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临危受命 举步艰难(…

    1998年2月3日上午，早春的阳光照着防江市人民大道两旁的青枝绿叶。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民大道南街的防江市人民会堂的停车场上，停放着数十辆小轿车。防江市九届人大四次会议正在这里举行。会议已进入第三天，明天将要补选防江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

    对杨莉芸来说，这是一次艰难的选举。人大代表分组酝酿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候选人时，杨莉芸竟成为有争议的候选人，有的代表认为，原防江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被免职，市检察院内部管理也存在不少问题，防江市需要一个强势的检察长；有的代表提出，杨莉芸没当过地级市人民检察院的正职，她的实际工作能力及魄力很难判断；还有代表提出疑问，为什么要让一个外地不熟悉情况而且还是年轻的女性担任这么重要职位？有些代表也联名提出了其他检察长职务候选人。赵力听了这些情况汇报后有点紧张。他建议在正式选举前，对检察长职务候选人进行预选。预选结果显示，杨莉芸果然只获得170张赞成票。防江市九届人大代表共380人。选举法规定，选举检察长必须要以应到代表的过半数通过。这就是说，要获得191张赞成票才能通过。杨莉芸在预选中还差21张赞成票才能超过应到代表半数。

    杨莉芸已做好落选的心理准备。赵力却安慰她，说这只是预选的情况，他说市委一定积极争取更多的代表支持她。傍晚，赵力却私下对李雨玲说，杨莉芸在人大会议正式选举时很可能落选。李雨玲恳求丈夫设法帮助莉芸顺利当选。赵力说，他已召开了**员代表会议，为杨莉芸作了很多解释工作，要求**员代表积极支持杨莉芸，他已尽了力。赵力分析，反对杨莉芸任防江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的大都是些无党派或是*党派的市人大代表，这部分代表的思想工作不好做。听丈夫这么分析，李雨玲眼睛一亮。她认为自己可以帮助杨莉芸，她知道，市政协机关工作人员与大多数*党派人士都有联系。于是，她请一些政协机关的工作人员帮助联系*党派的市人大代表，她还亲自给一些*党派的市人大代表打电话。

    第二天上午，防江市人大会议采取无记名的投票方式，补选防江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职务候选人，杨莉芸仅以超过应到代表半数三票之多当选。这在防江市人大会议选举历史上是罕见的。选举结果是这样：会议应到代表380人，实到代表376人。杨莉芸获得赞成票193张，反对票29张，弃权票158张。

    市人大会议结束后，杨莉芸心事重重地离开人民会堂座位。不是因为获得赞成票少而让她产生思想担负，杨莉芸想得更多的是今后如何才能不让那些对她抱有希望的人大代表失望，想的是如何才能让那些对自己没有信心的人大代表不失望。杨莉芸刚走出人民会堂大门，她的司机走过来对她说，车子已停在院子的后门。杨莉芸问司机为什么要从院子后门走？司机说，院子前门已被大批下岗工人堵塞。杨莉芸抬头一看，院子的正门果然围着黑压压的人群，几十名警察在艰难地维持秩序。杨莉芸让司机回车子等她，她仍向正门走去。她想看看下岗工人们为什么要堵塞人民会堂。杨莉芸看见几位下岗工人拉着一条标语，上面写着：执法机关*导致我们下岗！杨莉芸愣了一会。执法机关*？这些下岗工人指的是什么？哪个执法机关*导致他们下岗？检察院是国家的法律监督机关。检察机关肩负着防止执法机关*的重任。看着标语上的大字，杨莉芸隐隐感到下岗工人们提出的问题与自己今后的工作有关系。由于没什么市领导出面和这些下岗工人们对话，他们有些人渐渐变得激动起来，有些人要冲过大门的警戒线，警察阻拦他们。双方开始相互推撞，眼看矛盾就要激化。

    “工人同志们，你们有问题可以反映，但不要采取这样的方式！一定要依法有序地反映问题。”杨莉芸一边说一边向激动的人群走去。

    “你是什么人？”

    几十双眼睛转向杨莉芸。

    “她是刚刚当选的检察长。”

    不知是谁小声地说了一句。

    “检察长？”

    “检察院也*！”

    下岗工人们纷纷向杨莉芸围过来。他们吵吵嚷嚷，杨莉芸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

    “工人同志们，请你们安静一点，你们原来在什么单位工作？你们要反映什么问题？你们有书面反映材料吗？”杨莉芸说着不断地向下岗工人们打手势，希望他们能安静下来。

    工人们稍为安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