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迎接
目录：棘途| 作者：南海一粟| 类别：都市言情
在众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凌跃把一名身材与自己同样魁梧，昏迷不醒的光头壮汉像拎小鸡似的，毫不费力地提溜上了岸。
可大约二十多分钟后，即便是见识过无数大场面的凌跃，也不觉有些发懵。
足足有一个半分队建制的近五十名武警战士，在一位武警中尉的指挥下，从两辆军用卡车上跳下，迅速把这个简易的小渡口围了个水泄不通了，一个个荷枪实弹，如临大敌。
重新靠了岸的渡船，也被控制了起来，船上的人们，包括艄公父子，被像赶鸭子似的赶下船，让一个班的战士直接给看管了起来，仿佛，他们都是逃犯同谋似的。
不就押解一名已被抓住的未遂逃犯么，况且还是个至今人事不省，就连蚂蚁都敢肆无忌惮地在其脸上四处溜达的倒霉蛋，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
凌跃似笑非笑地看向张作新，要不是对方用车载电台汇报情况的时候，自己也在旁听着，他都怀疑是不是这小子故意谎报“军情”，夸大“战果”了。
张作新同样哭笑不得，一脸无奈。
没办法，近些年不是很流行这样一句话么：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驻监武警中队那帮精力过剩的兵哥们，天天把自己折腾个半死，个个自诩身怀“旷世绝学”，却苦于没有展示机会，早就憋得蛋疼，好容易逮到个机会，当然得趁机拉出来“实践”一把。
只是一个不小心，动静的确闹得太大了那么一点点……
已重新穿戴好的凌跃，来到已被捆成肉粽的犯人身前，抬脚在其身上某个部位轻踢了一脚。
被他用特种秘技制住的犯人，喉结一动，张嘴“哇”地吐出摊污水，终于苏醒过来，睁眼茫然四顾，抬头见到围在自己四周，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霍地一惊，本能地想翻身坐起，徒劳地挣扎几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已被牢牢捆住，只得颓然放弃。
饶是如此，他那严格来说只能算做“蠕动”的挣扎，还是惹来了八一式自动步枪枪托的十多下痛击。
凌跃喝止住阶级立场“坚定”得有些过了头的士兵，这才转身钻进已被张作新重新发动起来的桑塔纳2000，绝尘而去。
按张作新的说法，余下的事情，就移交给本应随武警一齐出现，但至今仍“杳无音信”的狱政科相关人员接管处理好了，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浏江监狱的一把手还在等着“迎接”他俩呢。
车子驶上渡口坡顶的一瞬间，透过后视镜，凌跃无意中瞥见蹲坐在人群当中中年艄公，心里一动，疑声问道：“张秘书，这里的百姓怎么这么彪悍，连警察都敢动手就打？”
张作新是亲眼目睹凌跃被艄公当成人体沙袋一顿海扁的，闻言摇头苦笑：“这年头，老百姓怎么可能不怕警察呢，只不过，像咱们这种警察，最多也只能在光头犯人面前逞逞威风罢了。”
看着自己臂章上绣着的“司法”二字，凌跃脸色渐渐黯然下来。
就在半年多以前，自己都还是位让罪犯闻风胆寒的省城公安特警大队长，威风八面的公安防暴支队技战术总教头。
可现如今，却沦落成了一个只能整天与犯人为伍的“狱卒”。
而那个害得自己蒙受不白之冤的幕后神秘黑手，此时说不定正躲在哪个阴暗角落，呲牙阴笑……
真是他娘的窝囊！
见凌跃脸色阴晴不定，张作新眼珠一转，用近乎讨好的语气说：“凌……凌哥，问你点事呗？”
凌跃从沉思中惊醒，感觉出张作新那刻意的亲昵，心生疑窦，语气不觉有些冰冷：“尽管问，不必客气。”
“凌哥是在水里就直接把人给弄晕了吧，江水浑成那样，凌哥你咋就能认定那家伙不是普通老百姓呢？”明显感觉到凌跃那拒人千里的态度，张作新也只能硬着头皮故作不知，没办法，他急需知道答案。
“潜进通往外界的渡船船底，在明知马达已经启动的情况下，依然不要命地赖着不出来，在监狱的地盘上，除了脱逃的犯人，还有谁会这么干？”
“唔，有道理！”张作新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又问：“那凌哥是怎么发现，那家伙猫在船底的呢？”
