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闲来无事创作忙

    路波一大早就被叫醒了。年初一得早起，这规矩必须得遵守，哪怕刘美芳再宠他，这天早上也不会让他赖在床上。

    “咦，小波，你眼睛怎么了？咋那么红？”

    “哦，可能是昨晚睡得太晚了，后来又被爆竹闹得睡不着，现在还要起那么早，肯定要变红啦。”

    “谁让你看得那么晚的。没事，过会儿就会好。快点，妈帮你把洗脸水倒好了，呜，好烫！小波，动作快点啊，早饭要一起吃咯！”

    “知道了。妈，你看，新的棉衣，怎么样？”路波换上一身新衣，想像自己是个模特，在老妈面前走了一道。

    刘美芳仔细端详一阵，儿子穿上天蓝色的滑雪衫还真是不错，比惯常穿厚厚棉袄好看多了。“让你买小一号吧，你看看，袖子和下摆都显长好多。”

    路波低头看看，做了两个甩水袖的动作，可惜不够长，不伦不类的样子。

    “没关系，反正要长个子，到今年冬天就刚刚好，也不用再买了。爸，你说是不？”

    “对，小波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省得到冬天再买了。”

    路卫国正对着圆镜刮胡子呢，一说话，镜面就全糊了。

    “都快点，小波，牙刷好了快洗脸，饭菜都要冷掉了。真是的，一个个都磨磨蹭蹭的。小波，给，这是爸妈给的压岁钱。”

    路波接过红纸包，打开一看，里面包着十块钱。“妈，我有零花钱，你不用再给了。”

    “那不同。虽说你都挣不少钱了，可这是爸妈给的压岁钱，得拿着。等下去你爷爷奶奶那，看他们给多少。”

    匆忙中用完早饭，路卫国被几位叔伯唤了出去，刘美芳还在收拾饭桌呢，村里几位婶婶便笑谈着过来了。

    “美芳，理好没有，我们都来了哦？”

    “好了，好了，都是小波他们爷俩磨蹭的。”刘美芳手脚麻利地洗好碗，路波也及时把桌子擦干净了。

    “小波，倘若觉得太闲，就去小梅家玩，或者带带小欣。妈打牌，你自己安排啊。”

    路波看着已经通过抽牌比大小坐到各自位子的老妈和三位婶婶，多么熟悉的景象，每年走亲戚或者年节时，大家聚到一起，最受欢迎的活动便是打牌。方牌或者长牌，台面都只在几十上下，小赌怡情的说法，在农村具有绝对庞大的受众。

    大冬天的，搬了桌子在靠近大门能照到太阳的地方，摸几张小牌，有一点刺激，但更多的是享受这般悠闲的时光。

    “知道了，妈，你和婶婶她们玩吧，嗯，要多赢钱哦！”

    “呵呵，小波你说我会不会赢啊？”一旁的赌友问他。

    “会赢，大家都会赢的。”也省得一个个问了，路波一并作了回答。

    “哈哈哈，每个人都赢，赢谁的钱去呀！”众人大笑起来。

    路波也跟着嘿嘿笑着，心想要的就是这效果。大年初一的，说好话是第一位的，至于逻辑正确与否，管那些无关紧要的干啥。

    按老妈说的，路波先去大伯家，发现也是一桌人正热闹着。桌上几人都比较有身份，也就是说闲钱比寻常人家得多，赌资也因此很贴合地高了不少。

    其实他们平时也没少玩牌，但绝不会这么敞开大门毫无顾忌，曾经就有人被抓赌过的。不过春节期间就不必担心了，按他们的说法，现在连抓赌的人都在桌上呢，还怕个鸟！话糙理不糙，以往或许还有一层猎人与猎物的关系，但过年这几天，大家是同伴，是牌友。哪个要是在这时候还搞抓赌这一出，兴许会被群起而咒骂之。出于对大盖帽的天生畏惧，至多不痛不痒骂上两句，要真有啥动作，得相当热血才行。

    路波问了才得知，姐姐路梅一早就被几位旁边村子的同学约出去玩，说是到镇上去了。也对，姐姐本就是个爱热闹的人，有同好陪着一起逛街自然乐意了。路波想到今天街上定然十分拥挤的人群，别说本就没有偏爱，对摩肩接踵的热闹，他一向是避还来不及。也许这就是男孩跟女孩的区别吧，似乎男的就没几个对逛街有爱的。

    在小叔家和五岁的小妹路欣逗趣了一会，还和不会打牌的小婶婶聊了会天，看看时辰，居然才八点多。早上起得太早了，似乎一下子剩下的时间膨胀起来，有点难打发。回家经过奶奶家，正巧碰见，让路波增加了五块钱收入。

