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冤家路窄
目录：苍天有泪之相濡以沫| 作者：| 类别：历史军事
梦娴在圣心医院住院，虽然有齐妈带着丫头照顾，嘉语也不能怠慢，每天都要去伺候，亲自下厨给她滋补身子。私下里，她对品慧说：“娘，咱们没必要落井下石，您想，谁不知道二房和大房不对付，现在展家又只能依靠着云翔一个人，何必让别人说出一个不好来。再则，爹还盯着呢，咱们娘俩说句实话，儿媳大胆说句爹真的偏心，越是这样越要让爹瞧瞧，论仁厚，二房哪里差给大房。”
品慧想了想，哼了一声，说道：“可不是，凭什么她自个病了我还要担当个不是。”缓了口气，道，“她是大太太怎么着，生出个儿子不知道死哪去了，还不是靠着云翔和你尽孝。”品慧一方面觉得什么坏事大房都有份，另一方面心里暗喜，争了这么多年，压得她都喘不过气来，到头病了连儿子都不在身边，儿媳妇也死了，还要靠她的儿媳妇伺候。
嘉语看出她眼中的得意，又好笑又无奈，提醒道：“娘，听儿媳一句劝，千万别在爹面前说大房不好的话，爹就喜欢温柔体贴，您比大娘年轻漂亮，要是再温柔婉转点，爹还能不更多向着您。这个家到底还是爹做主，爹偏向谁才重要。娘，论理儿媳不该这么说，可是，您千万记着，有个人还指不定不会回来，云翔辛苦这么几年，没有拱手让人的道理，除非云翔明明确确接下这个家，大事小事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不然永远不能掉以轻心，您想想您以前吃过的亏，多少是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要是吃了亏，想翻身可就不容易。”
品慧一拍手，说道：“可不是，别看她不声不响的，让人吃暗亏的本事的本事可足着呢。哼，偏偏赶在云翔出门的时候生病，这不是故意累着你。”最坏的还是梦娴，品慧坚定不移相信这一点。
嘉语按下扶额的念头，笑道：“娘，毕竟她是大娘，儿媳不能不管，再说，事情都是齐妈她们做，儿媳就是过去陪大娘说说话，问问医生情况而已。”
品慧想了想，不甘心地说道：“那也不好，医院那是什么地方，多少病人，你来来去去的万一染上什么病怎么行，你身体娇贵，我还指望着你早点让我抱孙子呢。”
“娘，我和云翔才成亲多久，哪能那么快。”嘉语搂着品慧的胳膊撒娇。“我和云翔都还只想好好孝敬长辈。”
“你们早点生个大胖小子就是对我最大的孝顺。天虹，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是不是……你们年轻，很不事情不懂，来跟娘说说，娘帮你看看是怎么回事。”
嘉语尴尬，这种事就算是对着婆婆她也不好意思说，正支支吾吾间，突然想起自己的那个日子好像不准。嘉语心下一慌，脸上干笑着：“娘，这事……这事……真的不用急。娘，大娘住院后您也辛苦，儿媳去给您炖一碗莲子红豆沙去。”还是先逃了再说。
品慧笑着看她几乎落荒而逃，摇了摇头，心道她还是脸皮薄。
嘉语有些心神不定，虽然她常想着现在要孩子不方便，算日子要是现在有了孩子，等剧情开始发展时，她就得揣着包子看家里鸡飞狗跳。可是，她之前毕竟也就是半个踏入社会的女大学生，对避孕这种事也是靠着东听西说来的一点皮毛知识，想想她和云翔这段日子的生活，还真有那个可能。
不要自己吓自己，怀孕会身体虚弱，会干呕，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嘉语自我安慰。还是去医院瞧瞧吧，这样更安心。她准备趁到医院看梦娴的时候顺便做个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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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语提着食盒，调整一下自己的表情，推开病房的门，淡淡笑道：“大娘，我来看您了，我做了您和齐妈爱吃的菜。”
梦娴脸色苍白，精神却挺好，正半卧在病床上和齐妈说着什么，见嘉语进来，连忙让齐妈扶她起身，满是慈爱的笑道：“天虹来了，快坐下，来这么一趟也够累的。我早说过这些事情让丫头们做，你怎么还自个跑来了。”
齐妈早从嘉语手里接过食盒。“二少奶奶，您给大太太送饭还捎带上我的，您说这……我哪里承受得起。”
“齐妈，不说您是大娘身边的老人，就说您天天在这里照顾大娘，我就要感谢您。”要不是怕改变太大怀疑，她也不想这么热情，后来转念一想，自己这跟打入敌人外部的卧底区别不大。不是内部而是外部，自从天虹嫁给云翔，也就是嘉语穿过来后，她已经不被大房全然相信，有些改变虽然不是很明显，细微之处还是能觉察出来的。
“天虹这孩子从小就对人好，齐妈，你就陪着我一起吃。”梦娴拉着嘉语的手，慢慢在她手背上轻抚，略有些担忧地问：“天虹，你天天忙着照顾我，家里的事顾得上吗？毕竟，我不是你正经婆婆。”