哦，原来如此！看来是自己谨慎过头了，呵呵……
猜出对方的心思，凌跃暗嘘了口气，脸上也跟着露出笑意，却有些答非所问：“哦，我以前在海军干过几年。”
见张作新还有想继续深入探讨的意思，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张秘书，跟你商量个事哈，你们做秘书的，笔杆子肯定厉害，关于这次咱俩共同抓捕逃犯的经过报告，我觉得应该由你来执笔比较好，你觉得呢？”
“嗯？好，好哇！这个没问题！”张作新只微微一怔，旋即明白过来，顿时兴奋得满脸放光，估计要不是因为还开着车，都能激动得当场蹦达起来。
凌跃话里的意思他岂能听不出来？
作为一名监狱警察，因勇擒逃犯而立功受奖，绝对是一件非常值得夸耀的事情，更何况，像这种实打实、**的功劳，还会成为自己今后仕途发展阶梯上，最坚挺的踏脚石之一，作用不可估量。
自己一个整天只能跟在领导身边鞍前马后的小秘书，身份地位固然令人羡慕，可遇到这种立功机会的几率小得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这回算是让他给撞上了，功劳纯粹属于白捞。
可他心里也明白，就是说破大天去，他最多也就勉强算个“协助”抓捕，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这“协助”跟“共同”比起来，那差距可就不是一星半点这么简单啦。
人家是下来“镀金”的，腰杆子肯定杠杠的，就连孟狱不也是对其礼遇有加么？
可人家对自己这个小小的秘书还真够意思，一来就平白送给自己这么个大人情，自己得承这份情啊！
激动之下，张作新也顾不得多想，开始爆料：“凌哥，我听孟狱说了，要把你安排到政治处当副主任呢。”
“哦？真的？”
“那还有假？孟狱亲口跟我说的，他还特意嘱咐我，没有正式宣布之前，要绝对保密，绝对不能外传！不过，你凌哥不是外人，而且一报道立马就走马上任，所以提前一点告诉你也无妨，呵呵。”
凌跃闻言，心里不由一阵欣喜。
一方面是因为顺水人情的效果立竿见影，至少对方表面上开始“哥”前“哥”后的不拿自己当“外人”，这可是一个好的开端。
自己初来乍到，人地生疏，仅凭上层关系，可没那么容易立住脚，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搪”，再者说，领导秘书的活动能量，有时候比领导本身还要大，关系处好了，对自己今后要开展的工作，助力肯定不小。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对方刚刚向自己传递的信息。
一般来说，通过领导身边人嘴里传出来的消息，可信程度都非常高，更何况，对方还是与自己关系有点特殊的孟明监狱长的秘书，所以他有理由相信，这信息不会有假。
在政法系统呆过的人，都知道政治处是个什么性质的部门，没人敢把政治处不当回事，一旦政治处找上门来，一种情况是：恭喜你，你要高升了！而另一种结果就是：不好意思，你有麻烦了……除了这两种命运，基本再无他途。
所以，政治处是一个让人既爱又惧，都敬而远之的部门。
如果，凌跃还是南陵市公安局特警大队大队长，他会非常非常讨厌这个部门，要是上级要求他调到这个部门工作，他宁愿扒警服。
可现在他却有些兴奋，这个特殊部门的职位，可以帮他做到很多事情……
一路上，各怀心事，又都想互攀交情的俩人，倒也谈笑甚欢。
半个小时后，当桑塔纳2000驶进一所大门挂有“南疆省浏江监狱”牌匾的机关大院时，俩人似乎已成了一对无话不谈的老朋友。
大院内唯一一幢半旧的五层办公楼下，一位中年警察正背手而立，见桑塔纳2000拐了进来，立即满脸带笑地招手致意。
车刚停稳，凌跃立即钻出车子，快步来到中年警察面前，立正敬礼：“孟监狱长好！凌跃奉命前来向您报到！”
“嗯，好！”孟明回了礼，握住凌跃的手问：“罗副厅长可好哇？”
“他很好，罗叔让我代他向你问好呢。”
经过几年的社会历练，凌跃早已不再是那个刚从部队转业下来，除了一身特战绝技，啥都不懂的愣头青，见堂堂的正处级监狱一把手特意等在办公楼前，亲自迎接自己这位省厅下来挂职锻炼的副科级干部，定有深意，自然得全力配合。
“哈哈，小子行啊！不愧是省厅下来的，刚来就立了个大功，了不起！待会儿我就给你罗叔打电话报喜！”孟明哈哈大笑，那稍显有些夸张的表情，让凌跃看得心里直发虚，赶紧谦逊地答道：“只是赶巧撞上而已。”
