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四节 从这里开始1
目录：舍不舍得| 作者：未知| 类别：历史军事
红|袖|言|情|小|说新来农场的十四名犯人，接受过训话后，一名民兵装扮的年轻人引领着刘凡等十三名男性犯，来到一圈羊圈包围的低矮平房，两只大个的公羊，极不温顺的顶着犄角站在通往平房路中间，丝毫没有让路的姿态，空气中弥漫着羊粪尿的味道夹杂着人尿的骚臭味……
显然这里环境恶劣，除了宿舍东侧有几颗歪七八糟埋在沙堆里的胡杨林外，就是胡杨林西侧这三排低矮的农场宿舍，牲畜圈紧挨着每排房子外侧墙壁安置，就这么隔着一堵墙，里面睡着人，外面睡着羊。方圆几百公里的荒漠，风向极不稳定，而且没有所谓固定的风口。整个农场除了东侧有小片的胡杨林阻挡点风沙，几乎没有屏障，由着风沙肆意侵袭，至于生命就这样在人与羊相互依偎中艰难适应吧。
原本看似平静的胡杨林，一阵风沙过后，就很难辨别出早先的景象标记，倘若有犯试图逃离这片荒漠追求自由，身边又没有经验的向导指引带领，那边是死路一条。不用农场的牧羊犬追赶，十几个小时后，整个大活人就变成一具直挺挺的尸体，被往来的食肉动物残食或者被风沙淹没。
所以，农场的看守人员，生活在这片荒漠中表现十分悠闲懒散，三四位的民兵同志，整日吊儿郎当晒晒太阳，偷着挤一碗羊奶，松松垮垮地管理四五十名犯。在刘凡最后一批犯派往农场劳动之前，已经陆续拉送到这里三车犯，加上刘凡这批犯，除去逃亡途中死去的八名犯，如今还剩下四十八名犯。
时值冬季，农场领导安排的任务，就是寻找水源，挖井、割草放羊……
农场收获的粮食根本无法保证农场人畜使用。从边城小镇开往农场送粮食的车辆两个星期一次，多半是些玉米面之类的粗粮，而这里的四位看守却很少搭车回去，当真要出去的时候就没准备再回来。话说回来，出去又能怎样哪，到处乱轰轰不自由的景象，还不是一天三顿填不饱肚皮，喝不成新鲜的羊奶，打不成牙祭……某种层面上讲，他们四位民兵也属于另一层面的犯，肚子里除了蛔虫别扭肠子外，脑子里的想法早被风沙折腾干了。
农场犯日间的项目无非是寻找水源，或是在无望的枯井里徒劳无货的挖几框子沙土。所谓开垦荒地，不过是漂亮的政治口号。从农场建立到现在，需找的水源勉强够人畜饮用，哪舍得浇菜种粮食。偶然年景好，收几袋子玉米，自然要大张旗鼓宣扬一番，当然宣扬给那些不明白情况的老百姓听不是最终目的，农场食用的玉米杂粮窝窝头或是稀饭，没有一粒粮食来自农场生产。
然而广播宣传稿子可是如此称赞的：‘我们伟大的领袖指引我们将荒漠改造成粮田，如今农场丰收在望，丰衣足食的同时还为国家缴纳品质优良的粮食，羊毛……我们的领导以劳动改造落后分子和大自然的思想是英明的决策。’
农场喇叭筒子里播放完这段录音后，屋檐下晒着太阳喝稀饭的犯，舔舔筷子上的面糊，涮涮饭碗，咕咚咕咚喝下肚子里，放下碗筷，其中饭后，习惯动作之一就是紧紧裤腰带……
这片偏僻的农场几乎孤立与世间外，屋檐下广播喇叭单一无味的内容，更像为一天两顿饭准备的吧唧声。而广播中女中音急速的语气，节奏，似乎告诫没有时间观念的人抓紧时间吃饭。
农场也没有电话，也难得有书信来往，都是对象的人啦，没必要读书看报也不会有通信的必要，即使加急电报或书信，经过层层审查批准真正落实到各人手中，两三个月的时间算很正常。有人曾经戏称农场犯中，倘若恰逢那位犯的婆娘生产孩子，生孩子前一天写的书信，等到书信落到那位犯手上时，家里婆娘所生的孩子都会喊爸爸啦。
