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梦想王朝 正文 第十八回 野营出巡(中)

正文 第十八回 野营出巡(中)

目录:梦想王朝| 作者:张海林| 类别:其他类型

    “怎么回事儿?”

    “有两个人死了!”几个姑娘惶恐的说;

    张扬闻听此言大吃一惊,见杨莲的眼神也有些不安,忙问:“是谁出事了?”

    柳香忙说道:“刚才,有位妹妹想让我带她到洞里面看看,我觉得没什么,就带她向里走了十几丈,忽然她尖叫了一声,我也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有两个死人......”

    张扬见地上躺着两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人,这才放下心来。只见这两个人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年纪,饱经沧桑的一张脸而有面黄饥瘦,粗麻的衣服已经很久了,一看便知是这个时代最常见的人——贫困的农民;还有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头发衣服已经很脏,面容也很消瘦,但能看的出,她也曾经是一位标致,清秀的女子。

    杨莲走到近前,用手摸了摸他们的脉搏:“还有口气,没死!快,九转还魂丹!”

    柳香与春英赶紧拿出两粒药丸给他们服下。

    “中毒还是伤病?”张扬问。

    杨莲岁不似道清太医那样妙手回春,但武林中女子门派出身的人多少也懂得医术,过了片刻,杨莲才松了口气:“他们应该指是饥饿过度,估计已经有四五天未进一水一米了,身体已经完全虚脱,快拿水来!”

    有人拿来刚准备好的百年参汤灌了下去,这两人本来并没有中什么独门奇毒,也没有身负重伤,九转丹虽是道清准备的御用之药,对他们也只能起一个激活心脉的作用,那百年参汤却给他们即将枯竭的生命一丝动力,那老者和少女渐渐醒了过来,看清了周围的一切,很久才真正的清醒过来。

    “老伯,怎么样?你怎么会在这山洞之中?”张扬问道。

    “我......你们是谁?我这是......”

    张扬想了想:“我们原是娥眉派的僧俗弟子,后来加入了新汉军队,现在是巡山的民兵,能告诉我,你们是哪里人?为何沦落此地?”

    那老者还是有些忧虑,看了看那姑娘最后叹道:“一言难尽啊......”

    原来,在这西南三十五里,有一山寨,名约罗古台,五千多亩良田,两千多口人,寨主姓黄,名叫黄林,人们都管他叫北成王。

    大家都有些奇怪:“没听说过皇上给谁封过王啊?”

    “唉,难道你们没听说过这地底下的阎王爷原也姓黄,叫黄飞虎,是周朝开国的武成王吗?后来封神台姜子牙给封了阎罗王?”那老者叹道,继续说:“这京畿与保定府交界的来源县野三坡一带本来是个风水宝地,风调雨顺,旱涝保收,无奈出了个这么个北阎王,将方圆几十里百姓们的田地都给霸占了,一年下来租税就有七成!哪家要是交不齐啊,唉,那可要倒霉了,不知有多少人被活活逼死,而且还放了不少的‘驴滚债’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了,竟然瞎了眼,孩子她娘去世之前没钱看病,借了北阎王的驴滚债,本来说是三成利,没想到滚了四五年,三倍还多,看来几辈子也难还清啊!那北阎王打上了我闺女的主意,想拿我闺女做抵债!我们父女二人费尽千心万苦才逃出了罗古台阎王寨,来到这荒山野岭迷了路,无依无靠,这才......”

    张扬听罢又气又想笑,心道:碰上黄世仁他祖师爷了,但表情却很沉重。

    柳香闻听想了想竟也笑了出来:“我说老伯,这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啊?你想想,你女儿嫁给北阎王,你不就攀到他上边去了?还长了他一辈,而且债也不用还了,不是两全其美?”杨莲听到此言狠狠的瞪了柳香一眼,柳香也觉得话过了点儿,用手捂住嘴,退到了一旁。

    “唉,话也不能这么说啊!”那老者叹道:“我也不是没有这么想过,可那黄阎王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至今竟然尚未婚配,但是霸占的女子也是无数,还不上租债的,只要有稍微顺过眼的,都必须将一个年轻的亲人抵债;而且乡里那家要是结婚,都必须将姑娘先送到他哪里一夜,说什么‘初夜权’,进到寨中的恐怕没有什么好结果,许多人都没有回来......”

