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梨园禁忌
目录：羽翼天朝| 作者：两司马| 类别：历史军事
“你是林涣的姐姐？”听到少女的介绍，张政羽小心翼翼地问道。
眼前这女人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但是给人的感觉却绝不是年轻。丰满的身材让人想到的不是猥亵，而是有一种追求的冲动。这种女人就是颠倒众生的那种类型，虽然豆蔻年华，已是含苞待放，不知道以后是谁有这种福气，可以一亲芳泽。
张政羽可以想象得到，这种早熟的女人，在成长道路上必然经历过种种压力，才能这么早便明白事理。作为社会最下等的身份的优伶，身边也一定少不了骚扰。见到少女落落大方，他的内心竟是有一种想呵护的冲动。
男人总是喜欢在女人面前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用以展示雄性的优秀。科学角度上，这是男子荷尔蒙分泌旺盛的症状。社会学角度，这是男子骚包的象征，俗称“发春”。
昨晚见到的那位黄圣衣，还带有少女的幻想。整个人是纯洁的，纯洁到几乎接近白痴，这是从小在呵护下长大，不知道世道艰辛与诡诈，思想中还保留着原始的美好。张政羽想到，如果一个女人见到一个未知的男人，便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他。那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少女有着天真的幻想，在见到男子之前，已经千百遍地幻想过意中人的模样，当她见到的男人与自己想象的样子无限接近的时候，一见钟情便不可避免地发生了；第二种则是怨女旷妇，久忍饥渴，饥不择食之下，又岂会在意这男子是谁？很显然，四合院中的少女属于前者。
与黄圣衣相比，林萍饱尝生活的艰苦，两个人是全然不同的类型。他的内心当然更倾向于林萍，只有知道生活艰辛的人，才会有相同的话题。
“嗯，看来前辈对林家班很是了解啊！”林萍知道，弟弟平时喜欢交接各种类型的朋友。见到眼前的男子听到自己的名字，便知道与自己的关系，很显然此人与林家班的关系匪浅。她低下头看到张政羽手中的二胡，恍然大悟道，“莫非你就是今晚大家要找的――”
“看来小姐已经知道了我的来历！”张政羽笑道，“不错，我就是那个失踪的人，名叫张政羽。”说完将二胡交到左手，伸出右手作握手状，“很高兴认识你。”
林萍面露警惕，眼神中毫不掩饰地地充满了戒备。她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男人，竟然做出如此无礼的举动。
看到林萍怀疑的目光，张政羽的心忽然冷了下来。讪讪地将右手收了回来。前世的职业习惯带到这里，很显然不合时宜。美女虽好，却是没有共鸣。他淡淡道：“对不起，我失态了！现在天快亮了，只怕戏班中的众人也快要起来，小姐还是先回去吧。听说昨晚因为我的事情，导致大家没有好好的休息，我实在是很抱歉。”说完盘膝坐下，再也不理林家班的台柱子。他的心里，已将这女人划归市侩一流。虽然和他是同类，却为他所不喜。
林萍想要移步上前，将误会消除。女人的骄傲却告诉她，错误不在自己，而是这个男人太小气。再三思量，终于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春江花月夜》伤感的乐音，“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听惯了陈二叔独奏的林萍，忽然在一瞬间想到：“陈二叔一辈子孤苦伶仃，老无所依。这个男人又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呢？”
张政羽独自坐在一块山石上，孤独地拉着二胡。
在雄鸡的报晓声中，东方已经露出鱼白。乌山的戏台子基地一片繁忙，大家不断地收拾着各种道具，然后有条不紊地搬到骡子车上。光是道具便是整整的三大木箱。收拾完毕后，林涣拿着马鞭，轻轻地抽动着骡子的屁股，戏班子一行人按计划赶往杨桥。