“大娘，晚辈孝敬长辈的是天经地义的事，您就不用操心家里的事了。大娘，齐妈，都来尝尝我的手艺。”嘉语把筷子塞到梦娴、齐妈手里。这话不是说品慧为难她么，还偏偏没提到品慧，却浅显的让人一想就能想到品慧。
“二少奶奶，您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您就别瞒着大太太和我，照实说吧。”齐妈一脸担忧。
嘉语黑线，她说什么了吗？明摆着这二位脑补了一番。她强笑着说：“大娘，齐妈，你们真的不用担心，家里没问题，我在家也没什么事情，家务都是娘管着，您还不许我过来陪陪你呐。”您就是真的说了不要我过来，我也不能不过来，不然就传出二房太太欺负大房太太，庶子媳妇不尽孝的闲言碎语。
“天虹……”梦娴还想说些什么。
“大娘，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嘉语心里叹息，作为长辈，而且是看着天虹长大的长辈，她相信梦娴对天虹有真感情，对她也有真心。但是面对云飞和天虹，她肯定是偏向云飞，对着大房和二房的宅斗，她不可能对作为二房媳妇的天虹有更多的关心，更不可能为了他牺牲大房的利益。她突然黑线，如果开始梦娴和品慧争的是展家继承权，那后来云飞那个脑残把展家的财产都拱手让人了，梦娴还不亦乐乎顺着儿子是为什么？母爱泛滥？剧情惯性？还是……脑残其实是遗传的？
嘉语不知道，医院里还有熟人——萧老头。自从他们一家从溪口搬走后，用卖掉牲口和家里剩下的钱租了房子。为了家里的几个孩子，萧老头也出去找过工作，但这人还是自认为自己是个读书人，依然挑三拣四，但实际上他调人家，人家还不一定愿意愿意让他跳，毕竟这个人年纪大了，书虽然读过几本，但现在时代不同，那些旧知识不如以前有用，再则，他要真满腹经纶，当初也不用做乐师，说白了，这人真本事其实没有几分。碰壁无数次后，他好容易放下他所谓读书人的尊严，求人找了份伙计的活，但干了没多久，他在店里搬货的时候扭了腰，又被掉下来的货物砸到，还是店里的人把他送到医院里来的。
嘉语要是早知道萧老头住了院，而且今天萧家两姐妹也在医院照顾他，她说什么今天也不会来，可惜主要剧情未展开，而且已经发生改变，她根本不知道。
嘉语正要去一楼挂号，刚下了一层，就在楼梯口遇到萧家姐妹俩。
冤家路窄。
“是你？！展夜枭的老婆，你在这里干什么，来看我们家的笑话？”雨鹃一看见嘉语，立刻就指着她叫起来。
嘉语心里暗翻白眼。你们家的笑话有什么看的，我再闲得慌也没兴趣。“萧雨鹃，我不想和你吵，再说这里是医院，病人需要安静，你也读书识字，这点道理应该懂得吧。”
“你……”雨鹃当即就要破口大骂。
雨凤连忙拉着她，打断道：“好了，雨鹃。这里毕竟是医院，爹还在住院，别再闹出事让爹心里不好受。再说了，我们还有什么好吵，寄傲山庄没有了，我们的天堂被毁了。”
说话的语气还真有几分不卑不亢，但是，她是要劝架还是在点火？还有，听这意思是说展家毁了她的家。嘉语心头的火也被点起来，冷笑道：“萧雨凤，你还真是读书不知道道理，识字不懂得法律，白长了副聪明明白的模样。听这意思是怪我们了？看样子你还是不懂欠债还钱的这四个字。现在后悔借钱了？后悔了当初为什么还要借，还借下那么一大笔钱，你以为你家的房子田地真够还你们借下的钱？我告诉你我还亏了呢。天下的道理到别人那里都能明白，唯独到了你们萧家这里，就都要倒着来，欠债的不用还钱，最好别人求着你们借，不还钱还一副有理的样子，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哼，难怪能拿着借来的钱心安理得的风花雪月，还从没想过还钱。”家里面嘉语要处处小心，时时提防自个出错，天知道装出笑脸，四面讨好也是个辛苦活，要是在外面还得装，她累死得了。
“你不亏是展夜枭的老婆，心和他一样的黑。不就是欠了你们展家一点钱，你们就收了我们的房子和田地，让我们无家可归，你还这么心安理得，你……”雨鹃一听嘉语那番不客气的话，当即顶撞起来。
嘉语打断她的话。“那你去警察局报警吧，看看是欠账不还有理，还是按合约办事有理。抱歉，我没心情和不懂礼的东西在公共场合吵架，要真有尊严当初就别死乞白赖的求着借钱。”嘉语不理她，转身要下楼。
“你这个女魔鬼。”雨鹃突然冲过来要打嘉语。
嘉语到这里后没少躲在房里锻炼身体，也许是老天补偿她，她的身手和前世差不得一样灵活，在经过锻炼，体质也比一开始好许多。她见雨鹃扑过来，闪身躲过，顺手拉了她一把，不然她就直接滚下楼梯了。
雨凤眼睁睁看着雨鹃要摔下楼梯，还好嘉语一把把她拉了回来。“雨鹃，你没事吧。”她急忙要拉着雨鹃看她受伤没有。
“不用你好心，装什么好人。”雨鹃根本不领嘉语的情，用力推向她。
嘉语离她太近，一时没躲过，被她推倒在地，摔了个七荤八素。嘉语怪自己刚才好心，就该让这丫头从楼梯上滚下去，摔个头破血流。
她们的争吵声引来病人和医护人员，当即有几个护士拦住萧家姐妹，让她们不要再吵闹，还有两个过来扶嘉语，问她有没有事。嘉语一边扶着护士的胳膊起身，一边心里下定决心，以后再不对脑残好心，整死一个是一个。
嘉语还没站好，突然肚子一阵坠痛，痛的她不由地蹲下身。
