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节 该死的，母的

    蟒蛇的血盆大口已经近临月风脸前，甚至带着腥臭的涎水几乎泼在皮肤上。月风深深地闭上双眼，接受此刻命运的安排。突然蟒蛇发出一股刺耳的嘶鸣声，整个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紧接着它骤然转身，一双恶毒的眼睛盯着背上紧持石枪的少女。蟒蛇怒吼一声，再不顾毫无斗志的猎物，拧身甩头咬向背上狠狠拔出石枪的少女。少女敏捷地跳向一侧，迅速躲开血盆大口，手中石枪再次狠狠地刺向蟒蛇颈部。蟒蛇突然尾部骤然一甩，“当”的一声将石枪磕开一侧，躲过少女攻击，不顾背上汩汩流出的黑红血液，扑了过去。少女双臂有些发颤，面色惨白，刚才这一对撞，已经深深知道这蟒蛇在重伤之下依然那么勇猛，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与误判。

    少女迅速倒退，突然向一侧跃起，宛如灵猴般爬上身边的大树。蟒蛇一扑不中，亦将身体盘绕在大树上，同样迅速地游移而上，眼看就要触及少女的脚底。

    月风呆坐在地上，已经从刚才的死亡阴影中清醒过来，可是眼中接触到少女那黑白分明的双眸、端正冷艳的面颊、微黑又富有弹性的皮肢，以及那几乎半裸在空气中凹凸有致的身材，突然热血上涌，大脑一片空白，鼻腔鲜血急剧翻涌不受控地流落而出。月风可以肯定这里是原古时代，除了物质条件不发达的因素外，还因为那个时候的男女没有多少羞涩与身体**，除了瘳瘳几许兽皮草叶裹住目的用来生育的器官外，其它部位都暴露在空气中。在少女腾身飞扬时，甚至可以看见光溜溜的大腿与神秘的源泉。

    月风不小了，成人礼后就是楚居村正式的男人，可是这十六年来，他绝没有机会和心思欣赏过一个女子，更重要的是这样几乎**的**。少女发出了一声尖叫生生打断了月风的贪婪目光，让他空白的大脑回复了理智与清醒。蓦地发现那少女此刻绝对处于危险之中，蟒蛇攀树的能力远比人类要强，要不是少女急中生智倒立而下用石枪狠狠抵住蟒蛇的獠牙，恐怕此刻她早已被吞入腹中。兽裙滑落，风光尽露，鼻血更盛，只是月风保持着仅有的一丝清明。狠狠扇了自己两个耳光，避开吸力十足的目光所在，月风顺手举起自己手中唯一的武器--那块石头，运足力气向蟒蛇的一只铜铃般的巨目砸去。

    月风对自己的抛石之技一向自豪，每次小芳都是在他成功砸中目标之后雀跃不已，只不过现在手中的石块足有当初的十倍大，也不知道能不能打中目标，甚至他连自己能否将石块抛到高高在上的蟒蛇身上都不自信。可是，令他惊奇的是那石块不但高高飞上了枝头，还狠狠地砸中了蟒蛇的巨目。“砰”的一声，一时空气中腥血四射，蟒蛇惨叫一声，身子一软，狠狠从高树跌落而下，“轰”的一声直坠在树下，溅起无数尘土碎石。少女轻喝一声，手中石枪突然一抖竟也飞纵而下，一路传来呼啸的破风之声，直奔蟒蛇淡青色的脖颈之处。打蛇打七寸，蟒蛇也不例外，只是比例发生了变化，要说这七寸之处，不如说三尺之处。石枪准确地落在蟒蛇脖颈上，带着锐不可当的速度刺破坚韧的糙皮，直入数尺，从另一端生生穿透而去。少女顺枪杆滑下，重重砸在蟒蛇身上，堪堪缓过高速滑落的惯性，又沿着蟒蛇起伏不定的躯干，连接几个狼狈的前滚将身形最终稳在草地上。

    蟒蛇开始剧烈的翻滚，凡是它所经之处几乎没有完整可言，就连粗大的树干也有几颗被它生生扭断。腥臭、黑中带红的鲜血随着动作四周飞溅，让远远避在一旁的月风也不得免的泼上几处。那少女处于蟒蛇垂死挣扎边缘，狼狈不堪地闪来闪去，身上几乎成了一个血人，只是那不是她的血。

    足足折腾了一个时辰，蟒蛇终于归于平静。少女远远跑到几丈外的地方，一双俏目紧盯着巨蟒，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靠近它，用石枪轻轻抵了尾尖一下，又迅速后退。见蟒蛇不动，又上前来试探几番，终于她长长枪了口气，重重坐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喘气，她的左手臂似乎在刚才的飞落中受伤骨折，肿得高高。

