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七章 当时青春不年少
目录：重生之路过的青春| 作者：微醺的木桶| 类别：都市言情
整理歌曲居然顺带把埋藏许久的一些情感给整理了出来。面对这一小小的意外，路波也没啥好拒绝的，但是也不会怎般心潮跌宕。岁月磨去的不止棱角，还把很多情感抽离了，独剩一份宁静的美好。
话说当年事，欲语还休――可能性不太大啊。真说出来的话，恐怕信的人不会太多。不会吧，路波，你当时那么纯情那么傻哦！
呵呵，路波认了，先是咬牙切齿，而后又一本正经点头，神情祥和，有如得道高僧，拈花不语。
世上的事大抵都是如此吧，寄托的总是遥远，期许的一概无视，等待的，很多都长成了开花的树。
回头看看自己，这么些年过去，终没能成为哼唱民谣的吉他手，没有成为流浪诗人，没有经历荒泽大漠城市叫嚣古镇静谧，没有在该朝圣的地方双手合什。错过的日子是指间漏去的沙，再想抓起，已是杳无痕迹。也许叹息还在，随每一次呼吸，在眼角眉间了无意义地隐现。
当年路波身材瘦小，斜挎着一个不停拍打大腿的军绿色帆布包，盖了耳朵的发在风中神经质地胡乱抽动，戴一副黑边眼镜。如果路波说是为了遮住忧郁的眼神，有谁会信吗？
同学都说他像个诗人。是吗，可惜像终究不等于是。
路波迷恋一切有杂乱草蔓的地方，抱着膝盖坐在那里，觉得离天空很近。他经常幻想自己穿着棉麻质地宽大套头衫，如幽灵一般穿过城市街道繁华的霓虹，穿过夜晚的星空，最后停在一棵年老斑驳的树下，听一整个早晨的风声。
而如果在屋子里，他不喜欢四处走动，那四下无人的孤独，他喜欢，就像喜欢下雨天那在檐下长着一层薄薄青苔的石板上噗噗敲打整夜的雨声。这时，最适合恩雅的音乐从耳机弥漫开来，就为一个人铺陈背景，独享整个世界。
路波曾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享受孤独，否则又怎会写下这样的诗句：
分明是个旱鸭子
却在泅困的水底
大声说爱你
后来他才明白，孤独是照在人群头顶的一束光。那种矛盾的感觉与他一点也不见外，或者天性凉薄，或者他从来就不曾真正地进入，攫取的只是一种依偎的温暖，不管是一棵草或一杆水泥柱子。
那些离开的和剩下的
除了已经腐烂的
再没有了
路波知道，有很多糟烂的借口在身边弥漫，比城市的灰尘更多更广阔，也更浓厚。孤独，没有在村上春树的文字和岩井俊二的电影里靠岸，校园民谣里的点滴更是显得浅薄，除了拨弄吉他琴弦的手指真的很好看。
刚参加工作那段日子，路波有了一个不算爱好的爱好。每隔几天，他就要收拾租住的屋子，打扫干净，就像无人来过一样。回乡下过节，看到积了一薄层灰的书柜，他为自己的疏忽感到羞愧。
可是最终，书房的整理没能顺利进行。在他翻拣到一捆信札和旧照，一时心血来潮的热情，被囤积多年的尘埃淹没。记忆，由笨拙的手指传递，那些曾经某个时刻渐趋浅淡的影像一丝丝地往外抽离，交融，并最终鲜明且独立。
有些往事总会在不经意中因了一个细节便从记忆深处滚滚而来，有时是因为似曾相识的场景，有时是熟悉的旋律，有时是路人的身影，有时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亲切的字眼。他原以为人心是石头，一旦沉入水底，就很难再被波澜卷起，从此归于沉寂。可现在才明白，人心不过是冰面上的玻璃球，任何一点力量都能牵着它去往不可预知的方向。
重生以后，路波以为一切都只剩下大概的方向，告诉他前进的路上可能会遇见，可能再无相见。而他呢，经历了人生的大转折，早已经看淡了的，他以为被无尽时空稀释然后结构了的，却原来一直就在那里，似乎从不曾动过方位。只是他回眸的目光总有意无意跳过了那里。