“太太，你怎么了？”扶着她的一个护士连忙问道，不得她回答就惊慌地叫道，“血。她流血了。”
嘉语也感觉到，虽然没有经历过，但腹中一阵阵绞痛，本能的知道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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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学校，嘉语曾从网上看到，流产时孩子会很害怕，会微弱的反抗，那一组惨烈的照片弄得她脸色青白了很久。这一次轮到自己，那种刮骨之痛，她竟有承受不起的感觉。
失去孩子的痛让她责怪自己，痛恨自己。嘉语怪自己多事，恨自己不能保护孩子。她也恨萧家人，蛮不讲理，恩将仇报，自己为什么要阻止那场大火？现在嘉语都有自己去放一把火的心。
梦娴扶着齐妈的手进到病房，看到嘉语神情委顿的躺在病床上，用手帕擦拭了一下眼睛，柔声道：“天虹，你现在好一点没有。”
嘉语闭上眼睛，一言不发，心里翻江倒海。说来说去，都是自己一时多事，如果一开始就不理那丫头估计也没这样的事。还是，因为主要剧情里面没有这个孩子，所以老天收了他？
“天虹，孩子已经没有了，你不能再出什么事情，你还年轻，机会还很多，以后还是会有的。”梦娴见她不说话，继续劝道。
“是啊，二少奶奶，大太太说的对。这个孩子我们没办法留住他，只能随他去了。您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养好身体，日后再怀上也就是了。”齐妈也开口劝道。
嘉语不想看她俩慈眉善目的样子，她只觉得句句刺耳。她掉的是什么？一个手帕？一件衣服？还是一个钱包？那是她的孩子，她两世为人的第一个孩子，能掉了就掉了，以后再有就完了？初次怀孕的心情只能有一次，不管以后有几个孩子，第一个孩子对母亲而言，是最特别的。即使知道再怎么介意也只能这样，但嘉语一时间没办法放开。“大娘，齐妈，我没事。齐妈，您还是扶大娘回房休息，别劳累了身体。”嘉语睁开眼，语气平稳，像是什么事情没发生，但她没有扎针头的手死死抓着身下的床单，都能抓出一个洞来。
梦娴双目含泪，摇摇头，道：“你这孩子，现在还想着别人。你从小心好，懂事听话，可老天怎么这么不公平，让你命这么苦。”
是，天虹命苦，有她自找的，也有环境造成的。嘉语的命，不知道苦不苦，但是，命是她自己的，将来怎么样也是她自己说了算。“苦不苦，我不怨天尤人，凡事有因必有果，种下什么因，承受什么果。”纵然是苦果，我也不一定自己尝。
病房的门打开，展祖望、品慧、纪总管接连疾奔进来，都是焦急不安的样子，心情却大不相同。展祖望想的是，二儿媳在来照顾生病的大婆婆时流产，这里面又有云翔以前收账的旧事牵连，二儿媳第一个孩子没了他可惜心疼，但这事要怎么完结还要仔细想一想。品慧全然被没了孩子的消息震惊、痛苦，这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媳妇怀孕了就没了孩子，要不然她就当奶奶了，越看越好的儿媳又早这样的罪，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纪总管完全是心疼女儿，怎么自己的女儿多灾多难的，还有自己没见过的外孙，纪总管忍不住抹一把老泪。
品慧上来握着嘉语的手，连声问道：“天虹，怎么会流产，怎么会这样。早知道娘就不让你跑这一趟。”品慧一边用抹着眼睛，一边心里暗恨，又记了大房一笔，要不是来医院看梦娴，嘉语就不可能流产。
“天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样？”展祖望问道。
嘉语深吸一口气，简单讲了过程，然后对品慧说：“娘，我想回家。”
“好，好，这就回家。”品慧连连说道，“住到医院里一点都不好，谁来照顾天虹，还有那么多病人，疯子。”
梦娴劝道：“这样不太好吧，天虹现在很虚弱，住在医院里还有医生护士可以照顾她，我和齐妈也能照顾她啊。”
品慧撇了下嘴，道：“天虹……”嘉语用力握了下她的手，品慧醒过神，“天虹就是在医院里没了孩子，呆在这里她能不伤心吗，回家去我也能照顾她。云翔才出去几天，就发生这么大的事，这让我怎么向云翔交代，本来他是要做爹的。”
“二太太说得有理，天虹呆在医院里心情会不好，再说了，大太太也病着，齐妈还要照顾大太太，不能让大太太和齐妈再为天虹分神劳心。”纪总管也开口说道，看着女儿苍白无血色的脸，纪总管又心疼又愤怒，好容易女儿婚姻幸福，却发生这样的事，他说什么也不能让女儿就这样被人欺负，他的外孙不能这样没了。
嘉语没有再说什么，刚才说起萧家姐妹时，她刻意提到了死不认账、颠倒是非、恩将仇报，哪怕是假的她都要让萧家付出代价，以展祖望和纪总管的手段，这事不会就这么完了。