“话可不能这么说，要不是你和小张及时发现制止，咱们监狱今年的先进评比恐怕就要泡汤喽。”孟明大着嗓门说道。
“主要还是凌跃同志的功劳，我不过是从旁协助而已。”张作新赶紧谦恭地接道。
孟明赞许地看了张作新一眼，笑道：“两个都不错，监狱党委一定要为你们请功！”说到这，忽然压低了声音：“小张，你先带小凌到场部招待所去开个房间，我已经跟那边打过招呼了，让小凌先暂时在那儿住。”
“场……场部招待所？”张作新闻言一愣，疑惑地望向孟明。
“没错！”孟明声音依然压得很低，语气却加重不少，一字一句道：“场部招待所！快去，马上！”说罢，又掉脸对凌跃笑呵呵地说道：“小凌哪，游了趟泥浆水，身上脏得难受吧，先去洗洗，好好休息一下，我忙完手头上的事，就过去看你。”
“孟……监狱长，我还没办报道手续呢。”
“也不急在这一时，先休息好了再说，人到了就好，手续什么时候办都行，啊。”孟明嘴上打着哈哈，暗中却对凌跃连使眼色。
“是！”凌跃虽有些茫然，还是跟着张作新重新回到车里。
桑塔纳2000刚开出机关大院，一个气喘吁吁的尖利女声就从孟明身后传来：“哎，哎！怎么走了呢？”
“哦，是欧阳秘书啊，有事吗？”
“孟监狱长好，”一位年过三十，长得干巴消瘦的女警，正努力平息着喘息：“是，尚政委，想请凌……什么来着？哦，凌跃同志，到他办公室去见见面……”
“那你可来晚了一步，凌跃同志刚走。”
“孟监狱长，能问一下，凌跃同志到哪儿去了吗？”
“欧阳雅瑗同志！”孟明突然脸一沉，“这是你跟领导说话应该有的态度吗？”
“我……”欧阳雅瑗那因从五楼一路狂奔而下，染上稍许潮红的瘦长脸，“刷”地又恢复了本来蜡黄的颜色，嗫嗫地说不出话来，样子尴尬极了。
孟明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再理她，转身径直往办公楼走。
进入楼梯口之前，他似作不经意地抬头向办公楼上扫视一眼，几层楼上的多扇窗户，原本探出的无数脑袋瞬间全都缩了回去。
看着五楼顶层最右边，属于监狱政委办公室的那扇窗帘还在微微摆动的窗户，孟明心中冷冷一笑，踱着方步怡然上楼，回到了自己位于五楼左手边的监狱长办公室。\');
可大约二十多分钟后，即便是见识过无数大场面的凌跃，也不觉有些发懵。
足足有一个半分队建制的近五十名武警战士，在一位武警中尉的指挥下，从两辆军用卡车上跳下，迅速把这个简易的小渡口围了个水泄不通了，一个个荷枪实弹，如临大敌。
重新靠了岸的渡船，也被控制了起来，船上的人们，包括艄公父子，被像赶鸭子似的赶下船，让一个班的战士直接给看管了起来，仿佛，他们都是逃犯同谋似的。
不就押解一名已被抓住的未遂逃犯么，况且还是个至今人事不省，就连蚂蚁都敢肆无忌惮地在其脸上四处溜达的倒霉蛋，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
凌跃似笑非笑地看向张作新，要不是对方用车载电台汇报情况的时候，自己也在旁听着，他都怀疑是不是这小子故意谎报“军情”，夸大“战果”了。
张作新同样哭笑不得，一脸无奈。
没办法，近些年不是很流行这样一句话么：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驻监武警中队那帮精力过剩的兵哥们，天天把自己折腾个半死，个个自诩身怀“旷世绝学”，却苦于没有展示机会，早就憋得蛋疼，好容易逮到个机会，当然得趁机拉出来“实践”一把。
只是一个不小心，动静的确闹得太大了那么一点点……
已重新穿戴好的凌跃，来到已被捆成肉粽的犯人身前，抬脚在其身上某个部位轻踢了一脚。
被他用特种秘技制住的犯人，喉结一动，张嘴“哇”地吐出摊污水，终于苏醒过来，睁眼茫然四顾，抬头见到围在自己四周，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霍地一惊，本能地想翻身坐起，徒劳地挣扎几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已被牢牢捆住，只得颓然放弃。
饶是如此，他那严格来说只能算做“蠕动”的挣扎，还是惹来了八一式自动步枪枪托的十多下痛击。
凌跃喝止住阶级立场“坚定”得有些过了头的士兵，这才转身钻进已被张作新重新发动起来的桑塔纳2000，绝尘而去。
