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5章 风风火火齐热闹

    从外观看，路波家的楼房还是很不错的，贴了砖红色瓷砖的墙面，与叠积木相仿的方正造型，很符合村里人的审美眼光。反正这两年村里有楼房建造开始，这样的外形还没有变过，使得家家户户都很相似。

    不过室内只是简单地用石灰粉刷提白一遍，路波愈发觉得房间的空旷。好在采买年货时路波挑选了一些福字贴画，这样略略妆点后，看起来就顺眼许多。

    门窗上的红色倒福很添喜气，贴画也是路波花了大力气才从小贩摊子上翻拣到，金童玉女采莲戏鱼的图案很有节日气氛，还有寒梅傲雪和八骏图两张，则是附庸风雅的选择了，但总比花花绿绿的明星大头像要好上不少。贴画都附带有两种历法的日历表，显得既美观又实用。

    因为路波的建议，家里自己加工了好几根香肠，那一般只有在宴席上才能吃到，被认为是种有点档次的菜。在屋檐下同时挂着风干的还有腌制好的两条大青鱼，用剪开的蛇皮袋裹着，再一圈圈捆上，只漏半截鱼尾巴在外头。

    莳菇是过年必备的一种蔬菜，路波不甚清楚是否有什么典故在里头，也可能只是因为存放起来容易吧，十天半月的都没有问题。莳菇的叫法似乎只有南方才有，路波一个北方的同学曾以为那是荸荠的别称呢，其实完全是两个种类。荸荠也能用来做菜，不过惯常都当水果一般生吃，爽脆清甜，据说营养还很丰富。

    当然还少不得吃年糕，因为有“年年高”的美好寓意。城里有专门做年糕的小作坊，过年前月许开张迎客，生意相当红火，但时限太短，基本也就个把月。不过在农村，一般都是自己蒸制，而且说实在的，心里还有点笑话那些城里人，价钱贵滋味又不好，哪比得上自家做出来的年糕，又糯又甜，还不粘牙！

    路波的老爸就是个做年糕的好手。过节前他家开始做年糕，然后很快邻居们都闻着香气来了，一早都打过招呼，要麻烦“路师傅”了。客气的称呼里，也不乏对路卫国手艺的信服。蒸制的过程看似简单，但什么时候放米粉、是否放得均匀、温度和火候的把握、什么时候出笼等，都有不少的讲究。而且得有把子力气，能轻松搬动颇有分量的蒸笼。

    新鲜出笼的年糕是最美味的了，虽然很烫嘴，但随着热气冒上来的米香味特别浓郁，路波一般是禁不住诱惑的。沾了他老爸的光，每回做年糕那天，路波总吃得很撑，能省掉一日三餐了。

    这时的年糕很软，分割起来很方便，刀具反而不好使，只需一根结实的蜡线，双手在两端拉紧绷直，然后像锯木板那样轻微地来回拉动，自上而下，连路波都能干得有模有样。如果等冷却变得硬实后再想分割，恐怕一般的菜刀会有殉职的危险。

    路波吃着香喷喷的年糕，满嘴儿的香甜，心里也感叹着，村里人的生活的确是变好了啊，以前哪有放这么多白糖，还有加红枣、蜜饯的，象征着农民的生活红红火火，也期望来年能更甜蜜一把。

    花生、蚕豆炒了很多，几乎把一米深的瓷坛都塞满了，盖上厚厚的草垫子，吃到开学都不怕受潮。还有买来的大白兔奶糖、花生糖、椰子糖，足够路波节日里好好挥霍的。

    刘美芳把糖果拿塑料袋装着，塞到存放衣服被子的木柜里保存。路波自然要感到奇怪了，木柜里的温度要比外界高上不少，放里面，那些糖果不更容易化掉吗？

    “要不放哪呀？这不是比较隐秘一点嘛。”刘美芳的解释，让路波恍然大悟。原来只是习惯性地把认为是好东西的糖果藏得密实一些，尤其是当初买糖的时候，刘美芳对那价钱很有意见。

    也许在穿着上没多少想法，但在吃的问题上，家长总是想多给孩子吃好的更好的，但又希望能便宜更便宜一些，可是往往便宜没好货，便只好咬咬牙买下了……路波发现，虽然现在的生活条件有了较大的改善，但父母的观念依旧停留在以往艰苦的时候，除了关于他的花费变得大方，他们自己在吃穿用度方面，还是一如既往的节俭啊。路波上交的钱都变成了存折上的数字。

    其实这个问题路波有提过多次，不过面对他的强烈抗议，父母总是笑着说：“已经很好了，有时候也上镇买点肉啊鱼啊，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了。再说也习惯了，要是每天大鱼大肉的把钱全花了，多浪费啊！还有自家种的菜，吃不掉多可惜，又卖不了几个钱。”

    路波没办法，一时间是肯定改变不了了，总不能强制执行吧？只好寄希望以后了，慢慢地影响，终会起变化。

    当路波在家里舒服地享受假期享受节日的悠闲，李云飞就没那么轻松了，这时节正是最热闹的颁奖季。平时疏于宣传的他，也不好意思在这事上忤逆公司的安排，滚石公司对他已经相当照顾，况且又是学校放假期间，不管如何，这个度还是要把握好的，不可过分了。

    由于路波的拖稿，李云飞新专辑的制作时间被延长了，一直到十一月底才上架销售，虽然唱片销量和歌曲在各大排行榜的成绩都非常出色，但毕竟只有一个月，在按照销量和票选评定座次的台湾金曲龙虎榜上是无法有建树了。