品慧一面让厨房做各种滋补的羹汤，还拿出自己的私房药材给嘉语补身体。嘉语掉了孩子她心疼不假，但也不能因为这事儿媳妇倒下去。云翔有多喜欢天虹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为了她连门当户对的小姐都不肯娶，现在小夫妻俩越过越和睦，要是没了孩子儿媳又出事，云翔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再则这个儿媳和自己也同心，品慧还不想换儿媳。
嘉语一边喝着品慧亲自下厨做的鸡汤，一边听她抱怨，说来说去，第一当然怪把嘉语推到的萧雨鹃，第二就是怪梦娴，要不是她生病住院，嘉语用得着去医院吗？顺带着怪上了不知在哪儿追求自由生活的云飞。“自个的娘病了还要别人伺候，他倒是会跑，把什么都扔下来，走就走呗，还连累你们俩。”
“娘，别气坏身子。其实，那天我去医院也是因为先前有些怀疑，可又怕不是，说出来让大家失望，所以先偷偷检查一下，确定了再说的。”嘉语柔声劝道，“娘，对不起，我不该自作主张。”
“你有什么好道歉的，乖，别像那些有的没的，先把鸡汤喝掉，这里面娘放了好几种药材，都是对你身子有好处的，先把身子养好，以后再给娘生个大胖小子。”
嘉语低头喝着鸡汤，心里想着在怀孕会不会就是主要剧情演的那样。说真的，云翔多疑是一方面，但是那种情形真的容易令人生疑，天虹嫁给云翔那么久都没孩子，云飞回来了她倒怀上了，就像云翔说的一样，展家的蚂蚁都知道天虹恋着云飞，加上当时发生的事情，虽然云翔打人不对，但要没那些事情堆在一起，也不至于发生那样的悲剧。其实嘉语心里总觉得，天虹自个找打的成分更多。
“不过等云翔回来，这事该怎么说。他在家的时候你可是好好的，结果他一走，你就被人欺负，还没了孩子。”品慧发愁，自个儿子什么脾气她能不清楚，能不闹翻个天。
一句话提醒了嘉语，她忙放下碗，对品慧说：“娘，等云翔回来了，千万不要一见面就说这事。他是出去忙大事，回来了还没歇一下就听说这件事，还不气急攻心，千万别让他气坏了身体。这事等我回头跟他慢慢说。”
“我还憋不住呢，这么大的事能瞒得住，再说，也该给那家一些教训。”品慧不甘心，当他们展家时好欺的？
“不是已经把她给抓了？故意伤人，听说要把人弄出来可不容易。我看她就在里面呆着好了，一个姑娘进了监狱。”嘉语停下来，是不是狠了点，这年头一个姑娘进了监狱以后不会好了。
品慧听出嘉语语气里的犹豫和心软，恨恨说道“放出来了啊。我的傻儿媳，你还不知道，那个萧什么的，她老爹萧老头不知从哪借了一大笔钱，把她保了出来。”
这是状况？嘉语懵了，前几天她爹纪总管可是打的包票。
——————————————回忆——————————————————
女儿出了这样的事，当爹的不能不心疼，纪总管杀人的心都有了，好在年纪大了，做事不能没了理智，硬是压下火气，也不多啰嗦，加上展望祖这次也气大了，亲自到警察局告萧雨鹃蓄意伤人，从法上讲萧雨鹃不对，从力上讲，害人没了孩子，这是坏人家香火的事，萧雨鹃更没占便宜，不进去是不可能的。纪总管又四下扇扇风，点点火，萧家没进去的在桐城日子也不好过。
纪总管跟嘉语讲此事时，语气里少不了几分快意。自己的女儿不是大家出身，要在这种大家庭安身立命，除了靠长辈喜爱丈夫疼爱，剩下的就只能靠能生儿育女，不能生养，什么喜爱疼爱都是悬空的，说没就没了。
嘉语当时还不放心，问道：“爹，女儿知道爹心疼女儿，不过这事处理好了吗？千万不要最后传出展家仗势欺人的话，也不要让别人说您的不好。”
纪总管抿了一口茶，安慰道：“放心，爹都处理好了，现在外面传的是他们萧家装模作样，阴险卑鄙。你和云翔萧家收账是理所应当，他们事后蛮不讲理动手打人是他们无法无天。女儿，爹不可能让你就这样被人欺负了，你公公也一切打点好了，让他们萧家后悔惹了展家。”
嘉语想着就是放到现代，动手打人也是违法的，何况当时心里还有气，恨不得萧雨鹃被多关些日子。
—————————————————转回来———————————————
嘉语奇怪了，以展家的势力和地位，不可能不动些手脚，就是展祖望没说，纪总管也不可能不下狠手，现在怎么萧家能把人保出来，而且萧老头哪来那么多钱？嘉语心里忖度：萧家现在要什么没有什么，不会有钱庄肯借给他们钱，借高利贷也得有人肯借，除非他把他女儿卖了，当然这个可能性不大，再说谁愿意得罪展家。那只有一种可能，萧家有靠山了。
想到这里，嘉语明白了一些，对品慧说：“娘，这事咱们就不要管了。您想，咱们展家可不是好欺负的，萧家也没那个能力拿出钱保萧雨鹃出去，就是有钱警察局还要看爹的面子，放不放人还不一定。但现在人既然出来了，肯定是后来有人给他们撑腰，这么一来，恐怕不是我们这些身在内宅的女人能够管得了的，这事您也不要问爹，恐怕爹心里有数，现在这不是儿媳没了孩子的问题，而是外面的事情。”
品慧还有些不甘，但想起自己问展望祖时他冷冷说了一句“不要多问”，她也不是一点眼色都不懂，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便宜他们了。说来说去，都是沾了那边的霉运，害我没了孙子。”品慧说着，竖起一个指头，指了指外面。
