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情趣漫谈

    “哎呀，已经学了一天了，又遭遇那场麻烦事，你就别再折腾自己了!看你现在脸儿越来越瘦了，都是熬的!今天咱们就算有劳有逸，给你放段音乐听听吧。”璐璐放下衣物，到床边那张桌子的对面，插上录音机的插座问：“你爱听什么?《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红梅花儿开》怎么样?这盒带子中有这歌曲。”?

    江帆望着她点头。那经典名曲荡气回肠地萦绕在房间内，萦绕在两人的心田中：?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夜色多美好，鸟儿在歌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有一位姑娘心忧伤……多想对你讲，却又难开口，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璐璐，郑富周到底是个什么人呀，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朋友了，我一直没深问。”江帆想起来说。?

    “唉!真扫兴!你怎么又提起他了?我们认识没几天，是我们厂里一个领导做的红娘。他是那个领导的外甥，在市玻璃厂当供销科副科长。领导说他是个有才干有前途的干部，并说他父亲在省外贸部门还是个领导干部。郑富周初与我见面就神吹说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帮我办成出国的事。关键是我们厂领导介绍的，我一时也不便驳他的面子，也就无可无不可地见了两次，我从一开始对这种人就是有所警觉的……”?

    “这还差不多!”江帆听到这里打断说。?

    “关你什么事?这是我个人的私事。”璐璐说。?

    “是呀，可是我当时还是忍不住杞人忧天了!”江帆自嘲道。?

    “江帆!其实我喜欢你这样，嘻嘻!”璐璐烘着衣服坦白。?

    “你笑的样子真可爱!就像那首歌儿《红梅花儿开》，璐璐!”?

    “去你的!”璐璐笑啐道。?

    “真的，正好你现在穿的红衬衫就像开放的红梅花，你那脸儿大概就是花芯儿吧?”?

    “咦呀!原来小看你了，你作诗去吧!”璐璐嗔道，“甜嘴软舌的!占我便宜是怎么的?”?

    “不敢，我已经受宠若惊了!还敢贪得无厌?”?

    “你呀!江帆，老实告诉我，以前哄过别的女孩吗?除了你妻子刘曼外?”?

    “天地良心!我哪有那么多闲心?我要是有过就让天……”?

    “停!”璐璐打断说，“干什么呀，死的话的发毒誓，至于吗?不过，我不信没人拿眼撩你，你是个容易招人眼的。”?

    “嗯，有时能感觉到，可是我不是那种自轻自贱的家伙，那不值得!再说还有个责任问题。什么事都有一定代价，泥淖中涉足很难拔的，甚至不是还有句话叫：玩火**吗?”?

    “啊，还算你明智!我没看错你!”?

    “你这样有品位，这样聪明的姑娘，对人对事有较高的识别能力是不足为怪的!”?

    “恭维!别灌**汤了。”璐璐说，“你为什么没像有的人那样，在我危难时明哲保身地妥协、躲避，甚至对于自己的爱侣也不例外?”?

    “那样的话，我会一辈子于心不安的，会有一种忍辱偷生的感觉、甚至是罪恶的共犯的悔恨?那不是我的本性所能容忍的，那样心灵的负荷，会压得我喘不过气，简直生不如死!”江帆说，“就像有人在自己心上插了一把刀，而自己却无动于衷。那样没有血性的人还算个人吗?在自己最心爱的人面临危险时，麻木不仁地退却，我难以理解，实际上这对自己造成了损害，是损害!毁去属于自己的一部分，这种行为是自私至上主义中的“小”聪明。应该抗争的，必须不遗余力地抗争!否则人与软体动物有什么差别?听天由命、自生自灭，更像麻木的植物草木，灵魂的畏缩必然形成人格的矮化，也终将注定他难担大任、难成大业!”?

    “有哲理性!”璐璐赞成道，“那么，如果今天不是我，而是一个你素不相识的弱者，你会挺身而出，仗义相救吗?”?

    “会的，这不是一种虚伪的许诺，这是同情心，正直的正义感积淀到一定程度的结果，这种结果达到自然的、呼之欲出的态势。要追溯这种禀赋与力量的根源，恐怕比较复杂，至少人的善良的基质是个要素，它超越了历史和地理的局限亘绵不绝，同之所以为人的生理本能必然有血肉联系。多数的人们自发地愿意善良一些，这是明智的，因为这样对整个社会群体有好外，从而也使身置群体中的自己也受益非浅。人类在发展中摸索形成的这种良性循环律，不断完善了人类自身。”?

    “越说越抽像了，江帆，你能不能说得具体些，动机是什么呢?”璐璐认真地问。?

    “比如人的爱好问题，这些有趣的现像也能说明道理。你为什么爱读书呢?爱听音乐呢?最简单的是吃饭穿衣娱乐。因为这是一种享受，一种满足，一种需要!在追求的过程中会吃苦、会牺牲些什么，但甘愿付出，只要符合自己的心灵愿望。古今中外都有侠义之人，侠义行为，这些人乐于这样做，有时不惜牺牲自己，这对自己是一种自得其所，对大众也是一种崇高的奉献。又比如殉道者，为理想而生，为理想而死，却乐此不疲。”江帆最后说，“朴素的真理最有生命力，而有时，一时漫天的空洞大道理不过昙花一现而已!”?

    “真奇妙!世间原有许多有趣的现像值得探讨的。”璐璐叹道。?

    “往往许多人对一些事物视而不见，他们忽略了，放弃了思考这个古老而有效的工具，因此他们的视力就衰弱了，他们驾驭生活的力量就退化了。”?

    “江帆，看得出，你是个爱动脑筋的人。”璐璐说。?

    “是的，尽管也有天才的思想家，但多数包括我们在内，或许只能是思想者。我认为应该重视思维的威力，凭理性、凭想像!这是干好一切的前提，是基础，一个愚昧不化的人最终可能只能沦为去拾垃圾。同时还应有激情，这是动力，对自己追求的高尚、美好的东西，应该有一种任凭玉石俱粉、也不委屈求全的忘我精神，拚的劲头至少可以减少那种深入骨髓般的疾疼，那是一种遗恨千古的，某种希望破灭后的灵魂的痛苦!”江帆接着又说，“你听过帕格尼尼的小提琴曲吗?那种激越和高亢的旋律情调能穿透时空!音乐家最能表达和感知人的心音，他能达到那种无比美妙的精神境界，是深沉、博大的精神大师，所以他们有伟大和不朽的英名!”?

    ……在璐璐的407室，这两个年轻人谈的十分投机。时间不知不觉过得很快。等衣服烘干后，四下早已寂静无声，原来夜已深了，邻室左右人们早已酣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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