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Chapter 76
目录：西元以前[巴比伦男宠]| 作者：纯真假面| 类别：都市言情
一连十几天不歇的阴雨和瘟疫病痛终于使那些离家太远的男们的怨气爆发了。一个午后,亚历山大正帐篷里制定下次朝希发西斯河进发的路线，突然有几个莽撞的家伙门口大声喧哗起来，被迈兰尼呵斥着堵了外面。那些说话粗鲁,担心会再发生些什么意外状况,不由走近门帘。
“迈兰尼，外面有吗？”亚历山大勉力忍住几声咳嗽,“有的话就叫他们进来。”
几推推搡搡地进来了,看衣着,都是百夫长。
一眉毛边有一道很狰狞的疤痕。一见亚历山大，就从喉咙里呼噜了一声。他看一眼，又看亚历山大一眼，最终冲他嚷道：“亚历山大,听说，还要带们再往前走？”
“为什么不呢？”亚历山大愣了愣，放下手中的羽毛笔。
那被噎住，想说什么，又似乎不能下定决心。
另一终于忍不住了，他从后面挤上前，破罐子破摔地冲亚历山大大叫：“不干了，不干了！带其他去吧！受够了这种生活，的士兵都死了五个了！弟兄们成天裤裆里湿漉漉的，真他妈见鬼的天气！”
“好兄弟们都死啦，他们打打杀杀那么多年，连块金子边儿都没摸到，就断气了，这样下去，可真没意思！”
“亚历山大，这伟大的事业，不过是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的苦差事和没完没了的冒险。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受不了了，要回老家，那婆娘这么多年不见影，怕她会改嫁！”
“还有儿子，儿子恐怕都不记得是谁了！”
……
他们一言一语地开始说起来。这样滑稽又粗糙的话原本只会逗发笑。可是整个帐篷里挤了五六，却没有一个真正笑出声来——他们是认真的。他们全都严肃地看着亚历山大，帐篷里的嘈杂声响了一会儿，却渐渐弱了下去。伴随而来的是一阵难堪的寂静。
亚历山大看着他们，眼神中露出一丝愕然与失望。他显然没想到他最信任的士兵们也终于有一天也会跟自己想的不一样，会因为这种原因而拒绝他。大概他心里，他们都是一直与自己相同的一类。
可亚历山大当然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他只是被这种心思给难为了短暂一秒，稍作思索，就吩咐迈兰尼帮他把那些旅长们全部召集过来。这天的雨依旧很大，每个过来时都不约而同地咒骂这烂天气，心情糟透了。亚历山大像往常一样，用他精湛的演讲术和十分具有感染力的乐观精神给这些上了一课。
“……认为，一个有志之士的奋斗是不应当划出一条什么界限的，只是那些导致崇高业绩的奋斗本身可能有自己的极限……”
“……只有不怕艰苦、敢于冒险的才能完成辉煌的业绩。生时勇往直前，死后流芳千古，岂非美事？”
“……与们是苦累同受，祸患同当，福禄同享……”
他说了很长时间、很多可以流传千古的英雄式名言。只是这一次，无论他说的再慷慨激昂，激动心，也没有一个愿意应和他了。长久的沉寂让场面冷却下去。亚历山大有些不耐，眼神扫过场的每一个。他心平气和地说：“如果们有谁和意见相左，就这里说出来吧。”
他重复了好几遍，还是没有吱声。
僵持的场面让都觉得不太舒服。终于，亚历山大几乎快要失去耐心把所有都请出去的时候，有位胡子花白的老者缓缓走出来，清了清嗓子。
“陛下。”他诚恳地朝亚历山大鞠了一躬，这才道，“您是个开明的。知道您不会对马其顿蛮横地发号施令，您会征得所有的同意后才继续带领们前进。因此，也才想说两句。”