还是怪大房。嘉语不知道该劝品慧什么。听所有人都把那个孩子当成男孩，嘉语有些抑郁，女儿就不行吗？某些观念其实到后来也没改变，听来听去都是“儿子”、“孙子”。 还有，萧家难不成已经攀上郑家这个大靠山了？这样剧情彻底蝴蝶了啊。
品慧想了想，哼了一声，说道：“可不是，凭什么她自个病了我还要担当个不是。”缓了口气，道，“她是大太太怎么着，生出个儿子不知道死哪去了，还不是靠着云翔和你尽孝。”品慧一方面觉得什么坏事大房都有份，另一方面心里暗喜，争了这么多年，压得她都喘不过气来，到头病了连儿子都不在身边，儿媳妇也死了，还要靠她的儿媳妇伺候。
嘉语看出她眼中的得意，又好笑又无奈，提醒道：“娘，听儿媳一句劝，千万别在爹面前说大房不好的话，爹就喜欢温柔体贴，您比大娘年轻漂亮，要是再温柔婉转点，爹还能不更多向着您。这个家到底还是爹做主，爹偏向谁才重要。娘，论理儿媳不该这么说，可是，您千万记着，有个人还指不定不会回来，云翔辛苦这么几年，没有拱手让人的道理，除非云翔明明确确接下这个家，大事小事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不然永远不能掉以轻心，您想想您以前吃过的亏，多少是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要是吃了亏，想翻身可就不容易。”
品慧一拍手，说道：“可不是，别看她不声不响的，让人吃暗亏的本事的本事可足着呢。哼，偏偏赶在云翔出门的时候生病，这不是故意累着你。”最坏的还是梦娴，品慧坚定不移相信这一点。
嘉语按下扶额的念头，笑道：“娘，毕竟她是大娘，儿媳不能不管，再说，事情都是齐妈她们做，儿媳就是过去陪大娘说说话，问问医生情况而已。”
品慧想了想，不甘心地说道：“那也不好，医院那是什么地方，多少病人，你来来去去的万一染上什么病怎么行，你身体娇贵，我还指望着你早点让我抱孙子呢。”
“娘，我和云翔才成亲多久，哪能那么快。”嘉语搂着品慧的胳膊撒娇。“我和云翔都还只想好好孝敬长辈。”
“你们早点生个大胖小子就是对我最大的孝顺。天虹，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是不是……你们年轻，很不事情不懂，来跟娘说说，娘帮你看看是怎么回事。”
嘉语尴尬，这种事就算是对着婆婆她也不好意思说，正支支吾吾间，突然想起自己的那个日子好像不准。嘉语心下一慌，脸上干笑着：“娘，这事……这事……真的不用急。娘，大娘住院后您也辛苦，儿媳去给您炖一碗莲子红豆沙去。”还是先逃了再说。
品慧笑着看她几乎落荒而逃，摇了摇头，心道她还是脸皮薄。
嘉语有些心神不定，虽然她常想着现在要孩子不方便，算日子要是现在有了孩子，等剧情开始发展时，她就得揣着包子看家里鸡飞狗跳。可是，她之前毕竟也就是半个踏入社会的女大学生，对避孕这种事也是靠着东听西说来的一点皮毛知识，想想她和云翔这段日子的生活，还真有那个可能。
不要自己吓自己，怀孕会身体虚弱，会干呕，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嘉语自我安慰。还是去医院瞧瞧吧，这样更安心。她准备趁到医院看梦娴的时候顺便做个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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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语提着食盒，调整一下自己的表情，推开病房的门，淡淡笑道：“大娘，我来看您了，我做了您和齐妈爱吃的菜。”
梦娴脸色苍白，精神却挺好，正半卧在病床上和齐妈说着什么，见嘉语进来，连忙让齐妈扶她起身，满是慈爱的笑道：“天虹来了，快坐下，来这么一趟也够累的。我早说过这些事情让丫头们做，你怎么还自个跑来了。”
齐妈早从嘉语手里接过食盒。“二少奶奶，您给大太太送饭还捎带上我的，您说这……我哪里承受得起。”
“齐妈，不说您是大娘身边的老人，就说您天天在这里照顾大娘，我就要感谢您。”要不是怕改变太大怀疑，她也不想这么热情，后来转念一想，自己这跟打入敌人外部的卧底区别不大。不是内部而是外部，自从天虹嫁给云翔，也就是嘉语穿过来后，她已经不被大房全然相信，有些改变虽然不是很明显，细微之处还是能觉察出来的。
“天虹这孩子从小就对人好，齐妈，你就陪着我一起吃。”梦娴拉着嘉语的手，慢慢在她手背上轻抚，略有些担忧地问：“天虹，你天天忙着照顾我，家里的事顾得上吗？毕竟，我不是你正经婆婆。”
“大娘，晚辈孝敬长辈的是天经地义的事，您就不用操心家里的事了。大娘，齐妈，都来尝尝我的手艺。”嘉语把筷子塞到梦娴、齐妈手里。这话不是说品慧为难她么，还偏偏没提到品慧，却浅显的让人一想就能想到品慧。
“二少奶奶，您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您就别瞒着大太太和我，照实说吧。”齐妈一脸担忧。
