凭一介身为奴仆的小厮,竟能就空口断言他身体状况如何不堪了,要取信于人确实还有些困难。

    花蓉若有所思地抬眼望了他一眼。

    胤笺璃这份心思甚至连掩饰的成分都不带,花蓉又怎会看不出来?

    “我只怕是来不及了。”花蓉望向窗外,叹了口气,语意轻缓道:“倘若小舒断言公子行至庭院便会一头栽倒陷入恶性昏迷之中,公子怕是又要埋怨在下诚心诅咒人了,只可惜,事实如此。”

    “噢,是么,那我还真要试试呢。”

    “……请便。”

    反正无论他怎么说,他不信也没办法。

    胤笺璃幼时似乎患有顽固旧疾,并且非常严重,虽然多年调养却依然残存恶根,这种旧疾甚是畏惧寒毒,偏巧这回就让他撞上了,否则仅以他背部那几道皮肉之伤又怎会导致其昏倒在尚书府后山丘上的小树林中。

    他也并不是不知道自己身体这个状况,只是恐花蓉危言耸听,又觉得自己正直身强力壮的年岁,怎能真如他描述的这般不堪?当下一撩眉,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花蓉垂下眼帘,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

    他并不意外庭院中传来沉闷的撞击声,他已经说过了,就凭他现在那副重病在身的模样是走不出十丈范畴的。

    虽然‘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名言自古流传,可纵观天下,历代王侯将相尚不可免此灾厄,又何况他羽翼未丰的胤笺璃。

    花蓉笑了笑,起身出去将那只滚得还不算很远的南瓜捡回来。

    好重……

    花蓉咬了咬牙,强忍着肩头和腰际传来隐隐的疼痛,负着比自己还高出大半个脑袋的变异版人形南瓜,一步一步往回挪。

    好重的南瓜啊,下次再乱滚,干脆丢田里喂老鼠吃掉好了。

    ?

    一张密密麻麻爬满漂亮小楷的处方单,详细地记载着各种名贵中草药的剂量及所需份额,平摊在渚衍薰面前的紫檀木长桌上。

    “这是什么?”他诧异地抬眼望向面前的少年。

    “咦,怎地经年累月,师兄竟不识字了呢?”花蓉学着他诧异地反问道。

    渚衍薰听得嘴角抽搐:“闭嘴我问你要这些来做什么?”

    花蓉眯起眼睛笑得单纯:“没事要来当糖吃。”

    渚衍薰突然觉得被什么噎了一下。

    花蓉蓄意不说的话,你怎地逼他也不会说的。做师兄的那位为难地皱起了眉头,虽然他职务就明摆在那里,可一次性私挪的东西太多,难免会露出马脚。

    花蓉站在桌前凝视了他数秒,悠然在对面坐下来,道:“叶晗前两天给师兄开好的药方,师兄用着可还顺当?”

    渚衍薰恍然大悟,一拍脑门,笑道:“你不提我倒还忘记了。”说完进得里屋提出一只小坛子,又从旁取来勺子和碗,盛出半碗放在桌上,道:“照那方子配置了一些,唯恐差池,还劳烦师弟先行品鉴品鉴。”说完,彬彬有礼地将那半碗浓厚黝黑的药汁推到小舒面前。

    花蓉听得明白,他所谓‘唯恐差池’当然不是指剂量份额不当,而是恐惧自己暗中在药方里做了什么手脚。

    花蓉笑笑,伸手取过碗来,神色怡然地喝了下去。

    将碗轻轻放在桌上,花蓉淡然道:“师兄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便是。”

