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三节 曾经的爱情8

    红|袖|言|情|小|说刘成从祖母手里继承的房产中，唯有乡下的这栋竹楼没有重新装修。反而刘成偏偏就带着未婚妻费小丽到乡下竹楼度假。一则是祖母的母亲的坟墓就埋在乡下的墓地里，另一则缘故刘成希望未婚妻费小丽能够全方位接纳自己的生活，包括曾经经历的故事和未来以及担负的责任、义务。

    有时候，男人的心思也特别微妙敏感，不用语言表达是否爱与被爱，单凭一双眼睛就体味到对方是否真正热爱着自己。如同一只鬼精灵般的黑猫，能清晰分辨出那些是自己喜欢的伙伴，那些是自己珍惜爱护的部分。

    二十六年后的乡下，水墨画般清秀景色如初，竹楼翠竹景色依旧，水田依旧，天空依旧烟雨蒙蒙……不经意间，又落入回忆。

    竹楼二层的大卧室，早先是四个人合住的大房间，文素带着刘成睡在内侧靠南朝阳处；祖母和姑姑睡在靠北窗的背阴处的竹塌上，彼此用布帘隔着，年幼的刘成就在布帘之间穿梭嬉闹着。一会儿，跳到祖母的竹塌上蹦跳，一会儿，钻进母亲文素的别窝里躲藏等姑妈来找寻……日子远了，声音似乎还留在竹楼的屋檐角落里。

    看管竹楼的阿婆把大卧室分为三个单间，每间屋子都设有南北两扇窗户，对流的风比早先凉快舒适许多。费小丽睡在中间的房间，刘成住在靠东的房间，阿婆依旧睡在靠西的房间。竹楼墙壁的隔音效果依旧不好，晚上窸窸窣窣脱衣服，放屁、撒尿的声音依旧如从前那般亲切。

    费小丽捏着鼻子，对着尿罐子皱皱眉头，死活也不坐在上面撒尿，每晚叮叮咚咚踏着拖鞋跑到院子的茅厕里小便，有两次回来的时候跑错房间，懵懵懂懂地被刘成劝了回来……

    费小丽对水乡农田的反应没有刘成预想的那么新奇，激动。也许由于地理时差的缘故，费小丽从踏进乡下竹楼卧室那一刻起，就终日昏睡不止。眼皮似乎被水乡的雨雾迷糊了，偶尔睁开眼也是朦胧无边的睡意。

    晨，刘成起的格外早。

    窗外蒙蒙雨雾从翠绿的竹叶上聚集成水滴，‘啪’飘落到地面上，新鲜的竹笋弓着头冒出来，欣然地瞅着坐在窗口发呆的刘成，刘成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运动服，盘腿坐在竹楼木质地板上，透过木楼敞开的木窗，眺望着视野中熟悉的村庄，耳畔回想起祖母熟悉的声音，似乎祖母和自己从来就没有离开这所竹楼，无忧的自己趴在祖母身边的地板上托着腮，仔细听着竹楼下翠鸟的歌声，偶尔听两句祖母老掉牙的故事，一切如初。

    事实上，从刘成读初中起，祖母就带着刘成离开乡下的竹楼。直到刘成的祖母去世，也不过来过两次，每次都是清明扫墓稍住几天就离开

    ……

    被湿雾弥漫的竹楼，静静地坐落在清河岸边，竹林环绕之间，一块凸起的平地上。石板曲径连接着一片片绿茵茵的稻田，隔着翠绿色的竹林是一片坟地，这片坟地埋葬着刘成的祖父也埋葬着刘成的祖母和母亲……

    看管竹楼的阿婆引领着刘成和费小丽来到刘家的坟地。

    阿婆闽南人，身材瘦小，面皮微黄却少见皱纹，很难判断出实际的年龄，却称呼刘成为表弟，哪一门的亲戚，刘成问过也忘了，只管她称呼‘阿婆’。祖母去世后，刘成邀请阿婆携全家来此落户，就住在竹楼里照看着房子耕种附近的水田，余外阿婆在清河附近饲养一群的水鸭，为附近肉联厂提供鸭子。

    阿婆背着竹篓走在前面，手把极其利落地扯拉开铺盖在石子路上面的杂草藤蔓。

    费小丽听不懂阿婆的口音，一路上用眼睛猜测着阿婆和刘成交谈的内容。偶尔刘成也会翻译给小丽听，一转脸又改回乡音。费小丽也只有傻笑的份了。

    刘家的坟地早先很是气派。从被方方正正青石板铺垫的平地，以及高大的墓碑刻字就能看出端倪。曾经墓地上精致的石刻、门楼已经被破坏掉了，许多精美的石刻当成建造清河水库的石材淹没在水中。余下残破的痕迹让人感到岁月的沧桑和凄凉。

    阿婆放下背篓，取出祭奠使用的物品，摆在祖父的坟前，分别祭奠过后祖母和刘成母亲文素的坟墓后。三个人来到山坡下的清水河岸，昔日的漫水桥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是一座青石切成的石拱桥，望着绿莹莹温润的河水，刘成感到胸口被热浪涌动，眼角一阵润湿，费小丽异样地看着刘成，隐约感到这条清河非同一般的河水，应该隐藏着一段刻骨难忘的故事……此时阿婆从背篓里取出糯米粽子和一沓冥币一同撩入清河中，一片片冥币随着青绿色的河水缓缓向前漂游，不一会儿就吸饱了水，打个旋，没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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