    本来,类似什么东霸天西霸天,什么欺男霸女,为富不仁之类的事情在那个年代,经历过乱世的人们本是司空见惯了的,但是众人闻听竟有如此横行乡里,残酷的田主恶霸依然感到义愤填膺。

    “难道,他就不怕哪天碰上个武林正道的侠士灭了他?”刘小川也是愤愤不平。

    张扬想了想,平静的问:“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涿州知府姓单,叫单云达;这来源县县令姓王,叫王文;难道这里的事情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没有人上告?就算他们包庇黄林,还可以直接到京城东宫政务院民政厅上告啊?”

    “唉,有钱与有势的自古是一家,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也不能怪人家知府,县令,你可知道这黄林是什么来头儿?”

    张扬冷笑道:“还能是当今皇上的亲爹不成?只不过我听说当今皇上孤儿出身,自由父母早亡,无亲无挂。”

    “嗨,那也差不多,他可是当今皇上的老丈人,杨皇后的亲爹!”

    此言一出,张扬大吃一惊,所有的人也都惊讶了,柳香回过神来,扬手一掌向打去,幸亏她粗中有细,猛然意识到有些不妥,只用了一两成力,正打到那老者的脸上:“你胡说!赶快从实招来!你究竟是什么人?受什么人指使诬陷皇后?!”又指着那个衣装简朴的农家姑娘:“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慢!”张扬制止了柳香,他仔细的想了想:自己这一行人,走什么路线,会不会进这个洞,都是偶然不可预知的,这两个人的身份虽然不能确定,但看来他们在洞中呆了很久,并且多日未进水米也是属实的,所以不可能是什么人设计的预谋,他这才回头看了看杨莲,此时的杨莲竟然也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那老者和姑娘这时也回过神来,意识到这些人来历决不简单,刚才那个女子如此维护杨皇后,这些人定是与宫城有关系的爪牙了!于是吓的赶紧跪下:“饶命啊!我们该死,大爷,姑奶奶们饶命!......”

    张扬赶忙将他们扶起来:“你们不要害怕,您看这位便是杨皇后,我们都是他的随从,这些传言可能是个误会,但是您放心:我们一定会铲除这个祸害——你要相信我们!”

    “就是嘛,我们皇后姓杨,你说的那个什么阎王姓黄叫黄林,怎么可能是一家人?如果他姓杨叫杨林,‘靠山王’?那更没边了。”柳香笑道。

    张扬望着杨莲:“莲儿,你是否还有个父亲?或者养父?莲儿,相信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问问,我也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使他没有想到的是,杨莲的眼睛竟然湿润了:“扬儿,我对不起你......我不该瞒着你......我去找他!”说着,她站起身来便要往外走,柳香似乎想起了什么拦住了她:“皇后,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们当年的父亲决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会是这样的人,我看还是我亲自去一躺吧,您万不可以身犯险的!”柳香转身瞅了那农家女子一眼,笑着问:“小姑娘,你看:是你漂亮,还是我更漂亮?”说着,将乌黑的长发向耳后捋了捋,那个农家女子更加紧张而有害怕:“自然是......小姐漂亮,.....小姐美若天仙,我什么也不是......”

    “好啊,哈哈,既然如此,那这样吧,我替你去抵债,会会这个黄阎王,如何?”

    那女子愣住了。

    李义这时候站了起来:“我看如果这两个人说的是真的,那我们无论怎样,也要将这个恶霸铲除,这事也好办,城南大营里这里也不算太远,飞身而行半日便可赶到,调来几千精兵围起山寨,一道圣旨宣他出来,看看是真是假,柳姑娘一个人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不,还是我一个人去吧,这样妥当一些。”柳香坚持道:“哈哈,又不是什么阴阳教,碧霞宫,武林中的龙潭虎穴,充其量不过是个寻常的田头儿恶霸,有一些臭壮丁而已,人在多又能耐我何?”

