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 行政权与学术权(2)

    几天后，一位主管高校的省领导给巧云学校打电话，说了有关叶巧云的事情，叫他们务必做好接待工作，校方知道有大人物造访。次日，周志刚与省委主管科技的主要领导来到学校。一阵寒暄之后，谈话进入主题。

    领导说：“以下谈话请不要记录，也不要传播。叶巧云同志是一个秘密国防项目的首席科学家，之所以放在贵校，主要是考虑她与国外的深度合作与交流。政治上不宜对她做过多宣传，学术上可以。这次我们下来，主要是请贵校再为叶巧云同志提供一间用于保密的研究室，相关费用我们会解决。此外，在安排叶巧云所带研究生的名额问题上，请贵校重新考虑。现在，叶巧云每届只有一名研究生，据我们所知，其他老教师每届可以带到四五名，这不合理。我们的建议是自由选择，不要分配名额。国家急需她这个专业的人才。叶巧云同志从事的所有研究，名誉归贵校，研究实体成果归军方。横向课题，归贵校。……”

    最后，周志刚补充，“我听说，叶巧云同志已被校方安排进入学院领导班子，我们的意见是，在这个问题上，不要干扰叶巧云同志的科研精力。谢谢贵校的好意。”

    校长表态，一定认真考虑科委的意见。

    当天下午，学校几个大头头，就巧云的问题展开讨论，不久形成统一意见。叶巧云来头不小，是学校发展的一个重要契机。要充分利用叶巧云的科研优势，扩大学校的社会影响力。加强横向联系，把科研转化为效益。此外，对于科委提出的，不让巧云任实职的问题。校方有不同的意见，第一，任职文件已通报省里备案，不好更改；第二，不给叶巧云一官半职，说明学校太小气，不利对叶巧云的学术水平宣传。谁能想象，一个没有一官半职的科学家能有多少水平？只能说明她混的差劲儿。第三，立刻争取名额，破格晋升叶巧云为教授职称，要让她名正言顺。第四、利用叶巧云与科委的关系，挣取科研项目。

    那年晚些时候，巧云破格晋升正教授，成为学校唯一配有专职秘书的副院长。周志刚得到这个消息，很无奈地摇摇头，心想，地方啊！地方啊！简直不可理喻。

    这个美女老师进校还没几年就一路风顺，引来许多同事的嫉妒，其他人哪里晓得巧云在干保密研究，只知道她每天忙忙碌碌，以为她在干横向课题挣钱呐！流言也在工大传播，说巧云嫁了一个好老公，自己没有多少真才实学，全靠美色搞定一切。巧云也有耳闻，不过她早知道，只要嫁给周志刚，自己终会有这么一天被人说道，她已做好心理准备，她只有做好自己的研究才能击败这些流言蜚语。

    那年底，巧云为827的材料改性完成了两个批次的定型，得到国防科委的秘密嘉奖。她为化工企业所搞的横向课题研究，也取得重大成果，为学校带来上百万的技术转让收入。这让那些对巧云有看法的人个个目瞪口呆，这可是材料学院的第一次重大科研转化，为此，学院得到30%的奖励，巧云也领取了10万元的奖金。

    那一年，周志刚因为他选派的出国人员回国率高，科研成果突出，他被再次提拔，晋升为副军级正主任。他以为巧云会为他高兴，可巧云说，“以后你是不是就可少出点差，多陪陪我了。要不你就把孩子接过来。你爸爸现在已被咱们儿子闹的身体大不如前了。”

    “不，他高兴着嘞！你千万不要动这心思。依了他吧！他时日不多了。组织上又给老爷子安排了一个家政人员，专门照顾他。蓝妹会全身心照顾咱们的儿子的。你放心吧！你倒是要注意身体，你气色最近可不好。”他爱怜地伸手捋捋巧云掉下的一缕头发。

    巧云打开他的手，“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巧云的确太累，科研事宜没完没了，周志刚为了让她尽快建立关系，常常叫她参加国际国内相关学术会议，就是要她忘了孩子的事。可这些安排，真让巧云感到很累。两口子分多聚少，家庭生活大不如前，巧云不愿意，周志刚也无法。

    这次周志刚升官，如果不改变现状，周志刚觉得的确对不起巧云。

    不久烦心事又来了，这年巧云的国家自然基金项目――表面活化催化过程的控制与理论，却面临危机，因为她没能发表高质量的学术论文――SCI论文，不是她水平不高，是巧云认为从哈肯那里学到的理论无法解释她的实验结果，她要创立新的理论，谈何容易。就技术而言，巧云认为，她只是在制备催化材料的工艺上解决了过去未能解决的问题，根本谈不上重大突破，如要写出论文，不仅要泄密，而且也没多少学术水平，即使写出论文也未必能发表。于是巧云决定不发表论文，她申请了发明专利。所以自然基金项目中期检查不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