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五节 从这里开始2
目录：舍不舍得| 作者：未知| 类别：历史军事
红|袖|言|情|小|说位于大漠边沿的农场与风沙相伴久了，自然与胡杨林一同成为风沙的一部分。无论农场的屋内屋外、锅里碗里、眼睛里，嘴里，胃里几乎都是一个颜色，土黄色的细沙粒，余外空气中还留有风沙苦涩瘪的味道。
大漠为数不多的雨季，几乎都落在立夏后才来临。
或许对雨水期盼的太久，立夏后，风向稍一变化，人们不由耸起汗毛，极为细腻地感知雨水的味道……眼看一片厚云蹒跚而来，风也跟着捏住呼吸，静静期待着，农场的人们纷纷丢下手上的活络，从屋里搬出大大小小能够承接雨水的器具……羊圈中的羊也跟着欢快起来，伸着脖子朝向天空，吃奶一样的神态期盼雨水的来临。
天空先是霹雳巴拉，落两三点雨滴子做个警告，继而，男人们闹哄哄的从屋子里冲出来，仿佛从娘胎里蹦出来一般光溜溜的身体，没羞涩地站在院子里……
农场里唯一的女人一早就躲在屋内，关上门，拉上窗帘，等雨地里那帮子野骡子般的爷们，脱去身上一层粗皮。
荒漠中的雨水，短暂的如一场梦。
雨停的时候，等院子里那些男人淋完雨水离开后，女人才能露出头，轻快的腿脚跳出屋门，吸一口雨后布满泥腥味道的空气，伸手撩一下脸盆中雨水，感知到雨水的清凉……或是提前悄悄跑到胡杨林，独自痛痛快快淋一场雨水，让头发和皮肤享受一下雨水的滋润。
除此季节，其余大部分时间，农场中的男人的体味与羊圈味道没啥区别，感觉热就解开棉袄怀，露出棉袄里面黝黑发亮的灰垢，铁一般粘贴在布面上。
农场男人身上的棉袄从穿上就没有洗过，秋冬到初春披在身上，直到破烂的无法拟补扔掉，也不拆洗一次。
初春过后，耐得住春寒的老少爷们晒了两天的阳光，就急不可耐地抖出棉袄中大块大块的棉花，用大号的针线在衣服下摆上拱两针拢住破碎布头，披到身上充当一件夹衣。
夏季微热，光着膀子，省了穿上衣……夹衣又被挂到墙上落灰。等到冬至来临时，打着得瑟嘻嘻哈哈地才想起挂在墙上落满风沙灰尘的棉袄，匆忙抓两把棉花添到夹袄里面，拱上四五行歪七扭八的针脚，鼓鼓囊囊的棉袄被粗大的手掌拍打几下，又穿到身上充当棉袄御寒。
衣服不怕穿碎，就怕手劲大搓洗烂。由此养成这样的习惯，一件棉袄几年不洗，也十分正常的事情。解开捆绑棉袄的腰带和扣子，裸露出土褐色的肋排，一副陡峭的肩胛骨和一张没有表情布满沟壑的面孔。倘若穿着的较为讲究些，还有一件火红色的运动衣做内衣……如此讲究的人在农场几乎难找，除了刘凡一人能穿出领口不带灰垢的白色衬衣外，其余的人，包括三位农场领导干部在内，都缺乏那股子自信和勤快劲伺候整洁。
农场单调的生活锻炼出一批黄沙土胀满匈部的老少爷们，性格直爽火爆，满嗓子眼的火药味道。
脑袋瓜子里有啥想法，一个眼神就看的出来，根本没有商量的机会，掩上火气上冲那会儿，啥也不说，三下五除二，脱掉棉袄，光着膀子，扯开架势。
围观的人很是知趣的关上房门，或是为打架者腾出空地儿，再看人堆空地中间的哪一对儿不服气的主，勾腿搂腰，你一拳我一腿，滚做一堆……几分钟，‘霹雳巴拉’撒完气，彼此谁也不是狗熊，从地上爬起来，擦擦口角的血迹，虽然目光依旧瞪着对方，脸颊却伸展出敬佩的神气，等彼此没有火气了，撤了架子。大伙该干嘛干嘛……
日子呆久了彼此的脾气也摸透了，也知道各自的秉性。所以没事极少相互说话，低着头，蛮牛一般闷声劳作着，避免目光交流，尽可能避免擦枪走火的事情发生，毕竟打架是折腾肚皮又费蛮力的事儿。
农场里三位值班领导，洗干净脸，刮了胡子竟然是三位乳臭未干的年轻人。对农场中存在类似打斗一类的矛盾，知道也不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晓得半斤八两，没能力摆平他们之间的怨火，也就不想惹那档子烂事。于是除了会议上，憋红脸空喊几句革命口号，几乎没有其他的台词底气亮嗓门。
