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库洛洛的心路历程（一）

    究竟是环境改造了人，还是人主动适应了环境，这是个没有意义的讨论。很多时候，我们并没有选择的权利。    ——————————————————————————————    从有记忆开始，我就是库洛洛•鲁西鲁，生长在流星街。    流星街的人大多没有姓，连名字都是自己取的。也许正因为名字是唯一一件由自己支配的东西，很多人非常看重自己的名字，轻易不肯对人说出。    我却没有这样的坚持。虽然不记得，但是库洛洛•鲁西鲁这个名字的确不是我起的。曾经思考过，是谁赋予我名字，这个名字有什么寓意，给我取名的“他”会不会就是抛弃我的人……“他”又为什么要抛弃我……    外界有没有“鲁西鲁”这个姓？如果有，他们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    后来才发现，这些问题毫无意义，也很无趣。    不论有没有，遇上了，杀了便是。    除了旅团，我不喜欢与其他任何人事有关联。    ……    流星街的环境自然算不上好，小时候的记忆大多是模糊的、不成片段的碎片。那时候全身心投入到生存中去，连记忆也是一件费力多余的事。等到自己有了余力，最让我越来越难以忍受的却不是流星街糟糕的环境，而是千篇一律的风景和人。    我越发喜欢书这样东西。    那上面总能找到流星街没有的事物。形形色/色，千奇百怪，无所不包。    很有趣。    ……    同样吸引我的还有念。和书籍一样，这也是个浩瀚多变到，不会让我感到厌倦的事物。可惜，一个人不可能将六大念系都修炼到百分之百，受这样那样的限制，一个人最多也不过拥有两到三个实用的念技。    唔，对于喜新厌旧的我来说，这实在不是一件好事情。何况……人是会变的呢，因为会不断成长，所以，没有什么念能力一辈子都适用呀……    那么，去抢吧。看到有趣的、有用的、稀奇的念力，可以通通抢过来，占为己有。    ……    【盗贼的秘诀】——夺取他人的念技。一旦成功，被偷走的一方将失去该项能力。    如果要成功盗取念能力必须要达成以下四个条件，否则就会失败。    ①要亲眼看见对方的念能力。    ②要询问跟对方的念能力有关的问题，而且对手必须回答。    ③要让对方的手放在书封面的手印上。    ④1-3项条件要在一小时内全部完成。    使用偷来的能力时必须将书具现化在右手上，并翻到想要使用的那一页。    在被偷的一方死亡的时，偷来的念能力会自动从书中抹消掉，并且无法再使用。    ……    这些都是在经历过无数次试验后总结得来的。    那么，当初什么都不知道、秘诀里也还没有任何技能的时候，我是靠什么偷到第一个技能呢？    貌似是一次少有的辛苦经历，不过，我已经不记得了。    应该被记得的不是某段回忆，而是回忆里收获的经验和信念。    【盗贼的秘诀】只要得到第一个技能，指尖的音乐就变得行云流水起来。    也许流星街的经历促使我产生成为顶尖战斗者的野心，但我可从未放弃过自己擅长脑力游戏：    眼光精准便能发觉最适合自己现阶段的能力；    实力越强，拿到能力的可能性就越高；    实战的次数越多，头脑必定被锻炼的越发清晰，这是充分发挥手中的每一个能力的保证。    重要的是，即便偷来的能力偶有消失也没关系。我只需保持步调，总是能遇到更有趣、实用的念技。    ——完全符合我本性的能力。    虽然初始看来，这个能力冷门刁钻又没什么用，就像给自己一张空白支票。不过，世上哪有完全没有风险便能得到的好处呢？赌注越大，收获也越多。我，库洛洛•鲁西鲁，有自信赢得这场孤注一掷的赌博。    ……    说起来，大概唯有念力是不离不弃、永不背叛的“伙伴”了吧，或许我也只是好奇——辛苦造就的念能力是否同样永远忠诚。    犹如验证一般抱着很想要偷来看看的心情……结果不过是再次印证了那句话：    背叛从一开始就存在。    …………    ……    1991年3月21日    沙迦死了。不知道和侠客有没有关系。他们一直不和，难道是因为同为操作系的缘故？侠客很聪明，除了沙迦，旅团的人都很喜欢他，更重要的是，他总能猜到我的想法。    对于一个头领来说，这样的下属很危险。无法驾驭的话，会影响团体的稳定。不过侠客很有分寸，我也需要一个能跟上自己思维的团员来承担脑的职责。何况，收服一个与自己相似的人也很有意思。    只是，这不意味着他可以触犯团规。团员之间相互残杀，是旅团的禁忌。计划是侠客定的，沙迦又死了。如果事情真是侠客做的，那么，我必须和他谈谈了。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侠客虽然聪明，不过实力很差，当做敌人远不如将他留在旅团来得有趣。    …………    ……    1992年5月10日    我新盗取了一个能力——分享的眼睛    下在一个人的身上，可以看到对方眼中的一切。    限制条件是一次只能对一个人使用能力，并且24小时内只能分享到一小时。    从一个消息贩子那里偷来的念力。我把它下在林秀青的身上，用来监视西门吹雪。    因为念是下在人的身体里，那个感觉敏锐得可怕的男人一直没发现。    虽然每天只有一小时，长期积累下来，经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比如，我曾看到过西门吹雪练剑。    那是无论看见多少次都会震撼赞叹的画面。    在基地的团员全被吸引过来。看来大家对西门吹雪这个人都很关注。    比较庆幸的是信长和窝金不在场，否则一定会吵着去跟西门吹雪打架。    ……    我追求最强大的能力、最渊博的知识，最极端的美……    从这一方面来说，我和西门吹雪是同一种人。我们都喜欢追求极致。    只不过，他的爱好很专一，只对剑一样事物感兴趣。而我的兴趣却有很多。    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我正在与人战斗。对手很强，我却有些走神。    理所应当地陷入绝境，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界，微微战栗的快感犹如电流窜遍全身，只有这一刻，我真真切切感觉到活着，心跳在平稳地加速，头脑却越发清醒。我冷静地沉浸其中，体味身体和能力在极限中的每一丝变化、每一点突破。    感觉很开心。我似乎不小心露出了笑意，而这好像激怒了对方，他的攻击开始比先前更猛烈密集，破绽随之而来。    ……    能力到手了。    身体的疲乏与倦怠让我放松四肢，懒懒倒在一片狼藉的地上。    这是个危险的举动，即使闭着眼，我依然明显察觉到四周蠢蠢欲动的窥伺，不由得轻笑出声。    放出恶意的念压，果然窥探少了很多，流星街的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敏感啊……要知道，类似这种时候，我可不乐意被人打扰呢。    全身放松地躺着，我又想起西门吹雪。    林秀青的复述中，有一段时常在我脑中盘旋。    西门曾说，这世上永远都有杀不尽的背信无义之人，当你一剑刺入他们的咽喉，眼看着血花在你剑下绽开，你总能看得见那瞬间的灿烂辉煌，就会知道那种美是绝没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    也有人评价西门吹雪，解释西门吹雪为什么会练成那样的剑法，唔，好像是一个叫做花满楼的人，这个人也很有意思，可惜见不到……不过他说的话，我却记得非常清楚——    西门吹雪之所以能练成那种剑法，是因为他竟真的将杀人当做了件神圣而美丽的事。他已将自己的生命都奉献给这件事，只有杀人时，他才是真正活着，别的时候，他只不过是在等而已。    ……    我注意过西门吹雪看剑的眼神。平时冷冰冰没半点生气的人，在那个瞬间眼底总会透出微微的亮采，带了点炙热的温度。    以前，我不太能理解西门这种献祭式的感情，将自己的生命全部献给一件事物，这样的生活方式是我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的。    不过现在，我已能稍微认同西门吹雪这个人。    在某个特定的时候才能感觉自己活着。    这种经验是多么的熟悉。    …………    ……    1992年6月7日    自从莉莉丝知道了我的新能力，便坚决纠缠我要求在使用能力观察西门吹雪时一同在场。坦白说，莉莉丝对西门的态度一直令我不悦。    有一种，自己的猎物被觊觎的不快。    团员们显然清楚我对西门吹雪的态度，即使同样感兴趣，却都隐忍克制，不会妨碍我的兴致。    看得出莉莉丝对西门吹雪有很强烈的，想起以前被莉莉丝玩过的男人，我决定给莉莉丝一个警告。    在我达成目的之前，我不希望西门吹雪落到莉莉丝的手里，更加不希望莉莉丝被西门杀死。那样会提前引起旅团和西门吹雪的冲突，以旅团目前的实力，后果会很糟糕。    莉莉丝听完我的话，神情很奇怪。她说：“团长，你不必担心我会对他使用能力，因为我爱他。”    ……    爱？    第一次在流星街人的口中听到这个字，我有些诧异，于是问她：    “你是想和他做/爱？”    结果莉莉丝大笑说：“库洛洛，你真可爱！我现在才发现，原来库洛洛你也只是个小孩子啊……”她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我喜欢他，爱他，是希望他也一样爱我、喜欢我，不是用能力强迫的喜欢。我要的是感情——其次才是身体，库洛洛，你或许永远也不能明白这种感觉。”    我是不明白，却在书中看到过。    所谓的爱情，一切文艺类作品中亘古不变、不可或缺的话题。    只是，我更信任另一种解释——激素与生理营造出来的幻觉罢了。    或许这世上真有所谓的“爱情”，但是在流星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字眼。    据说恋爱会使人情绪反复、莫名其妙、软弱感性，并且伴有智商下降、年龄倒退等倾向。    我对比莉莉丝最近的行为，得出两个结论——    一，不要跟恋爱中的人计较（=不跟低智商的人罗嗦）    二，恋爱中的女人容易利用，以后可以适当采取这种手段行事（花花公子的本性就此暴露，女同胞们杯具了……）    既然莉莉丝不会阻碍到我的计划，那么适当放纵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每个下午特定的一小时，莉莉丝总会在场。    ————————————————————————————————    注：1.以上对于库洛洛的分析有些借鉴自压力顾的《库洛洛先生》，这是一篇猎人言情，女主非穿越，属于理智聪敏型，此文的特色在于分析，大段大段的逻辑推理，非常适合有考据癖的人看。可惜丫已经久不更新，疑似弃坑，唉。    2.“背叛从一开始就存在”这句话不是库洛洛说的，富坚的原作中也没有这句话，貌似是同人文把这句话套到了团长身上。不过，用在这里我觉得适合，所以就用了。    ——————————————————————————    下章预告：依然是团长大人的心路历程……    唔，偷窥是有爱的。这不，西门吹雪的出浴图啊……就这么奉献给蜘蛛头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