自从回来后，张政羽便没有见到林萍。虽然后来想想，造成隔阂的问题大抵是自己的错，不过也没有那个心思去道歉。帮着陈二收拾好道具以后，便陪着他一起去吃了早餐。今日便是第一次在戏班子中露面，对于能否放好第一炮，他还是满怀期待的。
杨桥是整个福州最繁华的所在，天还没有大亮，城内市民已是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城外的那些赶城的乡下人，则需要等到城门打开后，才能进来。张政羽与陈二一起坐在小吃铺前，叫了两碗锅边，等着品尝掌故的手艺。
锅边糊是用蚬子汁为汤，在锅里烧开取其鲜味，再把磨好的米浆沿着锅边一圈浇过去，米浆在锅边烫成干皮后用锅铲刮到汤里，加芹菜、葱、虾皮、香菇等作佐料，烧开后起锅就是一盆滚烫的“锅边糊”。
陈二笑呵呵地指着掌故的动作，一边讲解道：“来到福州，有五不可不吃。一不可不吃福鼎肉片，二不可不吃锅边，三不可不品尝鱼丸，四不可不吃千叶糕，无不可不吃线面。这锅边，只怕你到福州这么久还没有尝过吧，今日可以好好地品味一番。”
“多谢义父！”听完陈二的介绍，张政羽不禁有些期待起来。这福州特色小吃具体味道如何。那掌柜的也很上道，听到这边父子俩在瞎侃，忍不住掺和道，“客官也许不知，这五不可不吃中，锅边乃是最不得不吃的。到了福州不吃锅边，回去你也不好意思跟人家提起你到过福州。”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非尝不可了。”张政羽笑呵呵地拿起勺子，舀起一口慢慢送入口中。初时只觉得有点麻麻的，片刻间蚬子汁的鲜味从舌后生出，混着芹菜与虾皮的鲜美，经过葱的叠加作用，只觉得这一碗热汤，竟是出奇的好味道。喝完一口，忍不住又舀起一勺，顿时出生赞美道：“好！”
“怎么样客官，小人说的没错吧。这一碗锅边，便将其它四种小吃的味道全数包在其中。保你百吃不厌。”
吃完一碗，张政羽摸着肚子，又叫了一碗。陈二看着他，提醒道：“东家让你今日前来帮忙，你可要好好表现。表现的好了，以后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总归不会饿着。东家是位很好的人，绝对不会亏待我们。”
“我知道，义父你就放心吧！”张政羽放下碗，比划着回应道。
陈二继续道：“该交代你的，我都已经交代你了。不过戏班子游戏班子的规矩，义父在这里提醒你，梨园最忌讳的有三条，你要牢记清楚。这第一，便是盛放道具的大木箱不能坐。后台重地，从来都是闲人免进，因为那里摆放着戏班的家当，任何人不得坐在箱口，也不得用脚踢箱，更不得在大衣箱上睡觉。放在大衣箱上的的桌子，也不得坐人。”
“这是为何？”张政羽皱着眉头，不解道。
“我们梨园的祖师爷便是唐玄宗唐明皇，据说当年唐玄宗的太子，便是在大衣箱上睡觉时死去，后来祖师爷封太子为大师哥，戏班为表示对大师哥的尊重，所以大衣箱上不可坐人。”
“那么第二条呢？”
“第二条是，‘龙口’处不可站立，这条尤其需要注意。”陈二不厌其烦，淳淳教导道。
“何谓‘龙口’？”
“后台戏箱之前的地方被称为‘龙口’，龙口近似人的喉咙，如果有人坐在龙口处，犹如喉咙被扼住，演员们会因此而失声，所以这个地方是闲杂人等的禁地。至于第三条，便是戏班中的锣鼓无事不可乱敲。在非演出的时候，锣鼓不可乱敲。因为我们梨园界有规定，敲打锣鼓表示即将有好戏上演，无故打鼓却没有上演，会对剧团不吉利。义父在这里告诉你，林家班威望最高的人，不是班主，而是鼓师，所以见到鼓师李大哥，你要好好学习。”
“义父你是二胡手，与鼓师有什么区别吗？”张政羽心想，“梨园规矩还真TMD的多，不知道这条规矩又有什么说法！”
“鼓师是一个戏班子的灵魂，不是二胡手能比的。相传用鼓来指挥其他乐器是当年祖师爷首创，鼓师所坐的的位置叫做‘九龙口’。鼓师引领后场节奏，为表示尊重，其他人不得擅坐‘九龙口’，所以以后在班中，这几条是不得触碰的禁忌，一定要牢记于心。”