    不过92年底发行的那张《镜子》在去年几乎全面开花，《你的眼》、《灰姑娘》等五首歌曲都登顶榜首，而且一路杀上满是粤语的香港排行榜前五名，足见专辑的受欢迎程度。不消说，凭借这张被誉为“商业和艺术兼具”的冠军专辑，93年的龙虎榜上少不了李云飞的名字，甚至在单曲榜上，各大娱乐媒体众口一词地预测，李云飞应该有不止一首能入选十大中文金曲。

    李云飞在没有几次大型宣传的背景之下，专辑在全亚洲的销量已经突破百万，这样的成绩，对一名才出道两年的新人歌手而言，简直可以称之为奇迹！他如日中天的歌唱事业，按一些小报的说法，说是众多老牌歌星的前途堪忧。

    当然了，那只是小报为吸引更多眼球的习惯做法，夸张夸大，反正也不用上税。但真正说起来，李云飞毕竟还无法同那些耀目的歌坛巨星相比，尤其在人气方面，他是已经很红了，但那些天皇巨星早就红了许多年紫了也很久了。

    张学友，唱功无比了得，成绩更是显赫无比。92年推出高水准的粤语专辑《爱火花》，叱咤于香港各大排行榜之上，一直到93年的3月份还能在榜单上看到其中的上榜歌曲。4月推出的国语专辑《吻别》更是一上榜即夺冠，在台湾各大榜上一时风光无俩。然后又是粤语专辑《等你等到我心痛》和《我与你》、国语专辑《回头太难》在港台两地同时成为焦点。若不是那首《祝福》早被路波据为己有让李云飞唱了，可能成绩还要好上一些。虽然因为过高的出片量稍许应了这位实力派巨星作品的质量，在音乐内涵上比以前略有逊色，但从聚集人气的角度来看，张“天王”在这一年可谓风光无限。

    而作为港台首席偶像的刘德华刘“天王”，在排行榜上与张学友争夺得相当厉害。歌路上一如当年突破欠奉，因此在歌迷心目中的风采也就一如当年，因此，他在排行榜上也就一如当年般大红大紫。《独自去偷欢》、《真我的风采》在香港榜单攻营拔寨，《谢谢你的爱》、《真情难收》、《一生一次》更是收罗了众多台湾歌迷的心，和张学友的专辑连续多次交手，棋逢对手，难分高下。

    其他两大“天王”的成绩与其名声相比似乎显得惨淡了一些，不过那也只是相对而言的，黎明有7首歌上榜，郭富城有5首。郭富城虽然上榜曲目少，但在榜上停留时间反而长于黎明，更有一首《把所有的爱都留给你》连续两周冠军，应该算略胜黎明一筹吧。

    除了以上歌坛地位稳固的这四位，还有正处于事业上升期的“四小天王”，林志颖、吴奇隆、苏有朋、金城武这四个毛头小子，以集团军似的阵式向港台两地猛攻，虽然没能拿到几周冠军，但他们的名字在前十名中几乎每周都有，势头很足啊。

    而剩下不多的位置则大多被各种偶像歌手占据。善睐明眸、曲线玲珑的周慧敏无疑是93年港台女星中最耀眼的一个，填补了八个“天王”留下的仅有的一些重要空白中的一多半。周美眉更是带动了玉女歌手的大批涌现，像香港的黎瑞恩、李乐诗，台湾的孟庭苇，还有因为《勇气》等新歌快速崛起的苏慧等，给流行乐坛增添了更多视觉的冲击。

    说起来，台湾本地的音乐倒是被众多香港歌手“欺压”得太狠了――以“天王”为首的诸多偶像之外，又有梁朝伟《一天一点爱恋》异军突起，在香港发展不顺的杜德伟也是在台湾如鱼得水的顺利，另一位香港女歌手林忆莲以《不必在乎我是谁》在台湾榜上有着上佳表现。其他如叶倩文、林子祥、温兆伦、梁雁翎等，将台湾排行榜塞得满满的。

    能为台湾本地乐坛争气的歌手，李云飞算得一个，还有和他同一公司的周华健，凭借专辑《花心》，也是从香港歌手的虎口中为台湾抢回了名正言顺的数周冠军，并且同样反攻香港排行榜前十名中。还有一些新晋偶像孙耀威、吴百伦和来自美国的连中国话都说不利落的洛城三兄弟，在榜上的排名不靠前，不过俊男美女济济一堂，看起来也挺不错。

    说起来还是一个商业与艺术的平衡问题。差不多每个排行榜都被商业音乐占满了，有价值的东西不是没有，但很少，而且要想雄霸江湖很难。台湾音乐其实好歌并不少，只是在榜单上比较难以有前三的名次罢了。像张清芳的《光芒》、娃娃的《四季》、周治平的《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黄舒骏的《山盟海誓》、曾庆瑜的《一往情深》、伍思凯充满异国蓝调风情的《不同》，以及南方二重唱、王中平、张宇等，录制发行的专辑均有不错的水准，奈何市场基本已经被其他商业气息浓郁的作品包揽，剩余的空间不免狭窄。

    路波也曾考虑过，为了让李云飞的歌唱事业能够更顺利地发展，他提供的歌曲中注重艺术内涵和注重流行度的基本对半分，没有一定的妥协，想熬出头就太难了。早把流行歌坛看得透彻的路波最是明白，少了歌迷的支持，歌手的发展就无从谈起；而少了人气的聚集，事业的提升也基本就是井中月水中花了。

    连一向特异的天后王菲都曾为市场妥协过，何况其他歌手。李云飞若想攀登事业巅峰，还真是任重道远，看看那些同行前辈的勤奋，谁都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