    路波站在老妈身后看了会牌。他虽然从没打过那种没有数字只有各式图案的长牌，但几次看过后便都认识了，就是谁和了后，算起筹数来没怎么搞懂。终归要有亲身实践才得精髓。

    当年路波参加工作成家后，自然也有锻炼。不过算不得爱好，周末也不去街道的棋牌室演练，水平自是低得可以。也因此，每回在乡下有机会聚一起凑成一桌，他是最受欢迎的，美其名曰“散财童子”或者“司令”。路波只为通过手中二十三张牌的各种组合，盘算如何赢利最大，其次才是赢面大小的问题。总是过于追求一种极至，最后一败涂地。

    但即便结果总不令人满意，路波却从不更改牌路，他喜欢把牌局做得惊心动魄的。好似为了一种弥补，可惜缺乏必要的手段与技巧，一切便都沦为输家。

    乘着冬阳温暖，路波索性搬了长凳在阳光下做起了寒假作业。一整天时间，不知不觉竟都做完了，路波甚至还把郭老师附加布置的三篇作文也一股作气完成。这半年来的学习，路波自认在学习上花的时间是少了点，毕竟都太过于简单，但每天的家庭作业他从没落下，作为一个学生，就该有一点学生的样子。

    新年第一天，路波有了一个勤奋的开始，他老爸老妈手气也不错，都小赢了一点，也算是个吉利的开始。牌桌上的输赢，运气占了不小比例，虽是极不稳靠，但兆头还是不错的。

    这天晚上，路波没再看电视，他动笔开始写起一篇新的小说《梦里梦外》。那是从除夕夜所思所想得到的灵感，不同于以往偏叙事带有孩子眼光的内容，而是完全以成年人的口吻，通过对时间空间的交叉映射，形成一种光怪陆离的景象，其中有一个带点神秘色彩的人物，由他的一系列奇怪行径，透析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思维的简单与复杂。综合而言，应是一种悬疑类玄幻的风格。不过这时还没有“玄幻”的说法，归入魔幻现实主义一类也算靠谱。

    但这样的小说，《少年文艺》之类的期刊肯定不能投了，甚至他也不知道现在的文学期刊能否接受这样的风格。虽然也有实验先锋派一说，马原、格非等的小说创作在汲取了西方一些叙事技巧的基础上进行延伸与拓展，与前期的伤痕文学等类型变化很大。但路波走得更远。

    二十年后的小说创作，尤其是网络小说的推动，风格的多变多样性，现时根本无法想象。路波这篇《梦里梦外》，放到二十年后，无论语言或小说结构，不过中规中矩，至多其中的思辩色彩有些个人特色。但，现在是91年，改革开放打开的门窗时日还不长，外界的文化传输与吸收需要时间消化，内里的思想解放和意识升华才刚刚开始。这篇小说的诞生还真有点不是时候。

    不管它的命运如何不堪，既然花了整整三天写了出来，路波希望得到认可的同时，也期待一份与之相应的物质产出。现在还远远未到可以无视多日辛苦的时候。像当年工作之余在网络写了百多万字的热情，不适合这个清苦的时代里清贫的家庭。

    近一个月的寒假，路波的最大感受，与上学比就是由自己支配的时间大大增加。缺少网络和各种视听设备，假期无法避免有些空泛。好在路波写写看看所需时间不少，倒也没有闲得蛋疼。《梦里梦外》定稿前历经多次搁置与修改，对权威文学期刊的第一枚敲门砖，路波期望能得到编辑的注意和重视。当然，他能做的就是把小说写得好些，再寄予一份祝愿罢了。

    时间有多，路波也没舍得怎样浪费，校园题材的青春小说也出来了一篇。他现在很是驾轻就熟，但也没多写，而是尽量做到最精彩，不要坏了已有的好口碑。读者的好感有时会成为一个作者最坚实的后盾。

    但最让他有成就感的是另外一部小说《路上拣来的小仙女》，写的是仙魔争锋时期，仙帝的小女儿被劫持，后来受到战斗波及，穿过时空壁垒来到地球。由于身体遭受能量反噬进入自我保护模式，变成了一颗鸡蛋大小的球。然后，一个小男孩凑巧拣了回去，而且无意中订下了生命血契。当有一天，被小男孩遗忘在房间角落的小球突然裂开，变成很小模样的仙女终于从自疗中醒来，但她已经丢失了记忆，而且变得笨笨呆呆的，只知道自己叫“浣浣”。于是，小仙女浣浣的地球之旅展开了，首先当然是和小男孩之间的故事，一些相当有趣也让人很无力的故事……

    这部仙女反穿越的类小说，路波写出了极大兴致，居然一连写了三篇故事，还有《小仙女和她的宠物》和《小仙女上学记》。每篇故事不过3万字左右，和魔法妈妈自是不好比，但路波相信自己一定不会就写七篇，也许七篇集一本，然后一连写到七本，貌似很赞的主意。当然，现在还只是个想法，得看读者的反应如何。路波挺有信心的，他想到以后那么多萌穿越的书友，群众基础定然很雄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