眼前这女人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但是给人的感觉却绝不是年轻。丰满的身材让人想到的不是猥亵，而是有一种追求的冲动。这种女人就是颠倒众生的那种类型，虽然豆蔻年华，已是含苞待放，不知道以后是谁有这种福气，可以一亲芳泽。
张政羽可以想象得到，这种早熟的女人，在成长道路上必然经历过种种压力，才能这么早便明白事理。作为社会最下等的身份的优伶，身边也一定少不了骚扰。见到少女落落大方，他的内心竟是有一种想呵护的冲动。
男人总是喜欢在女人面前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用以展示雄性的优秀。科学角度上，这是男子荷尔蒙分泌旺盛的症状。社会学角度，这是男子骚包的象征，俗称“发春”。
昨晚见到的那位黄圣衣，还带有少女的幻想。整个人是纯洁的，纯洁到几乎接近白痴，这是从小在呵护下长大，不知道世道艰辛与诡诈，思想中还保留着原始的美好。张政羽想到，如果一个女人见到一个未知的男人，便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他。那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少女有着天真的幻想，在见到男子之前，已经千百遍地幻想过意中人的模样，当她见到的男人与自己想象的样子无限接近的时候，一见钟情便不可避免地发生了；第二种则是怨女旷妇，久忍饥渴，饥不择食之下，又岂会在意这男子是谁？很显然，四合院中的少女属于前者。
与黄圣衣相比，林萍饱尝生活的艰苦，两个人是全然不同的类型。他的内心当然更倾向于林萍，只有知道生活艰辛的人，才会有相同的话题。
“嗯，看来前辈对林家班很是了解啊！”林萍知道，弟弟平时喜欢交接各种类型的朋友。见到眼前的男子听到自己的名字，便知道与自己的关系，很显然此人与林家班的关系匪浅。她低下头看到张政羽手中的二胡，恍然大悟道，“莫非你就是今晚大家要找的――”
“看来小姐已经知道了我的来历！”张政羽笑道，“不错，我就是那个失踪的人，名叫张政羽。”说完将二胡交到左手，伸出右手作握手状，“很高兴认识你。”
林萍面露警惕，眼神中毫不掩饰地地充满了戒备。她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男人，竟然做出如此无礼的举动。
看到林萍怀疑的目光，张政羽的心忽然冷了下来。讪讪地将右手收了回来。前世的职业习惯带到这里，很显然不合时宜。美女虽好，却是没有共鸣。他淡淡道：“对不起，我失态了！现在天快亮了，只怕戏班中的众人也快要起来，小姐还是先回去吧。听说昨晚因为我的事情，导致大家没有好好的休息，我实在是很抱歉。”说完盘膝坐下，再也不理林家班的台柱子。他的心里，已将这女人划归市侩一流。虽然和他是同类，却为他所不喜。
林萍想要移步上前，将误会消除。女人的骄傲却告诉她，错误不在自己，而是这个男人太小气。再三思量，终于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春江花月夜》伤感的乐音，“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听惯了陈二叔独奏的林萍，忽然在一瞬间想到：“陈二叔一辈子孤苦伶仃，老无所依。这个男人又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呢？”
张政羽独自坐在一块山石上，孤独地拉着二胡。
在雄鸡的报晓声中，东方已经露出鱼白。乌山的戏台子基地一片繁忙，大家不断地收拾着各种道具，然后有条不紊地搬到骡子车上。光是道具便是整整的三大木箱。收拾完毕后，林涣拿着马鞭，轻轻地抽动着骡子的屁股，戏班子一行人按计划赶往杨桥。
自从回来后，张政羽便没有见到林萍。虽然后来想想，造成隔阂的问题大抵是自己的错，不过也没有那个心思去道歉。帮着陈二收拾好道具以后，便陪着他一起去吃了早餐。今日便是第一次在戏班子中露面，对于能否放好第一炮，他还是满怀期待的。