是啊，初中、高中，几乎就是一个感情白痴，然后上了大学，就一头扎了进去，铭心刻骨。
过往种种，如同早已预设了结局的电影。其实从伊始路波就明了，但还是任由发生了。也许本以为不会发生什么的，不过一点点羡慕和不甘寂寞的作祟，只是寄托与投影，就如对天空、对一棵树的幻想，烟火不起，平淡无波。
但路波忘了世上尚有变数一说，到得答案终于揭晓，除了无言退却，除了强颜微笑，除了极力遏制波澜后苍白的平静，路波不知道还能做点什么。他知道这些都不是他所应该拥有的情绪－－来路不明，去途艰辛。而且这种不能斩除无法抑制又无从发泄的东西，注定会伴随他一生，一如无果的花，败了又开，开了又败。
路波以为微笑掩饰、静静承受、无言隐忍会使伤痛减轻，会让他的生活少些慌乱与挣扎。然而，一旦背转身，作别心中刚刚绽放的爱，才明白，所有背离本性的表演都是徒劳。
如同最折磨人的病痛不是爆发的一瞬，而是那漫长恢复和治愈的过程。它就象武侠世界里修行臻善的高僧，任你拳风劲刀光闪，总能化攻于无形，它甚至不会劝你停下来莫做无谓的抵抗，而是目光深远、颔首微笑，等着你放弃、抛弃。
人说时间能抹平一切，也许很短，也许一生都不够。
那些年，无数的梦境把路波一次次拉回到那段时光、那座城市、那个校园、那汪碧波荡漾的池水、那片郁郁荫荫的树林。然而，时光流转，覆水难收，毕业一年后独自一人回去，看了，又如何，迥异的人生经历岂会让他们再回到从前？留给路波的也只有蓦然的守望和苍白的祝福了。
在平平淡淡的每一天，尽管也有笑容，也会有激动吧，但都不会深及心怀。仿佛身处一座经历过战火的废城，杂草丛生，一地瓦砾，无力再承载更多，关注更多。
时至重生前的最后一秒，路波依旧没能学会吉他华丽的和弦，流浪的脚步停在城市的角落已经生锈，读过想过写过的一些诗篇，还有塞林格、食指经常居留的背包，他也没能风干了保存。
路波甚至觉得，自己的青春就是从那一场无望的爱情开始的，懵懂无知，横冲直撞。青春里挥霍了太多的东西，有意无意都是推手。
偶尔去到影院打发时间，恰巧有个女孩就坐在路波隔壁的座位，与他之间隔着黑暗的空气，彼此的脸容在光影里显得斑驳而不清晰。路波恍惚忆起几年或者十几年前，应该就有这样一个女孩的，安安静静地存在在他的世界。那是他们第几次牵起手，走进往来的人群？
即便很多年以后，路波带着孩子在公园游玩，坐在路边的长椅休息时，看着来来往往并肩牵手的年轻人，还是会想起那段经常吟诵的诗句：
那天我看到路边
躺椅上刻的字
想起了一棵树
和树上刻的字
光阴蚀消了一层又一层树皮
只剩下，当初的心意
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不是说现在这个非常态，才是感觉最掏心的时候，也最开心。总是在一场争吵过后，怀念当初平静的日子。就算累了，也宁愿一个人窝在沙发里，宁愿一杯红酒配电影，宁愿把手机关上三天三夜，等待真正在乎的人满世界地寻找。也许只有那样，飘泊的心才能找到安全与完整。
对于青春的回望，这不是第一次，想来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却为何总弥散着一层灰的光？
如今，心态稍有不同了，似乎更能站在一个超然的立场去看待，从往日的河水里涉水而来的一个个身影，似乎每个人都背负着不同的故事，而路波嫩，就这么站在岸边，怔怔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他的剧本里，如同他们看待的一样。