亚历山大面色稍缓，点头示意他继续。
“不过，不是代表们这些场的说话的。因为们已经得到了们应得的那份荣誉与报酬，而且们有权有势。所以要说的话到不如说是为全军的大多数说的。不过，即便替他们说话，也不会只说他们爱听的东西，主要是为您考虑。这些话，不只是对您如今有用，对未来也是最为稳妥的……”
他抬起有些浑浊的灰色眼眸看一眼面前的国王陛下，见到亚历山大并没有不高兴，才鼓起勇气继续讲下去。
这位老者似乎是腓力二世的旧部，但混得并不如安提柯他们那么好。然而他今天的话却获得了所有的叫好。他很聪明，并没有直接否定亚历山大，而是采取了最委婉也最有力的方式，以情动。他数次提到了那些想家的希腊，那些因负伤而残废的军，如今这群旧时精神已经被消磨殆尽的可怜，他提到每个的父母子女，他们怀念的祖国等等等等……最后，他向亚历山大表达了自己最真诚的建议。
“伟大的皇帝陛下！”他双眼闪动着泪光，蹒跚地跪倒亚历山大脚边，亲吻着地面。
“伟大的吾王亚历山大，当们一切都顺利的时候，就需要有自克制的精神，这一点比任何事情都可贵。因为有您作为们的领袖和这样一支军队的指挥官，对任何敌都是无需畏惧的。但是，对任何来说，好运气是不能预料的，也是毫无保障的！”
老者话音刚落，就有鼓起掌来，竟然还有几个壮汉偷偷抹去眼泪。所有都像是说出了自己的巨大心声，面带期盼地看着亚历山大，希望这个男能带自己回家乡。
然而那个承载着所有期望的男却像是吃了瘪的败犬，坐那里，一句话也没有说，望向地面。好像上一秒还欢庆再次打了胜仗，这一秒就不再是君臣一心了。曾几何时，他和他的子民梦想上已经有了这么多的不同，想他一定是还沉浸落差中无法自拔。
最终，他也只是摆了摆手。和过去很多次一样，他的喜怒哀乐，不论是巨大的欢喜还是悲伤，那张英俊的脸上都一览无遗。
“亚历山大！”
很多都不甘心地喊着他的名字，有些急躁的家伙还想上前去把他拉起来，恨不得他现就表明态度。
迈兰尼连忙跑上去制止。
“解散。”
他们得到的答案只有这么短。他说完，再也不看这些，径直绕过他们，独自出了议事帐篷。
迈兰尼的示意下，跟了出去。
雨中森林中，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走着，慢慢停了下来。就这么站了一会，突然，像是被什么惊醒了似的，仰头看了看天，越走越快，越走越疾，就好像要摆脱什么似的，最后几乎狂奔起来。他拼了性命地奔跑着，金黄色的发梢甩着水滴，浑身湿透，露出里面的绷带。
“亚历山大！亚历山大！”不禁叫出声来。
他没有理会。他忽然烦躁地抽出佩剑，用力挥舞，到处乱戳乱刺。那长剑雨水中闪着光泽，亚历山大狠狠一把将剑甩开，一拳砸树上，转身走了。
他因此一整天心情都不好，把自己锁自己的帐篷里，半步不出，谁也不见。直至傍晚去取出他换下的湿衣服时，他才说了句话。
“科纳斯说的不对。”
“什么？”
下意识地接口，想问科纳斯是谁，就听见他自顾自继续道：“这是想做的，谁也不能阻止。他不过是害怕了，那个可怜的老，他年纪大了，变成懦夫，情有可原……”
道：“等等，亚历山大……”
他不高兴地抬高了声音：“还是要继续前进，要朝希发西斯河进发。有勇气的自然会继续前进，就让那些胆小鬼们回家吧，绝不强制任何违心地跟走。他们回去后，还可以对他们的朋友说，他们自己回来了，然后把他们的国王留被敌包围的异域……”
“这是赌气吧？”看他一脸闷闷不乐，还说着这种酸溜溜的话，觉得好气又好笑。