按张作新的说法，余下的事情，就移交给本应随武警一齐出现，但至今仍“杳无音信”的狱政科相关人员接管处理好了，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浏江监狱的一把手还在等着“迎接”他俩呢。
车子驶上渡口坡顶的一瞬间，透过后视镜，凌跃无意中瞥见蹲坐在人群当中中年艄公，心里一动，疑声问道：“张秘书，这里的百姓怎么这么彪悍，连警察都敢动手就打？”
张作新是亲眼目睹凌跃被艄公当成人体沙袋一顿海扁的，闻言摇头苦笑：“这年头，老百姓怎么可能不怕警察呢，只不过，像咱们这种警察，最多也只能在光头犯人面前逞逞威风罢了。”
看着自己臂章上绣着的“司法”二字，凌跃脸色渐渐黯然下来。
就在半年多以前，自己都还是位让罪犯闻风胆寒的省城公安特警大队长，威风八面的公安防暴支队技战术总教头。
可现如今，却沦落成了一个只能整天与犯人为伍的“狱卒”。
而那个害得自己蒙受不白之冤的幕后神秘黑手，此时说不定正躲在哪个阴暗角落，呲牙阴笑……
真是他娘的窝囊！
见凌跃脸色阴晴不定，张作新眼珠一转，用近乎讨好的语气说：“凌……凌哥，问你点事呗？”
凌跃从沉思中惊醒，感觉出张作新那刻意的亲昵，心生疑窦，语气不觉有些冰冷：“尽管问，不必客气。”
“凌哥是在水里就直接把人给弄晕了吧，江水浑成那样，凌哥你咋就能认定那家伙不是普通老百姓呢？”明显感觉到凌跃那拒人千里的态度，张作新也只能硬着头皮故作不知，没办法，他急需知道答案。
“潜进通往外界的渡船船底，在明知马达已经启动的情况下，依然不要命地赖着不出来，在监狱的地盘上，除了脱逃的犯人，还有谁会这么干？”
“唔，有道理！”张作新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又问：“那凌哥是怎么发现，那家伙猫在船底的呢？”
哦，原来如此！看来是自己谨慎过头了，呵呵……
猜出对方的心思，凌跃暗嘘了口气，脸上也跟着露出笑意，却有些答非所问：“哦，我以前在海军干过几年。”
见张作新还有想继续深入探讨的意思，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张秘书，跟你商量个事哈，你们做秘书的，笔杆子肯定厉害，关于这次咱俩共同抓捕逃犯的经过报告，我觉得应该由你来执笔比较好，你觉得呢？”
“嗯？好，好哇！这个没问题！”张作新只微微一怔，旋即明白过来，顿时兴奋得满脸放光，估计要不是因为还开着车，都能激动得当场蹦达起来。
凌跃话里的意思他岂能听不出来？
作为一名监狱警察，因勇擒逃犯而立功受奖，绝对是一件非常值得夸耀的事情，更何况，像这种实打实、**的功劳，还会成为自己今后仕途发展阶梯上，最坚挺的踏脚石之一，作用不可估量。
自己一个整天只能跟在领导身边鞍前马后的小秘书，身份地位固然令人羡慕，可遇到这种立功机会的几率小得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这回算是让他给撞上了，功劳纯粹属于白捞。
可他心里也明白，就是说破大天去，他最多也就勉强算个“协助”抓捕，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这“协助”跟“共同”比起来，那差距可就不是一星半点这么简单啦。
人家是下来“镀金”的，腰杆子肯定杠杠的，就连孟狱不也是对其礼遇有加么？
可人家对自己这个小小的秘书还真够意思，一来就平白送给自己这么个大人情，自己得承这份情啊！
激动之下，张作新也顾不得多想，开始爆料：“凌哥，我听孟狱说了，要把你安排到政治处当副主任呢。”
“哦？真的？”
“那还有假？孟狱亲口跟我说的，他还特意嘱咐我，没有正式宣布之前，要绝对保密，绝对不能外传！不过，你凌哥不是外人，而且一报道立马就走马上任，所以提前一点告诉你也无妨，呵呵。”
凌跃闻言，心里不由一阵欣喜。
一方面是因为顺水人情的效果立竿见影，至少对方表面上开始“哥”前“哥”后的不拿自己当“外人”，这可是一个好的开端。
自己初来乍到，人地生疏，仅凭上层关系，可没那么容易立住脚，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搪”，再者说，领导秘书的活动能量，有时候比领导本身还要大，关系处好了，对自己今后要开展的工作，助力肯定不小。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对方刚刚向自己传递的信息。