    渚衍薰无语,只得站起身来,责无旁贷地替小舒去药膳司取药。

    花蓉在桌前坐得无趣了,正待站起身来往院子里闲逛两步,忽听里屋传来一阵婴儿嘹亮的啼哭,好像平地惊雷一般,吓了他一跳。

    紧接着又听见屋里有妇人搂抱着孩子柔声轻哄,花蓉靠近房门,侧耳细听,只觉得那声音温和甜美,如涓涓流水一般。

    花蓉自幼孤苦伶仃,别说享受母爱,她甚至连自己亲身父母都未曾睁眼见过,此刻偶然听见妇人温言软语逗弄幼儿的声音,竟情不自禁感觉到分外亲切,不知不觉站在门前仔细聆听。

    那妇人嘴里哼唱着一首童谣,轻轻拍打着孩子的被褥,逗弄了好一会子,才将那婴儿诓哄着浅浅睡去。

    里间的房门是关着的,花蓉隔着蓝白相间的碎花布门帘,一手支撑着门框,默默将额际贴在房门上,半闭眼睑,神情异常的舒缓温柔。

    半晌,才小心翼翼地低声叩门,妇人应声开了,在看见小舒的瞬间不由得一愣。

    “叶,叶叶叶晗大人,您怎么……”渚夫人刚嫁过来那会儿,渚衍薰带着她去见了师父,又顺路下江南一带‘游龙天下’总堂兜了一圈。叶晗虽不爱伺候,可毕竟名义上师兄弟一场,倒也吩咐人好酒好菜地招待,临行时还赠予夫妻二人纹银三百两作为贺礼,慷慨大方的气度犹令她至今记忆犹新。

    渚夫人原是屠夫家庭出身,生得水桶身材,力大无穷,偶然与渚衍薰酒后乱性,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再推脱不得,操办过婚事,也便就这么着了。

    “我是花蓉,嫂嫂。”花蓉瞅了瞅婴儿的摇篮,伸手在嘴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见渚氏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便又微笑着压低了声音请求道:“嫂嫂若是不忙的话,不如出来陪小舒闲聊一会。”

    这么些年来,渚师兄负责‘游龙天下’安插在北方所有帮会成员的组织行动,他的所作所为,有何功过得失,花蓉并不十分清楚,渚衍薰当然不可能自爆其短,唯独从这位怎么看都比较头脑简单的嫂夫人口中探听个虚实了。

    渚氏果然喜出望外,想她这等令人退避三舍的容貌,竟有俊逸秀美的少年主动找上门来,当然没理由推脱。

    于是半个时辰之后渚衍薰配好药方回来,便直接看见以下这一幕:

    他那怎么看都好像不守妇道的老婆双手紧拽着小舒的一只手,揩油般来回摩挲着,两人紧贴着坐在一块,渚氏仿佛遇见了多年不见的闺中密友一般亲切地与花蓉说话,花蓉问她什么,她就说什么,丝毫不把渚衍薰的**当一回事地肆意挥霍着,话里话外还带着几分轻蔑。

    那只白嫩柔软的手映衬着渚氏粗糙棕黄的皮肤,尤显得美玉般亮泽。

    花蓉抬起头来,坐在原地眯起眼睛冲渚衍薰无声地微笑,既不回避亦不畏惧,神情间挑衅至极,那副模样像极了披着羊皮的狼。

    渚氏没发现丈夫已经稳稳当当站在自己面前,仍然肆无忌惮地握着小舒的手一边数落渚衍薰的不是一边故作娇羞地往他身上蹭,那模样不知比之前蔚夫人搔首弄姿的状况更加夸张多少倍。

    原来所谓‘母亲’与‘女人’之间的差异,在同一个人身上展现出来,竟然能犹如天壤之别。

    花蓉不免暗自叹息。

    渚衍薰眼中迸射出杀人的光芒。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一把抓起渚氏,渚衍薰抡圆手臂‘啪啪’甩了她两大嘴巴,打得那妇人惊叫一声,重重摔倒在地,爬起来之后一见渚衍薰,吓得她双手捂住两半肿成馒头的脸颊,顾不得尖叫,跟丢了魂似的逃回房间再不敢出来。