杨桥是整个福州最繁华的所在，天还没有大亮，城内市民已是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城外的那些赶城的乡下人，则需要等到城门打开后，才能进来。张政羽与陈二一起坐在小吃铺前，叫了两碗锅边，等着品尝掌故的手艺。
锅边糊是用蚬子汁为汤，在锅里烧开取其鲜味，再把磨好的米浆沿着锅边一圈浇过去，米浆在锅边烫成干皮后用锅铲刮到汤里，加芹菜、葱、虾皮、香菇等作佐料，烧开后起锅就是一盆滚烫的“锅边糊”。
陈二笑呵呵地指着掌故的动作，一边讲解道：“来到福州，有五不可不吃。一不可不吃福鼎肉片，二不可不吃锅边，三不可不品尝鱼丸，四不可不吃千叶糕，无不可不吃线面。这锅边，只怕你到福州这么久还没有尝过吧，今日可以好好地品味一番。”
“多谢义父！”听完陈二的介绍，张政羽不禁有些期待起来。这福州特色小吃具体味道如何。那掌柜的也很上道，听到这边父子俩在瞎侃，忍不住掺和道，“客官也许不知，这五不可不吃中，锅边乃是最不得不吃的。到了福州不吃锅边，回去你也不好意思跟人家提起你到过福州。”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非尝不可了。”张政羽笑呵呵地拿起勺子，舀起一口慢慢送入口中。初时只觉得有点麻麻的，片刻间蚬子汁的鲜味从舌后生出，混着芹菜与虾皮的鲜美，经过葱的叠加作用，只觉得这一碗热汤，竟是出奇的好味道。喝完一口，忍不住又舀起一勺，顿时出生赞美道：“好！”
“怎么样客官，小人说的没错吧。这一碗锅边，便将其它四种小吃的味道全数包在其中。保你百吃不厌。”
吃完一碗，张政羽摸着肚子，又叫了一碗。陈二看着他，提醒道：“东家让你今日前来帮忙，你可要好好表现。表现的好了，以后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总归不会饿着。东家是位很好的人，绝对不会亏待我们。”
“我知道，义父你就放心吧！”张政羽放下碗，比划着回应道。
陈二继续道：“该交代你的，我都已经交代你了。不过戏班子游戏班子的规矩，义父在这里提醒你，梨园最忌讳的有三条，你要牢记清楚。这第一，便是盛放道具的大木箱不能坐。后台重地，从来都是闲人免进，因为那里摆放着戏班的家当，任何人不得坐在箱口，也不得用脚踢箱，更不得在大衣箱上睡觉。放在大衣箱上的的桌子，也不得坐人。”
“这是为何？”张政羽皱着眉头，不解道。
“我们梨园的祖师爷便是唐玄宗唐明皇，据说当年唐玄宗的太子，便是在大衣箱上睡觉时死去，后来祖师爷封太子为大师哥，戏班为表示对大师哥的尊重，所以大衣箱上不可坐人。”
“那么第二条呢？”
“第二条是，‘龙口’处不可站立，这条尤其需要注意。”陈二不厌其烦，淳淳教导道。
“何谓‘龙口’？”
“后台戏箱之前的地方被称为‘龙口’，龙口近似人的喉咙，如果有人坐在龙口处，犹如喉咙被扼住，演员们会因此而失声，所以这个地方是闲杂人等的禁地。至于第三条，便是戏班中的锣鼓无事不可乱敲。在非演出的时候，锣鼓不可乱敲。因为我们梨园界有规定，敲打锣鼓表示即将有好戏上演，无故打鼓却没有上演，会对剧团不吉利。义父在这里告诉你，林家班威望最高的人，不是班主，而是鼓师，所以见到鼓师李大哥，你要好好学习。”
“义父你是二胡手，与鼓师有什么区别吗？”张政羽心想，“梨园规矩还真TMD的多，不知道这条规矩又有什么说法！”
“鼓师是一个戏班子的灵魂，不是二胡手能比的。相传用鼓来指挥其他乐器是当年祖师爷首创，鼓师所坐的的位置叫做‘九龙口’。鼓师引领后场节奏，为表示尊重，其他人不得擅坐‘九龙口’，所以以后在班中，这几条是不得触碰的禁忌，一定要牢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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