    张扬思考着,他实在也有些担心——微服私访,路见不平,以特权战胜特权清官戏还是要做的,但不能总是如此;这样只能给百姓以侥幸的心理,但百姓本身却缺乏与,黑暗的势力直接斗争的勇气,必须以一种方式支持和鼓励群众与黑暗斗争的勇气,培育出不同于安分守己,明哲保身的不甘压迫的精神与文化......但他依然担心:如果,这黄林真是莲儿的父亲或养父怎么办?他痛恨中国社会用人情关系代替公正的现象,因为这是影响最远最深的封建余毒,如果他真的做了那些事情,他不可能讲情,莲儿也绝不会为父亲求情,但是......以后,又该怎样的面对莲儿?另外,他也希望这个人与香儿和杨莲没有关系,但仍觉得照李义说的那样做有些不妥...... 想了很久,还是觉得柳香亲自去一趟妥当一些,最终没有加以阻拦。

    柳香来到罗古台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在山寨的外面仔细的观察了一阵,估摸守寨的丁庄能有三四百人,但看的出他们只是身体壮些而已,并没有什么武艺根基,甚至没有接受过什么正规的训练,手持刀枪的也不多,更多的人只不过是批边和白腊杆子,想到这么一群人居然还作威作福,不由的一阵憋气。她径直来到寨门前,心道:冒充谁不行,竟然敢冒充我爹,败坏我爹的名声,非得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不行!

    守寨的丁壮也多是久在乡中,从没见过如此丽质,漂亮而又可爱的一位女子,见她整洁的青色衣裙,落在肩前的两缕长发,水灵的眼睛,白皙质嫩的肌肤,还透这一点儿微微的脂粉之香......门前这几个人都已经值了一百多天的班,几个月没有碰过女人了,不由的欲火中烧,如饥似渴的走了过了来,恨不得一把抓住她,搂在怀中,按在地上发泄兽欲,柳香见他们色眯眯的眼神更家气愤 ,心道:“来吧!姑奶奶正等着你们呢!”

    有一个头头还有些理智,心想:千万要把持住,看这丫头不像是个穷老百姓,说不定是寨主爷请来的客人,就算是请来的鲜货也轮不到我们碰,别自找麻烦,还有几天就换班了,再忍几天吧!于是他拉住了旁边那两个人,来到近前,笑眯眯的问:“姑娘贵姓?来此有何事情?

    柳香笑道:“我是村东头儿杨老汉的女儿(柳香暗自呸了一口),欠了你们东家十五两的债,无法还清,这不,本姑娘送上门来了!”

    那头头有些吃惊,来抵债或者来“送初夜”的女子见过不少,这个女子无论口气还是相貌打扮可都不像,他觉得此事关系重大,不能等闲视之:“好,不过请姑娘稍等,容我去通报一声。”

    当黄林在书房中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叹了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又对那小头目说道:“请她道客厅吧。”

    柳香走进寨门的时候,寨中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戒备森严,与寨外饥寒交迫的贫民相比简直是一个自由王国,有的在推牌九,有的在一旁吃喝聊天,有的竟然在光天华日之下调戏抢来的妇女......柳香久在军营,军营纪律严整,哪里见过这个?胸中的怒火更大了,若是平时遇上,定要出手管管不成,但硬是强压住怒火,心道:擒贼先擒王,一会儿再跟你们算总帐!

    她走进了客厅,知道那个所谓的寨主在前面坐着,却没有正眼看他,心想这种为富不仁的财主恶霸见的多了,看见旁边有个椅子,用脚试了试,自己坐下了。

    黄林端起碗茶,也没有去看她,镇定的问道:“敢问姑娘是武林中哪门哪派的?还是官道上的人物?是不是报打不平,为民除害来了?”

    柳香一笑:“黄寨主到是有自知之明,本姑娘在江湖上可没有什么名号;不过,还是当年大理翠烟门的弟子,后来跟随新汉军队起义,现在是杨皇后身边的侍卫总长,兼内务府副总管,算起来也有个二三品,算是官道上的人物吧。”

    黄林心中一惊,抬头仔细的看了看她,乍一看不认识,但总有些眼熟:“姑娘贵姓?”

    “本姑娘立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柳,单名一个香字!”