    渚衍薰气势汹汹地转过头,修长的五指张开,力道适中地控制着花蓉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凝视着自己:“那贱人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该说的不该说的,能说的不能说的,”花蓉也不挣扎,只目光柔和地微笑道:“——她都说了。”

    渚衍薰脸色大变,整个人迅速笼罩在一层漆黑的低气压之中,压低了声音愤愤然道:“我要割了她的舌头”

    “请便。”花蓉面不改色,一手扼了他的手腕将那只铁箍般的五指拽开,一手优雅地一番手掌:“在这之前,请先把抓好的药给我吧。”

    “想要这个?”渚衍薰晃了晃手中的萌黄油纸包裹好的药包,冷哼一声:“花蓉,你还真好意思啊,当着我的面跟我老婆**,你居然还想要这玩意?别做梦了吧你”说完一挥手臂,抓着药包就要往地上狠狠砸去。

    空气中陡然传来一声窃笑。

    “师兄啊,你就算一心想要糟践花蓉,也不是用这个办法的吧?”花蓉一手扶住他的臂膀,面庞上讥嘲之色渐浓:“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与师兄你欣赏水平相当的——‘醉酒乱性’这种不入流的孱头,传出去实在要让人贻笑大方了。”

    我暴汗,连这档子事儿那婆娘都敢往外说

    现在花蓉手中握着他渚衍薰诸般见不得人的底牌,他这个做师兄的想要翻盘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了。

    三种选择:一是杀了花蓉,二是终身对其卑躬屈膝奴颜逢迎,三是让这小子也同样在自己手中落下把柄。

    第一种情况他等于自杀,还带诛连九族的。

    第二种情况他自视做不到——光花蓉那副玩死人不赔命的德性要生生折磨死他便已绰绰有余,还要再加上让他做出孝子贤孙的模样,还不如一刀捅了他来得爽快呢。

    第三种情况么……

    脑海中灵光乍现,一道刻毒的计策涌上心头。

    “想要,也可以。”那生得慈眉善目,举止稳妥谦逊的师兄定定地望着花蓉,心中甚是明了:眼前的少年生得一副天仙般的面庞却有着恶鬼一般的心肠,对付他这种人,绝不能心慈手软

    思及此,渚衍薰遂冰冷地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告诉他:“上次的美酒,为兄这里还备了不少,花蓉,你尝尝吧。”

    这句话与前天晚上叶晗逼迫他的那句话倒有些不谋而合,当时渚衍薰的反应是哭丧着脸哀哀求饶,万想不到啊,风水轮流转,这么快就该轮到她花蓉受罪了,真真是活该

    渚衍薰从屋里提出酒坛,特意换了大碗,将毒酒满上,捧到花蓉面前,笑容可掬道:“来,花蓉,喝了吧。”

    喝了,手上这份药,便是你的。

    渚衍薰神色温柔可亲,一朝得志,他便又流露出满面春风的姿态,笑吟吟地望着小舒。

    心下早就盘算好了——便是他苦苦哀求,他也决不能饶了他

    最好还能逼迫他跪下来祈求,虽然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渚衍薰还是忍不住一个人暗中YY了一下:到时候,他一定要以一种道貌岸然的姿态连损带讽狠狠挖苦他一番,以出多年来受辱之气

    只不过事实上好像事与愿违。

    花蓉默不吭声地注视着他,瞳眸中不见半分卑微求饶之色,反而是一抹浓郁的悲哀。

    他的事情,早已听叶晗和自己提及多次:多年不见,师兄的秉性竟已经卑劣至此,一个人能在宽宥的环境中如此病变,却也是匪夷所思的。

    渚衍薰从花蓉眼中读出这么一句话来。

    手指抽搐般颤了一下,他强压住胸中的怒火,抿紧了薄唇,一双恍若蛇蝎的双眼光芒四溢地怒视着小舒。

    花蓉,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我就是灌,也要把它给你灌下去

    ——显然对面的少年也很快读懂了师兄眼中的歹毒。

    花蓉脸庞上悲哀苦涩的神情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温和得仿佛能包容万物的微笑,渚衍薰霎时间甚至能从微醺的空气中听见千树万树梨花绽放的声音,竟然如此真切