嘉语黑线，她说什么了吗？明摆着这二位脑补了一番。她强笑着说：“大娘，齐妈，你们真的不用担心，家里没问题，我在家也没什么事情，家务都是娘管着，您还不许我过来陪陪你呐。”您就是真的说了不要我过来，我也不能不过来，不然就传出二房太太欺负大房太太，庶子媳妇不尽孝的闲言碎语。
“天虹……”梦娴还想说些什么。
“大娘，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嘉语心里叹息，作为长辈，而且是看着天虹长大的长辈，她相信梦娴对天虹有真感情，对她也有真心。但是面对云飞和天虹，她肯定是偏向云飞，对着大房和二房的宅斗，她不可能对作为二房媳妇的天虹有更多的关心，更不可能为了他牺牲大房的利益。她突然黑线，如果开始梦娴和品慧争的是展家继承权，那后来云飞那个脑残把展家的财产都拱手让人了，梦娴还不亦乐乎顺着儿子是为什么？母爱泛滥？剧情惯性？还是……脑残其实是遗传的？
嘉语不知道，医院里还有熟人——萧老头。自从他们一家从溪口搬走后，用卖掉牲口和家里剩下的钱租了房子。为了家里的几个孩子，萧老头也出去找过工作，但这人还是自认为自己是个读书人，依然挑三拣四，但实际上他调人家，人家还不一定愿意愿意让他跳，毕竟这个人年纪大了，书虽然读过几本，但现在时代不同，那些旧知识不如以前有用，再则，他要真满腹经纶，当初也不用做乐师，说白了，这人真本事其实没有几分。碰壁无数次后，他好容易放下他所谓读书人的尊严，求人找了份伙计的活，但干了没多久，他在店里搬货的时候扭了腰，又被掉下来的货物砸到，还是店里的人把他送到医院里来的。
嘉语要是早知道萧老头住了院，而且今天萧家两姐妹也在医院照顾他，她说什么今天也不会来，可惜主要剧情未展开，而且已经发生改变，她根本不知道。
嘉语正要去一楼挂号，刚下了一层，就在楼梯口遇到萧家姐妹俩。
冤家路窄。
“是你？！展夜枭的老婆，你在这里干什么，来看我们家的笑话？”雨鹃一看见嘉语，立刻就指着她叫起来。
嘉语心里暗翻白眼。你们家的笑话有什么看的，我再闲得慌也没兴趣。“萧雨鹃，我不想和你吵，再说这里是医院，病人需要安静，你也读书识字，这点道理应该懂得吧。”
“你……”雨鹃当即就要破口大骂。
雨凤连忙拉着她，打断道：“好了，雨鹃。这里毕竟是医院，爹还在住院，别再闹出事让爹心里不好受。再说了，我们还有什么好吵，寄傲山庄没有了，我们的天堂被毁了。”
说话的语气还真有几分不卑不亢，但是，她是要劝架还是在点火？还有，听这意思是说展家毁了她的家。嘉语心头的火也被点起来，冷笑道：“萧雨凤，你还真是读书不知道道理，识字不懂得法律，白长了副聪明明白的模样。听这意思是怪我们了？看样子你还是不懂欠债还钱的这四个字。现在后悔借钱了？后悔了当初为什么还要借，还借下那么一大笔钱，你以为你家的房子田地真够还你们借下的钱？我告诉你我还亏了呢。天下的道理到别人那里都能明白，唯独到了你们萧家这里，就都要倒着来，欠债的不用还钱，最好别人求着你们借，不还钱还一副有理的样子，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哼，难怪能拿着借来的钱心安理得的风花雪月，还从没想过还钱。”家里面嘉语要处处小心，时时提防自个出错，天知道装出笑脸，四面讨好也是个辛苦活，要是在外面还得装，她累死得了。
“你不亏是展夜枭的老婆，心和他一样的黑。不就是欠了你们展家一点钱，你们就收了我们的房子和田地，让我们无家可归，你还这么心安理得，你……”雨鹃一听嘉语那番不客气的话，当即顶撞起来。
嘉语打断她的话。“那你去警察局报警吧，看看是欠账不还有理，还是按合约办事有理。抱歉，我没心情和不懂礼的东西在公共场合吵架，要真有尊严当初就别死乞白赖的求着借钱。”嘉语不理她，转身要下楼。
“你这个女魔鬼。”雨鹃突然冲过来要打嘉语。
嘉语到这里后没少躲在房里锻炼身体，也许是老天补偿她，她的身手和前世差不得一样灵活，在经过锻炼，体质也比一开始好许多。她见雨鹃扑过来，闪身躲过，顺手拉了她一把，不然她就直接滚下楼梯了。
雨凤眼睁睁看着雨鹃要摔下楼梯，还好嘉语一把把她拉了回来。“雨鹃，你没事吧。”她急忙要拉着雨鹃看她受伤没有。
“不用你好心，装什么好人。”雨鹃根本不领嘉语的情，用力推向她。
嘉语离她太近，一时没躲过，被她推倒在地，摔了个七荤八素。嘉语怪自己刚才好心，就该让这丫头从楼梯上滚下去，摔个头破血流。
她们的争吵声引来病人和医护人员，当即有几个护士拦住萧家姐妹，让她们不要再吵闹，还有两个过来扶嘉语，问她有没有事。嘉语一边扶着护士的胳膊起身，一边心里下定决心，以后再不对脑残好心，整死一个是一个。
嘉语还没站好，突然肚子一阵坠痛，痛的她不由地蹲下身。
“太太，你怎么了？”扶着她的一个护士连忙问道，不得她回答就惊慌地叫道，“血。她流血了。”
