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0章 真的生活牢骚多

    得了风疹不是什么大事，路卫国简直不敢置信，就为了这点小病，居然连这么重要的期末考试都不参加了？若不是知道自家小子从来不会在学习上出纰漏，怕得学别人家那样“严刑逼供”了。

    “你们老师也真是，不就是风疹嘛，打个针不就完事了？还不许人参加考试？那不是一年到头白辛苦念书了，到头来连个成绩都没有？”刘美芳则表示对校方很有意见的样子，觉得宝贝儿子被欺负了。缺了期末考试，这一年的学习不就有头无尾了，明摆着是不负责任的做法。

    路波只得从大局出发，帮学校说两句好话。当然，他就是不说啥，老妈也不可能较真讨说法，不过是顺便发个牢骚罢了。

    父母亲大人不把风疹看在眼里，照旧去田里做农活、到村办厂上班，留路波一个在家，只是叮嘱了不要外出，他们打听到只要不见风，等疹子都出了后自然就会好。

    路波听听音乐看看书，倒也享受得很，除了不能吹风扇，感觉屋子里比较闷热，不停出汗。好在一个个小红点开始冒头，不断扩大地盘，不感觉瘙痒，就是看起来有点恐怖，骇得路波早起洗脸梳头都不敢照镜子。这般形象自是不会外出到处现的，路波觉得现在自己跟怪物没啥区别，在屋里躲着也好，省得吓着小朋友。

    正好，利用这额外多出来的时间，可以把一直未有时间写的小说写点出来，感觉上已经很久没有小说发表，恐怕以往总对自己的小说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几个家伙，偷乐不已吧，巴不得自己再没有小说问世才好。

    说来也奇怪了，路波思来想去，跟那几个小有名气的评论者没置过气呀，连面都没见过，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怨气。路波也是听说后找了评论来看，因为好奇原因，反倒读得极是认真。措辞什么的倒也规正，不过路波发觉评论内容实在味同嚼蜡，一点点的泛泛而谈，而且也不论及小说结构、创作立意、文字驾驭等方面，更多提到的是路波的年龄，进而猜测一个孩子为何要写这样一篇小说，即所谓的目的，然后紧拽着路波部分流露激进思想的段落说事，喋喋不休。

    路波本还想着能从不同侧面不同的观点中汲取一些观点，补益自己的创作。对作者而言，作品引起争鸣绝不是件坏事。可惜，路波是乘兴来阅，败兴掩卷，直如行进中碰到故意撒泼的恶客，又不好直接打杀，只好掩鼻远避。

    管那些家伙抱有何样目的，路波后来连那点好奇都免了，世俗人心他看得也不少了，心中给个伎俩拙劣的评价，然后一律给予无视对待，眼不见为净了。

    路波当然还没到“才思枯竭”的地步，不过时间安排上有难处罢了。但这个原因也不必四处扬说吧，难道他上高中是假的吗？翻翻笔记本，有偶然思及的零星记录。长时间的酝酿也不乏好处，虽然不是可意而为，但主题、框架肯定比之最初起了变化，当然是好的变化，路波相当满意呢，感觉就像是一瓶经过了窖藏的美酒，虽然现在粗涩依旧，但多了的那一分醇美，相信以后真正完成时会是一品的佳酿。

    当路波花了两天时间无比酣畅地写下万余字，那些小红点点已经爬得到处都是，而且一个个鲜艳欲滴的模样，经不得多看，路波特意穿了长袖的衬衫，他宁可承受热浪冲击，也不愿眼睛的余光里老有红点在乱舞！那样不止心烦气乱，更是幻象丛生啊！

    路波也相当纳闷，没记得以前为这事留下什么心理阴影，难道是现在的心性还不如从前了？怎么想都觉得不应该，真是郁闷得不行。拿起吉他连弹了多首舒缓轻灵的曲子，才算勉强化去了心里的那丝燥热。

    和着曲调随口哼唱着连不成句子的词，只求音韵上的贴合，有点像喃喃自语，却又含糊不清，跟小和尚念经似的，倒是颇为有趣的尝试。兴趣来了玩儿得高兴，都把红疹的事全忘了脑后。

    本来路波早有打算，准备在这个暑假早些把李云飞需要的歌曲写好，不能再像去年那样了，表现的积极一点，想来李大哥一定会很满意，然后趁他高兴的当儿，再敲些额外的收获――上回的成果让路波兴奋了好一阵，收到那几张唱片那天，路波的饭量猛增一倍。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路波这是连肚量都跟着直往上涨呢。可惜那样的好事不是天天都能有的，若不然，路波摸摸肚子，笑得贼兮兮地想，自己该能多长二十斤吧？

    高中一年，路波的个子已经有一米七○了，按刘美芳的说法，那是因为踏上了生地，受刺激了。路波才不相信呢，以往又不是没踏过那片所谓的“生地”，怎么一点刺激都没有？后来上大学去得地方就更“生”了，咋没见到多少效果？话说老妈的说辞有时挺灵光，有时候就……但个子长高点绝对是好事，以前路波盼还盼不来呢！照现在的趋势，再增加五厘米有非常大的可能，那就真的脱离近似残废的苦海，彻底摆脱很无聊却又无奈的些许自卑了。