    他看见花蓉双手掬捧起那碗毒酒,微笑道:“师兄当真是用心良苦。”

    那笑容映进碗里,化入一汪晶莹之中,犹似带了万般凄楚。

    渚衍薰蓦然觉得有些不忍,他咬了牙,阴沉着张脸,手指缓缓收缩握拳,目不转睛地瞪着小舒,亲眼看着他将那一碗下过阴毒的酒喝了下去。

    碗很大,酒很多,花蓉站在他的面前,先是垂首轻抿,随后一口一口地喝,到最后,他微昂起那颗漂亮的脑袋,自罚似的往嘴里灌。

    甘冽香醇的美酒在口腔中回转,微辣的甜味中和着一丝不经意的腥涩,顺着咽喉直浸入心底,仿佛血泪的味道。

    清凉的酒液溢出来,顺着他形状姣好的下颌汩汩躺下,滑过那段优雅的脖子,悄悄浸湿了衣衫。

    一点一滴亮晶晶的酒滴断了线似的落下来,渚衍薰瞅着,竟衍生出一种仿佛目睹幼弱无助的孩子在自己面前无声哭泣的悲哀。

    那碗酒下肚,从此之后,他们师兄弟之间便当真一点情分也没有了。

    所有一切的情愫纠葛,皆被那冰凉寒心的毒酒洗得一干二净。

    渚衍薰突然有点后悔,又有点想哭。

    他终是没有吭声,甚至没有动容,安安静静地坐在花蓉面前,看着那容颜与从小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师弟一模一样的少年,曾几何时,那曾经让他心旌荡漾的孩子,不哭不叫,也从不会喊疼的孩子,神色自若地饮尽毒酒。

    他知道花蓉不是叶晗,可是,他们如此的相似,无论姿容或者神情……

    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刹那间破灭了,空荡荡的,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

    花蓉的动作顿了一下,依旧是捧着碗,碗里已经不再有酒,他愣愣呆了片刻,忽然又笑了起来,那笑容如此惊艳绝伦,在渚衍薰眼前烟花般绽放,万般璀璨,不过旦夕。

    而后她轻轻将空碗放在了他面前的紫檀木长桌上。

    ?

    青玉雕琢的腰牌,以细腻精巧的金银花打底,枝蔓巧妙纡回延绵,将中间‘鹏程万里’四个大字衬托得分外琉璃生动。

    花蓉手持腰牌,斜斜靠坐在窗沿,垂首把玩了许久,手指一弹,将它翻转过来,背面一句‘好男儿志在四方’的座右铭跳入眼帘,他不屑一顾地轻哼了一声,将目光放在了最下方纹理之间,新近打磨上去的2个字上面。

    花蓉。

    隶书的字体狭长清逸,很有些风骨出尘的味道。

    毒酒是不能白喝的,对于渚衍薰这种长年呆在这块地皮上呼风唤雨的地头蛇,交际网络四通八达,委托他辗转替小舒伪造一块‘鹏程万里’帮派中的腰牌还不过是举手之劳。

    渚衍薰心知花蓉从来都是闲不下来的角色,更暗自抱着希望他玩火自残的态度,当即也并不多问,心想以后他若是行迹败露得罪了‘鹏程万里’的人,自己只做不知,任凭他被人家抓去严刑拷打,要能被千刀万剐了当然更好。