“是说真的！不需要他们！拥有走下去的勇气，比他们任何都更具备这种勇气！”他竟然一下激动地跳了起来，猛拍自己的胸脯，“他们缺乏勇气，可有！这个世界，只要把亚洲和欧洲连一起，只差那么一点就可以走完了，绝对不会、也不可能就这里掉头！”
“迈兰尼，外面有吗？”亚历山大勉力忍住几声咳嗽,“有的话就叫他们进来。”
几推推搡搡地进来了,看衣着,都是百夫长。
一眉毛边有一道很狰狞的疤痕。一见亚历山大，就从喉咙里呼噜了一声。他看一眼，又看亚历山大一眼，最终冲他嚷道：“亚历山大,听说，还要带们再往前走？”
“为什么不呢？”亚历山大愣了愣，放下手中的羽毛笔。
那被噎住，想说什么，又似乎不能下定决心。
另一终于忍不住了，他从后面挤上前，破罐子破摔地冲亚历山大大叫：“不干了，不干了！带其他去吧！受够了这种生活，的士兵都死了五个了！弟兄们成天裤裆里湿漉漉的，真他妈见鬼的天气！”
“好兄弟们都死啦，他们打打杀杀那么多年，连块金子边儿都没摸到，就断气了，这样下去，可真没意思！”
“亚历山大，这伟大的事业，不过是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的苦差事和没完没了的冒险。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受不了了，要回老家，那婆娘这么多年不见影，怕她会改嫁！”
“还有儿子，儿子恐怕都不记得是谁了！”
……
他们一言一语地开始说起来。这样滑稽又粗糙的话原本只会逗发笑。可是整个帐篷里挤了五六，却没有一个真正笑出声来——他们是认真的。他们全都严肃地看着亚历山大，帐篷里的嘈杂声响了一会儿，却渐渐弱了下去。伴随而来的是一阵难堪的寂静。
亚历山大看着他们，眼神中露出一丝愕然与失望。他显然没想到他最信任的士兵们也终于有一天也会跟自己想的不一样，会因为这种原因而拒绝他。大概他心里，他们都是一直与自己相同的一类。
可亚历山大当然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他只是被这种心思给难为了短暂一秒，稍作思索，就吩咐迈兰尼帮他把那些旅长们全部召集过来。这天的雨依旧很大，每个过来时都不约而同地咒骂这烂天气，心情糟透了。亚历山大像往常一样，用他精湛的演讲术和十分具有感染力的乐观精神给这些上了一课。
“……认为，一个有志之士的奋斗是不应当划出一条什么界限的，只是那些导致崇高业绩的奋斗本身可能有自己的极限……”
“……只有不怕艰苦、敢于冒险的才能完成辉煌的业绩。生时勇往直前，死后流芳千古，岂非美事？”
“……与们是苦累同受，祸患同当，福禄同享……”
他说了很长时间、很多可以流传千古的英雄式名言。只是这一次，无论他说的再慷慨激昂，激动心，也没有一个愿意应和他了。长久的沉寂让场面冷却下去。亚历山大有些不耐，眼神扫过场的每一个。他心平气和地说：“如果们有谁和意见相左，就这里说出来吧。”
他重复了好几遍，还是没有吱声。
僵持的场面让都觉得不太舒服。终于，亚历山大几乎快要失去耐心把所有都请出去的时候，有位胡子花白的老者缓缓走出来，清了清嗓子。
“陛下。”他诚恳地朝亚历山大鞠了一躬，这才道，“您是个开明的。知道您不会对马其顿蛮横地发号施令，您会征得所有的同意后才继续带领们前进。因此，也才想说两句。”
亚历山大面色稍缓，点头示意他继续。
“不过，不是代表们这些场的说话的。因为们已经得到了们应得的那份荣誉与报酬，而且们有权有势。所以要说的话到不如说是为全军的大多数说的。不过，即便替他们说话，也不会只说他们爱听的东西，主要是为您考虑。这些话，不只是对您如今有用，对未来也是最为稳妥的……”