    饥饿再次占据上风，望着远处如小山般的巨蟒，月风几乎看到了散发着扑鼻香味的蛇羹。月风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两步，突然那盘坐的少女突然如弹簧般飞跃而已，唯一未受伤的右手握紧石枪，两脚踩在蟒蛇脖颈上，嘴里发出宛如野兽般的尖叫，显然她想拼命拔出它来。试了几次不成功后，少女一个机灵翻身飞跃而下，拾起刚才月风抛出的石刀，紧握手中，双目有如野兽般落在月风身上。

    月风吓了一跳，立即停下前行的脚步，将目光再次落在了少女身上。他明白，如果再前行一步，恐怕那石刀的目标就是自己。虽然少女一臂受伤，而且在与巨蟒的搏斗中身心疲惫，但以刚才她所展现的身手及力量来看，自己别说饥饿加腹痛，就是正常状态之下也没有一搏之幸。

    “我、我只是饿了，只要一小块蛇肉而已，其它、其它的都给你，你看怎么样？”月风小心翼翼地询问，他不确定在原古时代这里的人可以听懂经过几万年演变的语言。

    “唔~~”少女露出一排牙齿，显然此刻她并不是在炫耀玉齿，更不是为XX品牌牙膏在做广告，通过那宛如野兽般的嘶吼声，月风知道她在告示，如果再前行一步，她就会杀了他。

    “我退后，我退后。”月风吃了一惊，连忙后退几步，双手双脚开始张牙舞爪地比划。想来那少女听不懂他的语言，只好希望自己的肢体语言具有天份。

    少女鼻子里发生一声冷哼，像极了动物世界里守护领地与食物的母狮子。她缓缓蹲下身来，一边用余光紧紧盯着月风的身影，一边用脚踩住蛇身，石刀开始利落地割下一块血肉。狠狠瞪了月风一眼，少女开始胡乱地将血淋淋的蛇肉吞噬起来，那疯狂的动作让月风有那么一刻短暂的眩晕。

    “我、我说这位姑娘？少女？妹妹？天，原古怎么称呼这些雌性动物？！母的？”月风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可是突然想起无论自己怎么称呼，面前的少女也听不懂，还是赶紧想办法用肢体语言来表达吧。

    “唔~~”少女听到月风的声音，嘴里还叼着血肉淋淋的蛇肉，右手重新握紧地上的石刀，目光凶猛如发怒的猫儿一样弓起了腰背。

    “这个该死的母的！”月风长叹了一口气，又是退出了十几步，然后无力地摊坐在地上。腹部的疼痛已经略缓，想来那山果也不是什么毒物，只是也绝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可不敢再尝试了。现在他只希望那个母的吃饱了、喝足了，一走了之，他才有机会上前去进食。这个世界一切都处于原始阶段，没有纺织、没有建筑、没有语言，恐怕就是生火都没有吧。想起古代遂人钻木取火的故事，月风无聊地找出两块小石头和一把干草，一边摩擦一边撅着嘴痛骂这个该死的世界。不知不觉中，月风开始跟手中两块闪着火星的小石头赌上气，直打到手脚酸软愣是没有弄出点火花。

    “不会吧！”月风苦涩地摇了摇头，“难道自己也要向原始祖宗人类学习，饮毛茹血？”

    少女终于将那大块蛇肉吞咽下，仿佛身上有了力气，也不顾受伤的左臂，咬牙切齿地拉着那紧插在蟒蛇身上的石枪。开始月风还以为她要拔出属于自己的武器，可是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错了。这个少女分明就是想要将这个猎物完全拖走！

    “你这个该死的母的！吃饱了、喝足了，还要全部带走，刚才打死蟒蛇怎么说我也有份吧！”月风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怒吼一声腾地站了起来，手指着少女大骂。

    “唔~~”少女大吃一惊，“嗵”的一声将手中的蟒蛇抛下，手持石刀嘴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双目圆睁紧盯着月风，猫背沉腰缓缓向着他走来，眼看一副就要蓄势欲冲的搏斗模样。

    “罢了，罢了。”仿佛看到发怒的母狮子，月风恢复了几分清醒，无奈地重新跃坐下来，手中拿两块石头发起无名之火，“该死的母狮子、该死的母狮子！”

    看到月风又坐了下来，少女再次停下脚步，嘴里发出母狮子那独有的胜利咆哮，只是在忘形用力握拳的时候牵动了左臂伤口，咆哮演变成痛苦的尖叫。向月风呲了呲牙，少女确信这个同样的野人再不敢骚扰自己了，大摇大摆地回到猎物跟前，又开始声撕力竭地拖动起来。

    突然一串灿烂的花朵爆射在干枯的草丛上，一束微小的火苗燃烧起来。

    “天啊，我、我真的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月风愣了足有几秒钟，终于明白自己做了什么，欣喜地大叫连声，小心翼翼地护住那火苗，让自己的成果迅速巩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