    当初渚衍薰救下花蓉,也不过为了从他那里讨到一副治病的药方,而今已经到手,自己又蓄意灌下他毒酒,唯恐挨的时间久了,夜长梦多。

    虽然作为师兄不该这么想,可是……小舒啊,你还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比较好。

    千万不要多管闲事,千万不要落下把柄。

    如此一来,就算不幸滋生出什么‘意外’来,叶晗那边他也方便一推二五六地敷衍过去。

    腰牌所伪造的角色等级并不算高,本身名不见经传,却刚好担当着帮中高层领导心腹之臣的职务,有向下各阶级传达密旨的权利。

    伟人从正面改变着世界,而小人往往则是衔接首脑与肢体的轴心骨,他们擅长于从鲜为人知的角度将这个世界推入水深火热中生生煎熬。

    ——‘我要让这片天下匍匐在我的脚下。’

    被诅咒也好,唾弃也罢,为了他们家叶晗有朝一日能兑现自己的梦想,花蓉无所谓充当这一恶鬼的角色。

    这次上京筹划的暗杀行动并不算失败,可身负重伤卖身为奴的结果也让花蓉看清楚了一个事实:走旁门左道杀人是危险的,刀口舔血的伎俩禁不起玩笑,他是聪明人,自然不可能一再铤而走险。

    寻思再三,花蓉终于觉得在取得名正言顺剁下更多贪官污吏首级的资格之前,想要更进一步削弱当今朝廷的势力,打击狗官们**、贪婪、嚣张、知法犯法的风气,顺便闹得满城鸡犬不宁,最好的方法就是,借刀杀人。

    不在于一个两个,而是大量的,夸张的,疯狂的,杀戮。

    他要让这片江山溅血五尺,却又一滴也沾染不上她花蓉白皙修长的双手。

    身后传来轻微的呻吟。

    花蓉手指一僵,徐徐将青玉腰牌揣入怀中,从窗沿上跳下来,走到床前伸手试探胤笺璃的体温。

    还好,服过药之后,烧退了,病情控制得很好。

    花蓉的手指依旧是冰凉的,搁在胤笺璃额头上,如同触及软玉般舒服。

    胤笺璃惬意地伸展四肢,缓缓睁开了双眼。

    “南瓜……呃,不,公子,”花蓉坐在床沿稍微躬下身子,仔细观察着对方眼睛中的神色,他可以承认自己不是好人,却始终保持着行医者认真负责的品行德操,温言道:“睡过去三、四个时辰,也该醒了。”

    花蓉右手跨过胤笺璃身子支撑在床上,左手轻按在他的额际,整个人几乎是半趴在他的身上。虽然胤笺璃的身子比小舒看上去强壮了许多,可也并不代表他受得起他不经意间的**。

    人若生得太漂亮,动作再暧昧温柔一点,有时候确实是一种灾厄。

    胤笺璃嘴角透露出一丝邪恶,不怀好意地顺势一揽,双手钳住花蓉的腰际,将他拥入怀中。

    换做常人,这时候怕是要拼命挣扎兼红着脸责备胤笺璃放荡不羁的吧?

    可偏遇上花蓉这种妖怪,你若有心勾引他,他必百般回应,看谁玩得过谁。

    轻轻‘嗯’了一声,花蓉伏在胤笺璃怀中,也不挣扎,甚至干脆连鞋也脱了,顺势侧过身子半依偎在他身畔,乖巧地将脑袋埋进他的肩头。

    “花蓉啊,”胤笺璃倒是一愣:“你不害怕么?”

    花蓉闻言微微昂首,近距离注视着他的双眸,并不答话,却浮生起满面盈然笑意。

    胤笺璃的瞳眸干净清澈,琉璃般透明,这么一双漂亮双眸的主人又怎可能胸怀污垢鄙俗的心思。

    “怎能不害怕呢?”诡异的气氛持续片刻,花蓉从胤笺璃怀中抽回自己的手,笑道:“我还怕公子你死在我的床上呢,到时候以讹传讹,闹得整个尚书府都知道了,花蓉可当真是百口莫辩。”这宅邸素来就有‘鬼屋’的雅称,再往上面多添置些莫名其妙的孱头,估计用不了两天连这一方红墙青瓦的院落也要被人夷为平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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