    个头见高，只是围度一时没能跟上，让路波初中里花老大劲练起来的一点肌肉被拉长后不知跑哪去了，于是当初的清瘦形象宣告回归。得多吃肉、多锻炼！路波下定决心要把肌肉给找回来，别老是让人小瞧了！――看了看外面白晃晃的阳光，路波心里咯噔了一下，在决心的后面给加了句：天气太热的时候可以酌情减少运动量。

    说到底，他还是少了点狠劲、拼劲。积习难改，路波自己都已经感叹得差不多认命了。虽然也时常有所想法，却硬是狠不下心如何逼迫自己。当然，这样的心性也算不得什么坏事，逍遥自在漫步人生路，霸气冲天的角色，太多的话，对这世间不见得就是好事。

    扯远了哈，路波主要是因为前些时接到李云飞的电话后有点小不开心，遗憾少了一次下手的机会，而且这话还不好说出口，会显得很不厚道。李云飞说今年没有新唱片的计划，但是公司有安排在年底前举办他的个人演唱会，香港台湾各唱一场，内地则要跨越到明年初了，会在北京和上海各办一场，对一名出道不过三年多的歌手而言，滚石公司显然对他相当看重，当然那也是李云飞自身实力的一种体现，人气不足的话哪还卖得出票啊，精明的公司高层早已看上广阔的内地市场，由北京挖掘来的李云飞当冲锋主力，最合适不过了。

    所以，放下了新唱片的制作，李云飞也没能怎么清闲，据他自己说排练比录音还要辛苦，尤其是舞台上什么走位、动作之类都要经过严格的设计，还要做到和舞群的协调配合，总之是苦得一塌糊涂。

    好事情，路波当然要给好兄弟加油鼓劲了。开演唱会，在一定程度上，那也可以看作一个歌手在歌坛的地位了。能以区区三张专辑就开演唱会的，不能说绝无仅有，但肯定不会很多吧。李云飞能在歌坛走得如此顺利，路波的感觉也是相当满足，当初的鼓动总算结出了美好的果实呢。

    还有那些经由自己的手递送出去的歌曲，基本上每首都有很多人喜爱，也算没糟蹋了它们，着实让路波松了口气。也可以没心没肺的，只是从来做不到。

    放下了歌曲输送这桩大事，似乎无形中时间更显得充裕不少，也不懂这感觉从何而来，很没道理的。

    在施亮考完期末考试回家时，路波身上的红点点终于功成身退。路波在一篇记录这段经历的随笔中这样形容，说就像去掉了一层壳，不厚，却时时刻刻提醒着它的存在，不重，却拥有不动声色让形体动作变形的能力。结束这一周“屋中人”的日子，犹如获得新生一般，不仅仅是可以四处串门的自由，更多的还是心灵束缚后然后获得释放后的一种快感。从来不知道，原来得一场小病，也是可以把身心折磨得伤痕斑斑呢。

    施亮笑称路波是“今年夏天江海中学最后一个患者”，因为据不知从哪里来的消息，路波回家之后，其余同学都顺利经受了考试的磨练。路波对那个说法不太满意，冥思苦想终于有个很棒的。

    “我是终结者！”说着还摆了个自认很酷的造型。

    “我还史泰龙呢！”对好莱坞两大超级硬汉颇为崇拜的施亮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也不看看自己的身板，就那副骨头架子还“终结者”？施亮跟着摆了个大力士半蹲举杠铃的姿势，其中意思不言自明。

    “嘿嘿，我是精神上的。”依旧嘴硬，死要面子。

    施亮大度地不再进行打击，他最是清楚，力量方面一直是这个啥都很出色的弟弟很期待又很无奈的弱项，本来有点起色的呢，哪想个子拔高点之后就又变回去了。呵呵，可不能在这上多说，有人会被刺激到的。

    “唉，放假了好是好，就是看不到录像……真想每天看上那么一场，啊！那日子该是多么美妙！”间或和路波出去看半天录像，虽然是让时间变得更挤了点，但绝对值得！

    “要不咱们做做你妈的工作，让她给买一台录像播放机？”路波建议说，那些精彩的老电影（对他而言都比较老咯），也是他的大爱啊。

    “没用！我都提过好多次了，我爸说考上大学之前就死了那个心思！嘁！我要真想看的话，难道不会到别人家去啊？”施亮愤愤地说。

    “是啊，我爸妈也不答应买呢。可是到别人家，总不太方便，还有放的那些，没几部好看的。”有一回更是尴尬，被人生生堵在了门口不让进，至于原因，看门口那位大叔的表情就知道了。现在能看到的也不可能拍得如何极至，路波真想回上一句“小儿科”！

    “唉！”两人相视叹气一声。这个，也算是一种成长的烦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