吃早饭，刘凡站在打饭的队伍中，远远看到茅屋西侧的食堂门口，站立着一位头戴绿色围巾的女子，那位女子正是那位沿路咳嗽不断的女子。
农场一天提供两顿饭，早饭俩个窝窝头，一碗稀饭，一块辣疙瘩咸菜；晚饭也是同样的搭配。唯独中午不提供饮食，需要各自带好饮用水，步行十几里到附近的胡杨林寻找水源。中午的饭，除了喝水就是喝水，肚子里的热量完全依靠早饭获取的热量维持。
戴绿头巾女子被安排到农场食堂负责烧饭，早先的大师傅退休回家，派亲生女儿顶替老爷子的职位，出来混口饭吃……刘凡听早来农场的犯小声说
早晨排在打饭队伍中的刘凡，握着一个空饭盒伸进食堂打饭的小窗口等待添饭……
那个女人先是低头瞄一眼窗外的面孔，看到是刘凡时，身体稍稍一顿，表情也不自然的一闪，转身从厨房里拿出一把水壶递给刘凡，又索要了刘凡的水壶，然后再按照规定给刘凡的饭盒里盛满稀粥，塞给刘凡手里俩个窝窝头，一块辣疙瘩咸菜，转身继续为下一位犯盛饭……
中午，荒漠中劳作大半天的者，放下手中的铁锨，框子，停下脚步，开始休息。
刘凡依着胡杨林佝偻的身体，刘凡从怀里摸出水壶，拧开瓶盖，
‘咕咚’水壶里装满的竟然不是水而是面汤，刘凡惊讶的瞅瞅水壶，看看周围仰脸喝水休息的其他人，脸颊微微触动一下，装作若无其事，眼角却挤出一滴热泪……什么也不能说，哪怕是一句理所当然的感谢话，都会给关心你的同志带来灾难。
刘凡喝完最后一口面汤，用舌头舔舔水壶口上的面渣。
刘凡感觉心头一热，身上又恢复了体力，抡起手中的铁锨，一铲一铲的挖着不住被流沙添满的沙坑，至于水是否就在脚下的坑里已经不算重要，跟着领导的旨意走吧，只要把生命一天天消耗下去，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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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这里环境恶劣，除了宿舍东侧有几颗歪七八糟埋在沙堆里的胡杨林外，就是胡杨林西侧这三排低矮的农场宿舍，牲畜圈紧挨着每排房子外侧墙壁安置，就这么隔着一堵墙，里面睡着人，外面睡着羊。方圆几百公里的荒漠，风向极不稳定，而且没有所谓固定的风口。整个农场除了东侧有小片的胡杨林阻挡点风沙，几乎没有屏障，由着风沙肆意侵袭，至于生命就这样在人与羊相互依偎中艰难适应吧。
原本看似平静的胡杨林，一阵风沙过后，就很难辨别出早先的景象标记，倘若有犯试图逃离这片荒漠追求自由，身边又没有经验的向导指引带领，那边是死路一条。不用农场的牧羊犬追赶，十几个小时后，整个大活人就变成一具直挺挺的尸体，被往来的食肉动物残食或者被风沙淹没。
所以，农场的看守人员，生活在这片荒漠中表现十分悠闲懒散，三四位的民兵同志，整日吊儿郎当晒晒太阳，偷着挤一碗羊奶，松松垮垮地管理四五十名犯。在刘凡最后一批犯派往农场劳动之前，已经陆续拉送到这里三车犯，加上刘凡这批犯，除去逃亡途中死去的八名犯，如今还剩下四十八名犯。
时值冬季，农场领导安排的任务，就是寻找水源，挖井、割草放羊……
农场收获的粮食根本无法保证农场人畜使用。从边城小镇开往农场送粮食的车辆两个星期一次，多半是些玉米面之类的粗粮，而这里的四位看守却很少搭车回去，当真要出去的时候就没准备再回来。话说回来，出去又能怎样哪，到处乱轰轰不自由的景象，还不是一天三顿填不饱肚皮，喝不成新鲜的羊奶，打不成牙祭……某种层面上讲，他们四位民兵也属于另一层面的犯，肚子里除了蛔虫别扭肠子外，脑子里的想法早被风沙折腾干了。