一般来说，通过领导身边人嘴里传出来的消息，可信程度都非常高，更何况，对方还是与自己关系有点特殊的孟明监狱长的秘书，所以他有理由相信，这信息不会有假。
在政法系统呆过的人，都知道政治处是个什么性质的部门，没人敢把政治处不当回事，一旦政治处找上门来，一种情况是：恭喜你，你要高升了！而另一种结果就是：不好意思，你有麻烦了……除了这两种命运，基本再无他途。
所以，政治处是一个让人既爱又惧，都敬而远之的部门。
如果，凌跃还是南陵市公安局特警大队大队长，他会非常非常讨厌这个部门，要是上级要求他调到这个部门工作，他宁愿扒警服。
可现在他却有些兴奋，这个特殊部门的职位，可以帮他做到很多事情……
一路上，各怀心事，又都想互攀交情的俩人，倒也谈笑甚欢。
半个小时后，当桑塔纳2000驶进一所大门挂有“南疆省浏江监狱”牌匾的机关大院时，俩人似乎已成了一对无话不谈的老朋友。
大院内唯一一幢半旧的五层办公楼下，一位中年警察正背手而立，见桑塔纳2000拐了进来，立即满脸带笑地招手致意。
车刚停稳，凌跃立即钻出车子，快步来到中年警察面前，立正敬礼：“孟监狱长好！凌跃奉命前来向您报到！”
“嗯，好！”孟明回了礼，握住凌跃的手问：“罗副厅长可好哇？”
“他很好，罗叔让我代他向你问好呢。”
经过几年的社会历练，凌跃早已不再是那个刚从部队转业下来，除了一身特战绝技，啥都不懂的愣头青，见堂堂的正处级监狱一把手特意等在办公楼前，亲自迎接自己这位省厅下来挂职锻炼的副科级干部，定有深意，自然得全力配合。
“哈哈，小子行啊！不愧是省厅下来的，刚来就立了个大功，了不起！待会儿我就给你罗叔打电话报喜！”孟明哈哈大笑，那稍显有些夸张的表情，让凌跃看得心里直发虚，赶紧谦逊地答道：“只是赶巧撞上而已。”
“话可不能这么说，要不是你和小张及时发现制止，咱们监狱今年的先进评比恐怕就要泡汤喽。”孟明大着嗓门说道。
“主要还是凌跃同志的功劳，我不过是从旁协助而已。”张作新赶紧谦恭地接道。
孟明赞许地看了张作新一眼，笑道：“两个都不错，监狱党委一定要为你们请功！”说到这，忽然压低了声音：“小张，你先带小凌到场部招待所去开个房间，我已经跟那边打过招呼了，让小凌先暂时在那儿住。”
“场……场部招待所？”张作新闻言一愣，疑惑地望向孟明。
“没错！”孟明声音依然压得很低，语气却加重不少，一字一句道：“场部招待所！快去，马上！”说罢，又掉脸对凌跃笑呵呵地说道：“小凌哪，游了趟泥浆水，身上脏得难受吧，先去洗洗，好好休息一下，我忙完手头上的事，就过去看你。”
“孟……监狱长，我还没办报道手续呢。”
“也不急在这一时，先休息好了再说，人到了就好，手续什么时候办都行，啊。”孟明嘴上打着哈哈，暗中却对凌跃连使眼色。
“是！”凌跃虽有些茫然，还是跟着张作新重新回到车里。
桑塔纳2000刚开出机关大院，一个气喘吁吁的尖利女声就从孟明身后传来：“哎，哎！怎么走了呢？”
“哦，是欧阳秘书啊，有事吗？”
“孟监狱长好，”一位年过三十，长得干巴消瘦的女警，正努力平息着喘息：“是，尚政委，想请凌……什么来着？哦，凌跃同志，到他办公室去见见面……”
“那你可来晚了一步，凌跃同志刚走。”
“孟监狱长，能问一下，凌跃同志到哪儿去了吗？”
“欧阳雅瑗同志！”孟明突然脸一沉，“这是你跟领导说话应该有的态度吗？”
“我……”欧阳雅瑗那因从五楼一路狂奔而下，染上稍许潮红的瘦长脸，“刷”地又恢复了本来蜡黄的颜色，嗫嗫地说不出话来，样子尴尬极了。
孟明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再理她，转身径直往办公楼走。
进入楼梯口之前，他似作不经意地抬头向办公楼上扫视一眼，几层楼上的多扇窗户，原本探出的无数脑袋瞬间全都缩了回去。
看着五楼顶层最右边，属于监狱政委办公室的那扇窗帘还在微微摆动的窗户，孟明心中冷冷一笑，踱着方步怡然上楼，回到了自己位于五楼左手边的监狱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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