路过农场的车辆从外面带来的政治新动向，着实让三位领导们兴奋了几天的时间，期间基本每天都开会学习，除了喂养二百只羊外，农场停止一切劳务，五十人聚集到被羊圈包围的仓库内，听领导轮流宣读语录和大字报。
尖细的嗓门架不住大漠风沙声和人畜的吵杂声，会议持续不到两天，革命的热情劲撤下大半截……
然而上面指派的革命任务还是需要执行。三位领导虽不情愿，还是倒班轮流守卫农场，严防反革命暴动事件的发生……
农场仓库里，一张桌子前，其中一位领导掐着腰，吊着嗓子，粗着气，磕磕绊绊念一段稿子，如羊拉屎一般的挤着生硬蹩脚的别字错词，又一段不知所云的‘恩……啊’之后，那位憋红脸念稿子的领导，对自己蹩脚的诵读能力实在没有自信，借助喝水的功夫将讲演稿子递给为主席台领导端茶倒水的刘凡，由刘凡继续诵读大字报的内容……
整个农场里，属刘凡识字最多，知识最多，人性情温和有头脑，嘴巴说理顺耳，凡是三位领导挠头的思想工作，开会，读报告，执笔写报告……都是刘凡的分内事。虽然刘凡不能参加有关会议，像模像样坐在主席台里风光，却也是农场中颇具有威望的人物。
刘凡来农场没多久，就发现三位领导有嘴馋好吃的嗜好。试想一年不沾油腥，有那一位同志不思念肉味之鲜美，更何况这几位年轻的红卫兵还是长身体的娃娃，谁能够抵得住野兔肉味的又或……
刘凡在胡杨林附近设有两三个简易制作的套兔子使用的圈套，埋在沙堆里，过一晚，准会有几只不知死活的兔子被套住。
等次日一早，刘凡悄悄收了网住的兔子。再需找合适时机，将收来的那只兔子扔到领班领导的脚下，等领导转过身体发现躺在身后的死兔子。先是一阵惊喜，而后本起脸，一本严肃地四处打量一番，背过脸看到刘凡一脸忠厚的微笑模样，两个人心照不宣。
那位领导只当兔子被撞死在脚下，悄悄揣在怀里，乐颠颠地返回农场食堂，自然将农场厨房里的女人指派到一边，剥开兔子皮，清理好内脏，烧水煮食，三位领导一起开开荤，过过嘴瘾。
一来二去，三位领导也晓得胡杨林的死兔子是刘凡的把戏，自然对刘凡放松了警惕，私下一口一个‘刘哥’叫着。
刘凡不仅会套兔子还会跑到几十里外的湖中捉鱼。特别让两位领导垂涎的是刘凡的厨师手艺，或许刘凡少年在家中品尝过各式美味，晓得油盐调料的作用，对烹饪有着独到见解，经过刘凡烹饪的食物，口味非同一般的鲜美。
没隔多久，刘凡被安排在食堂和那位女人一同负责农场的伙食，刘凡主导负责两位领导的饮食工作，以至于后来这所农场变成红卫兵私下改善生活的隐秘小灶，这都是以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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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为数不多的雨季，几乎都落在立夏后才来临。
或许对雨水期盼的太久，立夏后，风向稍一变化，人们不由耸起汗毛，极为细腻地感知雨水的味道……眼看一片厚云蹒跚而来，风也跟着捏住呼吸，静静期待着，农场的人们纷纷丢下手上的活络，从屋里搬出大大小小能够承接雨水的器具……羊圈中的羊也跟着欢快起来，伸着脖子朝向天空，吃奶一样的神态期盼雨水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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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场里唯一的女人一早就躲在屋内，关上门，拉上窗帘，等雨地里那帮子野骡子般的爷们，脱去身上一层粗皮。
荒漠中的雨水，短暂的如一场梦。