嘉语也感觉到，虽然没有经历过，但腹中一阵阵绞痛，本能的知道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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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学校，嘉语曾从网上看到，流产时孩子会很害怕，会微弱的反抗，那一组惨烈的照片弄得她脸色青白了很久。这一次轮到自己，那种刮骨之痛，她竟有承受不起的感觉。
失去孩子的痛让她责怪自己，痛恨自己。嘉语怪自己多事，恨自己不能保护孩子。她也恨萧家人，蛮不讲理，恩将仇报，自己为什么要阻止那场大火？现在嘉语都有自己去放一把火的心。
梦娴扶着齐妈的手进到病房，看到嘉语神情委顿的躺在病床上，用手帕擦拭了一下眼睛，柔声道：“天虹，你现在好一点没有。”
嘉语闭上眼睛，一言不发，心里翻江倒海。说来说去，都是自己一时多事，如果一开始就不理那丫头估计也没这样的事。还是，因为主要剧情里面没有这个孩子，所以老天收了他？
“天虹，孩子已经没有了，你不能再出什么事情，你还年轻，机会还很多，以后还是会有的。”梦娴见她不说话，继续劝道。
“是啊，二少奶奶，大太太说的对。这个孩子我们没办法留住他，只能随他去了。您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养好身体，日后再怀上也就是了。”齐妈也开口劝道。
嘉语不想看她俩慈眉善目的样子，她只觉得句句刺耳。她掉的是什么？一个手帕？一件衣服？还是一个钱包？那是她的孩子，她两世为人的第一个孩子，能掉了就掉了，以后再有就完了？初次怀孕的心情只能有一次，不管以后有几个孩子，第一个孩子对母亲而言，是最特别的。即使知道再怎么介意也只能这样，但嘉语一时间没办法放开。“大娘，齐妈，我没事。齐妈，您还是扶大娘回房休息，别劳累了身体。”嘉语睁开眼，语气平稳，像是什么事情没发生，但她没有扎针头的手死死抓着身下的床单，都能抓出一个洞来。
梦娴双目含泪，摇摇头，道：“你这孩子，现在还想着别人。你从小心好，懂事听话，可老天怎么这么不公平，让你命这么苦。”
是，天虹命苦，有她自找的，也有环境造成的。嘉语的命，不知道苦不苦，但是，命是她自己的，将来怎么样也是她自己说了算。“苦不苦，我不怨天尤人，凡事有因必有果，种下什么因，承受什么果。”纵然是苦果，我也不一定自己尝。
病房的门打开，展祖望、品慧、纪总管接连疾奔进来，都是焦急不安的样子，心情却大不相同。展祖望想的是，二儿媳在来照顾生病的大婆婆时流产，这里面又有云翔以前收账的旧事牵连，二儿媳第一个孩子没了他可惜心疼，但这事要怎么完结还要仔细想一想。品慧全然被没了孩子的消息震惊、痛苦，这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媳妇怀孕了就没了孩子，要不然她就当奶奶了，越看越好的儿媳又早这样的罪，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纪总管完全是心疼女儿，怎么自己的女儿多灾多难的，还有自己没见过的外孙，纪总管忍不住抹一把老泪。
品慧上来握着嘉语的手，连声问道：“天虹，怎么会流产，怎么会这样。早知道娘就不让你跑这一趟。”品慧一边用抹着眼睛，一边心里暗恨，又记了大房一笔，要不是来医院看梦娴，嘉语就不可能流产。
“天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样？”展祖望问道。
嘉语深吸一口气，简单讲了过程，然后对品慧说：“娘，我想回家。”
“好，好，这就回家。”品慧连连说道，“住到医院里一点都不好，谁来照顾天虹，还有那么多病人，疯子。”
梦娴劝道：“这样不太好吧，天虹现在很虚弱，住在医院里还有医生护士可以照顾她，我和齐妈也能照顾她啊。”
品慧撇了下嘴，道：“天虹……”嘉语用力握了下她的手，品慧醒过神，“天虹就是在医院里没了孩子，呆在这里她能不伤心吗，回家去我也能照顾她。云翔才出去几天，就发生这么大的事，这让我怎么向云翔交代，本来他是要做爹的。”
“二太太说得有理，天虹呆在医院里心情会不好，再说了，大太太也病着，齐妈还要照顾大太太，不能让大太太和齐妈再为天虹分神劳心。”纪总管也开口说道，看着女儿苍白无血色的脸，纪总管又心疼又愤怒，好容易女儿婚姻幸福，却发生这样的事，他说什么也不能让女儿就这样被人欺负，他的外孙不能这样没了。
嘉语没有再说什么，刚才说起萧家姐妹时，她刻意提到了死不认账、颠倒是非、恩将仇报，哪怕是假的她都要让萧家付出代价，以展祖望和纪总管的手段，这事不会就这么完了。
品慧一面让厨房做各种滋补的羹汤，还拿出自己的私房药材给嘉语补身体。嘉语掉了孩子她心疼不假，但也不能因为这事儿媳妇倒下去。云翔有多喜欢天虹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为了她连门当户对的小姐都不肯娶，现在小夫妻俩越过越和睦，要是没了孩子儿媳又出事，云翔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再则这个儿媳和自己也同心，品慧还不想换儿媳。