他抬起有些浑浊的灰色眼眸看一眼面前的国王陛下，见到亚历山大并没有不高兴，才鼓起勇气继续讲下去。
这位老者似乎是腓力二世的旧部，但混得并不如安提柯他们那么好。然而他今天的话却获得了所有的叫好。他很聪明，并没有直接否定亚历山大，而是采取了最委婉也最有力的方式，以情动。他数次提到了那些想家的希腊，那些因负伤而残废的军，如今这群旧时精神已经被消磨殆尽的可怜，他提到每个的父母子女，他们怀念的祖国等等等等……最后，他向亚历山大表达了自己最真诚的建议。
“伟大的皇帝陛下！”他双眼闪动着泪光，蹒跚地跪倒亚历山大脚边，亲吻着地面。
“伟大的吾王亚历山大，当们一切都顺利的时候，就需要有自克制的精神，这一点比任何事情都可贵。因为有您作为们的领袖和这样一支军队的指挥官，对任何敌都是无需畏惧的。但是，对任何来说，好运气是不能预料的，也是毫无保障的！”
老者话音刚落，就有鼓起掌来，竟然还有几个壮汉偷偷抹去眼泪。所有都像是说出了自己的巨大心声，面带期盼地看着亚历山大，希望这个男能带自己回家乡。
然而那个承载着所有期望的男却像是吃了瘪的败犬，坐那里，一句话也没有说，望向地面。好像上一秒还欢庆再次打了胜仗，这一秒就不再是君臣一心了。曾几何时，他和他的子民梦想上已经有了这么多的不同，想他一定是还沉浸落差中无法自拔。
最终，他也只是摆了摆手。和过去很多次一样，他的喜怒哀乐，不论是巨大的欢喜还是悲伤，那张英俊的脸上都一览无遗。
“亚历山大！”
很多都不甘心地喊着他的名字，有些急躁的家伙还想上前去把他拉起来，恨不得他现就表明态度。
迈兰尼连忙跑上去制止。
“解散。”
他们得到的答案只有这么短。他说完，再也不看这些，径直绕过他们，独自出了议事帐篷。
迈兰尼的示意下，跟了出去。
雨中森林中，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走着，慢慢停了下来。就这么站了一会，突然，像是被什么惊醒了似的，仰头看了看天，越走越快，越走越疾，就好像要摆脱什么似的，最后几乎狂奔起来。他拼了性命地奔跑着，金黄色的发梢甩着水滴，浑身湿透，露出里面的绷带。
“亚历山大！亚历山大！”不禁叫出声来。
他没有理会。他忽然烦躁地抽出佩剑，用力挥舞，到处乱戳乱刺。那长剑雨水中闪着光泽，亚历山大狠狠一把将剑甩开，一拳砸树上，转身走了。
他因此一整天心情都不好，把自己锁自己的帐篷里，半步不出，谁也不见。直至傍晚去取出他换下的湿衣服时，他才说了句话。
“科纳斯说的不对。”
“什么？”
下意识地接口，想问科纳斯是谁，就听见他自顾自继续道：“这是想做的，谁也不能阻止。他不过是害怕了，那个可怜的老，他年纪大了，变成懦夫，情有可原……”
道：“等等，亚历山大……”
他不高兴地抬高了声音：“还是要继续前进，要朝希发西斯河进发。有勇气的自然会继续前进，就让那些胆小鬼们回家吧，绝不强制任何违心地跟走。他们回去后，还可以对他们的朋友说，他们自己回来了，然后把他们的国王留被敌包围的异域……”
“这是赌气吧？”看他一脸闷闷不乐，还说着这种酸溜溜的话，觉得好气又好笑。
“是说真的！不需要他们！拥有走下去的勇气，比他们任何都更具备这种勇气！”他竟然一下激动地跳了起来，猛拍自己的胸脯，“他们缺乏勇气，可有！这个世界，只要把亚洲和欧洲连一起，只差那么一点就可以走完了，绝对不会、也不可能就这里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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