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1 人生的价值

    宁浩在这一年中为华占峰翻译了几篇论文，做了两个小实验，学业平平稳稳，他认为做的唯一有价值的事，就是把全班没有入团的同学都发展成了共青团员，管他们是不是先进，自然他的团支部书记也倍受诟病。

    一天，华先生问宁浩小组，你们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强子先说，做一个有理想、有抱负、对国家对民族有所贡献的人。

    华先生说，空洞无实。要巧云回答。

    巧云思索片刻，吸取了强子过于虚无平淡的言论说，做一个能继承先贤的优秀智慧、能创新的科技领军人物、在国际化学界具有发言权的人。

    华先生说，华而有实，但过于理想，他要宁浩来答。

    宁浩想显然华先生要的答案是既要实在、可操作，又要具有创新、进取之气势。于是他说，我想做一个像华先生一样的教授，在学术界有一定的影响，在学生里有崇高的威望。

    华先生说：“过于保守、彷徨，你忘了古话，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果学生都像他老师，社会将无法进步。”

    华先生说，他对目前大学的教育理念不敢苟同。他说，学校要求学生个个都是精英，按精英的方式培养，对后进的同学关心太少，比如说对刘松的关爱就少许多。刘松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只是自控能力太弱而已，据说他现在已放弃桥牌，改学围棋，争取在本学期能进入西大校队，说明刘松的志向和能力是有的，如何引导是关键，不一定在化学领域，只要他感兴趣，学校就要提供必要的条件，而不是将他留级了事。在美国，有些著名的运动员，就是在大学的业余队中成长起来的。

    谈到人才的定义时，华先生说：“我们应该改变对人才的传统定义，即不是只强调人才的特殊性、创造性、专业性和出类拔萃性，而是将所有在其特定的社会分层中，在其所生活的社会结构中，能以其能力适应周围的环境并作出力所能及的贡献，并能在个人的层面上幸福生活，在集体的层面上与他人和社会和谐相处的人。”

    华先生说，“我们学习干什么？是为了快乐的生活。那什么生活是快乐的？就是有尊严的生活，不仅你觉得有尊严，还要别人认为你有尊严，这就是我们要追求的人生，也就是你们要成为的人。当然每个人对尊严的理解不同，这就要求我们学习、提高，所以学习是认知尊严的途径，也是提高尊严档次的途径。你们现在认为我华老师过得很有尊严、很不错，其实不然，我也苦闷，也困惑，我也要通过学习解决这些问题，所以说要活到老，学到老。”

    听到这儿，宁浩明显感到强子的嘴角挂满了微笑，强子还瞄了一眼巧云，巧云也回敬了一个秋波，似乎是说现在他们就是有尊严的生活，而他，宁浩感受到的好像只有孤独的学习，没有生活，因为生活应该是两个人的，就如强子与巧云。

    看着强子与巧云关系正常发展，宁浩内心无比欣慰而惆怅，他已一年多没有见到熙熙了，他已经忘了熙熙的模样，只有那一抹绿。

    在这一年中，宁浩秘密地去了几次科大，找到了精密机械系，记下了七九级的课表，在他无课的时间里，他一个一个教室的寻找着那已模糊的身影，他还在食堂的入口处守候，在女生园的门口停留，只为一睹熙熙的容颜。不知是运气不好，还是已完全忘却，即使是熙熙从身边走过，他也未必认出。在迷迷中他画了许多熙熙的画像，均不能清晰表达熙熙的模样。青春的单恋，就像幽灵一样缠绕着宁浩，使他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