嘉语一边喝着品慧亲自下厨做的鸡汤，一边听她抱怨，说来说去，第一当然怪把嘉语推到的萧雨鹃，第二就是怪梦娴，要不是她生病住院，嘉语用得着去医院吗？顺带着怪上了不知在哪儿追求自由生活的云飞。“自个的娘病了还要别人伺候，他倒是会跑，把什么都扔下来，走就走呗，还连累你们俩。”
“娘，别气坏身子。其实，那天我去医院也是因为先前有些怀疑，可又怕不是，说出来让大家失望，所以先偷偷检查一下，确定了再说的。”嘉语柔声劝道，“娘，对不起，我不该自作主张。”
“你有什么好道歉的，乖，别像那些有的没的，先把鸡汤喝掉，这里面娘放了好几种药材，都是对你身子有好处的，先把身子养好，以后再给娘生个大胖小子。”
嘉语低头喝着鸡汤，心里想着在怀孕会不会就是主要剧情演的那样。说真的，云翔多疑是一方面，但是那种情形真的容易令人生疑，天虹嫁给云翔那么久都没孩子，云飞回来了她倒怀上了，就像云翔说的一样，展家的蚂蚁都知道天虹恋着云飞，加上当时发生的事情，虽然云翔打人不对，但要没那些事情堆在一起，也不至于发生那样的悲剧。其实嘉语心里总觉得，天虹自个找打的成分更多。
“不过等云翔回来，这事该怎么说。他在家的时候你可是好好的，结果他一走，你就被人欺负，还没了孩子。”品慧发愁，自个儿子什么脾气她能不清楚，能不闹翻个天。
一句话提醒了嘉语，她忙放下碗，对品慧说：“娘，等云翔回来了，千万不要一见面就说这事。他是出去忙大事，回来了还没歇一下就听说这件事，还不气急攻心，千万别让他气坏了身体。这事等我回头跟他慢慢说。”
“我还憋不住呢，这么大的事能瞒得住，再说，也该给那家一些教训。”品慧不甘心，当他们展家时好欺的？
“不是已经把她给抓了？故意伤人，听说要把人弄出来可不容易。我看她就在里面呆着好了，一个姑娘进了监狱。”嘉语停下来，是不是狠了点，这年头一个姑娘进了监狱以后不会好了。
品慧听出嘉语语气里的犹豫和心软，恨恨说道“放出来了啊。我的傻儿媳，你还不知道，那个萧什么的，她老爹萧老头不知从哪借了一大笔钱，把她保了出来。”
这是状况？嘉语懵了，前几天她爹纪总管可是打的包票。
——————————————回忆——————————————————
女儿出了这样的事，当爹的不能不心疼，纪总管杀人的心都有了，好在年纪大了，做事不能没了理智，硬是压下火气，也不多啰嗦，加上展望祖这次也气大了，亲自到警察局告萧雨鹃蓄意伤人，从法上讲萧雨鹃不对，从力上讲，害人没了孩子，这是坏人家香火的事，萧雨鹃更没占便宜，不进去是不可能的。纪总管又四下扇扇风，点点火，萧家没进去的在桐城日子也不好过。
纪总管跟嘉语讲此事时，语气里少不了几分快意。自己的女儿不是大家出身，要在这种大家庭安身立命，除了靠长辈喜爱丈夫疼爱，剩下的就只能靠能生儿育女，不能生养，什么喜爱疼爱都是悬空的，说没就没了。
嘉语当时还不放心，问道：“爹，女儿知道爹心疼女儿，不过这事处理好了吗？千万不要最后传出展家仗势欺人的话，也不要让别人说您的不好。”
纪总管抿了一口茶，安慰道：“放心，爹都处理好了，现在外面传的是他们萧家装模作样，阴险卑鄙。你和云翔萧家收账是理所应当，他们事后蛮不讲理动手打人是他们无法无天。女儿，爹不可能让你就这样被人欺负了，你公公也一切打点好了，让他们萧家后悔惹了展家。”
嘉语想着就是放到现代，动手打人也是违法的，何况当时心里还有气，恨不得萧雨鹃被多关些日子。
—————————————————转回来———————————————
嘉语奇怪了，以展家的势力和地位，不可能不动些手脚，就是展祖望没说，纪总管也不可能不下狠手，现在怎么萧家能把人保出来，而且萧老头哪来那么多钱？嘉语心里忖度：萧家现在要什么没有什么，不会有钱庄肯借给他们钱，借高利贷也得有人肯借，除非他把他女儿卖了，当然这个可能性不大，再说谁愿意得罪展家。那只有一种可能，萧家有靠山了。
想到这里，嘉语明白了一些，对品慧说：“娘，这事咱们就不要管了。您想，咱们展家可不是好欺负的，萧家也没那个能力拿出钱保萧雨鹃出去，就是有钱警察局还要看爹的面子，放不放人还不一定。但现在人既然出来了，肯定是后来有人给他们撑腰，这么一来，恐怕不是我们这些身在内宅的女人能够管得了的，这事您也不要问爹，恐怕爹心里有数，现在这不是儿媳没了孩子的问题，而是外面的事情。”
品慧还有些不甘，但想起自己问展望祖时他冷冷说了一句“不要多问”，她也不是一点眼色都不懂，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便宜他们了。说来说去，都是沾了那边的霉运，害我没了孙子。”品慧说着，竖起一个指头，指了指外面。
还是怪大房。嘉语不知道该劝品慧什么。听所有人都把那个孩子当成男孩，嘉语有些抑郁，女儿就不行吗？某些观念其实到后来也没改变，听来听去都是“儿子”、“孙子”。 还有，萧家难不成已经攀上郑家这个大靠山了？这样剧情彻底蝴蝶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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