    “啊!......原来是香儿,你还认识爹吗?”黄林有些激动,但终于控制住自己。

    柳香心中暗笑:早料到你这一套了!但转目一看,见这个黄林四十大几将近五十的样子,面貌沧桑,但目光却炯炯有神,不似一般田头恶霸肥头肥脑的样子,倒像是个老成持重的武林中人——“不对有些眼熟——是爹爹柳成!”柳香也很激动,自从八岁那年离开家,一转眼十三个年头已经过去了,父亲明显的苍老了许多......忽然她心中闪出一丝警觉:我也是见多识广之人,要是化装假冒的怎么办?我爹决不会是他这种人,别中了他的烟炮鬼吹灯!于是定了定神,试探的问:“对不起,时隔多年,有些事情我一时也想不起来了,您可知道,女儿身上有几个杌子?”

    那人笑了笑:“你娘去世的早,你记事以前,都是跟爹在一起,你身上有三个不明显的杌子,都不在外人可以看到的地方。”

    柳香一惊,又问:“十三年前,我离开家的时候,爹曾暗中嘱咐我一件事情,你可还记得离别时您是怎样说的?”

    那人一愣:“香儿,那时都怪爹不好,因为一点儿小事一时误会了你,可是......当时你与杨姐姐一起离家出走......我并没有来得及叮嘱你什么啊?”

    柳香终于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柳成,想起儿时的往事,这些年来的辛酸与风雨,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像很多年以前那样撒娇般的扎在了父亲的怀里。

    原来,当年杨莲与柳香也是一起在川东长大,柳成原先的家中生活很困窘,与妻子结婚很长时间也没有孩子,一个偶然的机会,在荷塘边飘着一个木盆,一个被人遗弃的女婴,被柳氏夫妇收养,木盆上有个杨字,他们也并没有瞒着,取名为杨莲,却发现这竟是一个奇怪的神童,未满周岁,没有人教竟然能出口成章的讲话,而且行为举止也与寻常的孩童完全不同,总似有很深的心事似的,有位路过的道人曾经告诉过柳成说这个女孩前世投胎转世之时,过了奈何桥后,并没有喝下忘情水,前世的情缘还没有完全忘记,柳氏夫妇闻听大惊,问该如何,那道人取出丹药,名曰“忘情丹”,柳成有些担心也有些不忍,并没有这样做,但总觉得这个女孩竟然是前缘未了,对他也便慎重,疏远。杨莲五岁那年,柳氏真的又生下一名女婴,便是柳香,此后不久,柳成的妻子便患了重病离开了人世......虽然柳成是一个父亲,家境也十分拮据,但他对于这唯一的独生女儿却十分的溺爱,虽然身为父亲,却从没有打骂过她,甚至没有一句恶语,小柳香要什么,柳成也尽全力做到,因此柳香养成了无拘无束,有些骄傲任性的秉性,但她却仍然还算是个懂事的孩子,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因此柳成对她更加喜爱。而对于养女杨莲,却抱着敬畏的心理,虽是一家人,也很疏远,后来杨莲总也忘不掉前生的一些往事,感到内心无限的忧伤与孤独,终于有一天离开了柳家,小柳香后来为了寻找姐姐,也离家出走了,直到有一天,杨莲终于使自己忘记了前生的一切,遇到了郭师太,后来又遇到了张扬,自是以后的事情了......

    柳香哭罢多时,心中有着无数的疑问,她望着父亲柳成:“爹,您为什么改名黄林,来到这里?这些年来您是怎么过来的?”

    柳成叹了口气,但又一笑:“我之所以要更名改姓,就是告诉人们:如今的我已经不是过去了!过去,我们家里人单势孤,受尽了别人的冷眼与欺辱!你还记不记得你与爹一起发誓要改变这一切!那时我说,总有一天,人们会为自己的无知,为人世间所谓的世态炎凉付出惨重的代价......后来,我奋斗多年,果真有了钱,也有了力量,香儿,你也很争气,比爹还强!哈哈,如今再也没有人敢欺辱我们......”

    柳香望着父亲,心中也万分感慨,但还是不解:“爹,——你为什么要这样?!不错,过去人们,看不起我们,因为我们无钱无势;如今我们富强起来了,人们另眼相看,但这就已经足够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与我们有血海深仇,为什么要这样?还要杀那么多人?还那么多人?”