一次青春的拾掇，也是一次埋葬。路波只是庆幸，这是在寂静的夜里，四围空空的，只得他一人。一个孩子为他曾经的青春年华流出的泪，没有被谁看见。
话说当年事，欲语还休――可能性不太大啊。真说出来的话，恐怕信的人不会太多。不会吧，路波，你当时那么纯情那么傻哦！
呵呵，路波认了，先是咬牙切齿，而后又一本正经点头，神情祥和，有如得道高僧，拈花不语。
世上的事大抵都是如此吧，寄托的总是遥远，期许的一概无视，等待的，很多都长成了开花的树。
回头看看自己，这么些年过去，终没能成为哼唱民谣的吉他手，没有成为流浪诗人，没有经历荒泽大漠城市叫嚣古镇静谧，没有在该朝圣的地方双手合什。错过的日子是指间漏去的沙，再想抓起，已是杳无痕迹。也许叹息还在，随每一次呼吸，在眼角眉间了无意义地隐现。
当年路波身材瘦小，斜挎着一个不停拍打大腿的军绿色帆布包，盖了耳朵的发在风中神经质地胡乱抽动，戴一副黑边眼镜。如果路波说是为了遮住忧郁的眼神，有谁会信吗？
同学都说他像个诗人。是吗，可惜像终究不等于是。
路波迷恋一切有杂乱草蔓的地方，抱着膝盖坐在那里，觉得离天空很近。他经常幻想自己穿着棉麻质地宽大套头衫，如幽灵一般穿过城市街道繁华的霓虹，穿过夜晚的星空，最后停在一棵年老斑驳的树下，听一整个早晨的风声。
而如果在屋子里，他不喜欢四处走动，那四下无人的孤独，他喜欢，就像喜欢下雨天那在檐下长着一层薄薄青苔的石板上噗噗敲打整夜的雨声。这时，最适合恩雅的音乐从耳机弥漫开来，就为一个人铺陈背景，独享整个世界。
路波曾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享受孤独，否则又怎会写下这样的诗句：
分明是个旱鸭子
却在泅困的水底
大声说爱你
后来他才明白，孤独是照在人群头顶的一束光。那种矛盾的感觉与他一点也不见外，或者天性凉薄，或者他从来就不曾真正地进入，攫取的只是一种依偎的温暖，不管是一棵草或一杆水泥柱子。
那些离开的和剩下的
除了已经腐烂的
再没有了
路波知道，有很多糟烂的借口在身边弥漫，比城市的灰尘更多更广阔，也更浓厚。孤独，没有在村上春树的文字和岩井俊二的电影里靠岸，校园民谣里的点滴更是显得浅薄，除了拨弄吉他琴弦的手指真的很好看。
刚参加工作那段日子，路波有了一个不算爱好的爱好。每隔几天，他就要收拾租住的屋子，打扫干净，就像无人来过一样。回乡下过节，看到积了一薄层灰的书柜，他为自己的疏忽感到羞愧。
可是最终，书房的整理没能顺利进行。在他翻拣到一捆信札和旧照，一时心血来潮的热情，被囤积多年的尘埃淹没。记忆，由笨拙的手指传递，那些曾经某个时刻渐趋浅淡的影像一丝丝地往外抽离，交融，并最终鲜明且独立。
有些往事总会在不经意中因了一个细节便从记忆深处滚滚而来，有时是因为似曾相识的场景，有时是熟悉的旋律，有时是路人的身影，有时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亲切的字眼。他原以为人心是石头，一旦沉入水底，就很难再被波澜卷起，从此归于沉寂。可现在才明白，人心不过是冰面上的玻璃球，任何一点力量都能牵着它去往不可预知的方向。
重生以后，路波以为一切都只剩下大概的方向，告诉他前进的路上可能会遇见，可能再无相见。而他呢，经历了人生的大转折，早已经看淡了的，他以为被无尽时空稀释然后结构了的，却原来一直就在那里，似乎从不曾动过方位。只是他回眸的目光总有意无意跳过了那里。
是啊，初中、高中，几乎就是一个感情白痴，然后上了大学，就一头扎了进去，铭心刻骨。
过往种种，如同早已预设了结局的电影。其实从伊始路波就明了，但还是任由发生了。也许本以为不会发生什么的，不过一点点羡慕和不甘寂寞的作祟，只是寄托与投影，就如对天空、对一棵树的幻想，烟火不起，平淡无波。