雨停的时候，等院子里那些男人淋完雨水离开后，女人才能露出头，轻快的腿脚跳出屋门，吸一口雨后布满泥腥味道的空气，伸手撩一下脸盆中雨水，感知到雨水的清凉……或是提前悄悄跑到胡杨林，独自痛痛快快淋一场雨水，让头发和皮肤享受一下雨水的滋润。
除此季节，其余大部分时间，农场中的男人的体味与羊圈味道没啥区别，感觉热就解开棉袄怀，露出棉袄里面黝黑发亮的灰垢，铁一般粘贴在布面上。
农场男人身上的棉袄从穿上就没有洗过，秋冬到初春披在身上，直到破烂的无法拟补扔掉，也不拆洗一次。
初春过后，耐得住春寒的老少爷们晒了两天的阳光，就急不可耐地抖出棉袄中大块大块的棉花，用大号的针线在衣服下摆上拱两针拢住破碎布头，披到身上充当一件夹衣。
夏季微热，光着膀子，省了穿上衣……夹衣又被挂到墙上落灰。等到冬至来临时，打着得瑟嘻嘻哈哈地才想起挂在墙上落满风沙灰尘的棉袄，匆忙抓两把棉花添到夹袄里面，拱上四五行歪七扭八的针脚，鼓鼓囊囊的棉袄被粗大的手掌拍打几下，又穿到身上充当棉袄御寒。
衣服不怕穿碎，就怕手劲大搓洗烂。由此养成这样的习惯，一件棉袄几年不洗，也十分正常的事情。解开捆绑棉袄的腰带和扣子，裸露出土褐色的肋排，一副陡峭的肩胛骨和一张没有表情布满沟壑的面孔。倘若穿着的较为讲究些，还有一件火红色的运动衣做内衣……如此讲究的人在农场几乎难找，除了刘凡一人能穿出领口不带灰垢的白色衬衣外，其余的人，包括三位农场领导干部在内，都缺乏那股子自信和勤快劲伺候整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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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瓜子里有啥想法，一个眼神就看的出来，根本没有商量的机会，掩上火气上冲那会儿，啥也不说，三下五除二，脱掉棉袄，光着膀子，扯开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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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农场里，属刘凡识字最多，知识最多，人性情温和有头脑，嘴巴说理顺耳，凡是三位领导挠头的思想工作，开会，读报告，执笔写报告……都是刘凡的分内事。虽然刘凡不能参加有关会议，像模像样坐在主席台里风光，却也是农场中颇具有威望的人物。
刘凡来农场没多久，就发现三位领导有嘴馋好吃的嗜好。试想一年不沾油腥，有那一位同志不思念肉味之鲜美，更何况这几位年轻的红卫兵还是长身体的娃娃，谁能够抵得住野兔肉味的又或……
刘凡在胡杨林附近设有两三个简易制作的套兔子使用的圈套，埋在沙堆里，过一晚，准会有几只不知死活的兔子被套住。
等次日一早，刘凡悄悄收了网住的兔子。再需找合适时机，将收来的那只兔子扔到领班领导的脚下，等领导转过身体发现躺在身后的死兔子。先是一阵惊喜，而后本起脸，一本严肃地四处打量一番，背过脸看到刘凡一脸忠厚的微笑模样，两个人心照不宣。
那位领导只当兔子被撞死在脚下，悄悄揣在怀里，乐颠颠地返回农场食堂，自然将农场厨房里的女人指派到一边，剥开兔子皮，清理好内脏，烧水煮食，三位领导一起开开荤，过过嘴瘾。
一来二去，三位领导也晓得胡杨林的死兔子是刘凡的把戏，自然对刘凡放松了警惕，私下一口一个‘刘哥’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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