    柳成沉默了很久,望着窗外叹道:“谁有能知我心?爹这样做,就是要看看人们对黑暗与不公的忍耐到底能到什么程度;就是让人们好好想想,为什么对于认为暂时无用的人就可以不给予帮助,对于有钱有势的人就想方设法讨好;世上的人们都要知道为冷漠,世俗,与无情将会付出怎样的代价;用血让他们懂得,古往今来,世上所有受压迫的人们,所有处于弱势的群体,只有放弃明哲保身,放弃自我的利益甚至自我的一切,团结起来,才能得到本应属于自己的东西......”

    柳香听了还是有些不太明白,又问:“当初我们困难的时候,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对我们冷眼相向啊?”

    “无理之仇,加倍奉还;滴水之恩也当涌泉相报。李大娘一家已经在京城住上了二十多亩的豪宅,佣人近百,从此吃喝不愁,我就是让人们看到:世上无不可敬之人,即使是一名无业的流浪汉,一个乞丐,也说不定哪一天飞黄腾达,施恩德不分有无价值与前途!”

    柳香又想起了什么:“爹!索人妻女抵债,霸人新娘初夜,这样的事情可曾有过?!”

    柳成听罢却是那样的镇定与平静,他说道:“世上有这么一种女人,或者说,这是世俗观念使的大多数女人的一个潜藏心理:不劳而获是天经地义的,她们把干的好不如嫁的好做为信条,在现在,这也许无可非议;但是她们为了金钱,利益和虚荣,可以放弃任何最美好的爱情,这就是人间最普通,最广泛的爱情悲剧,应该让她们以及所有的人都懂得:人间有很多的悲剧是他们自己所选择的,婚姻之后,不再有美好的爱情是因为内心深处的私念使他们本就不愿意付出......当我把他们请到这里来的时候,我向她们展示我所有的财富和势力,我对他们做出许诺,但我知道,她们曾与谁相爱或者正在与谁相爱,我让她们在利益和爱情上做出选择,结果,她们每十个人中有七个人选择了我,选择了利益;但另外三个大多也不是因为她们对感情的忠贞,而是对我的怀疑与敌视......就这样,选择了背叛与利益的人就会死去......”

    “不,她们只是现实了一点儿而已,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她们罪不至死!为什么因为如此就要让那么多的人失去生命?”

    柳成叹了口气,依然那样平静:“在处死她们的时候,我对她们说:你们的悲剧不是因为你们自己,而是来自于世俗的社会,所以你们应该选择牺牲,你们的死是有价值的,因为只有鲜红的血,才能警醒世间的人们。”

    柳香惊讶了,她感到父亲变了,她不明白父亲说的一些道理,却也深有感触,因为她知道父亲不因为开脱自己才这样说的。

    “你娘死之前,身患重病,那时我们家境困窘,向老杨家借十五两银子,以他们当时的条件,完全可以做到,可他们没有,而且我知道,这并不完全是因为担心我们无法还清,而是有着嫌贫爱富的偏见......上天是公平的,二十年了轮到他们老杨家了,因此,我让他们家的女儿来抵债,让他们懂得:因为窘困而受人排挤,失去亲人的感受,庆幸的是喜儿是一个令人敬佩的孩子,她有着自己的真情,但她不为任何利益所动,甚至并不害怕失去生命,所以便让他们接受历练,远走他乡,这就是你所遇到的那两个人以往的经过。”柳成继续说道。

    柳香此时的心情那样的复杂,矛盾,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她又回想起当年的往事,尽力的使自己平静,过了很久,她终于笑着问:“别的像您这样的财主,少说妻妾也的个,还的有几个外房的。如今,您也有了财势,可这么多年了您为什么还是孤身一人?娘在我记事以前就去世了,二十年来,难道没有一个趁心的吗?”

    柳成却没有回答,因为他很难回答;他知道,自己的爱是世上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也许在所有的人看来,这简直就是纲常,天理不容;但他却认为爱就是爱,身份也是无法限制的,他想了很久,终于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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