农场犯日间的项目无非是寻找水源，或是在无望的枯井里徒劳无货的挖几框子沙土。所谓开垦荒地，不过是漂亮的政治口号。从农场建立到现在，需找的水源勉强够人畜饮用，哪舍得浇菜种粮食。偶然年景好，收几袋子玉米，自然要大张旗鼓宣扬一番，当然宣扬给那些不明白情况的老百姓听不是最终目的，农场食用的玉米杂粮窝窝头或是稀饭，没有一粒粮食来自农场生产。
然而广播宣传稿子可是如此称赞的：‘我们伟大的领袖指引我们将荒漠改造成粮田，如今农场丰收在望，丰衣足食的同时还为国家缴纳品质优良的粮食，羊毛……我们的领导以劳动改造落后分子和大自然的思想是英明的决策。’
农场喇叭筒子里播放完这段录音后，屋檐下晒着太阳喝稀饭的犯，舔舔筷子上的面糊，涮涮饭碗，咕咚咕咚喝下肚子里，放下碗筷，其中饭后，习惯动作之一就是紧紧裤腰带……
这片偏僻的农场几乎孤立与世间外，屋檐下广播喇叭单一无味的内容，更像为一天两顿饭准备的吧唧声。而广播中女中音急速的语气，节奏，似乎告诫没有时间观念的人抓紧时间吃饭。
农场也没有电话，也难得有书信来往，都是对象的人啦，没必要读书看报也不会有通信的必要，即使加急电报或书信，经过层层审查批准真正落实到各人手中，两三个月的时间算很正常。有人曾经戏称农场犯中，倘若恰逢那位犯的婆娘生产孩子，生孩子前一天写的书信，等到书信落到那位犯手上时，家里婆娘所生的孩子都会喊爸爸啦。
吃早饭，刘凡站在打饭的队伍中，远远看到茅屋西侧的食堂门口，站立着一位头戴绿色围巾的女子，那位女子正是那位沿路咳嗽不断的女子。
农场一天提供两顿饭，早饭俩个窝窝头，一碗稀饭，一块辣疙瘩咸菜；晚饭也是同样的搭配。唯独中午不提供饮食，需要各自带好饮用水，步行十几里到附近的胡杨林寻找水源。中午的饭，除了喝水就是喝水，肚子里的热量完全依靠早饭获取的热量维持。
戴绿头巾女子被安排到农场食堂负责烧饭，早先的大师傅退休回家，派亲生女儿顶替老爷子的职位，出来混口饭吃……刘凡听早来农场的犯小声说
早晨排在打饭队伍中的刘凡，握着一个空饭盒伸进食堂打饭的小窗口等待添饭……
那个女人先是低头瞄一眼窗外的面孔，看到是刘凡时，身体稍稍一顿，表情也不自然的一闪，转身从厨房里拿出一把水壶递给刘凡，又索要了刘凡的水壶，然后再按照规定给刘凡的饭盒里盛满稀粥，塞给刘凡手里俩个窝窝头，一块辣疙瘩咸菜，转身继续为下一位犯盛饭……
中午，荒漠中劳作大半天的者，放下手中的铁锨，框子，停下脚步，开始休息。
刘凡依着胡杨林佝偻的身体，刘凡从怀里摸出水壶，拧开瓶盖，
‘咕咚’水壶里装满的竟然不是水而是面汤，刘凡惊讶的瞅瞅水壶，看看周围仰脸喝水休息的其他人，脸颊微微触动一下，装作若无其事，眼角却挤出一滴热泪……什么也不能说，哪怕是一句理所当然的感谢话，都会给关心你的同志带来灾难。
刘凡喝完最后一口面汤，用舌头舔舔水壶口上的面渣。
刘凡感觉心头一热，身上又恢复了体力，抡起手中的铁锨，一铲一铲的挖着不住被流沙添满的沙坑，至于水是否就在脚下的坑里已经不算重要，跟着领导的旨意走吧，只要把生命一天天消耗下去，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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