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库洛洛的心路历程（二）

    1992年10月31日    近来林秀青的行径很有些反常。    分享过来的画面少有西门吹雪的身影，她似乎是在刻意回避，视线经常定格在某件东西上很久，看似在发呆。    这令我有些苦恼。    难道是能力被发现了？    不过近来林秀青在基地时也常魂不守舍、随时发呆，甚至有时莫名傻笑、一时又默默流泪……    联想到她最近捧着不放的《教你如何表白——虏获心上人的三百六十招》……我很快得出结论：她恋爱了。    对象又是西门吹雪。    团员们有了莉莉丝的经验，也都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信长很郁闷，叹气说为什么现在的女人都爱小白脸，团长侠客飞坦也就算了，怎么连僵尸冰块男也有女人抢……    芬克斯在一边起哄：“哟！信长，你是在生气自己二十出头就老被人叫大叔吗？和团长比女人缘？你不如和窝金比力气，说不定还有赢的可能，哈哈……”    唔，口没遮拦的信长。中午让玛奇单独为他多做一份大餐。    不过，提到女人缘，我倒是发现一些险些被忽略的疑点。    作为一个外界的女人，林秀青对于我、对于旅团的态度太过异常。    从首次见面起，林秀青对于旅团的人，眼中就有很深的畏惧和排斥。起先她的胆怯懦弱完美地解释了这种情绪。可相处至现在，不合理的迹象越来越明显——    第一印象的烙痕会随时间的流逝逐渐消磨，不论开始时蜘蛛给了林秀青怎样的恐惧，在日后的相处中，旅团并没有给予她进一步的伤害。以林秀青的本性，她应该早就放低戒备，出现精神上的松懈。    可事实并非如此。    她看我、看旅团的眼神依然如故——恐惧、戒备、压抑得很深的厌恶，矛盾的是，有时她还会露出怀念追忆的神色，更多时候是一种旁观者的冷漠。    我已能肯定，在相遇之前，林秀青对旅团，就有了相当深入的了解。    有意思。    貌似平凡的普通人。细究起来，却隐藏着如此多的未知。    弱小而自尊。柔软而坚韧。清澈干净却又通透灵敏。和西门吹雪相似，他们身上都有一种神秘的寂寞感，或许没有西门一眼望去的惊艳，却如同层层包装的礼盒，每打开一层，总会收获意想不到的惊喜。    如果不是西门吹雪的出现，我不会克制自己的兴趣放过这样迷人的收藏品。    有点遗憾。    ……    林秀青要和西门吹雪表白的事，引来了几个看戏的团员。我们都没想到莉莉丝知道后会如此失控。她险些违背我的命令杀了林秀青。    果然恋爱中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但愿玛奇和派克不会犯此错误。唔，我要不要增添一条“禁止团员谈恋爱”的团规呢?（团大，阻碍别人恋爱会被驴踢的）    …………    ……    1992年11月11日    对于莉莉丝日渐深沉的敌意，林秀青好似没有感觉到。明明那天差点丧命，可她对莉莉丝的态度依然如旧，仔细观来，甚至可以发现她看莉莉丝时眼底的柔软。    又一次出乎我的预料。    当我因为好奇去询问林秀青，她的神情，和莉莉丝在我面前说爱上西门时极为相似，温柔地笑着，然后无声地流泪。    “我怜惜莉莉丝，因为她连尝试的机会都没有。”林秀青看着我，说了一句非常奇怪的话：“她让我明白，原来蜘蛛也有抢不到的东西。”    ——抢不到的东西？    是指西门吹雪吗？    ……    呵，虽然是个挑战，不过我从来也没觉得世上有什么是蜘蛛抢不到手的。或许其中要多费些周折，但结果是一定的——    最终会如愿。    我坚信着。    ……    林秀青说要给自己一次尝试的机会，结果磨蹭到快天黑才慌里慌张地去找西门吹雪。莉莉丝得知后，又来纠缠我使用那个监视的能力。    坦白说，虽然对她们这种软弱无用又拖沓的情绪很不耐，不过对于西门吹雪被人表白后的反应，我还是有点兴趣的。    只是，我没想到会有幸欣赏到这种画面……    一室氤氲，水汽迷蒙。倾泻的黑发，半掩绝色的雪肤冰容……    西门吹雪显然没有料到，林秀青会冒失地不打一声招呼闯进去。虽有屏风遮挡，西门吹雪依旧在第一时间内跃起——    水被剑气催起、如同白幕遮阻了视线，乌发飞扬，白衣如练。水花四散的一瞬，西门吹雪已披上外衣执剑在手。    铿然出鞘。    下一秒，长剑映入眼帘，近在咫尺。    窃听器里出现西门寒气森森的语声：    “林秀青？”    …………    没有反应。视线聚焦在小半截雪白赤/裸的手臂上。    零星的水珠顺着那白皙如玉的肌理缓缓下滑，视线跟随水珠游移，最终定格于一只修长有力执剑的手。    水滴滑落，雪玉一般的手指散发莹润的微光……    忽然画面戛然而止，是林秀青蒙上了眼。    耳边传来莉莉丝的抽气声，我不确定这其中是否混含了我的叹息……    不由自主合上双眼，脑海里那截裸/露的手臂却挥之不去。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想不到的是，我竟会看一个男人的身体看到失神。    ……    扶额轻笑，直到听到砰地一声巨响，睁开眼，莉莉丝正大发脾气，将我的书桌砸得碎烂，怎么了吗？    转眸，定格。那是……    垂散的墨色刘海犹带湿气，眉梢眼睫星星点点的水珠，玉白的肌肤上不知是热水蒸腾还是恼怒的情绪所致，晕染的微微红色……往下是松垮衣襟里隐约露出的精致锁骨——    这种距离、这个角度……吻？!    …………    我发现，我还是低估了林秀青的胆量。    置西门吹雪架在脖子上剑于不顾，冒着死的危险强吻西门吹雪……我突然忆及林秀青族中流传的一句古老谚语：“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头一次对林秀青这么弱小的生物有了敬佩的感觉。（团长，说这句话的时候能不能别笑得这么妖孽？）    不过，西门，你竟然没有躲开……（团长，你就承认吧。乃这是嫉妒啊嫉妒，红果果的嫉妒啊……）    这是否证明，林秀青之于你，已经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了呢？    ……    “西门，我喜欢你！你就从了我吧！”    “……胡闹！”（可怜的西门，被没有矜持的现代豪放女惊倒了~）    “没有胡闹，我们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林姑娘，你好强大= =）    “……”←←彻底无语的西门。    我望着捏碎窃听器跑出去的莉莉丝，颇有些头痛。    但愿她不要毁了整个基地。    …………    ……    1992年12月31日    林秀青说今天是除夕，一年的结束和开始。她打算和西门吹雪守岁，晚上也不回基地。    结果莉莉丝又去和窝金打架。    她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隐约有疯狂的迹象。    如果不是那次表白后西门吹雪并未作出回应，莉莉丝早克制不住对林秀青的杀意。    她的弟弟，莱依•尤比安，恋姐倾向严重的四号，也越发不满林秀青的存在。    身为团长，也许我该照顾团员们的情绪。    这一次，我选择冷眼旁观。    ……    莉莉丝挟持了林秀青去找西门吹雪。    我猜，此时的她，恐怕早已不记得，“不对西门使用能力”的承诺了吧。    也好，她本来就是蜘蛛的一员。从来就不该相信所谓“两情相悦”那一套。    想要的，就抢过来。    这才是蜘蛛的行动法则。    促使我袖手旁观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我也想知道，对于西门吹雪，林秀青究竟算不算得上是一个弱点？    ……    如同事先预期的那样，莉莉丝死了，林秀青却安然无恙。    而我，仔细观摩这场战斗后，也有了不少收获：    力量没有等级之分，不同的只是形式而已。因此，将念能力修炼至极致，一样能达到西门的境界。换句话说，用念制住西门并非不可行。    另外，莉莉丝竟然有机会对你使用念技。    西门，你对林秀青，真不是一般的看重啊……    …………    ……    1993年2月9日    所谓的秘密，终于揭开。    穿越、异空间、漫画、小说……    得到真相的那一刻，我有一种打开宝盒，却发现除了预期的宝物外、还留有一把开启别处宝藏地的钥匙……    分外惊喜的感觉。    我想，我已能揣测到力量的巅峰形式是什么了。    空间……    那么，拥有穿越空间能力的西门吹雪，究竟是何等得强大？    至于林秀青口中类似预知的漫画书，更从侧面反映了空间系力量的神秘莫测。    我几乎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发去探索，从没有感觉到，这个世界竟是如此有趣！    不过，在离开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验证。    我让莱依抓住林秀青。    莉莉丝的死，团员们需要发泄的对象。    虽然莉莉丝很不讨喜，但是没有人可以杀死蜘蛛却不付出任何代价。    ……    林秀青的反应再度出乎我的预料。    我以为她会愤怒、会恐惧、会憎恨……但她却笑得很开心。    她说：“库洛洛，从见到你开始，我就在等今天，总算让我等到了……”    她说：“看在我始终安分守己的份上，你能不能给我个痛快？”    作为总是带给我惊喜的奖励，我决定对她讲一回真话。于是我老实地回答她：    “很抱歉无法让你如愿，因为打开精孔会很痛。”    聪明的女人。她立即猜到我的意图，开始奋力挣扎，被莱依下手折断了四肢……看她痛得脸色死白却依旧倔着不出声，我想，我是真的喜欢她。    毁了自己心爱的收藏品，我也很难过。    于是我又对她说：“也许，你坚持的时间长点，或者学会念，你还有机会见到西门吹雪……”    林秀青看我的眼神终于第一次有了愤怒和杀意，她恶狠狠地瞪我，因为忍痛咬烂的嘴唇松开，挤出破碎沙哑的字句：“库洛洛，不论我能否学会念，我不会去见西门，无论你想如何利用我，你休想如愿！”    傻丫头。    难道到了现在还不明白，有些事情不是她可以做决定的。    “侠客。”    “撒~知道了团长。还真是狠心那~”    …………    ……    ————————————————————————————————————    话说，这真是JQ深重的一章，就不知道你能否读出其中意味？因为是第一人称，很多细节无法像第三人称交代的那么清楚，你们要细细体会啊~团长大人那九曲十八弯的心思……    本文是BL，乃们不要再问这个问题了。为了补偿林姑娘，西门在猎人世界的初吻就给了她了。    下章预告：终章，西门总算要离开流星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