但路波忘了世上尚有变数一说，到得答案终于揭晓，除了无言退却，除了强颜微笑，除了极力遏制波澜后苍白的平静，路波不知道还能做点什么。他知道这些都不是他所应该拥有的情绪－－来路不明，去途艰辛。而且这种不能斩除无法抑制又无从发泄的东西，注定会伴随他一生，一如无果的花，败了又开，开了又败。
路波以为微笑掩饰、静静承受、无言隐忍会使伤痛减轻，会让他的生活少些慌乱与挣扎。然而，一旦背转身，作别心中刚刚绽放的爱，才明白，所有背离本性的表演都是徒劳。
如同最折磨人的病痛不是爆发的一瞬，而是那漫长恢复和治愈的过程。它就象武侠世界里修行臻善的高僧，任你拳风劲刀光闪，总能化攻于无形，它甚至不会劝你停下来莫做无谓的抵抗，而是目光深远、颔首微笑，等着你放弃、抛弃。
人说时间能抹平一切，也许很短，也许一生都不够。
那些年，无数的梦境把路波一次次拉回到那段时光、那座城市、那个校园、那汪碧波荡漾的池水、那片郁郁荫荫的树林。然而，时光流转，覆水难收，毕业一年后独自一人回去，看了，又如何，迥异的人生经历岂会让他们再回到从前？留给路波的也只有蓦然的守望和苍白的祝福了。
在平平淡淡的每一天，尽管也有笑容，也会有激动吧，但都不会深及心怀。仿佛身处一座经历过战火的废城，杂草丛生，一地瓦砾，无力再承载更多，关注更多。
时至重生前的最后一秒，路波依旧没能学会吉他华丽的和弦，流浪的脚步停在城市的角落已经生锈，读过想过写过的一些诗篇，还有塞林格、食指经常居留的背包，他也没能风干了保存。
路波甚至觉得，自己的青春就是从那一场无望的爱情开始的，懵懂无知，横冲直撞。青春里挥霍了太多的东西，有意无意都是推手。
偶尔去到影院打发时间，恰巧有个女孩就坐在路波隔壁的座位，与他之间隔着黑暗的空气，彼此的脸容在光影里显得斑驳而不清晰。路波恍惚忆起几年或者十几年前，应该就有这样一个女孩的，安安静静地存在在他的世界。那是他们第几次牵起手，走进往来的人群？
即便很多年以后，路波带着孩子在公园游玩，坐在路边的长椅休息时，看着来来往往并肩牵手的年轻人，还是会想起那段经常吟诵的诗句：
那天我看到路边
躺椅上刻的字
想起了一棵树
和树上刻的字
光阴蚀消了一层又一层树皮
只剩下，当初的心意
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不是说现在这个非常态，才是感觉最掏心的时候，也最开心。总是在一场争吵过后，怀念当初平静的日子。就算累了，也宁愿一个人窝在沙发里，宁愿一杯红酒配电影，宁愿把手机关上三天三夜，等待真正在乎的人满世界地寻找。也许只有那样，飘泊的心才能找到安全与完整。
对于青春的回望，这不是第一次，想来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却为何总弥散着一层灰的光？
如今，心态稍有不同了，似乎更能站在一个超然的立场去看待，从往日的河水里涉水而来的一个个身影，似乎每个人都背负着不同的故事，而路波嫩，就这么站在岸边，怔怔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他的剧本里，如同他们看待的一样。
一次青春的拾掇，也是一次埋葬。路波只是庆幸，这是在寂静的夜里，四围空空的，只得他一人。一个孩子为他曾经的青春年华流出的泪，没有被谁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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